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歌向前一步，雖然以她表露出來的資質在整個裡院只能算是中等。但是她精緻的容顏還是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的目光。
石盤很大，她的手很小。
但是她小小的手掌放上去卻顯得那麼霸氣十足。
一股滾滾的氣浪以慕容雪歌雙腳站立的地方為圓心朝著四面擴散開來，夾雜著冬日的風驚駭得每個人瞪大著眼球。
如此浩大的聲勢就連天字樓地字樓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來，只見石盤之上的光芒很快便跳過代表著魂啟的第一個大圈，而後氣勢不減的向著第二個大圈衝去，最後在光芒閃爍中勉強的越過第二個大圈，來到第三個大圈的第一小圈之內。
“嘶——”
即使明珠十二月的風再大再冷，棉襖風衣下的人們都不曾覺得冰寒。可是現在因為一個石盤，一個人他們全部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凝，凝神！凝神初期！”有人驚呼道。
“靠，我沒有看錯吧！一個新生竟然能夠達到凝神的境界！整個裡院的學生中不是只有雲中修與紀漣漪才是凝神境嗎！”
“如此年紀，如此修為！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這小子雖然還不足與雲中修爭鋒，但起碼已經是前三甲的人物了！可怕！”
“......”
人群之中議論紛紛，新生們更是用著看待怪物的目光打量著慕容雪歌。沒想到這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才是最終最大的黑馬。
至於之前傅庸和鄧華雙雙步入第二境開悟、開元的事早已經被人們忘得一乾二淨。這個場上恐怕也只有雲中修和紀漣漪兩人的測評才能夠稍稍的震撼一下人們吧。
紀若凡咧開一口大白牙，苦笑著看向方瑾：“這丫頭，倒是把我給嚇死了。”
方瑾點了點頭，也是一陣無奈：“我們倆現在看起來還真是微不足道啊。”
紀若凡糾正道：“那是你，她是我媳婦。”
方瑾給了紀若凡一個白眼：“婉兒，你家的妹妹，還有燕京的那條小魚。你還是悠著點吧，小心後宮失火。”
“什麼我妹妹！我和紀漣漪清清白白的。還有燕京那個，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紀若凡連忙打住道。
方瑾笑了，看著紀若凡著急的臉不語。
“紀艾雪，凝神初期，過！”
站在一旁的老師也是一陣大大的驚喜。只見他大聲的喝道，夾雜著魂力的聲浪在整個裡院傳了開來。
——
陸苦此時站在摘星樓九層之上，遠遠俯瞰著天空之下的演武場。他的旁邊站著歐陽明珠和守著閣樓的老頭瞳仁。
“看走眼了。”陸苦看著邊上的兩人笑道。
歐陽明珠也是難得的一片汗顏：“我看透了方瑾，看不透紀若凡，可是我從沒想著去看過這個紀艾雪。從一開始除了他那張好看的過分的臉龐我根本沒去注意到他。這人不簡單啊。”
“老童，你怎麼看。”陸苦問道。
童仁，瞳仁。若是整個裡院裡面誰最有眼光，莫過於這個這麼多年以來一直看守著摘星樓的老頭了。
童仁的眼睛眯著，直直的盯著下方的演武場。好像有一瞬間，他渾濁的雙眼突然變得無比的清澈光亮，彷彿能夠看透世間的一切虛妄。
只是片刻時間後，他揉了揉有點酸澀的眼睛，說道：“人老了，看不清了。前些天看不清那染血天空，現在連個小丫頭都看不清了。”
“小丫頭？”
歐陽明珠與陸苦相面面相覷，而後相視一笑。
——
慕容雪歌朝著紀若凡走了過來，俏皮地問道：“若凡哥哥，還可以嗎？”
紀若凡伸手掐了掐慕容雪歌的臉蛋：“不是跟你說要低調一點嗎？這樣我和阿瑾還怎麼大發神威啊，這讓我們兩個大男人的多尷尬啊。”
方瑾悄悄的向後退了一步，脫離紀若凡，表示“只有你一個人尷尬”。
“開悟雖然稀罕，但是並不能讓某些蠢蠢欲動的人安靜下來，按照若凡哥哥的話來說就是鎮不住場子。所以我得表現的厲害一點啊。”
慕容雪歌看著紀若凡的臉溫柔溫柔地說到，可是她的眼睛在不經意間卻瞟向了天字樓那邊。
天字樓前面的演武場上，喬鐵柱臉色平淡的站在隊伍之中等待測試，只是不知什麼時候，他的雙拳突然攥緊。
“這些事情就讓我自己做就好了，一隻小螞蟻而已。”紀若凡無奈的說道。
慕容雪歌笑著看著紀若凡不說話。
“雪歌，老實說你到了哪一步了？”紀若凡趴在慕容雪歌的肩上小聲地問道。
熱熱的呼氣打在慕容雪歌冰涼的耳朵上，不禁令她耳根發燙。
“比起陸苦老師差上一籌。”慕容雪歌小聲地回應。
“那麼陸苦老師走到了哪一步？”
“涅。”
“涅？”紀若凡想了想，笑了。這也是一根*腿啊。
“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我的實力跟以前的若凡哥哥差不多。”慕容雪歌解釋道。
世俗巔峰，羽化。
