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皓冰只是悄悄咪咪跟著大流發了條彈幕, 沒想到就在茫茫人海之中, 無比精確地被抓住了。
他一驚, 手機從手機滑下來倒扣在了桌子上。
他慌慌張張地把手機拿起來, 聽耳機裡正在直播的程馳道：“不好意思, 等一下。”
嚴皓冰心裡隱隱約約有種預感, 果然就在幾秒鐘之後, 手機螢幕上就彈出了一個訊息提示框：
cc大沙砸：你就不能好好學習麼！
嚴皓冰理虧，只好回覆道：好啦好啦對不起，我這就去看書，你好好直播, 我之後看錄影
程馳沒有再回，耳機裡倒是重新響起了程馳的聲音：“久等了，學生黨這段時間都去好好學習啊, 不來看也沒關係，熬過這段時間就可以浪啦。辛苦錄播組儲存一下錄影。”
直播間裡除了嚴皓冰還有很多學生黨, 但是程馳這句話，怎麼聽都怎麼像故意在給自己說的。
但不管怎麼說, 程馳的收入和他直播間的人氣直接掛鉤，一般的主播熬破了頭都要努力多往自己直播間拉人，程馳竟然卻還勸看他直播的學生去學習。除了排行榜上長期佔據第一不動搖的司御大神，一般人估計真不敢這麼玩兒。
程馳既然都這麼御駕親催了, 嚴皓冰也就只好戀戀不捨地戳了兩下螢幕，退出直播間，一邊嘆氣一邊拿起剛剛扣在桌子上面的課本, 掏出筆來繼續刻苦學習。
嚴皓冰突然變得熱愛學習，讓他那幾個寢室室友全都驚了。
要訓練的時間還不用說，時間臨近期末，好多課都已經上完了，空出許多時間。要是以往的嚴皓冰，肯定蹦蹦跳跳地回去打遊戲了。然而這個學期，嚴皓冰竟然見人就問：“去圖書館麼？”
真的讓人驚了。
莫延還是很夠兄弟義氣，一般嚴皓冰這麼問，他就陪著嚴皓冰去圖書館了。他本來還以為嚴皓冰想蹭著圖書館的無線網好，玩手機遊戲或者看影片。因為以前他都是這麼幹的。但在經歷了嚴皓冰一上午都沒摸手機之後，他又開始懷疑人生了。
“喂、兄弟，來真的啊？”
莫延張望了一下周圍沒什麼人，湊到嚴皓冰旁邊用氣聲對他說道。
嚴皓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用筆的尾端捅了捅手裡的課本，又往莫延那邊一戳，督促他好好學習。
莫延更是用看珍惜生物的目光看著他了。視野餘光看到了嚴皓冰的手機，他的手機一直沒動，螢幕卻還亮著。上面綠油油的好像有一顆樹。
“這是啥？你被綠了？”莫延對嚴皓冰的新屏保很感興趣。
嚴皓冰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別咒我好不好。這是一個app，鎖手機用的。你只要設定一個時間，在這期間不動手機，就會長出一棵樹。由於這幾天的堅持我已經有一片森林了，不過現在沒辦法給你看。”
他解釋完就又爭分奪秒地開始複習筆記了。莫延在旁邊瞠目結舌。
這也太狠了吧。
而且嚴皓冰並不是三分鐘熱度，一直到聖誕節他都還保持著幹勁。平安夜當天上午他還去了圖書館上自習，午睡多睡了會兒，下午去找程馳。
是程馳讓嚴皓冰和他匯合的。這段時間不陪他直播，他們兩個見面最多的，還是程馳來帶他們訓練的時候。其餘時間程馳會偶爾來看他，給他買吃的之類，但他自己事情也不少，所以呆在一起的次數遠遠不如以前那麼多。
嚴皓冰思考了一下，既然程馳都特赦了，他也確實需要休息休息換換腦子。於是便在這段時間難得地放下了他抱著到處跑的課本。
下樓後，他發現程馳已經在樓下等著了，還提著一個裝著奶茶的塑料袋，一看到嚴皓冰靠過來就塞進了他的懷裡。
“久等了！聖誕快樂！”嚴皓冰冷得哈著氣鑽進了車裡，把奶茶捂在手裡讓自己暖和一點兒。c市在南方，冬天一般不下雪，可是也沒有暖氣，而且還要承受和北方的大風截然不同的魔法攻擊，冷得嚴皓冰三番五次真的在認真考慮抱著熱水袋出門。“這個給你。”
他把禮物遞到程馳的手上。由於最近太忙，他都沒有時間去發揮少女心包裝一下，禮物用的還是網購時的透明塑料袋包裝，一眼就看得到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圍巾啊？謝謝啦。”程馳很有興趣地翻看了一下，開啟包裝抖開，摸了摸，手感很舒服。顏色是飽和度低的藍灰色，程馳依稀記得和嚴皓冰有一件毛衣的顏色差不多。
他看了一眼旁邊還在哆哆嗦嗦的嚴皓冰，伸出手就把圍巾繞在了嚴皓冰的脖子上。
嚴皓冰企圖掙扎，卻已經被捆牢了：“什麼呀！這是送給你的誒。”
“我知道啊。”程馳心滿意足地打了個結，把嚴皓冰弄得像一個大號禮物一樣，“我又沒有還給你，看你太可憐了，暫時借你戴一下。”
用頭髮想都可以想得到，平安夜的晚上，城區裡絕對人山人海，敢往裡進就敢被擠得媽都不認識。不過程馳和嚴皓冰顯然都沒那個愛好，兩個人先在麥當勞門口剎了一腳，進去打包了一大堆吃的，然後回了程馳家。
