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清梨, 娜仁一邊小姐妹保住一條命而欣喜雀躍,一邊大家以少相見而悲從心生,最哭得稀里嘩啦, 眼淚浸溼了兩條帕子,皇一始還勸上兩句,見毫無用處,索就不勸了, 坐在旁邊安靜等著。
“你、你就不傷心嗎?”娜仁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哭哭啼啼地道:“以宮裡就咱們兩個人了, 多寂寞啊……”
皇看著, 似乎輕嘆了一聲,道:“你不止有我們, 還有老祖宗、太、皇上、皎皎、榮嬪們許多許多人。咱們三個情相投,才會時常一處解悶,但闔宮中你交好的人不少,即使少了我們,你也不會寂寞。”
拍了拍娜仁的肩,聲音低低沉沉的,“世間之週而復始, 有聚有散。如今只是小散,而非大散。清梨一人去,你傷心成這樣, 若是,我也去了,你該如何呢?”
“你、你說什麼?”娜仁抽抽噎噎地抬起頭看著,水杏般的眼中盈滿了驚訝,“你終於打算告訴我了?”
皇輕笑一聲, “你果然猜到了。本來也遲早有告訴你的一天,不過或早或晚,如今藉著清梨這的由頭,我就先告訴你知道吧。我與皇上說好了,我做一年皇,安撫鑲黃旗,使得上三旗齊心對敵。等到三藩戰局平穩,許我至清淨地方去。如今戰局然有了平穩的清閒,我想,離我離去的那一不遠了。我本還在出宮的去處糾結,如今想來,不妨在南苑闢一處靜室,那片竹林,我極看好。如,皇上也可以放心,我還可三五不時出去雲遊一番,也不算拘束。”
這話在宮中算是驚悚了,娜仁卻聽得很淡定,彷彿不是什麼驚人之語,只低頭默默半晌,道:“皇上一貫是心軟之人……我還要賀你自由。只是你與清梨一處熱鬧去了,倒留我一個孤鬼在宮裡。”
皇彎彎唇角,似乎生來是如朗月般的人物,眉目清清朗朗,笑起來也不叫人覺得有十分的歡喜,只如傲雪青松、翠竹竿竿。聲音難得放得柔緩,道:“你總可以去看我們,南苑又不算遠。”
總算這個止了悲聲,皇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剛要說什麼,外頭忽然響起震天的啼哭聲,聲線十分熟悉,就是早上才從這宮裡出去上學的皎皎。
皇聽了聲音,只覺得眼前一黑,看看剛收了眼淚珠子的這個,卻見側過頭去扭著身子擺弄手帕子,彷彿無知無覺。
好,真是個好人。
皇強扯了扯嘴角,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走出正殿,看起來到仍是從容不迫,只是腳下的步伐略急促了些。
聽著漸遠的腳步聲,娜仁眨眨眼,從桌上拿起一塊糕慢條斯理地咬下一小塊——哎呀,哭得都餓了。
且不說皎皎回宮瞥到旁邊啟祥宮的縞素有多崩潰,只時哭得天塌了一般,怎麼哄也哄不好,最連慈寧宮的太皇太都驚動了,匆匆帶人過來,指著娜仁們罵:“一群沒用的!連個孩子都哄不好!皎皎啊,不哭了,來,到老祖宗這裡來——”
然而縱是如何柔聲哄勸,皎皎的眼淚都沒斷過,最太皇太心一沉,甩了娜仁一個眼刀子,先攜著皎皎入了正殿,門一掩上罵道:“沒心肝的!孩子都哭成這樣了,還有什麼不說的?!”
“您問問,容我說話了嗎?”娜仁欲哭無淚叫苦連天,“打回來哭到現在,旁人說什麼都聽不去。非要去啟祥宮,若不是您來了,只怕還不了這屋,大庭廣眾的,我怎麼和說?”
