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兩人手裡拿著裝錢的信封，等著沈浩吩咐。
沈浩看看兩人，一字一句道，“錢你們可以拿走，但這事不要和任何人說，傳出去，會讓其他人有想法。”
李隊兩人互看一眼，忙點頭說明白。
沈浩點點頭，向他兩擺擺手，兩人把錢裝好，退出辦公室。
沈浩坐下，點支菸，想了片刻，繼續忙自己的事。
正擬寫辦公室的任命決定，外邊有人敲門。
沈浩說聲進來，孫經理走進來。
沈浩心裡道，說曹操曹操到，這小子現身了，看看孫經理的表情，臉上微微掛著笑意。
沈浩揣測王會長的事，看來有門兒。
沈浩站起身，向孫經理做個請坐手勢。
孫經理坐到沙發上，笑問，“沈秘書長，忙著呢？”
沈浩也笑笑，“瞎忙，看點資料。”
孫經理點點頭。
沈浩遞給他一支煙，“剛才我去你辦公室，你們辦公室人說你請假了。”
孫經理嗯一聲，“我昨晚在觀音寺陪王會長待了一晚上，剛回來。”
沈浩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屋裡陷入沉默，沈浩不想主動詢問，等著孫經理自己先說出來，既然孫經理主動找上門，那就一定有結果。
時間足足過去五六分鍾，孫經理只是抽菸不說話。
沈浩心裡挺焦急，但表面上仍然強裝鎮定。
終於抽完一支煙，孫經理開口了，“沈秘書長，昨天你和我說的話，我都和王會長講了。”
沈浩笑笑，“那王會長什麼意思？”
“王會長今天會請田老闆單聊。具體他們怎麼商量，我也不清楚。”孫經理道。
沈浩點點頭，“是，這事他們單聊合適，我們把話傳到就行。”
兩人互看一眼，同時笑笑。
“沈秘書長，你會在商會一直待下去嗎？”孫經理突然話鋒一轉。
沈浩愣一下，“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隨便問問。”孫經理又點上一支煙，“我只是想心裡有個底，如果王會長真卸任了，我在商會有事還能找人說句話。”
孫經理的神情有些落寞。
沈浩能感觸他此刻心態，沒有王會長在背後做靠山，就算田雲生現在許下一百個承諾，萬一哪天田雲生一翻臉，孫經理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
“孫經理，我不知道田雲生最後會和王會長商量成什麼樣，但我保證，只要我在商會一天，我向你許下的承諾就都算數。”沈浩看著孫經理，一字一句道。
孫經理看看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
“有你這句話夠了。”孫經理站起身，“不耽誤你工作了。”
沈浩也站起身，把孫經理送到門口。
沈浩主動向孫經理伸出手，孫經理看看沈浩的手，兩人相識一笑，重重握在一起。
沈浩回到辦公桌後坐下，想想孫經理剛才的表現，心裡很不是滋味。
抽支煙，強力把情緒調整回來，才重新對著電腦，擬寫那份辦公室人事任命決定。
寫完沈浩發到田雲生的郵箱裡。
又給田雲生打個電話，告訴他，辦公室人事任命決定已發給他，讓他審閱。
電話那頭，田雲生的聲音很淡，只說一句知道了。
沈浩頓一下，又把孫經理的事向他講了。
田雲生依然是淡淡一句知道了，電話掛了。
放下電話，沈浩有點蒙，田雲生的態度怎麼突然判若兩人，難道他和王會長商量的結果不妙？
時間過了中午，聽著走廊裡人聲漸疏，沈浩要了份外賣，就在辦公室吃了，睡了一覺。
下午，沈浩幾乎就待在辦公室裡，分別把幾個部門負責人叫過來，單獨談了談工作。
時間在忙忙碌碌過去。
快下班的時候，沈浩正要歇口氣，手機響了。
沈浩接起一看，是一個有些熟悉的固定電話。
沈浩隨即接起，“哪位？”
“張秀雅。”電話那邊道。
沈浩一激靈，立刻想起，這個固定電話是張秀雅辦公室。
“你好，張市長。”沈浩隨即坐直身子。
“恭喜你沈浩，當上秘書長也不和我說一聲。”電話那邊笑道。
沈浩也笑笑，“張市長，我昨天才上任，您就知道了？”
“你們商會報上來的任命決定，我看到了。”張秀雅應道。
沈浩想起，確實昨天任命決定下發後，按照規定向市裡上報了一份。
“沈浩，你們商會這次動靜不小，剛選完秘書長，就要換會長。”張秀雅的聲音又恢復了冷峻的語式。
換會長？這事張秀雅怎麼也知道了，換會長只是商會內部的風聲，不可能這麼快就吹到市裡。
“張市長，您這話從何說起？”
沈浩故作不知。
“你現在在辦公室嗎？”張秀雅沒有回答沈浩的問題。
沈浩立刻說聲是。
“晚上七點，你來我家，我們當面談。”
話音一落，張秀雅即把電話掛掉。
