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也盡然, 因為永宮的大雷是在承乾宮爆。
娜仁接到訊息急急忙忙趕去東六宮,心中暗罵佟貴妃與德妃省心。
什麼年月了?串門在人家宮裡摔一跤早產這種老套爛俗劇情,竟然還存在於在她帶領下穩步前進諧友好生產總值逐年上漲的新後宮中!
我招牌都被你們砸了好嗎?
當然也沒有那麼嚴重……但康熙在宮裡, 宮中嬪妃有個三長兩短或是沒個孩子,確實是叫人頭疼的。說康熙回來如何交代,只說這邊當下如何處理,便是一件大事。
娜仁預先做好了種解決方案, 歷史上德妃長命,一屍兩命不用怕, 但她這一胎這個孩子, 娜仁心裡大確定。
因為歷史上德妃養住是有二兒一女,除此之外便是一個六七歲上沒了, 名字極其特殊六阿哥。如今這一胎,按年份算也知道肯定是十四阿哥,那會會是那位公主?
又或者是別的生下來但是沒保住的孩子。
娜仁一路猜測,總沒個結果,只能盼望德妃沒有大礙。
去報信人只說德妃是在承乾宮滑了一跤導致早產了,算算月份,如今也過七個多月, 這個月份誕下孩子,少有好端端的。雖然老話說七活八不活,可但凡懂點醫學就知道孩子在孃胎裡育可不搞什麼跳遠跑回, 是按照月份發展。如今她這個月份,孩子能發育的錯,那就是萬幸,若是沒育好……
過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宮裡是安靜下去了。
坐在肩輿上, 娜仁眉目愈冷,一身如利劍出鞘般鋒芒畢露的凌然氣質,叫路過宮人們心尖顫顫。
俗稱要去搞事。
但也盡然,只是娜仁當年和各路牛鬼蛇神打交道都不少,養成了用氣勢開路的習慣,一開始是壯膽子,後來越練氣勢越嚇人,越能唬住人,便養成習慣了。
穿越之後日常養老,從一開始裝小孩到解放天性成為比真還真假小孩,能夠依靠別人是被人依靠,便逐漸把氣勢收了起來。
偶爾被人依靠需要保護別人或者勢特殊況下,才會重新變為當年上能拽文諷領導,下能空手撕媒體,錢給到位了我又能跪下叫你爸爸的鐵血·村官。
最初見過她那一面的是康熙,後隆禧等人也見過,再後來,便是掌管宮務震懾六宮清洗內務府時展露過。
大多數時間裡,她留給宮內人的印象都是和藹可親笑容可掬拿大一個人。
前年或有改觀,過自去歲佟貴妃接手宮務之後,她又恢復了每天樂呵呵的樣子,叫大家忘記雷厲風行她,直到見到她今日的模樣,眾人心中隱隱陰影終於又重見天日。
佟貴妃本來面色就大好看,聽著德妃淒厲哭喊聲,臉色陰沉厲害,迎面撞上娜仁來勢洶洶的樣子,心裡一突突,惴惴上前,向娜仁道了個萬福,“皇貴妃。”
“怎麼回事?”娜仁瞥了眼偏殿,宮女進進出出來回端水盆,一盆盆淨水進去血水出來,各個都是頭回經歷這樣的場景,面色驚慌。
佟貴妃咬著牙,深呼吸幾次,平復緒,方道:“用過晚膳,我唸書與四阿哥,德妃忽然登門,好直接送客,便留她喝茶,念她身孕,未敢上茶,端的是果子露。她喝了半盞,與我說了一會子話,便起身要告辭,下臺階時候忽然喊肚子疼,然後摔下臺階,當場見了紅。我沒敢動她,叫人傳了太醫,又把內務府穩婆喚來,因都說能輕易移動,才將她放到偏殿去,暫且在這裡生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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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事來,她又四下裡看了看,急急忙忙地喚:“禛兒?禛兒?四阿哥呢?”
