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挑釁娜仁這事後來也傳到康熙耳朵裡, 他老人家大一揮停了張氏半年的綠頭牌,罰在寶華殿跪經一月。
這算是徹徹底底地替娜仁立了一把威,讓闔宮上下都知道, 永壽宮慧妃,那是誰都不能伸一根指頭指的人,不然皇上且有排揎給吃。
其張氏之所以那麼毫無顧忌地出口挑釁,也有康熙的緣故在裡。
永壽宮背景光耀地位尊貴, 然而聖眷不濃是闔宮皆知的,皇上在永壽宮多半是留早午膳, 夜甚少, 自然讓有些人自認聰明自以為是地覺得皇上不看重慧妃。
這一回算是啪啪拍在張氏的臉上了。
後來太皇太后、太后便也知道了,闔宮嬪妃向太皇太后與太后請安朝見的時候很給了張氏些臉色看, 不康熙與皇后都罰夠了,她也沒再多說什麼。
只是太后說了一句:“我無論有多少東西,給慧妃,都是我樂意的。旁人再怎麼眼紅,也沒你一指頭的份。”
從頭到尾自己只反駁了張氏幾句的娜仁嘆了口,非常矯情且做作地表示她一開始不覺得張氏挑釁並不是什麼大事。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她。
然後後宮迎來了一年多風平浪靜的漫長時光。
清梨仍舊盛寵, 佛拉娜仍然不輸清梨,昭妃處仍然淡淡的,納喇氏不顯山不露水, 卻很落得康熙的讚譽,稱她是‘賢惠人’,董氏出落得愈發出挑,彈得一好琵琶,又有皇后一力抬舉, 倒是更有了些臉。
打破局的是鍾粹宮傳出的喜訊。
佛拉娜有喜了。
娜仁心知這便是康熙史上長子,也是佛拉娜子皆早夭的開端,然而她卻那麼的無能為力,佛拉娜與康熙都年紀尚幼,這時候生孩子險之又險,她只能盡力敦促太醫好生為佛拉娜調養身,盯著佛拉娜養胎,別的什麼都做不了。
她穿越一場,說是有金指,其也不算什麼,自己練著修身養性,對旁人又能做得了多少呢?
養身的吐息之法她已經通唐別卿之口透了出來,不宮中只有太皇太后被她一哭二鬧上吊逼著練了起來,短時間內也還沒有什麼成效。
她怕,穿越一場,最後孑然一身。
思及此處,娜仁微微嘆了口。
皇后催她:“慧妃,快看牌!”
娜仁回來,低頭瞄了眼中抓的牌,挑挑眉,往桌上一拍:“我胡了,清一色,給錢吧。”
納喇氏故意嘆道:“都說有孕之人壯,可馬佳姐姐再壯,也不如慧妃姐姐這,可是,一家殺家,我都不知怎得好了。”
皇后笑著命九兒數錢與娜仁,邊看了仍然興致勃勃的佛拉娜一眼,關切道:“你這胎才兩多月,並沒有十分穩當,這樣打牌無妨嗎?”
