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軍事->九曲黃河->章節

第三十八章:何謂一家人

熱門推薦: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劍仙三千萬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女配她天生好命 宇宙級寵愛 我真不是魔神 都市國術女神 諸天新時代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老憨真魂出竅,跑的像個兔子,竄出院子,下了槐樹坡,一頭扎進灰荊叢,老憨氣急敗壞,往前飛奔,不大會衝出灰荊叢,一下子跳到大路上。

大路上一個五十多歲的貨郎,挑著擔子邊走邊唸叨:“鬼毛莊,鬼毛莊,俺可是天天燒香的好人,毛莊的男鬼女鬼,老鬼小鬼,都別找俺,都別找俺。”

貨郎正唸叨著,老憨忽地從灰荊棵裡跳出來,那貨郎定睛一看,一條大漢好生魁梧,黑黑麵皮,如同火燎金剛煙燻太歲,大大眼睛,努出框外,最嚇人的是臉上一條刀疤,從顴骨直到下巴,半邊臉扭曲出十分彪悍,百分兇殘。

貨郎大叫一聲:“媽呀!”扔了挑子,轉身要跑,腿腳痠軟,一下子摔倒在地。

老憨也被嚇了一跳,回過神,看對方比自己更膽小,立即平衡不少,上前攙扶。

貨郎哭訴道:“毛莊的屈死鬼啊,俺是聾三!溝口的趙三聾子啊!冤有頭,債有主,俺可是正經的好人吶!”

老憨氣得把剛扶起半身的貨郎又推到在地:“俺是人,不是鬼!鬼!”老憨想起毛旅長擺弄骷髏,渾身打個寒戰,回頭看看坡上,不敢在多說。

貨郎聽見老憨口吐人言,稍微好些,再看老憨相貌實在兇惡,苦笑道:“大王爺,俺是小本買賣,木多少錢。”

老憨道:“大王爺?誰是大王爺?”

貨郎道:“你不是剪徑的好漢爺嗎?”

老憨道:“球!俺是跟著---嗯,俺---大哥回家。”

貨郎驚恐道:“家?大哥?你大哥家在啥地方!”

老憨回頭看看老槐樹。

貨郎坐在地上往後蹭:“毛莊!哎呀,天爺,你是毛莊的人?”

老憨搖頭:“俺不是,俺大哥是!”

貨郎不解:“你大哥是?你不是?”

老憨急了:“俺大哥是幹大哥,不是親大哥,俺家在彰德府林縣李家崴子。”

貨郎頓時釋然:“偶!你把兄弟家啊!”

隨即搖頭嘆氣,垂淚不止:“毛莊木人了啊!都死光了!可憐一個村子,男女老少,一夜全死絕戶了啊!”

老憨聽得心裡難受,問道:“誰幹的?趕緊給俺說,俺們給大哥一家報仇。”

貨郎起身,拍拍身上土,整理擔子,老憨見他不理,只是一個勁問。

貨郎吭吭哧哧:“聽說是白無常幹的!”貨郎提起白無常,自己到多了幾分害怕。

光天化日下,老憨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白無常?俺地娘歪!”

貨郎看見老憨也害怕,多了幾分賣弄的心思:“白無常!你見過木有?一身白衣服,頭上戴個尖頂白帽,臉那,可嚇人了!倆眼眶比雞蛋還大,眼珠子平的!鼻子三尺多長!在臉底下晃盪來晃盪去,還不怕日頭!俺見過他們在宋各莊收人,把魂收了,還翻著看,有的還拿生死薄,現打叉!你說瘮人不瘮人!”

老憨汗毛倒豎,腿也嚇得軟了,貨郎自顧而去,老憨在太陽地下站了半天,大路上一個人也木有,風吹草葉,沙沙作響,老憨心裡一緊,發一聲喊,往大槐樹下老毛家院子跑去,那裡雖然有鬼,不是還有三個弟兄麼?老憨覺得,只有跟弟兄們在一起,才有些牢靠!

石頭和二混子抱著毛旅長一番苦勸,沒勸醒毛旅長,倒是把自己勸哭了,老憨進來,神神叨叨把貨郎的話轉達一遍,二混子渾身戰慄,顯見是害怕的不輕,石頭靈機一動,迅即想明白,那絕不是無常,那是鬼子的生化部隊!

老毛終於出聲,但不是哭泣,言語間盡是失望和無奈:“幫忙把他們埋了吧!”

石頭搖晃著老毛:“哥!你哭啊,哭出來就木事了!”

老毛苦笑一下:“不用,事已至此,哭有什麼用?老憨,你和二混子去挖坑,就挖在大槐樹底下!”