沈浩聽著那邊咔噠聲，心裡一激靈。
呆坐一會兒，看看時間，沈浩匆匆下樓，開車趕往市府家屬院。
來過這裡好幾次，沈浩已經輕車熟路，順順利利進了市府院裡，到了張秀雅家門前，沈浩還是不由深深吸口氣，輕輕按按門鈴。
保姆從裡邊出來，笑著把沈浩讓進屋。
沈浩看到張秀雅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一份檔案。
沈浩笑著上前打聲招呼。
張秀雅抬頭看他一眼，說聲，“我們到書房談。”
沈浩頓頓，跟著張秀雅進了一樓一個房間。
這還是沈浩第一次進張秀雅的書房，書房算不上奢華，幾個大書櫃很顯眼，裡邊都是厚厚的各類書籍。
張秀雅在書桌坐下，向沈浩一示意，沈浩坐到她對面，立刻感覺到兩道凌厲的目光直刺自己。
一種說不出的緊張感湧上心頭。
“沈浩，你們商會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張秀雅單刀直入。
沈浩微微一愣，“張市長，何廣亮的事不是已經調查清楚了嗎？”
“我說的不是他的事。”張秀雅搖搖頭。
“那是什麼事？”沈浩小心問。
“會長的事。”張秀雅臉色一沉，“你們商會這次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人員變動？”
沈浩頓頓，張秀雅看來都知道了，自己也沒有必要隱瞞，就把昨天選舉秘書長的事向張秀雅講了。
張秀雅一直靜靜聽著，聽完沉思片刻，“你的意思是商會內部想換會長？”
沈浩笑笑，“張市長，何廣亮的事雖然解決了，但這次事件對商會造成的影響很大，如果不能及時把問題解決，只怕下邊還會出事。”
“換了會長就不會出事？”張秀雅冷冷問。
沈浩笑笑，“這不能保證。”
“那要你這秘書長有什麼用。”張秀雅冷冷甩下一句話。
沈浩頓時感覺如坐針氈。
屋裡沉默一會兒，張秀雅也感覺出剛才那句話有些嚴苛，神色緩和一點，“今天下午，王會長去市裡找我，口頭表達了他想提前卸任的想法，同時還向市裡推薦了田雲生。”
王會長去市裡了？沈浩心裡一翻個，怪不得張秀雅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按照規定，如果商會內部有此意向，並能獲得透過，本人也有這樣的想法，市裡可以同意王會長提出的申請。”張秀雅往椅背上一靠，喝口水，慢慢道，“但在這個時候，商會突然出現兩個重要崗位的變動，我感覺有些不正常。是不是在商會內部有一些交易？”
張秀雅雖然說的很慢，但目光始終凌厲地盯在沈浩臉上。
沈浩已經習慣這樣的目光，定定神，輕聲問，“張市長，您的意思，我這秘書長有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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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會長。”張秀雅臉一沉。
沈浩隨即坐直，“張市長，王會長其實以前也多次表示他現在無心當會長，選出新會長是早晚的事，馬振宇和田雲生一直是大家公認的兩個候選人，因為何廣亮的事，馬振宇受到了一定影響。所以現在只有田雲生有資格接任會長，不管有沒有交易，只要王會長現在卸任，會長必定是田雲生的。”
沈浩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張秀雅的問題，但也把情況向張秀雅解釋了。
張秀雅聽完，笑笑。
沈浩看著她，覺得她的笑比冷凌的目光更讓人心顫，仔細回想一遍，自己說的話似乎沒什麼漏洞。
“沈浩，你現在說話越來越有技巧了。”張秀雅又一笑。
沈浩立刻應道，“張市長，我說的是實話。”
張秀雅盯著沈浩看一會兒，點點頭，“田雲生當會長真適合嗎？”
沈浩剛要張口，張秀雅一指沈浩，“說你真實的感覺。”
“最起碼現在商會沒有比他更適合。”
沈浩說得是心裡話。
張秀雅恩一聲，頓頓，“那以後呢？”
以後？沈浩一愣，“張市長，以後的事我說不準。”
屋裡又沉默下來。
沈浩的心一直懸著，從張秀雅的語氣和表情上看，張秀雅對田雲生接任會長似乎有保留。
如果市裡不同意，田雲生就算得到商會內部支援，他也當不了會長。
按照規定，商會會長必須經過市裡審批同意。
張秀雅為什麼會對田雲生不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