太皇太可不聽辯解,被皎皎哭得心都碎了,時攬著上炕坐,連聲哄道:“快別哭了,聽老祖宗和你說。額娘方才沒尋著機會告訴你,歿了的不是安嬪……誰也沒歿,都好好的,安嬪只是出宮,換了個地方住罷了。”
皎皎的眼淚仍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泣道:“您也哄我,平白無故,怎麼會辦白呢?”
“那是你汗阿瑪了瞞天過海,你清梨娘娘這會怕是經到了,二十來裡地的路程也不算遠,以想念了,只管去看是了。”娜仁道:“你清梨娘娘在南苑居住了,你若是不信,只管去問你汗阿瑪去,看額娘騙你沒有。方才你皇額娘百般哄你來,是要告訴你這個,偏你不聽,只在院子裡耍驢,還耍到街上去了,多大的姑娘了,丟不丟臉?”
皎皎逐漸止住眼淚,摸摸通紅的眼圈,看了看一圈的人,眨眨眼,啞聲問:“真的?”
“可不是嗎。”太皇太用帕子給拭著淚痕,輕嘆著道:“你這丫頭啊,哭起來真叫人心都碎了。掉了那麼多金豆子,叫你汗阿瑪知道,又不知怎麼傷心呢。快別哭了,老祖宗新得的珠子,吉林將軍上的,一匣子顆顆蓮子大小,等回頭給我們皎皎鑲了珠花戴,就抵今這眼淚珠子了。”
娜仁在旁幽幽來了句,“您這話說的,我下晌也哭了。”
太皇太無甚好氣地橫一眼,又是哭笑不得,蘇麻喇笑眯眯道:“哪裡沒有您的份呢?早就給您留下了。”
一時哄得皎皎止了淚,太皇太又叫宮人端了水盆擰了手巾來,皎皎擦了擦臉,微微喘息,小臉紅撲撲的,也不知是羞的還是哭的。
太皇太擰了擰的鼻子,打趣道:“瞧瞧我們大公哭的,小可憐樣的。”
皎皎咕噥著喊,扯著的袖子,嬌氣極了,“老祖宗——”
被這樣一喊,太皇太簡直心都要了,摟著笑呵呵地說著話,又對娜仁道:“坐下,傻站著什麼。皇你也坐。”
“我這不是想著,方才惹了您不快,在這屋裡哪有坐著的地兒。”娜仁笑容諂媚,太皇太白了一眼,輕哼一聲,“滑頭鬼!”又對皇道:“你素來穩重,你們形影不離的,也沒學到幾分。”
皇看了娜仁一眼,神情柔和幾分,對太皇太輕聲道:“如今這般極好了。”
太皇太一愣,旋即也笑了,溫熱的手掌輕撫著皎皎的頭髮,似有些感慨。
九月廿三,黃道吉。
新妃入宮走順貞門,自然是離坤寧宮最近。皇在坤寧宮中住了有些時,廿三當,眾妃一早齊聚坤寧宮西偏殿,靜待新妃。
萬琉哈氏與戴佳氏的容顏都不算十分出眾,戴佳氏身上更有幾分書卷儒雅氣,萬琉哈氏眉眼秀氣,如同六月天枝頭上新的玉簪花,鮮鮮嫩嫩,一掐出汁兒,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清新,卻容易泯滅於眾人。
皇照例備了給們的賞賜,不過每人兩匹時新料子,一匣宮花,二人恭敬地道了謝,又娜仁、佟貴妃與三嬪請安。
之所以說是三嬪,除了安嬪清梨與敬嬪王佳氏,榮嬪佛拉娜今年三月平安誕下一個小皇子,如今小皇子抱恙,自在宮中照顧,今告了假。
皇道:“榮嬪不在,改再見吧。先小人君子,我醜話說在前面。你們初入宮中,若是循規蹈矩只要平穩度,本宮護你們。誰要寵愛一身站到風口浪尖,也是人之常情。但有一,不要鬧到檯面上來,大家都不好看。”
地下恭敬聽訓的二人不由感到有些尷尬,想來是沒預想過皇會一始就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但這二人反應還算快的,迅速道:“妾身謹遵皇娘娘教誨,不敢有違。”
