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浩兇光畢露，白玉沒有慌張，笑笑，點點頭。
沈浩看白玉表情輕鬆，心裡疑慮消了一半，鬆開白玉，撥通趙樂梅電話。
電話響了半天，才聽到趙樂梅迷迷糊糊的聲音，“哥，你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出什麼事了?”
聽聲音趙樂梅已經睡下。
沈浩一笑，問趙樂梅在哪，現在在幹什麼？
趙樂梅回應她在南都的旅店，正在睡覺，今天和李姐逛了一天商業街，腳都走麻了。
沈浩聽完，心裡的石頭落地，又笑問趙樂梅白天逛街的時候，遇沒遇到什麼特殊事？
趙樂梅回應沒有，就是逛的累，並問沈浩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沈浩一笑，沒什麼，惦記她隨便問問。
趙樂梅聽到沈浩說惦記她，很高興，說再有幾天就回去，到時候會給沈浩帶禮物。
兩人又閒聊幾句，沈浩把電話放下。
再看後邊的白玉，抽著煙，笑看著沈浩。
沈浩也一笑，說聲對不住。
白玉搖搖頭，“正常，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自己女人受到威脅，還無動於衷，那還是爺們嗎。”
兩人相視一笑，剛才車裡的緊張氣氛隨即煙消雲散。
“沈浩，上次你和我說的話，我回去好好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幹完這一次，我就會離開狼牙幫，帶著我女朋友遠走高飛，過正常生活。”
白玉看著外邊夜色輕嘆一聲。
沈浩看著他，儘管車內燈光昏暗，依然無法遮蓋住白玉那張年輕帥氣的臉。
他的眼神裡有悵然也有嚮往。
沈浩嗯一聲，“你們老大會同意嗎？你不是說過一入狼牙幫，永遠別想離開。”
白玉把左手伸向沈浩。
沈浩一看，愣了，白玉左手缺了一根指頭，傷口很齊，一看就是被刀切斷的。
在沈浩記憶中，白玉的手沒有傷。
“沈浩，我向我們老大保證了，如果這次事辦成，我什麼都不要離開狼牙幫。相反辦砸了，我再給他的就不是一根手指。”
白玉說到這微微一頓。
“一條命。”沈浩替他接上話。
白玉點點頭，朝沈浩悽然一笑。
沈浩又遞給白玉一支煙，兩人相對抽一口，沈浩道，“看來，如果我不答應這件事，我的命也得搭上。”
“不光是你，還有你的女人。”白玉輕輕說，“沈浩，就算你逃得了，你的女人也跑不了。”
沈浩點點頭，這是實話。
以白玉等人的身手，幹掉自己雖然有困難，但幹掉趙樂梅和柳眉，綽綽有餘。
“沈浩，就當幫我個忙。”白玉看著沈浩，眼神中帶著哀求。
沈浩一笑，“狼牙幫的人也會說軟話。”
“我是替我女朋友說的，她現在的境況其實和趙樂梅一樣。”白玉一臉悽然。
沈浩皺皺眉，心裡對那個狼牙幫老大暗罵一句，這小子太損了，竟然拿自己手下的親人做要挾。
一瞬間，沈浩對白玉多了幾分同情，腦海裡隨即想起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管是誰，身居何處，廟堂還是凡塵，其實都是在江湖裡，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沈浩想著，點點頭，“行，說吧，讓我怎麼做。”
見沈浩終於點頭，白玉立刻露出笑容，說聲謝謝。
沈浩拍拍他，“別這麼矯情了，直接說事。”
白玉呵呵一樂，抽口煙，看看四周，正色道，“沈浩，當初狼牙幫出事的原因，是因為一個金狼頭。”
金狼頭？沈浩一愣。
白玉點點頭，從兜裡又掏出一張照片，“就是這個，純金做的，那是老大成立狼牙幫不久，特地找人打造的，老大說如果他出了事，誰有這個金狼頭，誰就可以替他發號施令，成為狼牙幫新老大。”
沈浩接過照片看看，這個金狼頭金光閃閃，很精美，一看就是由高人打造。
看著沈浩不禁一笑，“你們老大還挺有一套，把這個當傳國玉璽了。”
白玉也笑笑，“老大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江湖上行走，腦袋都在褲腰帶上別著，誰也不知道會出什麼意外。”
沈浩嗯一聲，示意白玉接著往下講。
“這個金狼頭平時都是老大隨身帶著，出事前兩天，金狼頭突然丟了，老大派人四處尋找也沒找到。當時大家都有種不好預感。”
白玉說著臉色開始變得陰沉，好像又回到多年前那個出事的夜晚。