紀若凡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笑道：“女俠，那以後你要保護我了。”
“好啊！”慕容雪歌咯咯的嬌笑著。
——
方瑾又悄悄的向後退了一步，遠離紀若凡與慕容雪歌。
大冷天的兩個男人，起碼在別人的眼裡是兩個男人，站在那裡耳鬢廝磨秀恩愛，更是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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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站在石盤旁邊監督測驗的老師都不禁咳嗽了一聲：“好了，下一位同學快點，不要耽誤後面的同學。”
紀若凡看著慕容雪歌聳了聳肩，然後走到石盤面前。
他的手放在冰冷的石盤上面，斂魂術運轉開來。頃刻間，魂海中的魂力一下子就像被停滯住，無比龜速的執行著。
紀若凡的手按在石盤上，將魂力灌注其內。只見金色光芒閃爍，然後慢慢的向上爬去。
第一個小圈。
第二個小圈。
第三個小圈。
終於在第三個小圈後第四個小圈之間，光芒卡住不動了。
“紀若凡，靈識境，過。”監測老師說道。
“呵，紀家的天才啊。我瞧瞧他什麼時候突破靈識的，應該有一個多月吧，怎麼還是無所寸進呢。”傅庸沒走，他站在隊伍外面看著紀若凡嘲笑道。
一旁鄧華與他並肩而站：“人家紀大少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五行雜靈根，厚積薄發，豈是我等凡俗可比。”
“紀大少，還記得我說的嗎？得到最後的實戰我希望能與你比過一場啊。”傅庸大叫道。
“白痴。”
紀若凡撇了撇嘴，瞧也不瞧那兩個賤人。這更令得傅庸鄧華兩人以為紀若凡懼怕他們，哈哈大笑。
——
修行者的基數本就不多，裡院所有學生總共就兩百多人。
所以只要六個老師監督測驗，其餘的老師大多都挺閒的。
任旭東與李禮是蘇浮生特別聘請回來的新生一年級總教習和總講習，雖然名頭大的嚇人，也不過是個虛名而已。偶爾給學生們打打拳，講講疑難也沒有什麼的。
裡院大多數的事情他們都不用參與，所以他們大部分的時間就在宿舍和食堂打發。
今天聽說是整個裡院期末測評，他們自是不會錯過這樣熱鬧的事。
“處長，那個紀艾雪很可疑啊！”李禮說道。
“是啊，很可疑啊。”任旭東瞥了李禮一眼：“人家可以管你毛事。”
李禮急了：“處長，你不會忘了我們來明珠的任務吧。”
“噓！”任旭東伸手捂住李禮的嘴：“你想讓蘇浮生那混蛋再揍一頓啊。”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任旭東擺了擺手：“上頭讓我們查的那家夥乃是一名極其強悍的武修，這紀艾雪明顯是個法修。不管他再怎麼神秘都與我們無關。”
任旭東看著李禮說道：“蘇浮生將我們請來明珠裡院就是不願我們再查下去，若是我們在不知好歹，估計連朋友都沒得做了。而且這是蘇家與帝都那些大人物之間的博弈，我們就別攙和了，玩不起啊！”
李禮看了任旭東一眼，沉默了。
任旭東看著演武場長嘆了一口氣。
當下好憂傷啊！
——
高遠站在演武場最邊遠的一個角落，靠近食堂。
他的兩邊站著一男一女，白玉，殷扶柳。
“白玉，你們班那個小子好像不行啊。他不是混了個‘小白玉’的外號嗎？我看叫做‘小白痴’吧！你當年可沒那麼齷蹉。”高遠繼續說道：“就算齷蹉也不要緊，你別腦子不好使啊。你看人家紀若凡旁邊站著個凝神境的猛人，他一個小小開悟還去挑釁。這已經不是狂妄了，這是腦子有問題呢。”
高遠一直說個不停，可是從始至終白玉都沒有回他。他只是目光穿過他的腦袋，直直的盯著那一頭的女人。
“扶柳，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見白玉不理會自己，高遠對著殷扶柳問道。
殷扶柳的眼睛始終盯著前方，不在意白玉的目光，更不在意高遠的提問。
“無趣。”高遠嘀咕一聲，然後眼睛同樣看著前方淡淡的說道：“不久之前的那場血染長空，赤牙動了。”
白玉與殷扶柳兩人神情微微一滯。
“彩虹七劍至今只鑄造五劍，除了綠琅和黃桐之外。你們倆的劍，我和小羊的劍都是一爐所出。那天赤牙鳴動我感受到了小羊的橙影——那個人離我們不遠。”
殷扶柳的嘴唇一抿，臉色淡然看不出喜悲。
這是白玉開口說話，他的聲音有點沙啞：“那件事終歸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的話小羊就不會死，我會將那人殺的。”
說完白玉轉身就走。
殷扶柳看著白玉挺拔而又蕭瑟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想說些什麼可又說不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