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看著樓下的互爭的母子們，心頭突然一亮，“白玉，我記得你和我說過，矮虎的母親也是明玉小股東。”
“矮虎？”電話那邊一驚，半天才道，“沈浩，你怎麼會想到他，不可能，矮虎是我最貼身的兄弟，他絕對不會是內奸。”
對於白玉的驚訝，沈浩心中已有準備，淡淡道，“我只是一個猜測，這事你們處理，內奸沒找到之前，不要再聯絡我。”
“沈浩，你真不想幹了？”白玉的聲音驟然變得凌厲。
“是你們出了問題。”沈浩冷冷道。
電話那邊沉默一會兒，“好，這事我會給你個交代。”
沈浩嗯一聲。
電話掛掉了。
樓下的爭吵也已經平息，母親們都領著孩子散去，窗外恢復平靜。
沈浩的心卻無法平靜。
想想，如果不是自己多了一層警惕，馬振宇又太自作聰明，下邊的事真是兇險。
今天見馬振宇是值得的？
沈浩看著窗外，點支菸。
晚上，沈浩接到了柳眉的電話，詢問他選會長的事，柳眉已經接到商會開會的通知。
沈浩只是聽，不說話。
“沈浩，明天的會是你主持嗎？”柳眉問。
“我只是出席。”沈浩一笑。
“為什麼，你是秘書長，這會應該你主持，我接到通知就覺得的奇怪，明天就開會，你怎麼事先也不和我說。”柳眉很疑惑。
沈浩又笑笑，“會議的事田雲生都委派了孫經理，我不參與。”
“你和田雲生鬧矛盾了？”柳眉很警覺。
沈浩想想，本來想說，猶豫一下，又把話咽回去，“柳眉，這件事和你沒太多關係，你就不要再問了，等會議結束，我們再詳聊。”
柳眉沉默一會兒，“那明天的會長肯定是田雲生了。”
沈浩看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不出意外，就是他。”
電話那邊，柳眉似乎還想再說什麼，感覺沈浩談興不高，說聲晚安，把電話掛了。
沈浩往床上一倒，他也想好好靜一靜。
天亮了，沈浩睡了一個懶覺，躺在床上不願意起來。
選舉會定在下午開，他反正沒什麼事，索性就眯著眼睛，整理整理紛亂的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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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接二連三的響，先是張凱母親，問沈浩怎麼了？為什麼不來上班？
沈浩笑著說沒事，他下午過去。
張凱母親回應還以為沈浩病了，為他擔心。
沈浩又笑笑，突然想起馬小兵的事，迅疾又問張金生去沒去南方？
張凱母親一聽，回應張金生一早的飛機，已經走了。
走了？沈浩一激靈從床上坐起來。
“是他一個人走的嗎？”
“好像和馬小兵他們一起走的，我聽到他們打電話聯絡。”張凱母親說。
我靠，沈浩一拳打在床上，馬振宇這個廢物，連他的兒子也管不住。
張凱母親在電話裡聽到沈浩這邊動靜不對，忙怯怯問怎麼了？
沈浩定定神，說聲沒什麼把電話掛了。
正心裡憋著火，孫經理又打來電話，叮嚀沈浩下午一定要參會，並讓沈浩主持。
沈浩一愣沒好氣地問了句為什麼？
孫經理說這是田老闆的意思。
沈浩淡淡嗯一聲。
想了一下，問馬振宇下午參會嗎？
孫經理回應已經通知馬振宇，但參不參會，馬振宇沒有給肯定答覆。
沈浩答應一聲，表示知道了。
放下電話，沈浩想了半天，本想給馬振宇打個電話，問問馬小兵的事，最後還是決定不打了。
木已成舟，說什麼都晚了。
此刻也沒有了睡意，沈浩起床隨便吃了口飯，趕往商會。
一進商會大院，就感覺氣氛不一樣。
商會大院正門掛著一個大橫幅，異常醒目。
院子裡被清掃的非常乾淨，一點積雪都看不到，李隊指揮著一幫保安在樓門口擺放鮮花。
整個商會一片喜氣洋洋的場面。
看到沈浩從車裡下來，李隊笑著跑過來，“秘書長來了。”
沈浩點點頭，“動靜不小，這都是孫經理讓你辦得。”
“對。”李隊點點頭。
沈浩嗯一聲往樓裡走，孫經理像只狗一樣跟在後邊。
沈浩回頭看他一眼，“你有事？”
“秘書長，馬經理腳還是沒好利索，選會長這麼大的事，秘書長親自佈置，他都沒來。”李隊笑著道。
沈浩停下腳步，看著他。
“全是我指揮著弟兄們幹活。”李隊又道。
沈浩笑笑。
李隊立刻也笑笑。
“你是讓我表揚你？”沈浩問。
“那倒不是，我只說是說保安部還得有個能幹活的領導。”李隊腆著臉。