沈浩輕咳一聲，白玉才回過神。
沈浩輕輕道，“白玉，當時你們為什麼不重新打一個，反正你們狼牙幫不缺錢。”
白玉搖搖頭，“當時是有人這麼勸過老大，但那根本不可能，這個金狼頭是老大特意請一個老工匠打造的，不僅樣子很精美，而且有兩道工藝，別人根本仿造不了，關鍵金狼頭丟失的同時，那個老工匠也莫名奇妙死了。”
“死了?”沈浩一驚，“是偷金狼頭的人殺了他。”
白玉點點頭。
沈浩一拳打在座椅上，罵句王八蛋。
車內的氣氛有些壓抑，兩人都狠狠抽口煙，緩解一下情緒。
白玉才接著道，“出事當天，我們有個兄弟告訴老大，他得到一條線索，知道金狼頭在哪，當時他是老大的貼身人，和我現在的位置差不多，又說的有模有樣，老大就信了，為了防備萬一，也是老大急於想把金狼頭奪回來，就把能幹的兄弟都帶上了，只留下幾個小弟看家，包括我。”
“那時候你還是小弟？”沈浩問。
白玉笑著點點頭。
沈浩也笑笑。
“可是到了那，老大才發現中套了，出來的全是警察，他們被一鍋端，老大知道狼牙幫殺人不少，抓住必然是死罪，和警察進行槍戰，結果。”
白玉說到這，重重嘆息一聲，搖搖頭。
“你們輸了。”沈浩說。
白玉點點頭，“輸的很慘，大部分兄弟當場就折了，老大中彈逃出來，在外邊待了幾年，等這邊風聲徹底沒有了，才悄悄回來。”
聽到這，沈浩一頓，想想，這話好像和自己以前瞭解的有出入。
“白玉，我聽說你們老大當時被抓了。”
白玉一笑，“那是另外一個人，去之前，老大總感覺不對，就留了個心眼，讓另外一個人頂替他，被抓是他的替身，替身槍戰時中了槍，被抓後沒幾天就死了。後來警方通報中說狼牙幫被全部剿滅，我懷疑他們是為了安定民心。”
沈浩嗯一聲，原來這麼回事，“你們老大也夠陰的，還找個替身。”
白玉笑笑，“所以他才是老大。”
“那個報假信的人呢？”沈浩很關心這個問題，叛徒比流氓更可恨。
“那晚剛到事發點，那家夥就偷偷溜了，他事先有準備。第二天晚上，雲河裡發現他的屍體。”白玉重重抽口煙。
“他被滅口了。”沈浩道。
白玉重重點點頭，“所以到底是誰在暗中指使他出賣狼牙幫，一直是個謎。”
“警方也不知道？”沈浩追問。
白玉搖搖頭，“後來我們打聽過，警方那天之所以會在那埋伏，是因為接到了一個電話，具體是誰打的，他們也不清楚，那個號碼事發前沒用過，事發後，永遠停機了。”
白玉說著咬咬牙。
沈浩心中一聲輕嘆，這個幕後的傢伙真夠聰明，事情做得天衣無縫，完全不留任何痕跡。
車內又安靜一會兒，“金狼頭一直沒找到？”沈浩問。
白玉搖搖頭，“金狼頭就和那個夜晚一樣，都消失了。”
沈浩聽著，不禁想想那個夜晚，一定很慘烈。
“但這麼多年，老大一直沒有放棄尋找金狼頭和幕後那個傢伙，前兩天，我們接到一個訊息，金狼頭還在，就在商會某一個人手裡。”白玉突然眼睛一亮，“只要找到金狼頭，就能找到下黑手的人。”
原來這樣。沈浩一激靈，“白玉，你們老大為什麼確定那個人就在商會？”
白玉看看沈浩。
沈浩也看著他，眼裡全是疑惑。
“因為事發前，有人看到，背叛狼牙幫的那個傢伙去過兩次商會，只是那時沒人在意，以為他就是去商會取貨，那時我們在商會倉庫也存了幾批貨，不過是用別人名義存的。況且，商會幾個會長都和狼牙幫接過冤，只有他們才能有實力和能力收買老大身邊的人。”白雲輕聲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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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會長？沈浩心頭一顫，“你是指王會長，馬振宇。”
“還有田雲生。”白玉立刻補充。
田雲生，沈浩臉色微微一變。
“你怎麼了？”白玉問。
沈浩搖搖頭，“沒什麼，這三個名字我都太熟了，他們都是商會的實權派。”
“對。所以他們可疑性最大，一般人也不好接近他們，所以，你當秘書長，對我們狼牙幫沒有壞處。”
聽到白玉的話，沈浩不禁冷笑一聲，“你們把我這只槍擦亮，就是為了借刀殺人順手。”
“不是借刀殺人，只是為了讓你幫忙。”白玉搖搖頭，“我們老大說了，只要這件事你幫忙辦妥了，他不會虧待你。”
這句話很熟悉，沈浩想想，對，就在剛才帝豪，田雲生和自己也說過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