“吶，給你的。”程馳進了門就徑直拖了一個大盒子到嚴皓冰面前。
當然，嚴皓冰一看盒子上的花紋就知道那是什麼。
“媽耶！《人中之龍2》？！”他幾乎要朝著外盒上那個印刷的男主人公頭像撲上去了。這遊戲12月剛剛發行，他都還沒來得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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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是根本不敢買。他害怕買了之後會控制不住自己沉迷其中，從而打亂他的復習計劃。
誰能想到程馳竟然送他了？還是有一堆贈品的典藏版！
“你你你怎麼知道我想玩這個？”嚴皓冰捧著盒子都捨不得把塑料薄膜給撕開。他喜歡的遊戲，再加上程馳送的禮物，這個盒子具有的雙重屬性，足以讓他把這個盒子供起來一輩子都不開啟，寧願再在數字商店買一份玩下載版。
程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可是說出的話卻讓嚴皓冰僵硬了：
“你微博上轉男主截圖的時候，語氣像要嫁給他。”
程馳的ph值真的彷彿在隨著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而飛速降低，同時一起降低的，還有他身邊的氣壓。
嚴皓冰“噗”地笑了，突然放下盒子躥上去抱了程馳一下：“哎呀你連紙片人都要酸！你跟資料和點陣較什麼勁對吧對吧，不氣了不氣了，啾！”
他也知道程馳不會真的生氣，但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激動，最後直接湊上去親了一下程馳的臉。
程馳先愣了，他隨後也愣了。
僵持了一兩秒之後，嚴皓冰捂著臉飄進了裡面的房間，大喊著什麼“傲天小爸爸來看你了”。程馳還杵在原地，散發了一會兒熱量，然後才想辦法把嚴皓冰拽出來。
宅男的平安夜也許沒有那麼豐富多彩。外面的街道鬧騰得在樓上都能聽得很清晰，這天晚上，外面那些高樓以往為了節電而長期積灰的裝飾燈全都開啟了似的，亮得幾乎看不出本來應該屬於夜晚的顏色。
但是由於太亮干擾看電影的氣氛，嚴皓冰很快就把窗簾拉上了。兩個人一邊吃麥當勞一邊用程馳的超清電視看電影，吃到後面一手的油，互相都想往對方身上抹，還就此展開了一場大戰。
然而不管怎麼抹，最後都還是以輪流去洗澡來結束這場戰役。
“其實，我還有一個禮物。”
程馳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邊從浴室裡出來，帶著一臉懵逼的嚴皓冰走進了他的工作間，開啟電腦。
嚴皓冰隱隱約約地知道程馳要給他看什麼。
不過，再豐富的想象都不如親眼見到的震撼。
畫面從一片漆黑中淡出，瞬間幻化出美國海岸城市燈紅酒綠繁華景象。
緊接著，線條流暢的紅色跑車從馬路上張揚地呼嘯而過，一瞬間車燈彷彿將整個世界全部照亮，瘋狂熱舞的女人、凌亂的塗鴉、昏暗的隧道與晴空下的摩天大樓快速閃過，頻率越來越快，子彈的飛舞、爆炸和車輛狂飆過的軌跡讓人眼花繚亂，囂張的電音配合著也越來越聒噪——
卻在畫面跳入黑色的一刻戛然而止。
遊戲的logo浮現在畫面中央。
飛車怪盜5。
然後則是純白色字型打上的字幕。
司御 x ice。
聯合製作影片攻略解說。
僅僅這個開頭，就把嚴皓冰燃得汗毛都起來了。程馳的攻略影片一向非常精良，幾乎全部配有自己製作的片頭與片尾，可這次是嚴皓冰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也出現在上面。
儘管從錄製到配音他都有參與，卻還是在看到成片的時候熱血沸騰。
而聽到自己和程馳的聲音在耳機裡響起時，他更是有種幸福感與成就感雙重疊加，快要飛上天的感覺。他本來還對自己的表現有所懷疑，但影片裡他的解說和遊戲畫面高度契合，還有模有樣的。
“這個、”嚴皓冰突然把耳機拿開了一點，看著程馳，“這個是禮物？到底是給我的還是給粉絲的禮物啊？”
程馳看了他一會兒，他的表情的意思是這個問題好像根本沒有問的必要：“當然是給粉絲的啊？……算我們倆，一起送給粉絲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五一鴿了，對不起qaq節後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