芳兒也急了:“奴才這就叫人去找。唉——阿哥,那邊血氣重,快過來。”
她見胤禛愣愣地站在正殿與偏殿的轉角處,手把窗,呆呆地也知想著什麼,忙走過去把他抱過來,又仔細地檢查一番,見他額頭上都是細密汗珠,便喚來胤禛身邊人,呵斥一聲:“連阿哥都看住,要你們做什麼?”便命她們將胤禛先帶下去。
佟貴妃卻緊緊握住胤禛手,好一會才在芳兒催促目光下對他道:“乖,嬤嬤下去,打水洗洗身上汗,午後切一牙瓜,這會子涼氣散了,可以吃了。要怕,好生讀書,等會就沒事了。”
“……額娘。”胤禛遲疑一會,反握住她的手,又喚了一聲,指指自己胸口:“這裡……悶悶的。”
佟貴妃呼吸一滯,一瞬間聯想到了許多,緊緊咬住後槽牙,又迅速笑了起來,“怕,天太熱,你素來畏熱,這樣的症狀也是常有。將綠豆百合湯端一碗與阿哥喝——”
也知是在安慰胤禛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等胤禛一步三回頭懵懵懂懂地被人帶下去,她牙齒都在輕輕打顫,好一會才擠出一句:“母子連心……”我偏不信!
佟貴妃神冷然,目光凌厲,鬆開被她攥得很緊已經滿是褶皺的柔軟絹帕,向娜仁微微一欠身,“叫您看笑話了。”
“德妃摔倒那地方,去看看,再有,她在你宮裡吃過喝過東西也盡數取來,叫太醫驗看。”娜仁看了她一眼,道:“究竟是你們誰干係,總能查出個水落石出,你先必心慌,也必驚亂。”
佟貴妃深吸了口氣,沉聲應下,“是。”
太醫伺候德妃生產不能離開,娜仁命瓊枝去太醫院又叫了個太醫來,卻是唐別卿過來了。
見是他,娜仁微松了口氣,心裡多少有了底,也沒多寒暄,只指指炕桌上東西——一盞用玉白盞子盛殷紅果子露,還有兩碟子點心茶果,佟貴妃也說不清德妃吃了哪個沒吃哪個,只能叫唐別卿一一看過。
過看佟貴妃那鎮定自若的樣子,就知道這些東西上沒被動過手腳,娜仁也覺她是那種會自毀長城的蠢人。豆蔻也回承乾宮正殿廊下乃至階上都沒有什麼會導致溼滑東西,佟貴妃心中便更有底了,低頭喝茶,故經意地盯著唐別卿。
只見唐別卿將桌上吃食一樣樣細緻查驗了,最後只留下一樣奶果子,向娜仁道:“這糕中的山楂夾心有活血之用,為孕婦所能食。過此物中含有夾心餡料多,德妃娘娘即便體虛氣弱,用這點心要有效驗,只怕這一盤子都是萬萬夠。但——”
聽他話音一轉,娜仁打起精神抬頭看他,佟貴妃心裡一緊,也緊緊盯著他,聽他道:“臣斗膽,想向娘娘請今日所用之香料一觀。”
佟貴妃方才整個人心都提起來,這會聽他只是說這個,便微微放下心,一面命人去取香料,一面隨口問:“是這香有什麼問題嗎?”
唐別卿但笑語。
芳兒去了半日,果捧了個極精巧琺琅盒子回來,青鸞展翅,掐絲拈為梧桐枝,琺琅顏色也極為鮮亮,一看就價值不菲。
然而這樣的盒子,也僅僅是用來盛放香粉已。
那裡頭的香粉有多珍貴,可想而知。
唐別卿並沒有對那盒子表達出多少驚歎,接過後開啟蓋子細聞,又用手拈微微化開,裡頭的粉末已是極細,但經他手輕輕一捻,又是一陣濃郁香氣。
給人以最直觀感受是並是常見花朵芬芳,彷彿冰雪迎面的清新涼意,又異香異氣,彷彿是極重藥料,又透著濃濃香,也知究竟是何物配伍出來的。
他仔細嗅聞細看了好一會,時間越長,佟貴妃越是揪心,終於忍住輕聲問:“可是這香有什麼問題?”
