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與犬養,其實並非同學,二人自東京出發時,還是陌生人,東久親王帶領的兩個師團從橫須賀港出發,選擇阿波丸號商船做為旗艦,這個決定原本很是荒謬,阿波丸最高時速只有15節,船上除了幾門機關炮,再沒有一點武裝痕跡,在戰列艦時代,這樣的船幾乎沒有戰場存活可能。
這船原本是十三師團後勤輜重聯隊士兵的乘船,東久親王相中了阿波丸的平穩和舒適,帶著犬養入主該船,大本營考慮到中國海軍早被消滅,斷沒有威脅此船可能,預設了親王的胡鬧之舉,而船上原本最大條的小村,一下子成了灰孫子,灰孫子就灰孫子。
小村才不在乎,他在意的是能夠巴結到帝國親王!
做為帝國中佐,要想接近親王,比老鼠夢想親近老虎的難度不差,小村挖空心思想到翻譯犬養,犬養全無架子,雖有犬養毅大佬義父撐腰,本人在帝國全無人脈,那次出征抱著結交軍方潛力人物的念頭,比較平易近人,小村試探之下,竟然臭味相投,一個是支那血統、帝國螟蛉,一個是師團長與妓女的私生子,遇在一起共同語言那叫一個多啊。
小村得到犬養幫助,在東久心中留下美好印象,本來期待平步青雲,擺脫那個老是不認賬的混蛋老爹,誰知東久失蹤,美夢破滅,雖然不能借力飛黃騰達,小村想念犬養的勁頭那是鐵上加剛。
犬養在門外求見,小村喜出望外,倒履相迎,一條腿卻跛啊跛。
犬養三人進了日軍司令部,才覺得真正安全,一路道不盡辛酸委屈,全都湧上心頭,犬養抱著小村哭個昏天地暗,大有受了委屈的孩子見了父母的樣子。
待犬養哭吧,小村關切道:“親王殿下呢?”
犬養哪敢說出實情,抽泣道:“黃河一戰,死於第五軍之手!”
小村喟然長嘆,看來最後的夢想破滅了。
犬養有些不放心:“帝國方面怎麼說?”
小村道:“我早疑心東久閣下已死,只是得不到證實,聽我爸爸說,帝國不敢承認親王失蹤,從皇族血脈子弟中選出一人,冒充東久親王,倒是沒有提起追究責任的事。”
犬養長出一口氣。
小村嚴肅道:“犬養君不要掉以輕心,聽說我爸爸那個老混蛋和中島那個狗賊,一口咬定是你魅惑親王才導致大敗,你的義父也發表聲明與你脫離父子關系,雖然帝國沒有抓捕你的命令,那是以為你一定死於戰場!現在犬養君回來,可是不敢再提過去身份啊!”
犬養如遭雷厄,中國仇人要殺,日本人也得罪了,自己成了兩邊都不要的廢物!
小村看犬養痴呆,連忙解勸:“不用擔心!現在天皇聽信土肥原的鬼話,要扶植傀儡政府,說什麼以華治華,各地都要提拔支那官員,你乾脆恢復支那身份,我正發愁找不到可靠的支那人當地方官,你來了正好頂上!”
犬養這才轉憂為喜,鳳娟與子光聽不懂日語,看犬養與小村二人一會哭一會笑,時而緊張時而放鬆,不禁有些擔心。
犬養與小村交流良久,犬養把自身遭遇說了一遍,小村嘖嘖稱奇,小村把富金山血戰,十三師團大半戰死,荻洲立兵遭貶,調任海島守備,自己受傷發配後方做個守備官的事,說了個詳盡,犬養聽得一頭大汗,兩個知音同命相憐,言語之間情真意切。
須臾,小村擺開宴席為三人風壓驚,讚歎鳳娟美貌、子光威武。
酒過三巡,小村想起眼前困境不禁長吁短嘆。
犬養道:“小村君何故嘆息?”
小村舉杯滿飲,一臉憂愁:“全為支那軍呂正*啊!”
犬養打個寒戰:“可是戰鬼手下?第三旅,呂正*!”
小村點頭道:“正是!雖說戰鬼已死,可是他的手下個個不好惹!這個呂正*在冀中大搞全民皆兵,我們實際上只佔領了城市,鄉村還是他的啊!”
