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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生而愛樂(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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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的曲目,但這是什麼新的營銷套路嗎?”

綜合運營部經理辦公室,康格裡夫面對著桌上的開票工聯單,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思考。

站在他對面的財務負責人奧爾佳也表情愣住:“這一劃票方案的平均票價在11.25,也就是說,我們的總票房約是22960…”

“…個便士,約摺合90多鎊。”

“兩位數的營收?”康格裡夫正飛速運轉著他那多年從客戶口袋裡搞錢的生意大腦,想著這一新套路到底之後會是如何變現的。

奧爾佳也有類似的思考。

她早已從與範寧共事的經驗中總結出,每次這位音樂總監想出一個點子,或推出一組新動作,儘管可能在最初聽聞時,大家都不明所以,但總能後知後覺地發現無一不是“殺招”,不僅賺得盆滿缽滿,還順帶著把名聲一起收了,客戶掏了錢還要誇他幹得漂亮。

“事實就是這樣。”站在一旁的洛桑說道,“範寧先生表示‘這次沒有套路’。”

“還有別的提示語嗎?”康格裡夫遲疑片刻後道,“呃,說句表示尊敬的個人評價,我從來不相信範寧先生沒有套路…”

“沒了。”女作曲家搖頭,“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範寧先生雖然現在各項工作仍然安排得滴水不漏,但基本上已經不陪我們進行任何休閒社交活動了,說話也是惜字如金,能在批示單上寫清楚的就不當面找人,能用三句話說清的就不用五句話,對我們的指點還是有,但絕不閒扯其他,昨晚交代完後就匆匆走了。”

“難道是‘新品嚐鮮’後再回漲至正常?”康格裡夫努力挖掘著所有撈錢的可能性,生怕自己錯過了範寧的用意,“畢竟青少年交響樂團的演出之後會逐漸常態化…對了!他有沒有提到過首場之後的定價、曲目及宣傳方案怎麼安排?”

“這個倒是解釋中早提過了,之後都按這個定價來。”

空氣中陷入一陣沉默。

“我知道了,他對錢沒有興趣。”

奧爾佳突然恍然大悟地開口:“準確說,是之前沒得到時很感興趣,現在逐漸覺得索然無味了,可能就是單純想把小夥子小姑娘們拉上去練練吧,我猜的……康格裡夫先生,別想太多了,就這麼劃吧,財務這邊直接過就是,目前這種小體量的專案,在我們的營收裡已經是很次要的一部分了。”

她的語氣頗為財大氣粗。

早在一月下旬就有媒體很敏銳地稱,特納藝術廳即將因演出票房、唱片銷售和美展拍賣賺得盆滿缽滿。

實際上這三個月的營收分別為20多萬、30多萬、40多萬鎊,新年音樂會後那可憐的餘量已經翻了二十倍不止,目前的流動資產直接飆到了百萬以上,新一輪的功能性場地擴建填充,以及頂級管風琴的採購都已經開始提上日程了。

究其原因,從一季度即將收盤的營業構成就可以看出:

樂譜出版與唱片銷售分成佔比超過40%。樂譜數量之豐富自不必說,在售唱片現在也已有七張:“聖塔蘭堡音樂節現場”、“範寧的鋼琴獨奏”、“範寧的《第一交響曲》”、“希蘭的三首小提琴協奏曲”、“羅尹的兩首大提琴協奏曲”、“瓊的兩首長笛協奏曲”,以及“從‘李’的鋼琴協奏曲到印象主義管弦樂”。最後這套唱片定價最高,達到了40鎊,而且頗有點捆綁打包的意思,但由於“李”的強大號召力,其銷量已經壓過了《第一交響曲》一頭。

音樂會票房佔比25%;

美術館營收佔比20%,包括“辦展與拍賣佣金”、“日常門票”、“畫冊及紀念品銷售”等二級專案在內;

第三方收入佔比15%,包括“藝術冠名”、“常規捐贈”、“政府補貼”等二級專案在內;

可以看出,在範寧的一系列玩法下,音樂會雖然是主要的藝術活動形式,卻已不是主要的營收渠道了,在“演出收入≈營業收入”的傳統音樂廳和劇院眼中,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它實實在在地發生了!

這早就引起了帝國其他同行的注意,參考與分析一波接一波,甚至上個月有兩個郡的文化部門都來實地考察了,但這些政要們發現根本學不來範寧的玩法。

唱片?是個業內人都知道現今是唱片工業的黃金年代!但野蠻生長的初生期已經過去,高質量的唱片已有相當多的存量,能用上留聲機的樂迷耳朵都極為挑剔,現在能稱之為“賺大錢”的只有“傑出新作”或“大師神演”,可是院方和作曲家通常只是合作關係,能灌錄一部優秀的新協奏曲就夠吃上一年了,誰能像範寧這樣半年連發這麼多曲目,而且還是自己給自己賺錢?