“微臣斗膽,敢問娘娘,這香料是您素日常用的嗎?”唐別卿小心地將香料盒子蓋好,交還給芳兒,端正地向佟貴妃行了一禮,問。
佟貴妃被他問得一愣,又過了瞬,方緩緩道:“前些年常用,這一年便大喜歡了,近日天熱,本宮才將它翻了出來燃上。……從前是一年四季都燃。”
這會,任是個傻子也成差距出來這香料有問題了。
佟貴妃攥緊手中的帕子,忙問:“這香料是與德妃早產有關嗎?”
唐別卿道:“這香料中含有僅在天山存活的雪寒蟬,性極涼,可傷女子肌理,一旦入藥入喉,則此女子此生能有孕,如此入香,藥效略減,再兼分量不足,一時半刻不會見效,乃是天長日久緩緩浸潤功夫。初此以外,這香中還有分量較輕的麝香,此物活血通經,宜孕婦用,常做催產之用乃是微臣在殿內唯一查出對德妃娘娘胎脈有礙之物。另——”
聽了他前一句,佟貴妃已經三魂失了七魄了,此時忙道:“另什麼,你快說!”
“若單是這些分量的麝香,並不足以妨礙德妃娘娘胎。”唐別卿答乾脆利落,佟貴妃便松了口氣,繼續追問:“那你說,這香料究竟如何?本宮身子——”
唐別卿仍是不緊不慢的,“此香中,雪寒蟬與麝香藥性相沖,彼此消磨,更是極緩慢的功夫,磨的便是天長日久損耗,若如娘娘所言,已斷用一年餘,娘娘素日常服用溫補之藥,該是有所好轉。這水滴石穿手段,等閒太醫診脈是診出來,只會覺是娘娘先天體質的緣故。”
佟貴妃沉臉拍了拍炕桌,啪的一聲登時手心通紅,她卻顧上疼,冷冷道:“好!好精妙手段,也拿來算計我了!”
芳兒在旁驚呼一聲:“可不是……前年一直在那上頭就好,近一年才微微有些好轉,唐太醫,我們娘娘——”
“這會是說這個的時候。”娜仁打斷了她,雖然看熱鬧有意思,但這會還是德妃胎更要緊些,“等回頭,多召集位太醫為你看診開方,既然能有所好轉,那就是能夠彌補,你先要慌亂。唐太醫,我問你,斷然便是這香料導致德妃早產嗎?”
唐別卿搖了搖頭,“臣不敢妄言。此香中麝香含量甚微。”
“只講藥效講藥量,呵——”娜仁長嘆一聲,“這都什麼亂事啊。”
唐別卿未語。
偏殿裡,人聲噪雜,德妃緊緊攥著身上一層單被,咬著牙喊:“太醫!本宮這胎,究竟又妨無妨?!”
“請德妃娘娘放心,微臣等定竭盡全力!”太醫顫顫巍巍地揚聲答話,用袖子抹了把額上汗,又道:“這就叫醫女入內為娘娘施針,請娘娘配合。”
德妃面白如紙汗如雨下,與貼身宮女如意目光交錯間見她不停向正殿方向擠眉弄眼,便明了,只道:“傳她進來!”
德妃早產也知是怎樣個結果,佟貴妃宮裡亂官司便暫且無人關心,後到的佛拉娜與賢妃見她面色陰沉厲害,還以為她是怕自己擔上責任,便寬慰道:“德妃這一胎本來便穩,摔了一跤,動了胎氣也是有,貴妃要太過憂心了。”
“多謝。”佟貴妃強扯了扯嘴角,娜仁四下裡看看,問:“鈕祜祿貴妃與僖嬪怎麼沒來?”