犬養大驚,第一次聽說宣霞父已死,當下問個清楚,小村把事情原委一一告知,犬養如死灰般的心,重新燃起火花,被宣霞父撲滅的慾望火焰熊熊燃燒,腦子頓時靈活無比。
犬養想起鳳閣碉樓,心中一動:“小村君不必煩惱,我有一計管叫呂正*失勢!”
小村驚喜道:“哦!說來聽聽!”
“此一計,喚作連環碉堡!就是在大路要衝修建碉堡,每十餘里修建一個,中間用大路連通,這樣的話一旦其中一個有事,其他堡壘可調兵支援,這樣的話,只需很少兵力就能截斷對方來往,失去靈活的支那軍隊,還不是鍋中之肉、俎上之魚?”
小村開始興奮,後來失望,最後長嘆:“辦法是好,可惜沒有那麼多士兵予以實現啊!不瞞你說,我這裡號稱守備旅團,實際只有三千不到的預備役啊!”
犬養皺眉,忽而開朗:“無仿!何不招納支那本地士兵,不是說以華制華嗎?”
小村張大嘴巴:“能行?”
犬養哈哈笑道:“中國政府早已失去民心!各地山頭林立,國中之國,獨立自治,比比皆是,只要善加利用,分而化之,何愁找不到為皇軍效力之人?”
兩人抵著頭商量細節,鳳娟和子光一句也聽不懂,只好在一邊說些閒話。
宴罷,小村安排房間,讓犬養等歇息。
鳳娟與犬養逃亡多日,那裡能夠親近,這時到了安全地方,才想起尚未行那周公之禮。
鳳娟看向犬養,眼中滿是春意,犬養自有八分醉意,燈下看美人分外豔麗,心中熱血湧動,扯了衣服往鳳娟身上撲。
鳳娟嗔怪,推開犬養,自己到大大方方褪去衣衫,犬養眼中頓時春色無邊,喉中嘶嚎,合身撲上。
鳳娟小臉通紅,在下邊開門揖盜,犬養人上去了,盜卻疲軟,亂摸亂拱一陣,尷尬下來。
鳳娟疑惑,不甘心就此罷休,羞答答摸男人,軟裡吧唧毫無赳赳之氣,回想塔鋪一吻,明明有東西頂在小腹,這會為啥反倒不行了?
犬養愧疚不已,連聲道歉,鳳娟想可能是連日勞累驚恐,男根不舉,想起大嫂交代,羞答答往被子裡鑽,細心輕呵,希望男人給力。
還別說,功夫不負有心人,那小東西漸漸有些模樣,犬養也興奮的翻身再起,鳳娟擺開架勢等待男人開墾,犬養剛剛到了門檻,卻一洩千里,弄得鳳娟徒然髒了身子。
兩人意興闌珊,草草收拾,翻身各自安歇。
犬養興奮過度有些睡不著,卻是因為宣霞父之死,重燃權力慾望,腦子中早把鳳娟拋在一邊,一心勾畫前途。
鳳娟也睡不著,一是欲求不滿,心如油煎,二是自身安逸,想起鳳閣和塔鋪鄉親,誰知五軍會如何報復,塔鋪父老性命是否保全?
“塔鋪父老聽著!這十幾個人,我們並不是有心傷害,只是他們不識好歹,攔著我們放走狗漢奸!這下好了!鬧得七死八傷,依著我的脾氣,活著的也得槍斃!”
毛旅長話剛出口,鳳閣噗通跪倒在地:“還望旅長高抬貴手!放了這些兄弟,事情全由我一人而起,請您殺了我,不要難為這些弟兄!”
毛旅長噗嗤一笑:“我說殺他們了?我是嚇嚇你!看你那球樣!我們誤傷人命,老子這是給你說好話哩!死的,木球法!一人五十大洋安家,傷的一人給三十,你看這個價中不中?”
鳳閣聽傻了,張強過來小聲道:“毛旅長,這個人留不得啊!不交糧食不說,還屢次打傷我手下,壘個豬圈想搞獨立啊!這回不收拾,往後你們一走,淨是麻煩!”
毛旅長點頭:“有道理!”
鳳閣怒道:“毛旅長還是殺了我吧!你們一走,這裡遲早叫張強攻破,鄉親們必遭禍害,只盼你留幾個弟兄護住村莊,我張鳳閣死而無怨!”
毛旅長掏出盒子炮扒開機頭:“是啊,留著淨是禍害!不如現在殺了!”
