攢錢女裝八雲墨2018/12/3113:13:27
袁胖捂著嘴，強忍著衝向廁所嘔吐的衝動，將案件照片瀏覽完。
他聽老警察說，屍體的這種慘狀不可能是人類做的。在貫穿心臟的穿刺之後，兇手對屍體進行了毫無理性的蹂躪，內臟被剖出來塗在地上，手腳的筋肉裸露在外……
死者的身上只有少許錢財，並且分文未少，而且經調查，死者並沒有陷入任何感情糾紛，兇手純粹是為了殺人而殺人，並且出於某種變態的心理將屍體解剖。
心情複雜的袁胖放下照片，開始整理案件的檔案資料。一旁的手機螢幕亮了一下，但袁胖沒有去在意。那是一則來自某個高中同學的資訊。
小說家把刀別在後腰，用衛衣的下襬蓋住，他得向那兩個可疑的租客詢問一些問題，得到一些答案。
他敲開了二樓的門。
“有事嗎？房東？”
葉無月的微笑並不是單純來自她的樂觀或者風度，小說家認為那種微笑下潛藏著危險。
這是一個笑起來很危險的女人，小說家這樣提醒自己。
“我想問你一些事。”
“嗯。”
“你們是怎樣上島的？就是——交通工具以及路線。”
葉無月歪了歪頭，對小說家的問題表示疑惑。
“我想知道海霧有沒有影響道路，這片島被封鎖的話，快遞就無法送到了。”
小說家的腿有些顫抖，事實上他並不擅長用欺騙來對付女性。這也是他始終都不受女孩子喜歡的原因之一。
“哦，我們是坐車沿著西岸的跨海大橋上島的。”
西岸，袁胖說屍體是在東岸被發現的。但這點還不夠。
“還有，我很好奇，現在電子支付那麼發達，為什麼你們拿了那麼多現金上島？”小說家說出了第二個可疑點，一般犯罪兇手都會攜帶現金而非用手機、銀行卡支付。
“嗯——”葉無月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出了她的理由：“那就告訴你我們的打算吧，我得到了預言，末日很快就會到來，那個趨向力就快到界限了，到那個時候只有現金可靠。”
出人意料的回答，小說家不是末日論者，他認為比起世界的末日，自己的末日會更早到來。
“你在開玩笑吧。”小說家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
“沒有開玩笑，那個結果是經得起計算檢驗的。”葉無月的表情變得奇怪，似乎她認為小說家應該能理解她的意思
然而小說家並沒有像葉無月預想的那樣與她達成共識。
這時，樓上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洛紅雨在樓梯上對葉無月說:“無月姐，出事了。”葉無月馬上拿出手機檢視。
也是在這個時候，這個視角，小說家看到了洛紅雨的雙眼。
血紅色……
小說家感到腎上腺素正在激增，種種疑問與不安就快到達臨界了。
洛紅雨意識到小說家看到了自己的眼睛，狠狠地拽了一下兜帽。她的舉動和所有秘密被人偷看時的少女一樣。
小說家轉過頭，當作沒看見。他正站在兩個人中間。情勢很不妙。
葉無月放下正在顯示當日新聞的手機，對洛紅雨說:“走，去現場看看。”
“去哪？”小說家問。
葉無月將手機遞給小說家，上面是一組被打了馬賽克的照片，標題是：東岸一男子被慘忍殺害。”
所以犯罪分子準備去破壞現場了？就像犯罪小說裡寫的一樣？
待兩個人離開後，小說家給袁胖又發了一則訊息。
袁胖寫完了檔案，拿起手機。看到小說家發來的訊息，雖然那些猜測聽起來很不可靠，但這本就是疑雲重重的案子，哪怕是一點線索也要抓住。
於是他起身走向了領導的辦公室，手裡攥著手機。葉無月站在圍觀的人群中，觀察著那具面目全非的屍體。洛紅雨站在人群外，她不喜歡和人群接觸。
“胸口處的穿刺傷過大，不是哪一種殺人工具能做到的，那些被剖開丟出來的內臟……”
“像是哪種怪物刺穿了他，然後出於對人體的好奇，將屍體解刨……果然，先是霧，後是怪物，越來越接近了。”