沈浩拍拍他，“今天是選會長，不是選保安部經理，以後有些話說的時候要過過腦筋，萬一被馬經理聽到了，你這個隊長也當不踏實。”
“這。”李隊頓時僵住。
“幹好你該幹的。”沈浩不再搭理他，一轉身進了樓裡。
李隊傻愣在原地，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本想暗中踩馬經理兩腳，順便向沈浩賣個好，結果反而露出一堆自己醜態，只能苦笑搖搖頭。
沈浩進了樓裡，看到孫經理和張凱母親正指揮商會管理人員佈置樓裡場景。
又是鋪地毯，又是換背景板，人喊馬叫，熱熱鬧鬧。
看到沈浩進了，劉娜先喊一聲，“秘書長來了。”
眾人都停下手裡的活兒，向沈浩打招呼。
沈浩也笑著和眾人打聲招呼。
“秘書長，你看我我們佈置的怎麼樣？”劉娜到了沈浩身邊問。
沈浩掃視一圈四周，笑著點點頭，連誇不錯。
“秘書長，我想把下午開會的事再和你彙報一下。”孫經理向沈浩一笑。
沈浩也笑笑，點點頭。
孫經理招呼眾人繼續幹活，他和沈浩上了樓。
沈浩回到自己辦公室，剛坐下一會兒，孫經理拿著一沓子資料走進來，放到沈浩面前。
沈浩拿起一看，是下午會議流程。
內容更詳盡。
沈浩邊看邊問，“這些內容，王會長和田老闆稽核沒有？”
“都審完了，這是最終稿。”孫經理道。
沈浩嗯一聲，特意留意一下會議主持，昨天看的會議安排草案，會議主持人那邊還是空白。
現在已經填上了名字，沈浩。
見沈浩盯著那看，孫經理忙解釋，“這都是田老闆和王會長的特意叮嚀，會議主持必須是秘書長。”
沈浩點點頭。
把檔案放在一邊。
孫經理立刻又把一份資料遞給沈浩。
沈浩接過一看，是發言稿。
沈浩細細看一遍發言稿，寫得很不錯，不由讚道，“孫經理，每次你都想的這麼全面，其實你才是商會的幹才。”
孫經理笑著一搖頭，“我只能做一些日常的事，到了真有大事的時候，還得你扛著，我扛不起來。”
沈浩瞅瞅孫經理，孫經理眼中誠意滿滿。
“秘書長，你見過田老闆了吧？”孫經理輕聲問。
沈點點頭。
“看來你們談得不錯，否則他也不會特意讓你主持。”孫經理輕聲道。
沈浩笑笑，“還好。”
孫經理輕咳一聲，似乎還有話說。
沈浩看著他，“孫經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昨天我也見了田老闆一面。是他把我叫過去的。”孫經理小心道。
“你也見他了？”沈浩頓時一激靈。
孫經理點點頭，“除了告訴要讓你主持會議以外，還有件事。”
孫經理欲言又止。
沈浩覺得孫經理哪都不錯，就是這牆頭草本性導致的說話吞吞吐吐讓沈浩很不習慣。
沈浩臉一沉，“孫經理，你如果不願意說就別說了。”
孫經理弄了個大紅臉，馬上應道，“他準備在會長提名何廣亮接任他的副會長位置。”
田雲生要提名何廣亮？這讓沈浩沒想到。
孫經理點點頭，“如果他當上會長的話。”
“這件事田雲生不讓我寫在會議安排裡，也不讓我告訴何廣亮，只告訴你。”孫經理很認真道。
“只告訴我？”沈浩一時有點沒明白。
孫經理遞給沈浩一支煙。
沈浩接過來點上，抽了兩口，看看孫經理，“田雲生和你講原因了嗎?”
孫經理搖搖頭，“沈浩，我覺得這是好事，雖然何老闆當不了會長，但當一個常務副會長也能發揮作用，商戶們也能滿意。”
沈浩點點頭，孫經理此話不假，但此刻他在琢磨另外一個問題，為什麼田雲生會單單讓孫經理告訴自己。
想著想著，沈浩突然眼前一亮，“孫經理，你剛才說了一句什麼話?”
孫經理愣愣神，把前邊的話重複一遍。
沈浩一擺手，“不是這句，再前邊。”
孫經理又往前提了一句，“前提是田雲生當上會長。”
沈浩一拍桌子，就是這句。
孫經理一愣，這句怎麼了？
沈浩冷笑一聲，“這是田雲生變相在提醒你我，下午絕對不能出現前晚的事情，如果他當不上會長，何廣亮什麼也得不到。
你我也一樣。”
孫經理聽得冷汗直冒，皺眉想想，“秘書長，你說的有道理，這話反過來想，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不是應該，是肯定。這符合田雲生的性格，明一套暗一套。”沈浩冷冷道。
拿煙的手不由握緊。
手中的煙變成兩截。
耳邊孫經理一聲輕嘆，“還沒當上會長，就這麼勾心鬥角，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樣？”
沈浩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