美術館?有“錢途”的文化產業模式之一,但和音樂廳不是一回事啊!有誰既擅長經營美術館又擅長音樂廳的?想來想去,就眼前這位一個。

藝術冠名?打擾了,那些層出不窮的禮遇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出來的!不是沒人想學,但學不成樣子,金主根本不買賬!

光說那25%的票房收入,在定價對標十大樂團的情況下還場場爆滿,那些營銷手段就夠難學的了!

“好吧,他對錢沒有興趣。”康格裡夫接受了這個觀點,“所以這個…怎麼宣傳?”

“啊,我不懂這個。”

“這不是您的拿手好戲嗎?”

洛桑和奧爾佳被這位運營部的經理給問懵了。

“宣傳是定一個相對高價,然後用手段吸引別人來掏錢…”康格裡夫感受到了認知的盲區,“這個,呃,它這麼便宜,可能,也許挺好賣吧??…我擅長挑戰難題,可範寧先生來了道1+1,我想了一上午,覺得自己連2都不會寫了…”

“要不,您隨意?”洛桑嘗試給出建議,“您不是正在做二季度的演出排期海報嗎,其他場次的什麼海報摺頁展示架,您照著直接影印再改改文字就行了,包括票價也一樣。”

“我已經能預料到樂迷看見海報後,那副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的樣子了。”康格裡夫聳了聳肩,“不過一類新的演出總有一個新的系列名,類似‘首席們的協奏曲’、‘音畫印象’、‘不留遺憾的歡樂’、‘重奏的親密對話’之類的,按照範寧先生意思這能‘彰顯演出計劃的系統性,培養細分領域的固定受眾’…所以,這青少年交響樂團的演出怎麼命名呢,讓我提煉提煉特點,‘4個便士的享受’?”

“不知道的人以為是劣質紅燈區的宣傳。”洛桑撇嘴評價道。

“是我大意了洛桑小姐。”康格裡夫嘆氣扶額。

“問題可能出在選擇了最低一檔的票價,不如改成‘2個先令的享受’?”奧爾佳嘗試貢獻主意。

“檔次稍高的紅燈區宣傳。”洛桑繼續撇嘴評價。

空氣中陷入了更長時間的沉默。

“生而愛樂。”範寧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三人齊齊望向他。

康格裡夫如獲大赦般長出一口氣:“謝天謝地,您讓我們的靈感迴歸了高貴。”

“學習音樂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權利,這是客觀之‘能’,生而愛樂則是每個人已激發或暫未激發的本能,這是主觀之‘想’,前者為演奏者,後者為聆聽者,它們共同組成了‘藝術普及’。”

範寧解釋之間,將兩張紙按到了辦公桌上:“曲目單裡加入這些內容,尺寸可以稍微做大一點。”

“曲目導賞?”康格裡夫下意識低頭,看到了範寧密密麻麻的手寫鋼筆字。

和曾經印象主義美展上的導賞一樣,他針對每首曲目都用儘量通俗的語言做了一段啟發性的提示。

後面還有“觀演小知識”、“微調計劃”什麼的…

“這樣的定價令經濟條件更窘迫的群體負擔得起了。”範寧繼續道,“但未接觸過嚴肅音樂的他們,未必會第一時間關注到訊息乃至產生興趣,要讓更多需要的人知曉,更多需要的人購得。”

“讓需要的人知曉併購得...不過範寧先生,他們的空餘時間往往極為稀缺…”康格裡夫琢磨著這個要求,一抬頭就發現,交代完幾句話的範寧後腳已經跨出門去了。

“到底是誰空餘時間極為稀缺?”洛桑攤手搖頭。

於是在三月份的下旬,不少烏夫蘭塞爾的市民在出行途中閱讀報紙時,獲悉了特納藝術廳二季度演出計劃的彙總資訊。

然後幾乎所有人都盯著其中幾場死命揉著眼睛。

“生而愛樂·特納藝術廳青少年交響樂團音樂會…演出票價…演出票價?”

“4便士,8便士,1先令,2先令?”有人讀完這個後,不敢相信地將目光移到其他場次,“6鎊,10鎊,14鎊,18鎊,24鎊…”

“若是那幾場單位符號印錯了,可這數字先大後小沒有道理啊?”

而也是在這一天,烏夫蘭塞爾除了大街外的小巷,尤其是勞工集居區、工業區、碼頭區或連線這些區域的中間街道,被專門貼滿了4月15日第一場“生而愛樂”音樂會的單獨宣傳海報,並貼心重點圈出了開票時間、演出時間、觀演須知、各購票代售點、音樂廳地址及前往方式、以及門票分批放出的規則。

“最低只要4個便士,就可以聽到一場高雅的交響樂?”

“特納藝術廳我知道,那種地方高貴神聖,貴族少爺小姐們的去處,上流社會的社交場所。”

“那些大音樂家們就在裡面工作嗎,我可以見到他們?”