石頭看見毛旅長眼裡空洞洞的,似乎有些不妥,就好像窗戶後邊本來站著人,現在忽然只剩下窗欞,人不見了。

石頭心裡害怕,又說不出所以然,毛旅長卻回頭收拾家人遺骨,石頭只好放下心思,給毛旅長幫忙。

老憨和二混子在院裡找了鐵鍁,出門在大槐樹下開挖,兩個勞力,揮汗如雨,老憨力大,鐵鍁每次入土深,剷出的土塊大,二混子力小,勝在動作頻率高,每次一小塊,但老憨挖一下,二混子就能挖兩下三下。

石頭用床上被單分開包了老毛家人,老毛一語不發揹著爹孃先出門,石頭連忙背起剩餘三幅骨架,好在只剩白骨,三個骨架輕飄飄好似沒有半分重量。

老憨跳在坑裡,往外撩土,老毛道:“差不多了,出來吧兄弟!”

老憨看看挖的坑:“不會吧?俺在老家打過墓坑,比這個深!”

老毛無聲地看著老憨,空洞洞的眼神顯然不似人類,老憨慌了蹄爪,連忙爬出坑。

毛旅長捧著爹孃遺骸,先蹲下,坐在坑沿,再伸出腿,挺直身子,緩緩溜下,生怕震動手中骨骸的樣子,叫三人看著心酸。

老毛按男左女右把爹媽放好,從石頭那裡接過妻子放在父母腳下,又把兒女放在妻子腳下,一屁股坐在妻子身邊,長出一口氣。

石頭和老憨二混子,等著老毛出來,過了半天毫無動靜,石頭跳下坑,規勸道:“大哥,出去吧!這裡潮,坐久了不好!”

伸手拉老毛,老毛竟然傾倒在一側,石頭大驚,再探老毛鼻息,早已斷絕,石頭痛哭失聲,抱起老毛往外遞,老憨趕緊接過,平放地上,又用大黑拳頭猛錘老毛胸腹,直到砸扁了老毛胸膛,也沒能救得活命。

三個人失魂落魄,圍在一起哼哼唧唧,哭個沒完,石頭這才知道老毛心死在先,全無生趣,哀莫大於心死,心死,身又豈能獨活?

眼見紅日西墜,三人迫不得已,把毛旅長與家人葬在一起,起了墳頭,找塊木板,石頭用刺刀在木板上歪歪扭扭刻字,總算做了記號。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毛莊,各戶,一如毛家,夜色已至,磷磷鬼火,飄飄蕩蕩,老憨心裡發毛,不住催促二人上路,石頭在老毛墳頭又哭一陣,這才起身。

好在三人有良民證,日軍盤查並不緊密,回到衡水投宿客棧,次日一早,打個火車票,直奔邯鄲。

邯鄲下車,改為步行,中途艱辛自不必說,過了磁河,安陽再望,向西即是老憨家園,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老憨雖然呆笨,心思中牢記毛旅長一家慘死,生怕自家遭了變故,在岔路口百般哀求,想讓石頭和二混子跟著自己一起先回林縣。

兩人推脫不過,只得為老憨兩肋岔道,暫時壓下思鄉之情,跟著老憨繞道林縣。

老憨的家,在林縣正西,三人走一陣歇一陣,餓了啃乾糧,渴了抓把雪,總算進了林縣城。

過往人群嘴裡說著奇怪的音節,每個發音都走平聲結尾卻陡然拔高,那話說起來不是吐,而是啐,又像是從肚子裡往外扔,尤其一個小媳婦,嘴裡嘰裡呱啦,好似一群翠鳥,饒是石頭二混子好歹在林縣混了三年,硬是聽不懂這是啥話,二混子看著小媳婦目不轉睛,口水不知不覺溜了出來。

那小媳婦笑著對二混子呱唧幾句,二混子心裡美,傻笑著不住點頭。

老憨忽然哈哈大笑,對著二混子也甩出幾句鳥語,石頭大驚,看不出這老憨渾濁悶愣,竟然也通曉兩種語言,嘖嘖稱奇之餘,*著老憨說實話,老憨解釋一番,兩人才知曉。

原來這發音,乃是林縣當地特有語言,叫做:斑鳩話!也不知是哪朝哪代興起,但是在林縣本地,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時,統統改作此語,若是不會說,被人罵了八輩祖宗,也只能吃暗虧,老憨嘴笨,他爹老嘎怕孩子吃虧,逐字逐句教過老憨,這話還有一種功用,即是非本地人絕難聽懂,一旦戰亂,事端百出,常常是禍從口出,說斑鳩話,可以無視忌諱,暢所欲言,二混子心癢,忙問老憨剛才那俏麗媳婦對自己說啥,老憨道:“那小媳婦罵你:媽了比,再看老孃,挖你眼珠子!”