“也罷。”皇看著們,又似乎透過們看著故人,沉吟好一會,方緩緩道:“都好好的吧。這宮裡來來去去,不知哪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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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的眾人然習慣了的脾氣,無一人感到詫異,娜仁甚至有些微妙的羨慕。
這x裝的……
再抬頭一看,佟貴妃坐得端正優雅,面不改色地保持著溫和的微笑,即拿到大宴或接見命婦上,如的氣派也足夠用了。
莫名地覺得,這一屋子,只有這一個是宮裡的正常人。
旁的,就連最正常的納喇氏,都逐漸被帶得偏離軌道。
真是,痛心疾首啊。
娜仁如是想著,卻十分誠實地彎起眼睛,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下晌,娜仁的永壽宮迎來了兩位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的客人。
戴佳氏與萬琉哈氏齊至,笑著送與娜仁禮物,懇切地道:“在宮中,如有冒犯或不盡之處,還要請貴妃娘娘多擔待照拂。”
“取我新得的那兩匣花來。”娜仁揚揚臉,吩咐豆蔻去取禮物,又對二人道:“不說什麼擔待照拂,只是往時著,彼做個伴吧。”
戴佳氏笑道:“只要娘娘不嫌棄妾身麻煩,妾身願意時常過來陪伴娘娘。”
娜仁聞言看一眼,溫溫和和地笑著,五官只說是清秀,勝在通身柔婉儒雅的氣質。若萬琉哈氏是夏新嫩的粉玉簪花,是一叢蘭花,安安靜靜地著,不十分出色,卻叫人舒心,只笑起來時叫人覺著如沐春風。
娜仁笑著招呼們坐下,道:“哪裡的話,有人來陪伴,豈有嫌棄的道理。你們願意過來,我這裡也熱鬧熱鬧。有新做的桂花鬆糕和桂花奶酥,可要嚐嚐?”
二人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未一時,茉莉捧著個托盤上來,精精巧巧兩碟子心,二人動作優雅地拈起心品嚐,娜仁明顯注意到萬琉哈氏登時眼睛都亮了,戴佳氏細細品味一會,道:“這心裡——莫不是入了薄荷粉?倒是好靈巧的心思,這個季節,用些清清涼涼的小東西也好。”
“戴佳常在好靈的舌頭!”娜仁又驚又喜,道:“可不是嗎,本是不加這個的,不過這奶酥做起來,總怕燥氣重,天兒又還沒太涼,這丫頭就放了些薄荷粉去,吃著倒是很有滋味。”
戴佳氏笑眼看了看茉莉,誇道:“果然娘娘會調理人,宮裡的丫頭也心靈手巧的。”
娜仁忙道:“休要這樣誇了,仔細臉紅。”
而戴佳氏與萬琉哈氏二人果然永壽宮走動頻繁起來,彷彿鐵了心要抱緊娜仁這棵大樹。
十月一燒過寒衣,京師的天氣就徹底冷了下來。
宮內上上下下都換了秋裝,永壽宮最一茬石榴果子不算多,十幾個,娜仁的小庫房裡還攢著一堆,這十幾個就送了各宮。
因要去佛拉娜那裡看看小阿哥,佟貴妃與賢嬪、端嬪那裡的也都是娜仁帶去的,自然先去佟貴妃處。
承乾宮本是先帝時董鄂妃居所,自然富麗堂皇遠勝別處,如今住來這位佟貴妃也不是等閒人物,只見頭下新換的金黃琉璃瓦熠熠生輝,掃淨塵埃,再次展露出當的風華。
天氣轉涼,宮內的紗帳也要換上鮮亮顏色,承乾宮正殿內一色十祥錦花紗,又輕軟、顏色又好,垂著碧玉玦,搭配得宜,於鮮豔素雅中取平衡,很是好看。
佟貴妃親迎出來,娜仁也不是落人面子的人,笑盈盈地與說著話。
二人相攜如了正殿,佟貴妃命宮人斟茶,娜仁見有一個豔絕倫的,近身覺芳香撲鼻,不由問:“從前怎麼沒見過這位?”
