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浩朝自己笑，方君儒更急了，“柳眉，到底怎麼回事，你倆有什麼約定？”
“君儒，你不要著急，我和沈浩就是生意上的約定。”柳眉忙解釋。
“柳眉，不用隱晦，和他直說吧。”沈浩見狀看向方君儒。
方君儒立刻也看向他。
柳眉看看兩人，點點頭，“好，那我就直說吧，昨天田雲生已經把一份明玉股權轉給我，是沈浩陪我一起去的，咱兩之間的約定，我也告訴了沈浩。”
“你告訴他了？”方君儒隨即站起，又立刻坐下，“沒關係，告訴他也無所謂，這本身不是秘密，是正常交易。”
柳眉笑笑，“我和沈浩也做了約定，這份股權，他也可以買，而且他有優先權，今天上午十一點之前，如果他湊不夠八十萬，股權再轉給你。”
“什麼，他有優先權？”方君儒這次是真急了，“柳眉，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們合夥來耍我？”
“君儒，我沒有耍你的意思。”柳眉忙應道，“你也知道，如果這次不是沈浩出力，這份股權根本收不回來，所以他有優先權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方君儒冷笑一聲，一指沈浩，“他出了什麼力，不就是在田雲生那說了幾句好話嗎，可我是借給你一百萬，如果沒有我的錢，他那些好話頂個屁用。”
方君儒直接爆了粗口。
“君儒，我知道沒你借給我的錢，這份股權我也得不到，可這件事真不是錢那麼簡單。”柳眉應道。
方君儒氣得臉變色，掏出煙，狠狠抽了兩口，面色平靜一點。
沈浩兩人都靜靜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方君儒冷笑一聲，“我就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柳眉，儘管這樣我不怪你，更不會為難你，既然你倆有約定，那就按約定辦，現在還沒到十一點，沈浩，請把你的錢拿出來吧。”
方君儒冷眼看著沈浩，他顯然不相信沈浩會一口氣拿出八十萬。
柳眉也看著沈浩。
沈浩朝他倆笑笑，一探手，從包裡取出銀行卡，拍在桌子上，“這裡邊是八十萬。”
柳眉和方君儒都一愣。
“沈浩，你真把那幅畫？”
柳眉還沒說完，沈浩向她搖搖頭。
柳眉隨即明白了，忙該口，“你哪來這麼多錢？”
“蝦有蝦路，蟹有蟹路，我雖然不是大老闆，但朋友還認識幾個，隨便張張口，一天之內籌措八十萬，不是什麼大問題。”沈浩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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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眉和方君儒一時都沒說話。
沈浩指指牆上的表，“現在我們可以籤協議了嗎，要不柳眉你先驗驗卡，我在這等你，十一點之前，你肯定能回來。”
說著，沈浩點支菸，悠然抽一口。
屋裡沉靜無聲。
過了一會兒，柳眉點點頭，“不用驗了，我們籤協議。”
柳眉說著進了臥室，不一會兒，拿著兩份協議書出來，一份是昨天她與田雲生籤的，一份是空白協議。
柳眉事先都準備好了。
沈浩拿起空白協議看看，點點頭，“不錯，那我先簽字了。”
沈浩正要拿筆。
方君儒一把按住沈浩的手。
“方君儒，你還要說什麼，剛才你可是同意我和柳眉的約定，作為南旗公司的老總，你可不能說完就不認賬。”沈浩看著他道。
方君儒也看著沈浩，冷笑一聲，‘我當然認賬，但是作為柳眉的。’
說到這，方君儒頓一下，看眼柳眉。
柳眉臉色沉沉。
方君儒隨即改口，“作為柳眉的好朋友，我要保護她的權益不被人侵害，對某些人的居心叵測必須制止。”
“你是指我？”沈浩冷笑問。
方君儒點點頭，“這份股權明明值一百萬，你卻以八十萬低價收購，這不是居心叵測是什麼？”
“君儒，八十萬轉讓給沈浩，是我主動提出的。沈浩幫了我很多，我願意把股權讓利。”
沈浩還沒回應，柳眉已經搶先答道。
“柳眉，我不相信這是你的心裡話。”方君儒看著柳眉朗聲道，“一定是他用花言巧語騙了你。”
“這就是我的心裡話。”柳眉隨即應道。
方君儒一時僵住。
屋裡的氣氛變得窒息。
過了許久，方君儒才冷笑一聲，“那我對你的幫助就什麼都不是了嗎，你這樣做，覺得公平嗎？”
“君儒，我謝謝你。可是。”
