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漫長,而又短小的時光裡,我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任何人都沒有發現我的不對,一切都如往常一樣,每天上班,下班,騰出時間就去去看看林澤。
林澤恢復得很快,現在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這天如往常一樣,週末,早上做了一些飯菜,準備送去給林澤。
一出門,感覺到了一絲涼意,一片落葉從眼前飄過,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我才意識到,原來已經是秋天了,燥熱的夏季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就像我最開始知道真相時,那顆煩躁的心,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逐漸地變為平淡。
我開始接受自己必須離開的事實,我也在每個夜晚裡勸說自己,沒有林澤,我可以過得更好,同樣的林澤沒有我,也會過的更好更舒心。
近幾個月裡,我學會了開車,還是林澤手把手教我的,他把他的車一直都放在我這兒,說我去看他的時候也方便。
驅車來到別墅前,輕車熟路地下車,打開門,徑直向林澤臥室方向走去。
別墅很大,有很多個房間,林澤也是想讓我住在別墅裡,可是我沒有同意,一是因為林祈也在,我不舒服,二是因為,我還不想跟他有太多親密的接觸,我怕,到時候我會捨不得走。
“小凡來啦。”林祈的媽媽見了我,親切的跟我打招呼,我也以禮回應。我知道,她對我的禮貌,不過是一種變相的討好,而她的討好不是林澤喜歡我,而是希望,我快點啊你離開林澤。
換句話說,她與夏夢之,是一夥的。
因為經常來看林澤,所以對他這個家裡的事情,也大概瞭解了一些,整個別墅只有三個人在住,林澤、林祈,以及林祈的媽媽。如果硬要說的話,還可以算上一個保姆。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感覺林澤更像是一個外人,他不愛回家住,他喜歡跟我在一起,絕大部分時間他會去我那兒,我勸他說,保姆做的東西更有營養,比我的手藝更好,等他完全恢復了,再跟我住在一起。
林澤答應的很痛快,就像一個聽話的小寶寶。
推開林澤臥室的門,他正在桌子上擺弄著什麼,見我來了,扭過頭來,露出燦爛的笑容。
每次我來看他,他都很開心,每次我看他開心,我也開心,但每次當我轉身離開的時候,都會無比的失落。
“做什麼呢?”我問他,他快速的將桌子上的文案收起來,塞進抽屜裡說:“這是秘密。”
“去餐廳吃還是在臥室吃?”我舉了舉手上的飯菜對他說:“去餐廳吧!”
林澤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毫不費力的走到我身邊,牽起我的手說:“聽老婆的。”
有無數個時刻,他在叫我老婆的時候,我都以為我們已經結婚了,我手上戴的不是求婚的戒指,而是結婚的戒指。
我自知,這種想法只是奢求。
吃過飯以後林澤對我說:“今天週末,我也沒有什麼工作,陪你出去逛街吧。”
我正要點頭答應,餘光瞥見了站在門口,冷眼看著我的夏夢之,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
林澤見我沒說話,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同樣也看到了夏夢之。
不同的是,夏夢之見林澤看向她,立刻收起了黑臉,露出討好的笑容,也就一秒鐘的功夫,變臉真快。
“你們在談論什麼呀?”她快步走到我們身邊,用甜美的聲音問林澤:“是要出去嗎?帶我一個吧。”
帶上她誰還有心情逛街了。
我也挺佩服夏夢之的,明明林澤對她特別冷淡,可她就像沒看見一樣,每次見到林澤都特別熱情。
沒等我們說話,身後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都在啊,一起吧。”
說話的人正是林祈。
透過最近一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林琦對夏夢之的喜歡,不單單是想佔有那麼簡單,他的心裡真的愛夏夢之的同時,也有著一些別的小情緒。
林澤看向我,用眼神詢問我的意見,我對他笑了一下說:“都可以。”
四個人晃晃蕩蕩的出了街,外人看起來我們相識四個親密的夥伴,實則我們四個人的關係真的是微妙到一言難盡。
我們在商場裡隨意的走動著,時不時的問問林澤累不累。
我和林澤互相對視的時候,總是擠眉弄眼的表示對夏夢之的討厭,而夏夢之是真的開心,一點都沒有受任何環境的影響,即便全程我和林澤都是手拉的手,她依舊開心,而且還買了幾套新衣服。
到了中午吃飯時間,找了一家餐廳,我們走了進去。
剛一落座夏夢之就對我說:“小凡你陪我去趟洗手間嘛,好不好?”