張強面帶奸笑,笑嘻嘻看向鳳閣,突然那笑容凝結在臉上:“毛、毛、毛旅長,這玩笑可開不得!萬一走火—”
毛旅長哈哈笑道:“走火?不會!老子玩了十幾年,就木有走過火!”
張強賠笑道:“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您還是把槍挪開點好—”
毛旅長正色道:“讓你手下把槍交了!要不、嘿嘿,往日不走火,今個可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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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強面色陡變:“這是為啥?”
“為啥?別他媽以為老子啥也不知道!你他媽禍害人比老日不差好些!”
張強無奈,只得命令手下繳槍。
鳳閣哈哈大笑,沒有槍的張強,必定難以長久。
石頭從張強腰裡拔出雙槍,比劃一下:“嗯!好傢伙!”
毛旅長笑眯眯道:“喜歡?給你了!警衛連長沒有個短傢伙不像話!”
石頭歡喜道:“真哩?這咋用哩?”說著有意無意超張強比劃。
張強雙手亂搖:“小兄弟,可不敢瞎玩,上了頂門火的-”
“嘭!”石頭的槍響了,張強的話戛然而止。
毛旅長惋惜道:“日!還木有咋玩哩,你弄死個球了!”
石頭道:“這傢伙不是說,留著不好嗎!”
麻子插話道:“那是說張鳳閣!”
石頭搖頭:“俺聽著那貨就是說自己哩!”
張鳳閣從地上起身,走到石頭近前:“兄弟,下一個該我了吧?下手利索點,別像個娘們!”
石頭笑道:“你?俺看你當個縣長怪合適!”
毛旅長也點頭:“嗯!不錯!保家才能衛國!往後你就是延津縣長了!”
鳳閣冷笑道:“別收買我!我對妹夫念祖看法絕不可能更改!”
金彪急的眼前金星直冒:“你這個木頭疙瘩!給你說幾遍了!那個人殺了親爹!是個日本翻譯官!你妹妹跟著他遲早吃虧!”
鳳閣搖頭道:“他是什麼人我不管!哪怕他在外邊傷天害理,壞事做盡,我只知道他對我有恩!有恩不報非君子!下次你們抓他,我還會攔著!哪怕再搭上幾條命!”
毛旅長嘆息道:“傻了!傻球了!狗東西給他灌迷魂湯了!分不清香臭了都!”
金彪大怒,抬手掏槍,石頭連忙拉住,毛旅也是好生勸慰,說是日久見人心,時候長了,這個鳳閣必定悔改。
毛旅交代鳳閣,三日內去延津上任,以後完糧納稅自然有人前來,鳳閣無奈,只得應下,毛旅還有些擔心,張強手下人多勢眾,鳳閣怕是一時難以坐穩,下邊閃閃縮縮過來一人,正是號稱小張松的茶壺蓋。
茶壺蓋聽見鳳閣答應毛旅出任縣長,趕緊過來巴結:“張縣長,您放心,手下弟兄早不想跟著張強幹了,就是木有人敢挑頭,這回您當縣長,正和弟兄們心意,不信俺吆喝幾句您聽聽!”
茶壺蓋說吧,不待鳳閣點頭,轉身朝向延津保安大隊弟兄:“弟兄們!那個張強該不該死?”
眾人回到:“該死!”
“張縣長上任大家歡不歡迎?”
“歡迎!”
“嗯!張縣長大仁大義,那可不是蓋的!誰不知道張駙馬啊!看看張縣長長的!嘖嘖,那叫一個人才!看看人家說的話!那叫一個仗義!看看張縣長的---嗯,肚子!對!肚子!多有派頭!往後咱們就跟著張縣長混!誰敢不聽,俺第一個不答應!”
茶壺蓋說吧轉身,朝毛旅一夥連連點頭哈腰。
毛旅長好笑不已:“兄弟!人才啊!叫個啥名?”
茶壺蓋媚笑道:“嘿嘿,俺叫高忠,高個的高,忠心的忠!”
毛旅長道:“別在縣裡混了!跟俺走,給你個副官中不中?”
“中!中!毛旅長那是蓋世英雄,活像關老爺下凡啊!往後俺就當個周倉!給您抗大刀,牽馬—”
“中了!你就是個馬屁精!先留著點,往後看俺不高興了再用,呵呵,不過叫人奉承兩句還老得勁哩!”毛旅長無良地說了句河南土話。
當下,大軍回師運糧,石頭趁機告別家人,爹媽會娟眼淚漣漣,卻情知留不住石頭的心,只能放任石頭隨大軍北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