旁人也罷,她們可都在東六宮住,真算起來,早該來了。
卻無人回答她這個疑惑,未過一時,鈕祜祿貴妃姍姍來,一入正殿便先告罪:“是妾來遲了。本在玄穹寶殿誦經祈福,身邊人不敢叨擾,出來了才知道這事。”
“這有什麼,也是什麼罪過。”娜仁安撫她道:“平身,坐下吧。僖嬪遲遲未至,也知你看到她沒有。”
鈕祜祿貴妃道:“倒是匆匆碰了一面,僖嬪面色不大好,許是遇了暑氣,叫我替她告罪。”
“罷了,有什麼告罪告罪的。”娜仁道:“過德妃這一胎會早產實是我沒想到的,也知幾時能有個著落。”
偏殿裡斷傳出女子聲嘶力竭的痛哭,賢妃柳眉微蹙,低聲嘟囔:“都生過兩個人了,還知道如何省力。皇上又在這,哭給誰聽呢。”
佛拉娜嗔怪地飛了她一眼,娜仁斜睨過去,示意她不要胡言。
賢妃於是噤聲,只垂頭默然喝茶。
宜妃來得倒是很快,足可見訊息之靈通,一入宮門便左顧右盼,明顯是為了看熱鬧來的。
娜仁由在心中咂舌感慨德妃人緣,過也實屬正常——宜妃姑且算在佟貴妃一系,從一開始就看德妃順眼,後來德妃佟貴妃反目,她們更是針尖對麥芒,二人寵眷相當,都有兒子,宜妃家世還要於德妃,手腕雖比上德妃,架不住有第二個腦袋當外援,這些年也沒被德妃踩下去;賢妃純粹是看熱鬧的,與德妃偶爾有些小碰撞是常事,算上結仇,但她彷彿與德妃八字相沖,對外人還能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對德妃就不大有耐心了。
娜仁私下裡揣摩著,估計是因為德妃次三番拿四阿哥做筏子難為佟貴妃。大阿哥幼年也曾未養在賢妃身邊,賢妃牽腸掛肚,又由己及人,一開始憐憫德妃,後來也更看慣德妃所所為。
倒是佛拉娜還算與德妃保持過去的交情,二人無事一處說說話,面上分盡了也就罷了。
故這一屋子人裡,竟然沒個真實意擔心德妃。
佟貴妃兀自沉思自己究竟罪了誰招來那狠手,娜仁心裡暗搓搓嗑起瓜子盤算什麼時候能吃到這瓜,又想到康熙前日來信約莫再有一旬左右便會至京,只怕屆時,宮中又是好大一起風波。
殿內一時陷入了岑寂,劃破寂靜是女子淒厲一聲喊叫:“皇上——臣妾盡力了!”
“啊!”兀自出神娜仁被嚇一哆嗦,拍桌子站起來,口中喝道:“何方——”宵小。
她迅速回過神來,若無其事地收回拍桌子手掌,問:“怎麼了?”
眾人便都向殿外看去,權當方才什麼都沒聽到。
“娘娘,德妃娘娘生了!”宮女快步入內,也顧不上規矩,忙忙回道。
眾人便紛紛松了口氣,娜仁忙問:“德妃如何了?是阿哥還是公主?太醫可看過了?”