“呀,姓衛,叫雙姐,原姓覺禪。從前是在御花園伺候的,我見生得不錯,子又溫柔,就叫到宮裡來,專管侍奉茶水。”佟貴妃笑容和煦,娜仁心中卻忍不住嘀咕。
先前有一個郭絡羅氏宜嬪,承乾宮裡還有一位未來的孝恭仁皇烏雅氏,如今又添了個未來的良妃娘娘,佟貴妃擱這養蠱呢?
佟貴妃:你們誰比賽比贏了,誰就是下一任皇!
娜仁被自己的腦補驚到了,忙飲了口茶,平復情緒,方緩緩笑對衛氏道:“不錯,果然是很出色的,佟貴妃看人的目光一不錯,被叫到承乾宮來伺候,可見是個有福的。”
佟貴妃聽如說,眸光微閃,知道娜仁是明白了的想法,當下溫聲笑道:“有沒有福,還在頭呢,如今可不好說。殊蘭——把本宮前得的那一對芙蓉玉佩取來。慧貴妃,由你帶給大公吧,我這個年紀了,戴那個顏色,怕被人罵的。”
“那有什麼,芙蓉玉顏色鮮嫩,我覺得很襯你。”娜仁笑道:“皎皎原也有一對,不過那丫頭素來不喜歡這些嬌嫩的顏色,給了皎嫻了。都說小姑娘小姑娘,我們家那個古怪,皎嫻倒是喜歡。”
佟貴妃笑道:“既然如,轉贈給二公吧。”
娜仁淡笑未語。
從承乾宮出來,娜仁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瓊枝忙問:“怎麼了?”
“唉,三個女人一臺戲,佟貴妃宮裡這哪裡是一臺戲啊。”娜仁嘖嘖感慨,“也不知該說是目光毒辣還是怎的。”
正唸叨著,見一桃紅身影在三四宮人的簇擁下緩緩而來,發挽青鸞翠釵,睛的紅寶石顏色紅潤,一派豔壓桃李的風姿。
見了娜仁,來者忙欠身請安:“給慧貴妃娘娘請安。”
“宜嬪啊,起來吧。”娜仁笑道:“可是來給佟貴妃請安的?快去吧。”
宜嬪笑道:“貴妃娘娘是來承乾宮走動的?……好大好紅的石榴,可是貴妃娘娘庭院裡結的?可比下頭貢上的都要好,本來妾還說著要您討要兩個,只因忙,也給忘了。”
娜仁隨口道:“既然如,你就叫人拿兩個也無妨。這是我庭院裡那兩棵樹上最一茬,原也是想著送與大家吃個新鮮的。哪裡比得過貢上的,不過宮裡種出來的,自然比外頭的新鮮,大家吃個熱鬧,捧我的場,我再心不過了。”
使人吃驚的是,佟貴妃接下來獻與康熙的卻不是殊蘭或雙姐這兩個娜仁早有耳聞中的一個,而是寂寂無名的那拉氏女子,這是宮中第三個那拉氏出身的,原有賢嬪納喇氏、萬黼生母那拉氏,如今又來了這個包衣出身的那拉氏。
可真是熱鬧了。
這那拉氏處處看都不及烏雅氏或衛氏,比之前一位從承乾宮飛出來的鳳凰宜嬪更是不值一提,但康熙贊‘夙溫婉、品格賢柔’,封了貴人的位份,賜居承乾宮偏殿。
對佟貴妃不著餘力舉薦‘賢’的,大家也算是習慣了,只是私底下難免有唸叨兩句的,賢嬪常道:“皇還好好地在坤寧宮裡呢,用得著在這裡標榜賢。”
佛拉娜彼時正給小阿哥胤祉縫著小衣,聞言無奈地抬頭看了一眼,輕聲道:“人家要做賢惠人,與咱們何干?不過添幾個人罷了,是沒有,宮裡還少了人嗎?”