葉無月句警戒線更靠近了些。當她的手即將碰到警戒線時，一陣觸電似的感覺使她縮回了手。
“澄空……”她默唸出這個咒語般的詞。
葉無月注意到了幾個維護現場秩序的警察正在看著自己，其中的兩個警察為屍體蓋上了塑料布。
葉無月閉上眼，簡單的思考過後，她轉身離開了人群。
“是什麼東西幹的？”洛紅雨問。
“我判斷是惡業造物。”
“啊，又是那種噁心的東西……”洛紅雨吐了吐舌頭，“有追蹤它的線索嗎？”
“有，從資訊殘留上看，應該是跑向了城市，而且它的速度很快。”
“那就麻煩了……”洛紅雨拿出手機，開啟了打車軟體。
小說家拎著一個購物袋往市郊的邊墅區走去。袋子裡裝的是食物和一些材料、工具。
小說家已經收到了袁胖的回覆，在案件調查有進展之前，小說家需要扮演好房東這個角色。
為了縮短路程，小說家選擇穿過一片室外停車廣場。
沒人希望攤上麻煩，小說家也一樣，對於房客是犯罪嫌疑人這一點，他也很無奈。如果小說家的洞察力沒那麼敏感，興許就什麼也不會發生。
“可能是我真的多疑了……”
小說家跨過欄杆，從汽車之間的縫中穿過。
“但是我一回想起她們兩個，就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什麼預兆和她們，還有我自己有關，好像是在過去的夢裡……”
這片無人的停年場裡兀地響起一陣怪異的笑聲。
這笑聲不似人聲，更像是某種生物在生硬地模仿人類的笑聲。
“什麼鬼？”小說家環顧一週，只看到了一排排的汽車，找不到笑聲的來源方向。
小說家放慢腳步前進，同時拿出購物袋裡的一件工具，拆掉包裝，那是一把長柄管道鉗。
他用右手提著長柄管道鉗，警惕地穿越停車場。
地面上有尖銳物刮擦的沙沙聲，聲音急促，而且正在靠近。
小說家猛地轉身，不見來者的蹤影，但那聲音就在身邊環繞。
左手丟下購物袋，小說家用雙手握住管道鉗的紅色長柄。
“來了……”小說家看著車窗上的反光，深吸了一口氣。
笑聲在身後響起，小說家轉身揮動管道鉗，擋下了自後方襲來的致命刺殺。
“這他媽是什麼鬼東西？”小說家定神看向那個企圖刺殺自己的怪物，頓覺汗毛倒豎，身體僵硬。
數個蟹足和觸手連線在一團尚未定型的肉塊上，以怪異的節奏顫動著。肉塊中如撕裂般張開的口器裡流淌著涎水。這個身軀無比醜陋噁心的怪物還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怪物沒有繼續攻擊小說家，它似乎在為自己為何沒能擊殺小說家而感到疑惑。
涎水滴在水泥地上，冒起絲縷煙氣。
“咳!”小說家給僵硬的身然灌注所剩無幾的勇氣，雙手再次舉起管道鉗。
“它的速度很快，逃跑只會讓自己背後受敵，只有正面周旋，然後逐步後退……”
小說家擺好手中武器的角度，緩步後撤。過去他經歷過的訓練，在這個時候都展現出來了。
“來啊，噁心的東西，我可不是那種人蓄無害的普通人。”
怪物再次發出詭異的笑聲，彈跳著將前肢刺向小說家。
管道鉗格開了一擊。
怪物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試探小說家的動作。
緊接著下一輪攻擊在笑聲中發起。
“更快了！它的動作。”小說家擋住刺擊，撤步再閃開第二擊。
“它在……試探我？試探我能擋住多少程度的攻擊嗎……”
笑聲被換成了嚎叫，怪物極速衝向小說家，甲殼質的前肢竟在管道鉗上擦出了火花。
小說家已跟不上怪物速度，揮舞管道鉗的肌肉已經達到了運動極限。
“呃啊！”右肩被尖刺刺穿，手臂上的力氣頓時如流水般消失了，管道鉗隨即落在地上，發出鐺鋃的聲響。
小說家看著怪物身體上轉動的眼球，狼狽地後退，靠在了一輛車上。
熱血從傷口中流出，馬上染紅了小說家黑白配色的衛衣。