“太醫說了無妨,也是消遣。您不知道,就在我殿裡,雀枝恨不得把我盯得死緊,什麼都不許我做,把太醫叮囑的話每日倒豆子唸叨一番,我聽得耳朵裡都要起繭子了!好容易出來,與姐妹樂一樂,哪有累的?”佛拉娜默默自己還平坦的小腹,笑道。
皇后放下心,便又打趣娜仁:“看看你這,咱一等一溫柔敦厚的賢惠人都厭了你了,日後可沒有人樂意陪你打牌了。”
“我也不想,可運道就在這兒,在是承讓了。”娜仁笑眯眯地,四人正隨意說笑著,忽見佛拉娜色一變,以掩唇,雀枝忙扶她起身出去,好一會兒才臉色青地回來。
皇后嘆道:“你這胎害喜的這樣厲害,可怎麼辦呢?九兒,快將桑葚果子點的鳳梨汁果茶端來,這皇莊新供來的上身,酸得要命,我吃著倒牙,你卻不離口了。”
佛拉娜微微一笑,也透著虛弱,九兒腳麻利迅速地端了果茶來,佛拉娜痛飲了半盞,徐徐吐了口,“我這一胎,在是累人。”
“都說酸兒辣女,馬佳姐姐嗜酸,定是小阿哥。”納喇氏看著佛拉娜還沒隆起的小腹,滿臉豔羨。
皇后情不變,看她一眼,納喇氏自知失言,微笑著低頭看牌。
一年的時光足以使人改變許多,皇后如今處事老練不少,年紀雖幼,行事度卻很有一番威勢,也修得好養性功夫,微笑便自有分雍容。
娜仁沒多注意她的眉眼官司,即使努力放水,也很撈了人一筆,最後興致寥寥地嘆了口,深覺獨孤求敗,只道:“今年天兒暖,我宮裡倒是開了不少的花,想請你去聚一聚,還望賞臉。近來正是鱖魚肥美的季節,再有水泡子開了化,魚蝦也多,起一鱖魚鍋子,水一滾後將鱖魚肉片成薄薄的小片下來,骨架子熬湯,我宮裡的豆蔻很會陪幾味香料藥材,煲出的湯最鮮美!魚肉滾在鍋裡,再有魚蝦丸子,春筍蓴菜,芽菜豆腐,再有暖房裡出的小青菜,才二存來高,我種來消遣的,你去了,我便出了血請你吃,也罷了。”
她說得多引人,又指指盒子裡堆著的錢,“就這些來請你,左右咱玩的也不大,起一頓暖鍋,備些果品酒菜,也就不差了。”
“快別聽她的,果品酒菜,她宮裡的就是闔宮最好的!何須花銀子?讓御膳房送兩條肥鱖魚與你,並些小菜,不把帳補上與他,能上這些?”佛拉娜挑挑眉,“你是淨賺了,我羨慕著呢。”
“你且說來不來吧。”娜仁她一眼,“難不成我在這兒坐著一日陪你都是陪的?請你吃一頓就不錯了!”
皇后笑吟吟道:“好好好,就消受慧妃的好酒菜了。吃鍋子倒好,這天兒還沒十分暖和,吃鍋子很暖身。旁的也罷,蓴菜我這裡有很新鮮的,就讓人送去。去年咱吃的紫米封缸釀茉莉酒很好,再開一罈如何?”
娜仁笑了,“皇后娘娘開口,豈有不應的道。”
一時把這事就此敲定了,回去與瓊枝一說,瓊枝又與星璇說,星璇聽了倒很乾脆:“聽著雖多,預備起來倒不難。茉莉近來也能上了,魚蝦丸子做得就最好,緊彈牙,我也不比她的。”
娜仁聞言笑道:“你倒是看她好。”
茉莉便是當年星璇打行宮裡帶回來的那小丫頭,父母雙亡孤苦伶仃的,星璇瞧她可憐又能認做差事,雖不算伶俐,卻很有一股子愣勁,認準了的就是主子,便帶了回來,如今在永壽宮小廚房也很得力了。
她見娜仁性格寬和,待下處事都好,星璇雖年輕有藝卻不高傲,很心教她,這可是頂好的主子與掌事的。再往上算,兩一把瓊枝與冬葵都好相處,只要事情做足了,小處上都不在意的,永壽宮上下也無甚捧高踩低的作風,便是絕好的地方,辦差十分上心,在小廚房很快有了立足之地。
此時茉莉也在,聽了這話,微微羞赧。娜仁笑道:“你害羞什麼?你師傅喜歡你,才待你這樣好,想盡了法的抬舉你。明兒來的有極大方的主,你做好了,賞賜有不盡的,程也有的。”
她不隨口一說,茉莉卻想到了別處,撲通一下沒等旁人反應來便已跪在地上,磕了頭信誓旦旦地道:“娘娘,奴才只願一輩子在娘娘身邊,伺候娘娘飲食,給師父打下,就在永壽宮呆一輩子,絕不去別處!”