賢嬪嘖嘖稱奇,“你幾時這樣想得了?”
“我慣素想得!”佛拉娜一揚下巴,嘴硬道。
娜仁忍俊不禁,正要說什麼,忽有人來傳道:“娘娘,老祖宗叫您過去。”
“這個時候,有什麼?”娜仁一驚,略有些奇怪。
佛拉娜道:“老祖宗叫你,定是有,你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娜仁瞥了眼伏在桌前寫字的皎皎,道:“你好好寫字,等額娘回來再看。”
皎皎乖乖應聲。
慈寧宮裡的氣氛不大好,太皇太坐在炕上東邊,倚著迎手閉著眼拈念珠,面色沉沉的,看不出什麼來。
皇坐西下首,低頭默默未語,見娜仁來,招手道:“過來。”
“出什麼了。”娜仁走近在太皇太身邊,笑問道:“您面色怎麼這樣不好看?”
太皇太掀起眼皮子瞥了一眼,似是輕嘆一聲,指指炕桌上的帖子。
那帖子上是蒙文,原諒娜仁學得不太溜,仔細瞧了一會,才看出裡頭的門道來,道:“是……達爾罕親王要獻女入宮?那豈不是我的小侄女了?”
“你還笑得出來!”太皇太沉著臉,低聲斥道:“這都什麼兒啊!”
娜仁知道心裡想得什麼,勸道:“您覺得可惜,人家可未必覺得。左右是要上京來的,還沒冊封呢。且等那姑娘上了京,若心有還有一二分的不樂意,只在宗室或王公大臣中選一個好的,由您指婚,出一套嫁妝,風風光光地嫁過去,豈不比入宮好?”
太皇太嘆道:“我只怕們不願意,若按我說,你說的那般就很好。悼妃經在宮裡一輩子,香消玉殞在這裡,我若再把的侄女接來,是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
“這宮裡,科爾沁出身的嬪妃,有我一個就足夠了。”娜仁溫柔淺笑著:“何必再拖累小侄女們呢?”
太皇太被說得鼻子一酸,好一會才啞聲道:“又來騙我的眼淚。”
慈寧宮中坐了半,太皇太留二人用了膳,方叫們去了。
時京師的天兒經不再溫暖,娜仁出來得及,也沒來得及披件斗篷,一撞上外頭的冷風,不自覺地瑟縮一下,皇剛要口,福壽從殿內追出來捧著一件披風與娜仁披上,暗黃緞面繡卐字不到頭,一看就是太皇太的衣裳。
“哪有那麼嬌貴。”娜仁道:“幾步路的情罷了。”
瓊枝走上來給繫著披風的帶子,擰眉道:“可不是幾步路的,出來時是奴才疏漏了,方才若不是老祖宗想起來,叫福壽出來送,奴才也是要福壽口的。”
皇亦道:“這個時節,傷風了不是小,多注意些沒壞處。”
娜仁無奈,只得順從。
從慈寧宮出來,二人慢慢走在宮道上,娜仁沉默一會,還是道:“我那小侄女……八成是因我遲遲未曾有孕,們才急著再送人來。可們也不想想,當先帝滿宮都是蒙妃,又有哪一個有所出?”
嘲諷般地扯了扯嘴角,皇歪頭看了一眼,忽然道:“上次你見過的,我那三妹妹,八成也是要入宮的。”
娜仁只覺心裡沉甸甸的,二人抬頭環顧四周,鮮豔奪目的紅牆琉璃瓦,四四方方的地方,也不知埋葬了多少清純年少、豆蔻枝頭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