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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投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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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時很容易產生偶像崇拜,對於自小在心間隱藏著騎士夢想,渴望向世人證明自己的安東尼來說,那些在大陸上名聲顯赫的騎士便是他和小夥伴們的崇拜物件。

按理說安東尼這樣的內向性格,應該是很難交到朋友的,但長得帥也有長得帥的好處。從小到大,無論是在埃佩什堡,還是在自家采邑,有一個算一個,女孩們總喜歡圍在他身邊,連上了年紀的婦人也總是截住他沒話找話。安東尼畢竟是騎士家族的長子,大小算是個有身份的,而且內向的他平日裡遠沒其他男孩那般粗魯。這可以看做是一種對美的愛好,對異性的嚮往,男孩們也是一樣,為了取得女孩們的關注,便逐漸將安東尼發展成朋友。最開始也許目的不純,但接觸的多了,少年哪藏得住什麼心事,互相交流的多了,也就成了真的夥伴。

有了同伴就有了交談的物件,很多東西跟父母往往是談不了的,但跟同齡的好友卻沒有這個代溝。騎士夢幾乎是每個男孩都共有的,因為上至國王,下至最小的采邑莊園主,都身具騎士身份。而騎士裝備昂貴的費用也使得他們和平民區分開來,不是貴族和有錢人根本無力維持,從而形成特有的階層。在這種大背景之下,隨著采邑分封國王們將騎士制度逐漸發揚光大,也漸漸形成了一種騎士精神,但這不過是為了維護統治的一種手段,現實中的騎士無一不是求錢若渴,國王也不例外,只不過生活沒有窘迫到打家劫舍的地步。

但這並不妨礙少年人對騎士的幻想,尤其是某騎士在某地奪得比武冠軍,每當安東尼和夥伴們從往來的商人口中得知此類訊息,往往都會振奮不已,心嚮往之。在他15歲那年,艾特斯科堡夏季集市的慶典中,來了一位力氣驚人的騎士,奪得競技冠軍並被伯爵招攬。鄉人隻言片語的分說讓少年們心裡直發癢,這不比流傳的傳說和以往遠方旅人的講述,是真正發生在身邊的事,安東尼和夥伴們生出了想要前往艾特斯科堡一睹真容的想法,但家長必然的阻礙和沿途的危險也是他們所猶豫的。直到第二年夏天,他們得知那位去年奪冠的比加爾騎士還會參賽,便不顧一切的約好時間,一起離家前往艾特斯科堡。

去時滿腔熱忱,顧不得想太多便匆匆離家,好在因為夏季集市道路上的商旅往來不絕,而且還有不少是和安東尼他們同樣去集市看熱鬧的,一路上結伴而行,並未遇上危險。但看完了偶像,比賽的刺激和興奮過後,回家卻成了問題,安東尼他們身無分文,來時帶的那點乾糧早吃完了。幾人離家半月未歸,在這年代幾乎可以是宣告死亡了,但安迪卻沒有放棄尋找,最後在席奧頓的一個遊方劇團裡找到了安東尼他們。幾人在回來的路上餓肚子,不得已小夥伴們一起在一個趕場的劇團裡臨時打雜,也客串藝人上場,用演出來償還欠團長的飯錢。

找到了兒子的安迪並未打罵,因為在他看來只要人身安全沒事,就一切都好。而且在安迪眼中一向懦弱無剛的安東尼,這一次居然敢獨自離家,雖說有同伴一起,但這也讓他看到了兒子並非缺乏勇氣,只是過於內斂,沒有被激發出來。

“你說的是那個外號叫做‘投石機’的傢伙?”安迪經過兒子的提醒,總算想起了那個比加爾騎士是誰,看了眼理查德然後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沒錯,就是他。他……”安東尼看到父親想起來了,還想要再介紹下那位比加爾騎士的光輝事蹟,卻被安迪突然的失笑出聲所打斷。

“哈哈哈哈”安迪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父親?”安迪突然間的大笑不止,讓安東尼弄不清是怎麼了。

“我的傻兒子,比武和競技完全是兩碼事,而戰陣把式更不是夏季集市上,運動會那樣的玩鬧,那個比戈爾不過是個空有蠻力的夯貨罷了。”安迪好一會才忍下笑意,語重心長的對安東尼說道。

“父親,我不許你侮辱我的偶像,還有,他的名字是比加爾。”安東尼急了,臉色也紅了起來,安迪對他心中偶像的輕蔑態度,讓他感到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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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連你老子的話都不信了,也好,等下的比武我會向你證明,那個傻大個兒其實不堪一擊。”安迪沒把安東尼的頂撞當回事,在他面前一向“羞怯”的兒子居然發火了,這讓他不怒反喜,因為平時他眼裡的兒子實在是太面了。

“你……”安東尼還想再反駁,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了,因為他想起了他跟父親來到艾特斯科堡的目的。他們此行是為了襄助理查德的女兒羅莎夫人,那個只大他一歲多,曾經是他兒時小夥伴的鄰家姐姐。他雖然相信偶像的實力,但又不想自家老爹輸掉比武,在父親和偶像之間他一時間無從抉擇,頓時猶豫住了。

眼前這對父子的小爭執,再度讓馬里奧心中估算比武結果的天平向對手那邊傾斜。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理查德和安迪這兩個前皇家騎士實力到底如何,馬里奧還沒法確定,即便剛和安迪小試了一場,但他並不認為安迪有多強。因為馬里奧一直都將自己當做是文官,而那個不知名字的便宜師傅所教的劍術,他雖然一直有練習,卻也沒太當回事,在他看來不過是對方隨手教的幾下子,又能是什麼高階貨色?也就能打發幾個路邊小毛賊,碰到高手根本不頂事兒,所以他的妄自菲薄讓他覺得自己那兩下子不過是大路貨,輸給安迪再正常不過了。

而在艾特斯科堡,“投石機”比加爾的名頭是無人不曉,從字面上就能知道其以力大著稱,自他來到艾特斯科堡後,7年中夏季集市競技的投擲和角力冠軍就再沒換過別人。馬里奧親眼見過比加爾一頓飯吃下一大盆燉肉和湯水,一根羊腿,一隻肥雞,一大塊乳酪,這還沒算中間夾雜的麵包和佐餐的小菜,光葡萄酒就喝掉快2加侖(這裡是英制,相當於1.25升裝的飲料7瓶還多一點)。在這時代的人眼中,飯量的大小是同尊嚴、力氣、能不能打掛鉤的,一個騎士如果是大胃王,往往會被領主們奉為座上賓,更被普通人視作英雄人物。況且在馬里奧眼中,比加爾連續7年奪冠,實力已經是得到證明的,就連理查德所選的第一個對手羅賓.韋爾,憑藉幾次成功的剿匪和邊境上小衝突中的獲勝,在艾特斯科領和周邊幾郡也是略有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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