“會不會因聽不懂而被笑話?”

晚上七八點,那些在工廠倒班換班,或是做短工長工回家的人們,有一部分被街邊隨處可見的海報吸引而駐足,圍成一圈議論不休。

有人不敢相信,有人躍躍欲試,也有人猶豫遲疑,除了畏懼和自卑心理,深陷繁重的勞作或家務也是客觀因素。

但演出方有幾個微調的細節,起到了較為關鍵的作用——

代售點儘可能鋪展分散;(降低步行或乘馬車前往購票的時間);

音樂會時間挪到晚8點半開場;(儘量滿足大多數早班勞工的7-8點下工時間)

不設遲到限制,可在任意曲目間隔之間進場離場;(進一步容納工作作息有出入的聽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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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目安排較短且不返場加演,晚10點前結束;(以照顧到下工後瑣碎的家務與子女撫養需求)

4月1日開票後,每日售出數量會統籌控制在總票數的20%;(最快也需要五天才能售罄,因為勞工在有自己的安排時,無法第一時間騰出自由時間。)

中產職員、貴族和工廠主們並未想到文字後面的那一層,但這些圍觀的勞工,只覺得一切安排和調整,都在儘可能照顧著自己窘迫的那面。

他們卻不知道,演出方對自己的生存生活現狀如此瞭解,正是來源於範寧前期大量走訪談話調研的成果。

到了開票日的第一天,很多勞工已經動起來了,他們決定嘗試著去看看情況。

“先生,請問…4月15號是不是有場演出的門票是4個便士?”

清晨七點,南碼頭區的一家代售點前一如既往地排著長隊,上工途中的一位紡織女工穿著灰色的舊棉襖,咬牙故作鎮定地問著前臺。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掏出四個銅板,又幾乎看都沒看地飛快選了座位,最後把門票小心翼翼地放入懷裡離開。

背後幾位紳士駐著手杖一言不發,禮帽下目光平靜,且出於禮節並未牢牢盯梢,但細看其面部表情,又總覺得帶點異樣。

再往後,又同樣有幾位勞工模樣的人在排隊,其中還有一些介於兩者之間的,家境稍微寬裕但又夠不上中產的熟練工、小店主、小文員。

他們之後又是紳士淑女。

在售票達到總盤統籌的每日限額後,對應那場青少年交響樂團的演出門票就暫時停售,而其他場次繼續正常銷售。

總體而言,頭兩天各代售點的現場情況,並未出現什麼值得說道的事件。

畢竟不會有哪位紳士和淑女在現場發表過激言論。

問題出現在了隨之而來的媒體報道與社會輿論上。

在特納藝術廳贏得了社會廣泛聲譽的今天,主流一線媒體是不會做那種博眼球的事情的,但出現了不少委婉批評的聲音。

在上流社會眼裡,無論保守者還是進步者,之前的學院派與印象主義之爭,都只是屬於藝術思潮的“內部”矛盾…

而這件事情簡直就有幾分“藝術的高雅殿堂被沾有泥土的鞋底踩上”的意味了。

以上引號內容來自於這座城市的頭號媒體《烏夫蘭塞爾藝術評論》。

一向對特納藝術廳報以讚譽的《提歐來恩文化週報》也發文認為,“人人生而愛樂,但音樂是個寬泛概念,嚴肅與市井的界限不可混淆”。他們尤其指出“貴族與平民間不因財富分貴賤,而因品味分高下,特納藝術廳作為領軍地位的藝術場館,當它的演出定價跌出某個限值時,起到的效果並非公益,反而是對帝國的公共文化資源造成了佔用與浪費。”

大媒體多多少少講點溫文爾雅。

而烏夫蘭塞爾的二線媒體《事件報》的報導角度就很刁鑽了。

他們直接刊登了幾張拍攝於清晨排隊現場的照片,其中妝容得體的紳士淑女和衣著面色窘迫的勞工,就這樣混雜在了佇列裡。

甚至有個特寫,入鏡者是兩位塗脂抹粉,在冷天穿著絲襪、筒靴與腿環,似乎是做流鶯打扮的年輕女人!

配圖外的撰文內容上,則似乎是對於排隊市民們的採訪言論摘錄:

“我買了這場的票,是的,我果斷買了,您知道,我是特納藝術廳的忠實樂迷,我發誓,在這些‘愛樂人士’於樂章間胡亂鼓掌的時候,我會跳出來制止來保護小音樂家們的。”

“現在的形勢無疑是可以被理解的:這樣的一場演出,若從成本上考慮,它的定價調低是必然結果。因為我們令人敬愛的範寧先生,他需要僱傭至少超出原計劃20倍的人力,去清理演出結束後交響大廳裡裡外外留下的泥土灰塵和汙漬垃圾!”

“嘿,在中場休息時,你們或許可以採訪採訪那對娼妓,問她們在範寧先生的交響樂裡面聽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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