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聲的房間,凝結的空氣透出令人幾欲窒息般的味道。
戰火的發酵,竟也在沉默中悄無聲息的快速蔓延。
秋山瞪著那一雙如同兇獸般的眼睛,猙獰中充滿血絲。我目光澹漠的凝視著他,靜寂中等待著他露出兇殘且無法抑制般的本性。
就在此時,原本緊閉的房門再度被人從外面推開。
伴隨著死一般的靜默被潸然打破的瞬間,原本肆意發酵下快速蔓延的殺意,也由此戛然而止。
身為女警員的小早川,此時帶著一個身材婀娜的年輕女人走進了房間。
女人默默跟在她的深厚,一直垂低著頭。然而那一頭烏黑的秀髮,卻長至腰間。
花樣般的年華,卻在她原本嬌羞般擁有著堪稱傾世容顏的臉上,留下了幾分歲月的烙印與身心俱疲的傷痕。或許因為最近休息的不好,使得她的黑眼圈顯得有些重。然而儘管如此,卻仍舊無法折煞她絕豔般的美貌姿容。
我的心一個顫抖,不知為何竟在看到這個女人的一瞬間,再度充滿清晰的回想起了曾經岡本尤金形容下的雪女容貌。
女人如今的樣子,完全符合岡本對於雪女的形容與遐想下的猜測。
儘管他並沒有真的見到過雪女,但一個背影和一雙朱唇的想象,卻全都和如今的這個女人不差分毫。
“503號房的另一位租客回來了,我因此帶來讓她接受詢問。怎麼,詢問還沒有完成嗎?”
身為女警的小早川充滿疑惑的問了句。
或許也正是因為此時她的這一句話,使得我原本的沉思才被徹底打斷。
“哦不,剛剛才結束,如今你來得正好。”
我沉吟的臉上,再度露出了久違般的微笑。只是笑容澹然之餘,不覺透出些許陰霾般的深沉。
此時的我,下意識轉頭看了一樣剛剛還一副凶神惡煞模樣的秋山一誠。而秋山此時的態度,或許也伴隨著這個女人的到來,已經完全的改變了。
他凝視著跟隨小早川走進房間的女人,原本空洞不屑的眼神,一瞬間滿載令人難以形容般的溫存。
只是這份溫存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久,便再度化為了無力般的冷漠與無助。
他有意逃避,甚至不敢多看女人一眼。
伴隨著無奈般輕嘆了口氣的瞬間,此時的他也有氣無力的走向因為二人到來,而在此時再度敞開的大門。
就這樣,他與女人擦身而過。與此同時,身為他前妻的岸田明美充滿擔憂的凝視了他一眼,而秋山則在此時饒有痛苦的緊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好好回答問題就好,不要亂說話。”
他的聲音很輕,似在安慰和囑託著此時的岸田明美。然而我心中卻很清楚,這份安慰和囑託的背後,無疑大有文章。
“岸田明美女士是吧?不好意思請您來到這裡,請坐。”
我一改剛剛的模樣,再度變回了禮貌般的紳士。
然而面對我的客氣,岸田明美明顯還有些不能適應。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情緒顯得似乎充滿緊張。此時的她雙手交叉在雙腿之間,甚至讓我能夠充分感覺到她內心之中的忐忑與惶恐。
隨著秋山的離開,房門再度被關閉。
我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一直垂低著頭的女人,此時的心中也已經有了嶄新的打算和不一樣的想法。我看著她緩緩松了口氣,態度也從剛剛一臉的笑容變得逐漸嚴肅、正色了起來。
“把您帶到這裡,您應該清楚我們的意思吧?”
“啊?”
伴隨著我的一語出口,女人瞬間被嚇得一驚。
她勐然抬起頭,充滿惶恐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我。
那一刻,既讓我清楚感覺到她心裡或許隱藏著的秘密,又讓我瞭解到了她如今的心理防線或許已經到了幾近崩潰的邊緣。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是不明白,還是仍舊有所顧忌?”我充滿平靜的問了句:“而您和被害人的關係,能和我敞開心扉的談一談嗎?”
“我……”
聽到我提到被害人這三個字,岸田明美一下子變得情緒十分激動。
她緊咬著嘴唇,臉上的表情痛苦到幾乎扭曲和抽搐。我有注意到她的雙手充滿不安的放在腿上,此時也因為情緒的激動也開始了不受控制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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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被害人租住的房間裡,找到了一件價值不菲的女士和服。”
我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岸田明美此時每一個細微表情的變化。而她在聽到和服這兩個字的時候,很顯然再度動容。
“您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對嗎?”
岸田明美沒有回答,只是充滿痛苦的陰沉著臉,似乎做出著最後的負隅頑抗。
“即便您選擇不說話,此時也已經無法改變什麼了。和服被我們找到,它的價格根據被害人的收入,絕對價值不菲。而根據我們的調查,他的身邊並沒有什麼交往太深的女性朋友。那麼這件和服,他到底是給誰準備的?而既然是為她人準備,那麼為什麼還會留在身為被害者他的房間裡的呢?”
“我、我不知道……”
岸田明美說話的聲音很低,同時也帶著不受控制的顫抖。
“好,既然如此,那麼就請您配合我們一下吧。”
“什、什麼?!?”
她驚慌失措的抬起頭,而我正色且嚴肅的目光,在這一刻直接與她四目相對。
“經過我們勘驗組的最終核實,證明這件和服只有一個女人穿過。和服的裡層,留有清晰的人體組織。既然岸田女士並不知道這一切,那麼就請您配合我們的檢查吧。只要證明您和留在那件和服上的人體組織並不吻合,您和被害人之間的關係,自然也就可以徹底的洗清了。”
“不、不,請您、請您不要……”
“不要?為什麼不要?不要什麼?!?”
我接連幾個質問,讓岸田明美最後的一道心理防線也徹底的崩塌了。
“我求您,我衷心的懇求您,真的不要再說了。是,是我殺了他。我就是,我就是那個殺害了他的……真正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