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是天之驕子。
外人道他二十歲之時必定能突破人間境，進入那個凡人難以領悟的武境。
現在他十九歲，對於人間境仍然是一籌莫展，所以才有了出海尋回武神劍這一出，企圖找到武神心法助自己一臂之力。
“那個人…就是那個吹笛子的人是誰？”凌晨回想起父親所說過程中的一個細節。
凌青牛收起梳子：“他啊，上一任的大雪峰主人。”
“上一任？那…這一任是誰？”
“我！”
“什麼！”
只是一個字便讓凌晨猶如五雷轟頂，神一下定住。
其實他心中已有七八分猜測，可這絕對不如凌青牛本人說出來要來得更加真實。
“為父曾經是惡人之主，可是得知你娘懷孕後，不想你一出生就揹負惡人之名，無奈當年名聲有點響，花費諸多功夫才完成現在的一切，只可惜…你娘卻看不到了。”
凌晨自語道：“怪不得大雪峰這麼多年都沒有訊息了……”
他從小就努力練功，目的有二。
其一是為母親報仇，其二是超越父親。
可是凌青牛從未提及給柳相思報仇的事情，即使凌晨追問也是找些理由搪塞過去，以至於他只能選擇將這個目的深埋心底，期待有朝一日能夠實現。
至於超越父親…不單只是在武學上的超越，更是江湖人氣。
凌家能夠成為武林第一大家，不僅僅只是凌青牛實力強，作為凌家家主，他更厲害的地方是幫別人變強，因此凌家的整體實力才會越來越強。
如今，正道第一和惡人第一皆是凌青牛，只是其中一個便讓凌晨付出諸多的努力，可即使是這樣，他仍然無法與父親比肩，依舊之能仰望這座高山。
“哎…那些年為父東奔西跑，甚至連你娘懷你的時候都沒有多少時間陪她，以至於在你出生之後，越來越控制不住脾氣…”
“以至於聽到歡樂門出事，立馬跑出去…至於仇人是誰，不是為父不告訴你，因為連為父都查不出來。”
凌晨第一次聽父親說起關於母親的事情，立即拋下所有的思緒，各種想法在腦中走了個遍後，他得出個非常不妙的想法。
“會不會…是穆書？！”
“穆書嗎？”
當年安史之亂中，武林的正邪之亂看似為國休戰，暗地裡仍然是暗潮湧動，當時既有為國出力的惡人，同樣也有趁機放縱自己的人存在。
大雪峰並沒有對惡人限制太多，加入之後想要繼續當個禍害也行，因此戰亂之中不少人頂著惡人的名號燒殺搶奪，只是那時候不僅正氣盟的人會去圍剿，大雪峰中稍有正義之士同樣會去清理門戶。
武神穆書在安史之亂時行走各處，即殺異族，也斬惡人！
凌青牛沒有同意也沒有反駁凌晨的想法，反而讓凌晨的心有些發虛，武神之名在人們的口口相傳之後，已經逐漸神化。
凌晨的底氣全消：“真的……是他嗎？”
“哈哈哈，誰知道呢？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現在我更關心的是你和小姝，要不是因為你們兩個，我早就隨薔薇而去，現在我得替她看好你們兩，至少得等你們能夠照顧自己，那時候我也能安心離開，哈哈哈！”
凌晨見父親笑得很開心，卻暗暗握緊了拳頭，心中道：“穆書…武神嗎？”
凌青牛停下笑聲，正色道：“上一任大雪峰主人姓李，名字不清楚，好似是皇室子弟，不過為父也沒有多做打聽。”
“雪魔宮老一輩的人有傳聞，大雪峰主參與爭奪天子之位失敗，驅逐出中原，被再前一任大雪峰主收為關門弟子。正也是因為他的皇室身份，大雪峰後邊很多事情都好做了許多，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老雪峰主人收他為徒的目的。”
“當然，能當上大雪峰主人，實力很重要。”
“雪魔宮的幫助，是大雪峰十殿閻羅之首秦廣王，其實就是大雪峰主人，或者說是未來的大雪峰主人比較合適。”
“為父曾經是惡人第一，後來又當了正道第一，再後來為了滿足下年輕時候沒有體驗過的官癮，安史之亂裡才會選擇投奔朝廷，混了個不良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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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些事情也都改交給你了。”
惡人之間最講究實力，凌青牛能讓整個大雪峰在江湖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並且從此無人敢再提起大雪峰之名。，足以說明他不僅有足夠的威信，更有足夠的實力。
“我…全都交給我嗎？”凌晨能夠想象在大雪峰消失的過程中，有多少人陪葬。
“哈哈哈，那倒不用，管那麼多事太累，你只需在凌雲山莊莊主和大雪峰主人中做出一個選擇，餘下的事情為父自然會幫你安排好。”
凌青牛說得輕輕巧巧，就好像在說“眼下有個蘋果，有個梨，兒子你想要吃那個？”這般輕鬆，可他確實有這般實力能左右整個武林的局勢。
凌晨雙眼失神，喃喃道：“凌雲山莊……正道第一。”
正道第一。
縱是強如武神穆書一般，整個江湖也並非都臣服與他，更多的人忌憚的是他的實力，比起恭恭敬敬的叫一聲“武神”，那些人想要做的是把他踩在腳底下，包括朝廷。
即使是掌控黑白兩道的凌青牛，明面上也選擇做朝廷的一隻狗，這樣上邊才能對凌家稍稍放心些。
當然，凌晨也是知道，朝廷早就暗地裡在算計著如何剷除凌家，或者找到人代替凌家，與朝廷的衝突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只不過早與晚而已。
這條路未來兇險萬分。
“大雪峰主人……惡人第一。”
如果躲在那千里荒漠之後的大雪峰中，無論是武林還是朝廷都管不著，同樣能夠得到萬人之上的快感。
更何況聽凌青牛的口氣，想必他在洗白的過程中肯定儲存了大雪峰大部分的實力，要不然洗白的路子走不通的話，豈不是滿盤皆輸，連回頭都沒得回頭。
只是尋常的大雪峰之人在江湖中走動到無所謂，成為大雪峰主人恐怕一生都得住在雪峰裡頭，要麼就跟凌青牛一樣隱姓埋名，那樣做……值得嗎？
凌青牛走出木屋錢，回過頭來：“想好之後給我答案。”
人生有很多路，有小道有大道，多數人自然是選擇大道，可是現在擺在凌晨眼前的兩條大道都很快寬敞，無論走那條都很舒服，可他…卻難以邁出第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