柳眉話還沒說完，方君儒一擺手，“不要再說了，就算你再解釋，你這做法都讓我很失望，如果你把股權賣給他，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你應該心裡清楚，還有四家股權，沒有資金支援，你拿什麼收購那四家股權？”
方君儒的問話，雖然犀利，卻字字敲在柳眉心坎上。言外之意，如果今天柳眉把股權轉給沈浩，後邊他就不會再借錢給柳眉。
柳眉一時無語。
方君儒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又看向沈浩，冷冷一笑，“沈浩，我知道你有點能力，但能力並不代表實力，這八十萬籌措的很不容易吧，想必你向你的朋友說了很多好話，有沒有下跪？”
方君儒最後一句話，讓沈浩怒從心起，剛要反駁。
柳眉忙拽他一下。
沈浩把火咽下去，冷笑一聲，“那是我的事，和你沒關係。”
“對，和我沒關係。”方君儒也是一聲冷笑，“你這種鑽空子乘人之危的行為，我瞧不起。如果你覺得無所謂，可以籤，但是你的告訴我，後邊的四百萬，你準備怎麼去籌措，繼續下跪？”
“方君儒，你別太過分了。”沈浩咬著牙，看著方君儒。
如果不是柳眉拽住他，他的拳頭早就打在方君儒臉上。
“嫌我的話難聽，就不要做小人的事。”方君儒冷冷一笑。
“方君儒，夠了。”柳眉也聽不下去了，厲喝一聲。
“柳眉，我這是為你著想。”方君儒高聲應道，“他明顯是乘人之危，居心叵測。”
方君儒話音剛落，沈浩一把甩開柳眉的手，一個箭步到了方君儒近前。
方君儒慌得往後一閃，“你要幹嘛，想打人，那是流氓混混才幹的事。”
柳眉忙上前又來拽沈浩，沈浩再次甩開，看著方君儒一字一句道，“今天我們是來談生意，我不會打你，誰乘人之危居心叵測誰心裡清楚。我也不和你爭辯。你不是要公平嗎，好，那就按公平的來。”
沈浩收回身，方君儒立刻整整衣領，調整調整心底的慌張。
沈浩轉身朝柳眉笑笑，“做生意是得公平。”
柳眉不解沈浩此話其意，倉促嗯一聲。
沈浩一伸手從包裡又取出一張銀行卡，扔在桌子上，“這裡邊是二十萬，加上剛才的八十萬，總共一百萬，柳眉，我按原價收購那份股權。”
柳眉和方君儒都沒想沈浩還留了一手。
兩人都呆愣無語。
“沈浩，這錢又是哪來的？”過了一會兒，柳眉又拿起銀行卡問。
“做生意需要回答這麼多嗎？”沈浩反問。
柳眉頓頓。
方君儒冷冷一笑，“不敢說就不是好道來的，柳眉，這樣的錢拿到手裡，可有風險。”
沈浩聞言看眼方君儒，也是一笑，“方君儒，造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南旗公司的歷史，我瞭解過一點，據說當初起家時，第一捅金也是靠非法佔地所得。你的父親還差點因此身家不保，不要以為穿上馬甲就成了上等人，骨子裡大家都一樣。”
“你。”方君儒氣得臉紅，指著沈浩張張嘴。
“好了，你倆都別爭了。”柳眉忙站到兩人中間打圓場，“我知道你們都想幫我，我也感謝你們對我的幫助，錯的在我。”
“柳眉，你沒有錯，收回明玉股權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但把股權轉給誰，這對明玉今後的發展很重要，你必須想清楚。”
方君儒先應道，“這樣吧，為了幫助明玉更好發展，我願意再加二十萬，總共一百二拾萬收購這份股權。”
方君儒抬價了，他要拿錢再壓下沈浩，說完，又看看沈浩，他不相信沈浩還能拿出一張銀行卡。
這一招確實把沈浩僵住了，他已經拿出自己所有積蓄，再湊二十萬不可能。
見沈浩沒接招，方君儒得意地笑笑，“柳眉，作為明玉的校長，在涉及明玉發展的重大決策上，你應該保持冷靜頭腦，以明玉的發展為重，不能感情用事，否則讓行內人知道，他們會怎麼想你，怎麼想明玉？伯父也會對你失望。記住我的話，選投資人，首先要看的是實力，否則那就是坑。”
方君儒一句比一句用力，口氣也越來越重，好像是一個領導在教訓下屬。
有錢底氣就是硬。優勢開始向方君儒轉向。
屋裡陷入沉寂，沈浩和方君儒都看向柳眉。
柳眉凝神不語，似乎在咀嚼方君儒的話。
突然一陣歡快的鈴聲打破沉寂。
三人都是一愣，柳眉隨手把桌上的手機拿起，輕輕把鈴聲按滅，朝兩人一笑，“鬧錶。”
沈浩隨即看看自己的手機，十一點。
“柳眉，時間到了，趕緊做決定吧。”方君儒也看手腕上的表，催道。
沈浩暗暗握握兜裡的手機，今天自己不能輸，不行只能向何廣亮借錢了。
可就算再借二十萬，如果方君儒再抬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