二混子目瞪口呆,石頭笑得喘不過氣,斑鳩話果然厲害,罵人犀利,毫不留情,石頭和二混子都要學,老憨先從基本發音說起,一時間姑姑呱呱好似烏鴉,二人絕倒,原來這斑鳩話也分誰講,小媳婦就翠鳥般好聽,老憨就老鴰般呱嘈。

再往前走,城門邊,兩個鬼子攔路檢查證件,林縣人滿嘴斑鳩話,反正老日聽不懂。

看那個對著鬼子點頭哈腰的傢伙,老憨笑得吭吭哧哧,原來那家夥邊鞠躬賠笑邊用斑鳩話說:我*媽!我天天*媽!鬼子聽不懂,看那人笑容燦爛,以為必是恭維,也點頭道:么西!么西!

出城二十裡,李家崴子,也是個山溝溝,老憨離家越近,心裡越沒底,縮在石頭後邊不敢出頭。

老憨的家,在半山窯洞,與眾鄉鄰參差相交,一座土山,被掏成馬蜂窩樣,老憨領著二人來到門口,柴門蓬蒿,顯見日子並不好過,石頭推著老憨進了場院,老憨看院子裡冷清,窯洞門緊閉,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石頭心中生疑,上前敲門,並沒有答音,這下老憨更是哭吼如牛:“爹!娘!二憨,三憨,四憨,俺咧兄弟哎!恁咋不等俺回來就死球了哇----”

窯洞內突然有了反應,一個聲音怯怯道:“老憨?”

石頭離著近還沒有聽清,老憨倒聽見了,揉揉眼從地上爬起來,幾步跑到窯洞近前:“爹!恁木有死!”

窯洞門一陣搖晃,石頭趕緊閃身,怕門板倒了砸著自己,那門來回動了半天,門板乾脆整個脫落,一個穿著單衣鬍子拉碴的傢伙探出頭來。

老憨一把抱住那頭:“爹!恁木有死!嗚嗚嗚。”

老憨的爹看見還有外人,連忙往裡退縮,還別說,老憨的體格,全是隨著他爹,老憨爹身量不亞於老憨,往後一縮,把大個子老憨帶的進了窯洞。

石頭和二混子納悶,來了客人,不往裡邊讓,卻是作何道理?

片刻,老憨扭捏著出門,漲紅著臉半天說不出話。

還是老憨他爹掀開簾子叫二人進屋,石頭和二混子一看,老憨爹前次出門,還穿著單衣,這下可好,光著腚,甩著大黑屌就出來了。

兩人一頭漿糊,跟著進了門,進門後更是大吃一驚,大炕上一排光腚漢子個個威風,只有一名老婦穿著剛才老憨爹的單衣,忙著下地。

劉家二弟兄,何曾見過這風俗,難道是老憨家的規矩?

老憨爹嘿嘿傻笑道:“別笑話,俺一家,就這一身衣服,木法見人啊!”

炕上三個大漢,與老憨生得十分相似,只是年齡排序,如同下樓梯,想必是老憨唸叨的二憨,三憨,四憨,儘管是老憨兄弟,年齡也不算小了,最小的那個四憨,*上也生出叢叢黑毛,真是難為老憨的娘,在槍林彈雨中如何生活。

石頭忙脫下外衣,給二憨蓋上,又脫了棉襖,給了三憨,剩下襯衣不敢再脫,示意二混子,二混子不情不願,脫了外衣給老憨的爹,脫了棉襖給了四憨,四個赤條條的男人總算合到人身一件,儘管衣物有些小,穿著彆扭無比,老憨家族四位男丁還是歡天喜地,手舞足蹈,四根小憨跟著左右搖擺。

老憨見不像話,連忙脫了棉褲給爹,自己反倒光了黑腚。

石頭見不是事,摸摸腰裡,程萬里所贈路費還有十幾塊大洋,掏出五塊大洋給老憨爹,叫他去別家買些衣物,不料老憨爹見了大洋,如見蛇蠍,忙不迭搖手往後退。

石頭不解,老憨爹道:“俺不敢借錢,借了也還不起!”

石頭笑道:“這是老憨軍餉,俺替他保管呢!”

聽說是老憨的錢,老憨爹頓時有了精神,連忙接到手裡,捧在眼前,看了又看,捨不得鬆手。

老憨娘和著一盆黑麵道:“當家的!有錢了可不敢花,趕緊還給孫大頭吧,揹著債可不是過日子的人!”

石頭聽得唏噓不已,忙問老憨爹,一家勤儉,為啥混到無衣少食?