怪物慢慢靠近小說家，硬質的刺肢與軟質的觸質伸向小說家，口器中流出的涎水滴了一地。小說家想起了那則新聞，那張圖片裡打了馬賽克的屍體……
小說家用求生的慾望驅動著身體，繼續後退，但觸手捲住了他的左腿，他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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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家用左手摸索著口袋，試圖找到什麼可以防身的東西，結果只掏出了一把零鈔。
“還有手機，還有手機。”小說家拿出手機，按下緊急呼叫的選項，110三個數字他僅按出了前兩個，尖刺就刺穿了他的左小臂，手機隨之滾向一邊。他的雙手都被廢了。
小說家用最後的力氣呼喊：“啊！誰他媽的來救救我！”
身體開始變冷，意志即將遠去……
司機在駕車之餘，瞥了一眼副駕上的美女，美女正出神地望著前方，眼瞳中有不同尋常的光澤。
“就開到停車場入口就行了吧？”司機說。
葉無月點了點頭，然後對後座上的洛紅雨說：“小雨，快走，我有不好的預感。”
“我知道了——”
司機正在疑惑那是什麼“不好的預感”時，他在後視鏡上看到了令人下體充血的畫面：後座上的小女生開始脫裙子下的連褲黑絲襪。
“再看就把你眼珠挖出來吃掉！”洛紅雨威脅道。
明明這話出自一個女孩之口，卻讓司機冷汗直冒。
洛紅雨將襪子和皮鞋留在車上，開門跳了出去。
她掀起兜帽，露出血紅色的雙眼和漆黑的長髮。
赤裸的雙足在水泥地上飛奔，疾風撩起裙襬，洛紅雨的速度越來越快，在即將撞到成排的車輛前，洛紅雨單腳蹬地起跳，水泥地瞬間破裂，洛紅雨在破空尖嘯中飛向停車場內部。
“血？還是……那個傢伙的。”洛紅雨落地，再度起跳，“切——那個小說家……”
小說家用左肘艱難地挪動著身子，他的血已經流了一地，怪物舉起了刺肢，下一秒小說家就將被開膛破肚。
但怪物退開了，下一秒落下的不是刺肢，而是一枚炮彈，地面在猛烈的撞擊中裂開，塵埃陡然升起。
在因為失血而暈厥之前，小說家看清了那個身影，塵埃中那一抹紅色，血色殘陽般的雙眼……
那不是炮彈，那是洛紅雨。
“真慘……”洛紅雨微皺著眉，把視線從小說家挪到怪物上。
右手伸入衛衣的後擺，洛紅雨從後腰處抽出了一米長的骨刀。森森骨骸上還殘留幾縷血絲。
“惡業造物，你知道嗎？你差點弄死了可能成為我朋友的人。”洛紅雨揮舞了幾下骨刀，擺好架勢，“所以我生氣了。”她的雙眼中閃起殺戮的紅焰。
怪物以幾聲怪笑作了回應。
骨刀以子彈般的速度斬向怪物，試圖擋下骨刀的肢體被齊刷刷斬斷，斷肢飛上車窗，濺起一大灘膿血。
怪物依舊怪笑著，肉塊裡快速地生長出新的觸肢糾纏上骨刀。
見骨刀被纏住，洛紅雨索性丟下了骨刀，右手迅速變化為爪，隨洛紅雨的一個箭步穿過觸肢的纏繞刺入怪物的肉體。
“將軍了。”洛紅雨的左手也刺入肉體，雙手一齊爆發出怪力，怪物胡亂揮動著觸肢，垂死掙扎。
在肉體撕裂的聲響中，怪物被洛紅雨撕作兩半，膿血與惡臭也隨之炸開。
洛紅雨一腳踩爛尚在蠕動的殘肢，甩去身上沾著的黏液與膿血，嘆了口氣，說：“啊……噁心死了，所以我最討厭處理這種東西。”
洛紅雨拾起骨刀，走到昏迷的小說家身邊坐下。
“放心，你死不了。”洛紅雨用骨刀劃開自己的手腕，鮮紅的血液流入小說家的傷口。
“誒嘿，這麼看，你還長得蠻好看的。”
洛紅雨過去打量小說家的臉，但想起身上沾染著的惡臭，她還是放棄了。
很快，負責善後的葉無月匆匆趕到了現場。
一切都會安置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