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男人的名字被我無意的窺見,在他名字下面緊跟著的他妻子的名字,也一併映入了我的眼簾之中。
岸田明美。
在看到他妻子名字的一瞬間,我的眉頭瞬間蹙緊。
如今滿心的疑惑,不得不又一次提到日本和中國文化上的差異。
和傳統的中國文化截然不同,在日本但凡是結了婚的夫妻,他們勢必會擁有一個共同的姓氏。妻隨夫姓,這樣的現象比較普遍。而如今的兩個人身為夫妻,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姓氏。
“您和您的妻子……”
“離婚了,不可以嗎?”
面對我充滿質疑的目光,甚至不等我完全說完話,男人就已經徹底洞悉了我心中的想法。而他的回答,也讓我對他的凝視越發顯得深沉起來。
“離婚了?你們卻還住在一起?”
“這種私事,我有必要非和警察解釋清楚嗎?”
男人看樣子像個乞丐,但說話的語氣卻顯得很衝。英雄面對他的回答,明顯有些壓不住火。然而坐在他身邊的我,卻在此時拽了一下他。
英雄會意,因此不再說話。
“您的前妻,為什麼沒有和您一起來呢?”
面對我提出的疑問,男人立即擺出一副不耐煩般的可憎面孔。他雙目無神,但卻眯起眼睛充滿挑釁的看向我。此時一臉落拓之間,竟絲毫不加掩飾的擺出一副社會痞子般的模樣。
“我剛剛的話,你是耳聾沒有聽到嗎?我們離婚了,如今已經不再是夫妻。她的事情,由她自己做主。這個問題你們應該去問她,不應該來問我。”
“你……”
感覺到男人的有意挑釁,英雄再一次按奈不住。
他充滿震怒的瞪大了雙眼,甚至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我見情形如此,伸手直接拉住了他。面對我的再度阻止,英雄雙拳緊握的沉默了幾秒,這才勉為其難的再度壓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恰逢此時,身為警員的小早川再度推門走進了屋子。看到英雄一臉怒火難平般的樣子,身為女警的小早川明顯被嚇了一跳。
“怎麼了嗎?”
我馬上代替英雄問了句,小早川也馬上恢復了常態。
“哦,是404號的租客也來了。他說他一會兒有事,問問能不能提前接受我們的問話。”
不得不承認,小早川來得真的是太過於及時了。
我心中慶幸,立即將目光轉向英雄。
“英雄,這件事還需要你的幫忙。503號這邊的客人交給我,不妨你去看看404號那邊的租客怎麼樣?”
英雄也明白我的意思,不禁輕輕點了點頭。
望著那態度囂張、名叫秋山一誠的男人,英雄昂首闊步的摔門而去。“咣噹”一聲,房間內再度恢復一片寧靜。而此時的秋山,就只是發出一聲不屑般的冷笑。
“現在我們能夠好好的聊一聊了。”
“要聊什麼就儘快,我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你們,因為我也有事。”
秋山很顯然是在故意找藉口,而我的態度依舊顯得平靜。
“好,那麼我們就長話短說好了。”我點了點頭,直接合上了放在手邊負責記錄的本子:“發生在您樓下的桉子,八成我想您也多少聽說了一些吧。關於被害人的事情,我很想知道您瞭解多少。”
“不認識,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秋山表現出一臉的陰沉,儘管他的話言簡意賅。然而我卻清楚地注意到,就在我提到被害人的時候,在他目光中掠過的一絲憎惡。
和尋常鄰居對於被害人的印象不好截然不同,那一抹憎惡完全是發自於內心的仇恨。
我眼前一亮,似乎一瞬間感覺到了什麼。
“好吧,既然您如此的不配合,那麼我就只好在之後和您的前妻談一談了。”
看似簡單的一句話,一瞬間彷若一記從天而降的炸雷無二。那一刻,我能清楚的感覺到秋山身體的一個顫抖。而流露在他原本不屑目光裡的驚恐與駭然,也在那一刻完全的彰顯無遺。
我看到,他將自己的牙關緊咬。一雙拳頭放在自己的雙腿之間不斷握緊,時不時還發出充滿緊張的“咯咯”般的聲音。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的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般的不安與惶恐。
“好了,我們今天的談話到此結束。我記得您剛剛說過您還有事的吧,既然如此,我就不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
我一臉冷漠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秋山一誠此時有些陰沉到扭曲的面孔。他穩穩的坐在我的對面,卻絲毫沒有要打算站起來的意思。
“秋山先生,怎麼了嗎?剛剛您不是說自己還有事嗎?既然如此,請吧。”
我充滿禮貌的伸手示意,直接指向了不遠處房門的位置。
秋山一點一點的抬起頭,原本空洞的眼睛竟透出別樣般的深邃與猙獰。
我眉頭微簇,下意識對他提高了警覺。只見秋山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此時有刻意壓制自己內心已經逐漸無法控制情緒的意思。他長長的松了口氣,原本目光中的猙獰稍有澹去。
“你,應該不是警方那邊的人吧?”
他突然間這樣問了句,聲音低沉中透出無比的壓抑。
“嗯,我的確不是。”
“既然如此,這起桉件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他緊咬牙關,死死地盯住我。
聲音雖然不大,卻顯得一字一頓。而看著他此時異於常人的表現,我沉吟片刻之後,靜如止水的臉上不禁再度流露出一抹看似寧靜般的微笑。
“秋山先生,我不明白您的言下之意。”
因為我這樣的一句話,強行壓抑著自己心中情緒的秋山,此時再度目光露出猙獰。
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死死盯住我的眼睛,此時綻放著碩碩般的寒光。
那寒光,是猙獰昇華後滿載下的殺意。
看到他的這副樣子,我既沒有驚訝,也沒有說話。
我的一張臉冷若寒冰,竟依舊如同止水般波瀾不驚。只是眉頭微簇之間,再度於沉默中提高了警覺。看到秋山緩緩起身,凝視著我的眼睛已如同一頭徹底受了傷的勐獸。隨時要為自己的生存,做出最後的拼死一斗。
“已經準備要開始了嗎?很好……”
我心中這樣想的同時,看似完全的不為所動。實則內心之中,卻充滿了難以言喻般的莫名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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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空曠的房間內,如今就只有我們兩個人而已。
伴隨著秋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從椅子上緩緩站起來,他原本平穩的呼吸也逐漸變得沉重與急促了起來。
受了傷的勐獸,始終還是勐獸。
但凡是勐獸,就註定是要傷人的。然而對此,我卻並不在乎。因為相比於勐獸充滿殺戮本性的瘋狂與嗜血,在充滿冷靜的獵人的肩膀上,無疑時刻都會揹著一把子彈上膛的獵槍。
正如他們所揹負的宿命,要麼獵殺勐獸贏得榮耀。要麼,殉葬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