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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體諒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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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喂我爸吃了點早飯,喝了點湯,看的出他的胃口不錯,帶來的飯菜和湯都吃光了,看這樣,中午的時候我得多做點,寧可剩下,也不能讓我爸不夠吃。

趁著我爸休息的功夫,拿出帶過來的檔案和筆記本,在旁邊的病床上開始翻譯工作。這份檔案卞松說過要的很緊急,照顧我爸的同時還要爭分奪秒的用來工作。

中午回家做了飯,跟我爸一起吃過以後,就趕忙投入工作中。趁著天沒黑,我把檔案拍到手機裡一部分,隨後傳進電腦了,等到晚上我爸睡覺了,就算不開燈,我也能繼續工作。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雖然翻譯的進度比不上在辦公室,一路熬夜下來,倒也沒有耽誤太多。到了第三天,我正在喂我爸吃午飯,周寧來了。

一進門,見我正吃飯,他立刻皺起了眉頭,走到病床邊上看看飯菜說:“吃的挺好啊,還有排骨呢,也不知道管管你弟弟,就知道跟爸獻殷勤。”

我將手裡的飯喂到我爸嘴裡,放下手裡的碗筷看著周寧說:“前幾天不是剛在我那拿的錢麼?”

周寧一擺手,不耐的說:“那點錢夠幹嘛的,我都花完了。”隨後,他看向我爸,掛上笑臉問:“爸,你好點沒?”

我爸看著他,眼裡含著笑,點點頭。

周寧嘿嘿一笑,隨後扒拉一下我的肩膀,伸出了手。

我疑惑的看著他說:“你幹嘛?前幾天你從我這兒至少拿走了一千。”

話音剛落,周寧還沒說什麼,我爸倒是伸手捅了捅我的肚子,隨後對我擠眉弄眼的,意思就是讓我給周寧錢。

我有些不高興,一千塊錢花3天?在我們這個小縣城,有一千塊錢都夠我2、3個月的了,他三天就花完了?按照這樣的花錢速度,誰能養得起。

我看看我爸,又看看周寧說:“1千塊錢你花三天,你幹嘛花了?”

周寧支支吾吾的,半天擠出一句:“就是,吃飯了,我還能幹嘛啊?”緊接著他又說“你是不是不想給啊?當姐的就這麼看著我餓死是不是?我餓肚子你在這吃排骨?”

剛才周寧進來的時候沒關門,他的聲音越來越高,路過的路人都扒著門框往裡看,家醜不可外揚,我有些生氣從錢包裡拿出200塊錢,遞給周寧,看的出他有些不滿意,我說:“不要我就收回來了。”說著,我就要把錢裝回錢包,周寧見狀,連忙把錢搶過去,小聲的說了一句:“真夠摳門的!”

拿了錢,他轉身就走,到了門口,舉著手裡的200塊錢甩了甩,跟路人說:“就給我200,真摳!”我連忙起身走到門口,等周寧出去以後關上了門,外面的路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彷彿我真的是一個狠心虐待弟弟的姐姐。

關好了門,坐在我爸床邊,繼續喂他吃飯,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吃完了飯,我刷碗回來,問我爸:“爸,周寧這麼能花錢,我每個月給你打的錢夠花嗎?”

我爸的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他扭捏了一下說:“夠花。”

看出我爸有些不自然,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醫生說你營養跟不上,還有積勞成疾,幹了重活,怎麼回事?”

我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我爸就開始一副渾身都難受的樣子,在床上調整了好幾個姿勢,聽我說完話,他也沒做回答,而是躺在床上,背對著我說:“那個,我累了,睡會,你別打擾我啊。”

本來我還沒想到這些,剛才周寧和我爸的表現,明顯是有事,周寧這麼能花錢,3天一千,這樣大的花錢量,就是我把工資都給家裡,也不見得夠周寧揮霍。

而這些只是周寧花的,我爸呢,他吃什麼喝什麼?再想想周寧用的手機,家裡的電腦,都是上市的新品,隨便拿出來一個都不便宜。

我看看躺在床上的我爸,心裡冒出了一個想法,會不會是周寧把錢都敗壞光了,我爸為了滿足他出去打工了?

晃了晃腦袋打消了這個念頭,就算周寧對我再怎麼態度惡劣,眼裡再怎麼只認錢,面前的這個男人,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哪裡會有孩子這麼狠心。

看這樣子,從我爸的嘴裡是問我不出什麼來了,不管怎麼樣,現在我爸身體不好,我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照顧他,儘快的讓他好起來。

周寧上午剛走,下午卞松就來了。他帶來一堆營養品,進屋之後先跟我爸打個招呼,隨後放下東西,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不知道卞松要來,看見他走進病房的時候,我還愣了一下。

他來到我身邊,伸長了脖子看著我放在腿上的電腦,笑著對我說:“還挺用功的嘛。”

到了這會兒,我才反應過來,連忙將電腦放在一邊,起身給我爸介紹說:“爸,這是我總監,卞松。”

我爸不知道什麼叫總監,但他看我的態度大概也明白了卞松的地位。

笑著對卞松說:“你好,你好。”