她年紀小,性情卻烈,很快臉都紅了。
娜仁忙攙扶她起來,好笑道:“這又是什麼話呢?我沒有說你去別處的意思。只是你師父日後是要出宮的,你是她的徒弟,自然是你有程?你這樣好的一人,我怎麼捨得你離了永壽宮呢?快別這樣,我是最不喜歡旁人磕頭,你知道的。”
茉莉眼眶微微溼潤地抬起頭來,不忘道:“娘娘坐著,奴婢卑賤之身,不值您親自攙扶。”
“這有什麼的,不就伸的事兒嗎?”娜仁力扶她站起來,笑呵呵地道。
這邊說準了,小廚房就開始預備,旁的也罷,湯明日再吊也來得及,那些菜蔬卻要早早說與御膳房,旁的酒菜也要儘早預備上。
二日下晌,皇后與佛拉娜、納喇氏人果然來,娜仁正倚在廊下柱子上看著宮女預備,見她來了一笑,向皇后微微一欠身,然後道:“我想著,就擺在後頭庭院裡,左右這會子天兒還不算太冷,吃的又是暖鍋。”
“暖房裡不成嗎?倒是有些涼。”佛拉娜身著一件豆青繡葫蘆百子褂襴,此時眾人已換上春衫,她還穿帶夾的呢。
娜仁思忖著道:“暖房裡這幾日沒收拾好呢,我想著後頭庭院裡景緻好。若是你身子不成,咱擺在後頭西偏殿裡也使得,那頭糊窗屜的是翡翠紗,院子裡花開得好,透那窗子也好看。”
皇后笑道:“果然你一人住這永壽宮,怎麼安排都隨意。也好,在外頭有風吹著,怕佛拉娜也吃不安生。”
娜仁道:“您這話說的,坤寧宮不也是您一人住,鍾粹宮和延禧宮也沒什麼人。”
“坤寧宮可不比你這邊。”也是熟悉了,皇后說話稍微輕鬆一些,此時嘆道:“我那裡倒是肅穆,卻不如你這邊閒散,況又沒後殿什麼的能動一動腳。若說她兩……”皇后一抿嘴兒,看著娜仁,“那自然是不一樣的。”
納喇氏略慢於皇后兩步以示尊敬,聞言笑了,“皇上親賜慧妃姐姐獨居永壽宮,又是一份親厚,我怎敢與慧妃姐姐相比呢?”
娜仁笑笑未語,四人向後殿西偏殿去,那邊□□院中繁花錦繡鶯歌燕語,葡萄架上也爬上了青藤,娜仁見幾人多看兩眼,又道:“也種了葫蘆,攀著葡萄架子爬,等結了果,夏日裡又是一份陰涼。”
納喇氏聽了,又深深看了兩眼,方笑道:“也取瓜瓞綿綿的好意頭。”
“我倒是想種倭瓜呢,可瓊枝福寬兩死活不肯,一副我若是種了她兩就一頭碰死在門口,我也只能從了她。”娜仁感慨道:“你說哪有我這樣,被她兩拿住了的呢?”