她這樣的伎倆我早就熟悉了,一定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或是威脅或是警告。
一旁的林澤冷漠的看開了口:“多大的人了還要別人陪你,自己去。”
夏夢之一聽,委屈的看了我一眼:“小凡~~”
她撒嬌的聲音真讓我作嘔,我握住林澤的手說:“沒關係,正好我也想去。”
說完,我們二人起身,夏夢之挎著我的手臂,走進了洗手間。
剛進洗手間她就立刻鬆開了我的手,之前親密的樣子也蕩然無存。
夏夢之抱起手臂,不耐煩的看著我一眼問:“周凡,時間差不多了,你別跟個癩皮狗一樣賴著。”
對於夏夢之這樣的態度,我早就習慣了,會叫的狗不咬人,像她這樣的選手,也只能咋呼。
“說話能別那麼難聽嗎?萬一我突然冷了心腸,不想走了,怎麼辦。”
夏夢之一聽,眼睛的瞪的老大,有些經驗的看著我。隨後,她又恢復了平靜,白了我一眼說:“哼,你要是能做得到,還用的著等到今天麼。”
說完,她走到一邊去洗手,我知道她想結束對話了,叫我過來無非就是想讓我趕緊離開林澤。
我扭過頭看向夏夢之問:“只要我走,阿姨就會出來作證是嗎?”
夏夢之拿出一張擦手紙說:“當然了,你離開我就會讓我媽出來作證,到時候等林澤的爸爸回來了,我們就結婚。”
“真的嗎?”我再次確認,夏夢之不耐煩的將用過的擦手紙扔進垃圾桶說:“這還用問嗎?我要想跟林澤結婚,林伯父是一定要出場的,只有出來作證林伯父才可以回來,到時候,林伯父還得趕緊我們呢,呵呵,周凡,你已經自私很久了,林澤這段時間對你也不錯,為了林澤做點犧牲,沒有那麼困難吧?後天,你就得走。”
後天,也就是週一,我就要跟這座城市徹底說拜拜了。
見我低著頭不說話,夏夢之又說:“放心,我不會害林澤的,你能給他的,我同樣能給,只會比你好,不會比你差。”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洗手間,我沒有多做猶豫,也跟著走了出去,還沒走兩步,就撞到了人,抬頭一看,是夏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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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黑著臉的林澤站在門口。
看到林澤的表情,我頓時心裡一緊,剛才的對話,他不會是全聽到了吧?
夏夢之看樣子比我更緊張,臉上的表情也不好形容,說笑不笑,說尷尬不尷尬的,看著就覺得糾結。
“你們怎麼這麼慢?”林澤問,我走過去拉起她的手說:“你怎麼過來了,我們要補妝的,當然慢了。”
說著,我對夏夢之使了一個眼色,夏夢之立刻領會了我的意思,連忙符合我說:“是啊,我們要補妝的。”
林澤疑惑的看了看夏夢之,又看了看我,握緊了我的手說:“補完了就快點出來,等著你們吃飯呢。”
說著,他拉著我的手,朝餐桌走去,夏夢之也靜靜地跟在後面。
這頓飯吃的很不是滋味,夏夢之給我最後的時間是週一,意味著我和林澤的接觸也到了尾聲。夏夢之也沒什麼胃口,估計是在擔心林澤有沒有聽到我們談話的事情。
不過,從後面的表情來看,林澤應該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不然,他不可能這麼淡定。
雖說林澤的腿上的傷已經差不多全恢復了,但也不能多走動,吃過飯以後,又溜達了一會兒,準備回去。
林祈開車,原本是要回別墅的,到了半路,林澤卻要求停車,讓我跟他下車。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跟著他下了車,夏夢之也想跟下來,被林澤冷漠的眼神給拒絕了。下車以後我疑惑的問林澤:“怎麼不回家嗎?”
林澤稍稍低下頭,看著我,咧開嘴說:“去你那兒,我想你了。”
我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紅著臉點了點頭。
可能是知道自己要離開的緣故,這一晚,我特別的放縱的自己,跟著林澤折騰了很久,到了後半夜,才筋疲力盡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林澤接到了孫琦的電話,他匆忙的起床,一邊整理一邊對我說:“老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忙。”
我從被窩裡起身,拉著被子說:“好,去吧,別太累。”
沒多一會兒林澤收拾好就離開了,我又在被我裡躊躇了一會兒,聞著他殘留的香水味,忍不住哭了起來。
待我整理好情緒,開始起來收拾東西。
拉出我的皮箱,忍不住撇了撇嘴,上次用它的時候還是林澤帶我從楊嚴那離開,現在,我要自己帶著這個皮箱,離開林澤了。
收拾好一些必要的物品,找到房東的電話,打了過去。
房東接了電話以後,第一句是:“哪位?”
哪位??我是你的房客啊?你問我哪位??
“您好,我是住在***的周凡,那個,這個房子不租了,想跟您說一聲。”
“租房子?什麼房子?”
???我沒打錯電話啊,聽聲音也確實是房東沒錯啊,那個從包裡拿出POS機的人。。。
“您不是在出租房子嗎?”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哦哦了好幾聲才說:“啊,是你啊,這事我都忘到腦後面去了。”
親,我可是每三個月都按時交房租的,怎麼一副不記得的樣子呢?