我拉了拉卞松的衣袖,示意他到病房外說話,卞松跟我爸打了個招呼,隨後跟著我出了病房外面的走廊裡。

到了走廊,我問卞松:“怎麼沒跟我說一聲?咱們現在工作這麼緊迫,你來回就要用上一天的時間。”

卞松站在我面前,一直笑眯眯的,等我說完話,他伸出來撫摸了一下我的頭髮說:“這不是擔心你嗎?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

然後他接著說:“今天是週四,明天要開會,夏總問我,你有時間能回去嗎?順便我也是來看一下你工作的進度如何了。”

說到工作進度,我有些懊惱,雖說耽誤的不太多,但畢竟還是耽誤了,我低下頭說:“需要翻譯的檔案,還差了一些。”

見我這個模樣,卞松非但沒有惱怒,反而輕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忙,所以,把檔案末尾的都已經提前幫你翻譯好了。”

我有些詫異地抬起頭看著他,卞松平時待我很好,但是在工作上他從來不對我放水,有1是1有2是2,白天完不成的工作就讓我加班完成,從來不會因為我們朋友關係而去給我開小灶。

“你這是什麼眼神兒,就好像我不能為員工著想一樣,一會兒看看你翻譯到哪兒了。”

我連忙點點頭說好,隨後又撓了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他說:“謝謝你。”

“好了,先進去吧,要不叔叔還以為我在外面訓你了,該說我欺負你了。”

我假裝生氣地給了卞松一個白眼兒,隨後打開門回到病房,我爸見我們回來了,笑著看著我們,一臉詢問的表情。

卞松坐到我爸身邊,禮貌地對我爸說:“叔叔,我這次來主要是來看看你,知道您生病了,有些擔心,同時明天,公司有個會議,可能需要小凡參加,不知道。。您這邊方便嗎?”

大人都喜歡懂事兒的孩子,像卞松這樣又是送*說話甜長得又帥的懂事兒小夥了,我爸更是喜歡。

他看著邊松,眼角魚尾紋都要擠在一起了,連說了三個好。

“好好好,方便方便。”

公司的會議我自然是想參加,但是相對於我爸來說,我更想照顧我爸。

我站在二人身邊,皺了皺眉頭,對我爸說:“爸,我要是回去了,誰照顧你啊。”

我爸笑著說:“那不還有周寧呢嗎,沒事你就回去吧,工作重要,工作重要。”

隨後我爸也不再理我,繼續一臉燦爛的的跟卞松說著話。

他這個樣子倒是讓我想到了去年林澤和孫琪在我家門口時候的樣子。

那個時候我爸見了林澤的表情,也像現在一樣笑得很開心,同時也像剛才這樣,對我擠眉弄眼。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過一會兒我爸就偷偷的告訴我,這小夥不錯,儘快下手。

想一想,當初我爸也誇林澤不錯來著。

果然,卞松出去買水的功夫,他前腳剛踏出病房,後腳我爸就拉住我的衣袖將我拉到身邊說:“我看這小夥子不錯啊,什麼來著,總監?職位應該不低吧?看看人家穿的衣服,料子都不用細看就知道不錯,你可得抓緊啊,他是你的領導吧,肯定是前途無量啊,所以,你得抓緊啊周凡!”

我將我爸的手從我的衣袖上拿下來,放到被子裡,坐下來對他說:“你就安心養病吧,別操心我的事兒了,你也知道人家是總監,是領導,像我這樣的小員工,人家能看得上麼。”

聽我這麼說,我爸將臉一板,一本正經的告訴我:“我給你講啊,這個領導對你應該是有意思的,你看給我買的這些東西,”說著他指了一下卞松放在一邊的補品,“看樣子就價格不菲,再說了,你主動一點嘛。”

以前我怎麼沒發現,我爸這個時候,倒更像是‘我媽’,再這麼說下去啊,他能一直說到卞松回來。

我趕緊打斷他說:“好了,好了爸,我知道了,咱們說點正事吧。”

“今晚我要是走的話你怎麼辦?周寧…”說到週年我停頓了一下,畢竟我爸疼周寧我是從小就知道的,這個時候說出周寧的不是來,我還怕我爸生氣,小心的看了我爸一眼,見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我才敢接著往下說:“他今天剛拿錢走了,估計這兩天也不能回來,我不在的話你怎麼辦?誰給你做飯?誰給你熬湯?”