佛拉娜抿嘴兒笑著,“你被她拿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等你這結了果子,定要與我幾。”
“定然與你。”娜仁笑吟吟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就給咱小崽崽。”
皇后道:“那我也討慧妃一好意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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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納喇氏,此時也不由眼含期盼地看向娜仁,娜仁只能道:“見者有份,等結了果子便與你。我那寢殿窗的石榴樹你瞧見了嗎?再一兩月就要開花了,再與你些花戴,都說自古紅花配美人,你戴上,也都是美人兒了。”
幾人便笑開了,等到西偏殿落座,早有人碰上一燒藍砂鍋,下點著炭爐子,桌上一色官窯瓷如意雲紋碗碟菜盤,星璇利落地挽著袖子將各樣魚肉蝦丸菜蔬擺了一大鍋,然後向眾人一欠身,退下了。
豆蔻上來道:“今兒備的紫米封缸茉莉花釀,現已篩了。還有荸薺煮雪梨,雖是的雪梨幹品,味道也不差。”
皇后笑道:“我常常羨慕慧妃你身邊有這些得力人,我那邊除了九兒,底下的卻都不當了。”
“日子還長,慢慢教著,總有能教出來頂事的。”娜仁道:“人都說主子太勤快,底下人就懶怠。我這懶怠性子,什麼都不樂意做,她自然更要勤快些,不然我這永壽宮可都要成了一團亂麻了。”
佛拉娜她一眼:“你還好意思說。”
說話間,小宮女已經將飲品奉上,佛拉娜只得了一盞甜湯,看著旁人杯中澄澈的酒水頗為眼熱,摸摸肚子,又只能輕嘆一聲,豪邁地一飲而盡,豆蔻忙親為她添上。
她回頭看豆蔻一眼,笑吟吟對她眨眨眼。
動作間她髮間一支嵌大珠的金簪熠熠生輝,明晃晃的珠子薄薄包了層金,光華毫不內斂,肆無忌憚地綻放出來。本來珠子也平常,難得的卻是那珍珠渾然天成一小人兒模樣,嵌在金簪上,簪子頂端金子薄薄一層鏤出葫蘆花紋繞在小人兒身上,寓意好,更是華美奪目。
髮簪輕墜,她抬一扶,皇后抿唇輕笑,納喇氏看了她一眼,又看看皇后,笑對佛拉娜道:“馬佳姐姐這簪子極好,樣式精巧意頭好,珠子更難得,也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打造的。想來是皇上特地賜與馬佳姐姐的不是?”
“這卻不是了。”佛拉娜下意識地又摸了摸簪子,笑道:“這是皇后娘娘賜下的。”
納喇氏似是豔羨,“皇后娘娘當大方,也不知還有沒有二支賜予妾。”
“這是褒獎佛拉娜懷有龍胎的,也願她戴著這簪子,能為皇上誕育一健健康康的小阿哥。”皇后斜她一眼,似嗔似笑:“可沒有二支與你。這卻是我嫁妝裡的一支,這上頭的珍珠乃是當日外國貢上的,我瑪法得了,請能工巧匠製成金簪與我陪嫁,再沒有二顆的,不然打了一對的釵子,意頭豈不更好?”
“這已足夠吉利了。”娜仁道:“普天下的珠子我也見許多,異形的也有,但這珍珠樣子奇特還能光華不變瑩潤非常便是難得了,也是佛拉娜有這福分罷了。”
她說著,看了納喇氏一眼——這位今兒是來捧哏的嗎?
納喇氏微笑著飲了口酒,又要起身服侍皇后膳食,皇后忙道:“你且坐著吧,今兒慧妃做東,拿贏了咱的銀子錢請咱小聚,便不分尊卑,大家吃喝盡興才是。若只因為我這身份,以我位尊,大家食不下咽味如嚼蠟豈不不美?也辜負了咱昨日被慧妃殺得落花流水時的心痛,快膳吧。”
娜仁也道:“我請你來吃這一頓,尤其納喇妹妹你要多吃,昨兒我那錢匣子裡可有一半是你出的。”
她眼波流轉,似笑非笑地輕嗔著。納喇氏低頭一笑,道:“那我就不辜負慧妃姐姐的盛情了。”
她笑意盈盈的,眉眼格外溫柔。
她本生的十分有東方韻味,不說是美人兒,飽滿的額頭、高高的鼻樑、水盈盈的眼睛,抿唇輕笑時帶著十分的溫柔敦厚,也絕對是受人喜歡的型別。
反正以娜仁的眼光來看,絕不討厭。
一頓飯主盡賓宜,皇后兩杯酒下肚便放下架子與眾人把酒言歡肆意暢談,說是肆意,其也還有兩分端莊內斂,只口吻隨意了些,納喇氏已十分心驚,說話愈發小心翼翼。
佛拉娜啜著甜湯看她一杯杯地下肚,眼都要綠了,緊緊盯著酒壺,眼見豆蔻挽袖來添酒,酸道:“別添了別添了,若再添下去,仔細你主兒這出了一屋子醉鬼!”