“實話跟你說吧,這房子不是我的。”
“啊?”聽到這句話,大聲的啊了一句,“那?這是誰的?”
我住的誰的房子?我錢打給誰了?那這段時間,是怎麼回事啊。
“那小夥子還沒追到你嗎?我就是一個路人,之前有個小夥子找到我,說假裝一下房東,我覺的也沒什麼損失,就跟著演了一齣戲。這都多久了小夥子是個好孩子,要我說,你就同意了吧。”
我愣愣的握著手機,完全沒有想到,原來我住的這個房子,竟然不是真的出租。這個人既然不是房東,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掛了電話以後,直接給林澤打了過去。
沒多一會兒,林澤接了電話,我直接問他:“房子怎麼回事?不是你在網上找的出租房嗎?”
林澤被我突如其來的問話搞得一頭霧水,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那個時候,不是想幫你嘛。。。”
果然,這個事情是林澤做的,我又問:“那?這到底怎麼回事?”
林澤那頭像是做了一會兒掙扎,才跟我說:“那時候我們剛重逢,你有趕上失戀,我怕我太熱情了你會懷疑,這房子是我買的,離你之前的夜總會近,而且還是精裝修,我看挺適合你的,又怕你不能接受,所以才。。。”
什麼?林澤買的??
他沒告訴我實話,就是為了照顧我哪點可憐的自尊心?
林澤,究竟還是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就究竟為我做了多少?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這不是,想讓你好接受一點。”
我沒說話,嗓子裡酸澀的難受,根本就說不出來話,我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見我不說話,林澤輕咳了一聲問:“怎麼突然問起房子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問題,我都快要忘了這事了。”
我整理一下情緒,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說:“我給房東打電話了,對方告訴我的。”
“你找房東幹什麼?”林澤有些不解的問我,我自知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解釋說:“沒什麼事,就是……就是忘了將房租的日子了,我心思問問。”
林澤那邊似乎很忙,並沒有聽出我話裡的猶豫,他說:“反正你是我老婆,不許生我的氣,正好你知道了,晚上回去有點事想要跟你商量,等我啊。”
我梗咽著點了點頭,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知道林澤看不到我的點頭,我也沒有答應他說嗯,因為我知道自己做不到,看著房間裡熟悉的一切,抿了抿嘴,起身拿上行李,關上門,離開了小區。
來到車站,我站在滿是人的售票大廳,完全不知道要去哪,我根本就沒有一點計劃。票販子見我一臉迷茫,到我身邊找我搭話,我開始有些害怕了,我自己能去哪呢?
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拿出手機,給卞松打了一個電話,卞松接起電話以後,我問他,有沒有什麼好去處。
他很疑惑,問我:“你要去旅遊?”
我說:“不是,我要走了,本想著到了地方才跟你告別,可是我現在不知道應該去哪。”說著,我的眼淚就點哦了下來。
卞松聽到我的哭聲,有些焦急的問:“你在哪呢?我去找你,發生什麼事了,你跟林澤吵架了?”
我說:“我在車站呢,我不知道去哪,可我又不能留下。”
“等著小凡,你等我,別亂走。”
我拿手機,縮在角落裡,沒多一會兒,卞松到了,他找到我,拿出紙巾幫我擦擦臉說:“怎麼回事?”
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透過卞松發跡的縫隙,我看到了林澤正一臉嚴肅的站在離我不到2米的地方。
卞松感覺到了我的視線,回過頭去,看向林澤。
林澤看起來特別不高興,他的視線移到我的行李箱上,又移回到我的臉上,大步向我們走來。
看他走過來,我慌亂的躲在卞松身後,將手上的戒指摘下去,放進衣服的口袋裡。
林澤到我了我們身邊,問:“這是要做什麼?我回家看你的東西都不見了,怎麼回事?”我抬頭看了一眼林澤,沒說話。
“你哭了?”
說著,林澤向我伸出手,我慌忙的退後一步,拉了拉卞松的袖子。這樣的小細節沒有逃過林澤的眼睛,他有些不可以的看看卞松有看看我。
突然,他快出的伸出手出,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腕,眼睛死死的盯著我之前戴著戒指的手指。
我看見他滿眼的情緒,從驚訝到失望。
“你放開我,”我說:“很痛。”
卞松將我和林澤的手分開,林澤疑惑的看向卞松問:“你們?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走,打電話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怎麼回事?你是,要跟他走嗎?”
本來我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聽到林澤的話,我咬咬牙,握住卞松的手。逃避著林澤的視線,看向一邊說:“是。”
不僅林澤愣住了,卞松也愣了,我緊緊的握住卞松的手,希望他能不要揭穿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