還沒等蘇格蘭想好該怎麼應對,貝爾摩德偽裝成的川上濟已經開啟了門: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松田警官?”灰髮青年禮貌而疏離地問道。
扮演“川上濟”之前,貝爾摩德就把卡沙夏的人際關係摸清楚了,不得不說,豐富得令人咂舌,三教九流都有。
嘖,問候裡沒有一點陰陽怪氣,這讓松田陣平有些不適,自從水槍事件後,川上濟這傢伙看見他就沒有過好臉色。
雖然都是笑容,但表達友善的笑和表達“你這個逼”的笑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這個犯罪分子是吃壞了藥嗎?
貝爾摩德也從松田陣平的反應裡看出了端倪,立馬調整戰略,把溫和微笑無縫切換為皮笑肉不笑。
看本尊看久了,她對卡沙夏的表情變化演繹得得心應手。
啊……看來沒吃壞藥,應該是演多了一下子沒切換好模式。松田陣平判斷道。
兩人僵持了幾秒,“川上濟”眯著眼打量松田陣平,松田陣平則抬起頭,越過這個犯罪分子,往房間裡看去。
他的好友諸伏景光正站在離門五米遠左右的地方,瘋狂地向他打眼色。
【你來幹嘛?】
景光衝他對口型。
松田陣平則沒有露出半分他認識自己同期好友的表情,他依舊帶著警察公事公辦的嚴肅認真,只是微微挑眉,作為回應。
【別擔心,我不會把事情搞砸的。】
松田陣平相信諸伏景光能理解他的意思,刻意迴避不如大大方方的接觸。
景光放鬆下來,也瞬間換了副表情。禮貌戒備中帶著幾分好奇,這位長著貓眼的年輕男子也湊到門前,問道:
“是有什麼事嗎,警官?”
湊近後,蘇格蘭就能看見自己好友衣領裡露出的繃帶了,看樣子是受了傷。
還沒等蘇格蘭看得更清楚,松田陣平順手理了理衣領,那點繃帶被遮住了。
“只是作為朋友的身份前來拜訪罷了。”
松田陣平不經意地衝蘇格蘭點點頭,又把注意力轉回到“川上濟”身上,他笑容燦爛,恨不得露出八顆牙齒,
“我記得川上先生說過,歡迎我們隨時來訪。”
卡沙夏那家夥會說這種話?貝爾摩德在心裡皺起眉頭,據她瞭解,卡沙夏最反感的事情就是被人摸到自己的窩。邀請別人來訪就更不可能了。
唔……也不一定是“自己的窩”。
畢竟這裡還有個蘇格蘭,可能卡沙夏把這座安全屋當成公共場所,這點也能解釋他的房間為什麼那麼壓抑。
說實話,貝爾摩德一直好奇以卡沙夏的性格為什麼能和蘇格蘭一起居住這麼久——雖然蘇格蘭做的飯的確很好吃。
“很高興你認為我們是朋友。”貝爾摩德偽裝而成的川上濟乾巴巴地說道,還沒忘在語氣裡帶上幾分陰陽怪氣。
“所以不邀請我進去?”松田陣平問道。
灰髮青年猶豫了幾秒,似乎在計算勐地把門關上是否能打到松田陣平的鼻子。或許是得到了一個否定的答桉,於是不情不願地後退幾步。
松田陣平大大方方地走進門。蘇格蘭看了一眼灰髮青年,似乎在詢問他的交友這麼這麼豐富、貝爾摩德毫不示弱瞪回去。
交友豐富的是卡沙夏那個傢伙,又不是她。
貝爾摩德還要操心該怎麼把這個警察湖弄過去。不得不說卡沙夏還真是囂張,和官方勢力這麼不清不楚的……
或許可以幫忙把這個傢伙幹掉?
貝爾摩德沉思,據她所查到的情報,卡沙夏可是特意去狙了這個警察一槍。
一旁的蘇格蘭感覺貝爾摩德有些不對勁,他很信賴自己的直覺,在貝爾摩德身後衝松田陣平悄悄比了個手勢:
【快點離開】
基本的待客之道貝爾摩德還是有的,她帶領松田陣平來到客廳的沙發前,坐下,面對面。
蘇格蘭一時不知道該坐在哪裡,他不想和變裝的貝爾摩德坐在一塊,於是選擇了正對著電視的,長度最長的沙發。
松田陣平和貝爾摩德則一左一右地坐在蘇格蘭兩側的、能坐兩個人的小型沙發上,中間擺著茶几。這讓蘇格蘭莫名有種沒坐對地方的尷尬感。
“呃……警官需要點喝的嗎?”
他應該是說了句蠢話,松田陣平面色不改地搖搖頭,貝爾摩德更是直接幫松田陣平回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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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我覺得松田警官不需要。”
這太尷尬了,蘇格蘭絕望地想。
如果在這裡的是真的川上濟,蘇格蘭還沒這麼緊張,因為川上濟的性格他清楚,他不會輕易對普通人出手。
可是這個是便裝為川上濟的貝爾摩德。蘇格蘭十分不想讓自己的好友被越來越多的目光盯上。
松田陣平很明顯沒被“川上濟”明顯不歡迎的態度打擊到,他聊起營救水無憐奈那天的事情,並詢問“川上濟”那天在警局裡待的怎麼樣。
“啊,挺不錯的,像家一樣。”貝爾摩德假笑。
“川上先生真會說笑。”
…………
這樣含沙射影夾槍帶棒的交談還進行了下去。蘇格蘭覺得他不該在這裡,他應該去陪著琴酒出任務,因為真的太尷尬了。
當然,這只是玩笑話。如果松田來拜訪時他不在那更是一場災難。從這個角度而言,蘇格蘭感謝自己沒有磨蹭,儘快回到了安全屋。
就在這時,門口又傳來了響聲。
三人俱扭頭望去,門開了,走進來一位面容蒼白的少女,一頭黑色的長髮略微凌亂。
蘇格蘭注意到,這位少女的長相和川上濟有三分相似。
蘇格蘭的大腦宕機了,這又是誰?
等等……川上濟是會易容的……
看見房間裡有陌生人,這位少女小小地驚叫一聲,一熘煙地跑到房間裡了。坐在沙發上的貝爾摩德迅速起身,說道:
“抱歉,我朋友家的孩子來了,她有些怕生。我去看看。”
然後灰髮青年也走進房間,關上了門。只留下蘇格蘭和松田陣平面面相覷,蘇格蘭乘機下了逐客令:
“不如松田警官改天拜訪吧。”
【不要趟這趟渾水。】諸伏景光用口型警告道。
【是他先招惹我的。】松田陣平同樣用口型回答。
【你是小孩子嗎?】諸伏景光一臉不可思議。
松田陣平最終不情願地點點頭,心裡怎麼想的就不知道了。
蘇格蘭頓時有了一種面對另一個川上濟的,雞同鴨講的感覺,這兩個人都不省心。
他又看向松田陣平的脖頸,那裡又露出了一小節繃帶。松田很明顯不打算向他解釋傷口的來源,只是用口型警告他:
【要小心這個犯罪分子。】
然後,這位捲毛警官便從口袋裡拿出墨鏡,戴上,然後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