豆蔻忍不輕輕一笑,把著壺道:“馬佳小主可饒了奴才吧,主兒一早可說了,今兒不把這幾位主兒灌醉在這裡,要罰奴才的。”又對她一眨眼,道:“奴才見小廚房還有些黃橙子與冬日的蜜餞金桔果子,兌上玫瑰滷子濃濃熱熱地給您點上一盞果子露,如何?”
佛拉娜展顏一笑,嗔她:“拿我當孩子哄呢。”卻又輕輕點頭。
豆蔻含著笑去了,娜仁在旁把眼睃佛拉娜,“她對你再精心些,我可都要酸你了!”
佛拉娜拿桌上的栗子扔她,“你這滿口歪,你家豆蔻再怎麼不還是向著你的?方才你就唸叨一句酒沒熱透,她巴巴地起火盆子又熱了一番,我聞那酒香醇厚又清新饞的很,她才說與我熱熱點一盞果子露來,你就吃上醋了。”
娜仁一仰頭,哼唧著不說話了。
這半日主盡賓宜,皇后與納喇氏均高高興興地去了,佛拉娜連吃帶拿,雀枝極力勸著,才沒讓她把酒也抱回去。
二日康熙來膳,便與娜仁道:“阿姐你可是厲害了,皇后都被你灌醉了,昨兒晚上朕與她說話,都沒搭朕。”
娜仁端著湯,聞言抬眼看他,一牽嘴角:“說說?人家為了你任勞任怨地忙著操持後宮,你一寵妃美妾的,她不嫉不妒已是修養極好的,醉了給你兩臉子你還不受著?”
康熙苦笑著搖頭,“你倒是成了一國的了。”他又:“兒不說做紅燜鱖魚,怎麼沒有?”
“宮裡最後兩條鱖魚昨兒被我吃了,今兒一早星璇去,說郊外的鮮魚得晚上送來。您老今兒將就將就,改日再做與你吃。”娜仁他一眼,又一揚臉對梁九功道:“星璇與我說紅燜肘子做得不錯,與你主子嚐嚐。”
梁九功忙銀筷夾與康熙,康熙一嘗,點點頭,“果然不錯。”又對娜仁語帶無奈地道:“不了一句,阿姐就有好些話來說,日後在是都不敢在永壽宮說話了。”
“近日昭妃常來嗎?”康熙忽然。
娜仁一挑眉,知道他在想什麼,便道:“走動還是一如往常的,她那性子,什麼事兒在臉上也看不出來。今年正月,你多番加恩鈕祜祿家,滿族門楣光耀,人老人家不喜不悲,遏必隆夫人進宮走動,倆人對著喝了半日的茶,若不是我去了,都不知道遏必隆夫人進宮。去的時候她倆坐一起大眼瞪小眼,我也是服了。”
康熙卻道:“她這性子也好,通透就好了。”
“她若是蠢人,我也不會與她往來。”娜仁飲盡熱湯,舒了口,瓊枝忙盛了飯上來,娜仁拾起筷子,又對著康熙唸叨:“與你說多少次,膳飲湯才是養生之道,急急忙忙地就著湯吃飯,對腸胃沒有好的。”
康熙笑容略顯無奈:“阿姐您快收了您的通吧。”
梁九功瓊枝幾在旁也悄悄地笑,娜仁嘆了口,不再對康熙唸叨她的養生經,康熙又說起:“兒與皇后商量,無論董氏或張氏,日後有孕產女,抱給阿姐養著,包衣出身,也省些事端。”
“……再說吧,我自己還沒逍遙夠呢。”娜仁微微一怔,復又搖頭,輕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