也不知道是卞松的到來讓我爸心情好了,還是我這幾天的表現很不錯,讓我爸覺得很滿意,總而言之,他的態度特別緩和的有些出乎我意料。

他擺了擺手,笑著對我說:“沒事,你回去吧,這不都有訂餐的嗎?”說著他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幾張訂餐單,“正好,我想嚐嚐呢,這幾天你一直給我做飯,我也沒好意思吱聲。”

這麼多年了,我第一次感覺到我爸在體諒我,要知道在過去的時間裡,他除了要錢會主動跟我聯絡,其餘的時候都不會,我一度以為我只是他的一個掙錢的工具,但現在看來,我們之間還是有親情的,他還是愛我的,至少在今天,他與其他慈祥的父親一樣,在體諒一個女兒。

一時間我感動得說不出來話,只能緊緊的握著我爸的手,我爸看我紅了眼眶,視線移到,訂餐單上,沒在看我。

我還是第一次見我爸有些不好意思呢。

沒幾分鐘卞松回來了,他遞給我一瓶牛奶,而後又給我爸一瓶酸奶,對我爸說:“叔叔沒給你買飲料,這個對身體好。”

我爸笑著接過酸奶說:“我就愛喝這個。”

說著,他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我看我爸的表情有些不對,他慢慢的將酸奶放在一邊,隨後拉了拉我的袖子,趴在我耳邊說:“這個過期了吧?我喝著怎麼有酸不拉幾的味道?”

聽了我爸的話,頓時覺得我爸特可愛,可轉念又一想,這麼多年了,我也算是吃過一些山珍海味,之前跟夏總參加了兩次飯局兒,那一桌子菜都過好幾個月工資了。

可我爸呢,到今天,連酸奶都沒有喝過,這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只怪我沒有做到一個女兒應該盡的孝道。

我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淚,趴在我的我爸耳邊,輕聲對他說:“這是酸奶,經過發孝的就是這個味道,你要是不喜歡喝我這一瓶。”

說著我將我的牛奶擰開後遞給我爸,我爸嘗了一口,吧嗒吧嗒嘴說:“這味道怎麼有點羶呢?你們年輕人愛喝的東西啊,我都喝不慣。”

聽我爸這麼說,卞松一聲不吭的轉身出了門,我爸見狀,連忙有些焦急的問我:“哎呀,他不是生氣了吧?”

我拍拍我爸到肩膀說:“不能,他脾氣好著呢。”

雖然我這樣說,但我爸還是一直焦急的看向門口的位置說:“你去看看他,他幹嘛去了?”

我來到門口向外看去,已經找不到卞松的身影了,回過頭來對我爸送了一下肩膀說:“走沒影了。”

聽我這麼說,我爸更加著急了。我笑笑我回我爸的身邊坐在旁邊握著他的手說:“放心吧,他不會生氣的。”

其實我還真不知道卞松幹嘛去了,他一聲不吭的就出去了,沒有任何徵兆,也沒有給個眼神什麼之類的資訊,但是卞松的脾氣我還是瞭解的一些的,哪有這麼容易生氣。

大概又過了一兩分鍾的時間,卞松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袋子,他將袋子遞給我,我開啟一看,裡邊有鮮果汁、蘇打水,還有礦泉水,我爸也跟著探頭瞅了一眼,他這一瞅明白了,原來是因為我爸說不愛喝奶製品,卞松出去買其他喝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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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向卞松,他正嘿嘿的對我笑,隨後他說:“我也不知道叔叔到底愛喝什麼,所以把看到的對身體有益的我就都買回來了。”隨後他又看向我爸說:“叔叔一會兒挨個嚐嚐,喜歡哪個我就多給你買一些。”

我爸像是得到寶貝一樣將我懷裡的袋子拎到自己的身上挨個翻看著,一邊翻一邊笑,最後,他選了一瓶橙汁兒,塞到我手裡,狠狠的給我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對我說:“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們也往回趕吧。”

我自然明白我爸是什麼意思,他想給我們創造單獨的空間,同時也想讓我快點下手。

不過我爸說的也對,確實是時間不早了,現在已經是下午了,等到了公司怎麼也要晚上了,而且現在這個季節天黑的很快。

接上我爸的話我說:“好,那我收拾收拾東西就走。”

我爸狠狠的點了點頭,隨後我開始將床上的檔案和筆記本整理了起來。

卞松一邊將我整理好的東西接過去,一邊說:“下週我們才能回來,週末我們要去合作的工廠參觀。”

一聽這話,我停下手裡的動作,有些呆呆的看著卞松,本來離開一天我就已經很擔心很放不下我爸了,現在他告訴我要離開三天,下週才能回來。

我爸看我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輕咳了一聲,拿起訂餐單說:“正好我挨個都能嘗一嘗。”

我扭過頭去,感激的看著我爸,他對我揮了揮手,意思讓我趕快收拾,回公司。

我將電腦裝好,卞松接過電腦包許對我說:“我先下樓等你。”

見我點點頭,他轉身出了病房,見卞松離開病房走了,回到我爸身邊,有些擔心的問我爸:“爸你自己一個人真的可以嗎?這幾天都得我喂你吃飯,”想到這兒,我緊緊的皺著眉頭,有些糾結的說:“還是算了,我還是不回去,不放心你。”

我爸欣慰的笑了笑,將另一只手放在我的手背上,輕聲說道:“去吧,不用擔心我,我就是懶才讓你喂我的,有人照顧誰願意去花力氣,工作重要,我跟你弟還指著你吃飯了,別因為我丟了工作,到時候咱們連這個病房都住不起了。”

我自然明白我爸這話其中的道理,此刻我更加有些自責,恨自己不夠強大,自己不夠有能力,不能完整的支撐起這個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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