她一迭聲地問,那宮女支吾半晌也沒答出來,急得直跺腳。
幸而穩婆很快抱著大紅襁褓低眉順眼地入了正殿,先向眾人請了跪安,然後道:“回諸位娘娘,德妃娘娘誕下一位小公主,三斤一兩重,德妃娘娘一切安好。”
連一句母女平安都沒說出來,可見這孩子大好。
聽了那體重,娜仁便提起心,又聽出她話裡潛臺詞,眼睛往那襁褓中一掃,見孩子瘦瘦小小的,哭聲微弱若不細聽便會被忽略掉。
她強沉了沉心,道:“叫太醫進來。抱著公主下去吧。”
“是。”穩婆見她沒有難,便松了口氣,也顧不賞錢什麼,如撿了條命一般腳底抹油似的快速退下了。
過娜仁也會在這種事上苛待人,賞錢只按照宮中舊例賜下去,多是沒有,卻也足夠叫人心滿意足了。
這接生一場,孩子弱成這樣,又是早產,本就是什麼喜事,能得賞錢便是萬幸了。
若是母女倆哪一個有什麼差池,只怕就不是什麼賞錢,是出宮前打一頓板子與從此吃上這碗飯了。
偏殿裡,德妃躺在床上,氣若游絲,嫣紫將養心湯一勺勺餵給她,邊趁人不注意,湊在她耳邊低聲道:“佟貴妃正殿香料有問題。”
德妃眸中精光一閃,聲音低低的,只有她和嫣紫兩個人能聽見,“細查,我要知道來龍去脈。”
她一手自覺地摸向小腹,痕跡地挑起了唇角。
“各位娘娘——”外頭傳來宮女請安聲,嫣紫便知道是她們的人刻意提醒,忙將最後兩口湯藥餵給德妃,然後為她掖了掖薄被,方轉身利落地磕了個頭:“奴才給各位娘娘請安。”
“免了。”娜仁徑直走到床旁,問德妃:“你覺怎樣了?小公主身子,你必憂心,自有太醫、乳母、保姆們伺候,你只要好生休養身體,做好月子便是。皇上即將歸京,知道你為他添了個公主,定然歡喜。”
“是。”德妃應了一聲,聲音虛弱極了,“妾……叫皇貴妃憂心了。”
娜仁寬慰她道:“這沒什麼,是我應當做罷了。你且先休養著,你看是立時回永和宮去,還是在這略緩一緩再回去?外頭暖轎已經備好了,保準半點風沾,叫宮女們用藤屜春凳抬你出去。”
德妃緩緩道:“且叫妾身先緩一緩……再回去也遲。”
“也罷。”娜仁點點頭,對嫣紫道:“本宮有些話問你,你先出來。”
嫣紫遲疑一下,看了看德妃,目露糾結。
賢妃道:“皇貴妃還能害你成?過是有些話問你罷了。”
德妃便道:“你且去吧,我這裡還有人服侍。”
“是。”嫣紫便應了聲,隨著娜仁出去了。
佟貴妃目光複雜地看德妃,好一會,輕嘆一聲,神之複雜叫德妃心裡直突突,還要耐性子應付她們。
好在大家都有分寸,她剛剛生產過,正是虛弱時候,就說了兩句關懷話聊表心意,便轉身去了。
直到眾人皆離去,寢間方寸地方只有她與另一名永和宮帶來的心腹,德妃方眯了眯眼,微微擰眉:“莫不是——會,會,佟貴妃沒有那個頭腦。她殿裡香料既然出問題了,那這事就沒我什麼干係了。”
她到底體力支,越想越覺頭昏腦脹,迷瞪過去了。
娜仁將嫣紫帶了出去,此時外頭天色已晚,天已經黑透了,眾人又在正殿落座,聽嫣紫將白日裡事說了一遍。
倒也沒什麼可疑地方,問到德妃為何過來時,嫣紫便欲言又止地看了佟貴妃一眼,又看向殿外四阿哥所居耳房的方向,眾人心中還有什麼明白的。
賢妃微微擰眉,似有觸動,佛拉娜卻諷笑呷了口茶,用茶碗擋住了應屬於她神。
只問了一遍,德妃還要回永和宮,少嫣紫伺候,天也確實晚了,眾人便散了。
回去的路上,肩輿慢吞吞地走,娜仁忽然道:“你說,會有孕婦傻到自己去吃那明擺是山楂口味的點心嗎?”
瓊枝默了半晌,道:“山楂、烏梅、青絲都是酸味,許是混了也說不定。”
“呵——”娜仁先是嗤笑一聲,復又忍俊禁,眉目一舒,感慨道:“瓊枝啊瓊枝,你真是會給我找臺階下。也罷,這官司啊,我是斷不了,他女人事,且等他回宮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