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兩聲不確定的輕呼,從澹臺綺夢和許千洛兩人口中傳出。
“原來你是……”兩人一對視,複雜之色浮現眼中,竟又是說出相同的話。
意識到如此的兩人,話音頓時一停,一時沉默,都想先讓對方把話說完。
最後,還是許千洛先打破了安靜,微微一笑道:
“綺夢姐,待我先解決了眼前事,再與你細說。”
“嗯!我等洛兒!”一聲低語從澹臺綺夢檀口傳出,似撒嬌,似釋然。
“洛兒”與“綺夢姐”兩個稱呼,代表著兩人雖恢復記憶,但並未有一絲縫隙產生。
回過神來的許千洛,視線掠過倒在地上悽慘的大壯,慢慢的走向紫一與紫二。
眼神中的溫柔消逝,戾氣狂湧,瘋狂的殺意如凝成實質。
“啪嗒,啪嗒。”
而隨著步伐邁開,一股駭人的絕顛大宗師氣息亦是從許千洛身上湧出,一圈圈勁氣波紋盪漾開來。
只見其後背緩緩凝聚成一個巨大金色光輪,就算現在是白晝,依然無比耀眼。
身體更是一圈圈銀色罡氣不停旋轉呼嘯,拉扯著周圍瓦礫之物。
“噗”
待許千洛走到兩人身旁時,紫一在恐怖的氣息下,竟然再次噴出了口鮮血,驚恐之意籠罩全身。
一旁站著的紫二也好不到哪裡去,全身已僵硬,一滴滴冷汗從額頭落下,牙齒不斷打顫。
兩人先天境的修為,在大宗師面前似螻蟻一般,毫無反抗之力。
“為什麼,大壯只是個普通人,一個為三餐勤奮勞作的樸實村民。”
“而你卻要為了血蓮教的一己之私,剝奪這樣一個無辜之人的生命。”
“你說啊……是為什麼?”
隨著最後一句幾乎吼出來的聲音落下,許千洛背後龐大金色光輪一振,身形突然消散在原地。
感受到身前無法抵抗的壓迫氣息籠罩,紫一頓時瞳孔驟縮,雙手完全不能動彈。
而許千洛再次出現時,先天罡氣凝成的巨大龍手已經把紫一脖子掐住,使他瞬間窒息。
這多麼像是握住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螞蟻。
此幕與紫一殺大壯時何其相似。
看著已說不出話的紫一,許千洛雙眸似有血色閃過。
旋即,他的五指虛空而放,對著紫一的雙手位置,狠狠一握。
“這一掌,是為了花河村慘死的村民。”
“嘭”
“啊……我的手。”
一招揮出,便見本是紫一的雙手在龍手狂暴之握下,直接崩碎,化為血霧與雨水一起落下。
血水撒在許千洛銀色罡氣罩中,竟未滲透,而是被瞬間彈開,如箭矢般射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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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的消失並未磨滅許千洛眼中的血色,反而再次傳來死神的低語。
“這一掌,是為了死去的衙役。”
“不……啊”感受到剛剛消散的龍手,再次握住自己的雙腿,骨骼絞痛感襲來,紫一失聲呼出。
“嘭”
“殺了我吧,殺了我……”隨著結實的雙腿再次化為漫天血雨,紫一雙眼已無神采,哀求道。
迎著這渴求死去的目光,巨大龍手把紫一直接包裹在裡面。
許千洛凝視著他,冷笑道:
“成全你!”
“這一掌是為了死去的大壯和鳳鳴村村民。”
“嘭。”最後一聲炸響,紫一這個劊子手直接被碾壓成了血色碎片,散落在整個鳳鳴村。
親眼目睹紫一死在眼前的紫二,看著在向自己走來的許千洛,知曉要輪到自己了,頓時面無血色。
“說吧,血蓮教為何屠盡鳳鳴村與花河村的人。”
“你說出來,我可以讓你死的安穩一點。”
紫二似沒聽到許千洛的話語,滿臉怨毒,瘋狂大笑道:
“哈哈,笑死我了,紫一那個蠢貨,以為抓到你交給尊上,自己就要立大功。”
“誰曾想到,一個未及冠的少年郎竟是絕顛大宗師。”
“而我竟然相信這等蠢貨的話,被其哄騙過來,落入如此境地……哈哈,真是活該!”
“至於為何要屠盡兩村的人,你能耐那麼大,還是自己去想吧……哈哈。”
血蓮教行事縹緲不定,更是隱匿在暗中如鯁在喉,使許千洛無法下嚥。
從一開始的襲殺致他重傷,到名劍山莊一箭射殺宗師,再然後的鳳鳴村與花河村瘟疫之災。
不知為何,都會有血蓮教的身影,根本無法猜測他們的所圖是什麼。
若是許千洛能提前知曉其秘密計劃的話,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揪出幕後黑手,連根拔起。
這樣就解除了他的後顧之憂了,更不用擔心哪天走在路上,再挨上一支七星古箭了。
紫二明知道他會死在這裡,定不會把教中機密告訴他,只是抱著一絲希望,故而許千洛才有此一問。
“那就送你下去見紫一吧,免得他一人在黃泉路上寂寞,也好有個伴。”
希望破滅的許千洛,未曾惱怒,只是龍手再度破體而出,罩向紫二。
隨著一片血色花朵浮現在鳳鳴村天際,宣告此事已瞭解。
此情此景,似是在告慰死去的眾多村民在天之靈。
至此,血蓮教兩位紫蓮執事在許千洛手中“安詳”逝世。
不知過了多久,覆蓋了鳳鳴村的大雨也是緩緩而止。
“安息吧,大壯。”做完這一切的許千洛,走到大壯身體旁邊,蹲下腰,撫過他未合上的雙眼,呢喃一語。
雨後初晴,他抱起大壯的身體,旁邊跟著澹臺綺夢,迎著黃昏晚霞,慢慢走入鳳鳴村內。
……
黑夜降臨,村長家中。
眾人看著已經閉眼的大壯,均是傷心不已。
村長知曉許千洛自責,便安慰道:
“哎,我們把大壯好好安葬了吧”
“小洛,這不怪你,大壯能夠寧死不屈,是我們鳳鳴村的英雄。”
“沒有你找出解毒之法,村子會死更多人。”
許千洛拱了拱手,情緒不高,便告辭回家。
說不自責那肯定是假的,畢竟大壯是因他而死。
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他只能盡自己所能,有朝一日,把血蓮教主事之人送下黃泉。
而且,恢復記憶之後,許千洛估計很快便要離開鳳鳴村了,
離開的原因,其一是他失蹤一段時間了,葉輕拂恐怕會憂思成疾。
其二則是,帝都九州大比在即,需要趕回去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