老憨爹毫不羞愧,言道今年大雨,把自家二畝多地穀子全沖走,租種本村孫大頭的六畝高粱也剩下不到一半,能賣的全賣光也不夠交租子,三個王八羔子不知道節省,穿衣服穿成布條無奈搓了繩子,自己厚著臉皮躲孫大頭,無非是幾鬥高粱留著餓不死王八羔子!

老憨爹說的慷慨激昂,三個王八羔子不服,紛紛起來反抗,不過說的是斑鳩話,石頭和二混子聽不懂,只見老憨爹開口呱嘈,比老憨更甚,三個小王八羔子,也是滿嘴鳥語,毫不服輸,窯洞裡雖然家徒四壁,窮到不能再窮,但呱呱咕咕煞是熱鬧,空氣中頓時多了一股家的味道,暖人心肺!

石頭細問老憨爹,山裡租種田畝收成和租子,很是感嘆越窮越扣,這些山裡富人還真是黑心,租子收到五五,簡直不叫窮人活命。

石頭試探老憨爹,既然窮困潦倒,何不另投他鄉,老憨爹拍著大腿說正有此意,只是沒有盤纏,出門無衣,到地方不等頭一季收糧食,全家就得餓死。

石頭笑著拍了胸脯,說是黃河灘老河道地畝無數,誰種誰收不收租糧。

老憨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天下間竟有如此去處?

迅即做大悟狀:“*那地肯定不咋地!黃毛沙鹼,木人種一點也不稀罕!”

石頭氣得連連搖頭:“原先是黃河底,水走了,地不缺墒,那地有膠泥地,種小麥不用上糞,炁沙板上種紅薯花生,那是旱澇保收!”

老憨爹喜得兩隻手拍不到一塊,動員老憨娘趕緊收拾東西。

老憨娘罵道:“我倒是想收拾,咱家除了幾根*,還有啥主貴東西?”

石頭和二混子笑得噗噗有聲,這老憨娘還真不是蓋的,不愧是老憨他娘!

老憨爹一想也是,不過家長威嚴要保持,當即命令兒子們,把一斗黑麵全做成窩窩,帶著路上當乾糧,自己人五人六起身去東家清帳。

窯洞裡老憨被幾個兄弟圍著聞這問那,六只手在老憨身上亂摸,這個說:“大哥,你這棉襖俺試試唄!”那個說:“大哥,俺想吃肉!”第三個說:“哥,你找媳婦沒?俺嫂子啥樣?”

老憨咧著大嘴,呲著和兄弟們一樣的黃板牙,東一句西一句,吹開了牛*。

院子裡一陣雞叫,老憨爹單手逮著五隻雞,另一只手提著一包衣服,朝窯洞裡吆喝:“日他媽,小王八都出來!老子今個殺雞待客!”

老憨三個兄弟歡呼一聲跳下炕,光著屁股在院裡殺雞,二混子看的一陣哆嗦,冰天雪地,那不冷麼?

石頭心疼幾個兄弟,要他們先穿了衣服再幹活,幾個小子置若罔聞,嘰嘰喳喳收拾幾隻雞。

老憨娘笑罵道:“娃娃家火力旺,光著出去也習慣了。”

看來人類潛力無窮,所謂冷熱,無非是習慣養成。

大炕頭上,是柴禾灶,氣死貓鍋下邊燉雞上邊蒸窩窩,老憨三個兄弟不時想伸手解開籠屜,都被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老憨娘用燒火棍打回去,老憨爹開啟包袱,長衫小褂,對襟小襖,女人穿的紅褲衩,甚至還有一頂瓜皮帽,三個小子掙來搶去,最後帽子還是歸了老憨爹,老憨娘一聲開飯,老憨爹帶頭一聲歡呼,大鍋乾脆直接端在炕上,老憨爹客氣道:“小兄弟,您倆是客,您先吃!”

石頭和二混子拿起樹枝掰的筷子,剛伸到鍋裡,老憨爹道:“開飯!”

眼巴巴瞪著鍋的三個傢伙,立即伸手,在鍋裡撈了一塊雞肉,顧不得燙手,往嘴裡猛塞,嘴裡呲呵著不肯服輸,手又奔向另一塊雞肉,石頭和二混子瞪著眼,看著來往穿梭不絕的十二只手,根本找不到下筷子的機會,老憨爹咽了一塊肉道:“吃,吃,別客氣!”吸溜一聲,又是一塊,劉家哥倆見狀,乾脆放下筷子拿了窩頭,就著雞湯香氣,啃了起來。(未完待續)

相關推薦:怪獸收集者的奧特之旅我和網球有個約會進化從一棵樹開始升級低配洪荒下蟲上天大道卷軸生態巫師:開局我有晶片大明太孫朱雄英九轉歸元至尊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