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厲天行身上黑霧很濃郁，黑暗道法氣息明顯。
都快變成他的形狀了。
“這傢伙怎麼變得這麼強了？”白冰思考。
倒不是刻意針對，主要是在他的規則之下，這個人明亮的就像是兩百瓦的大燈泡，相比金烏族，以及玄武族，太過耀眼，想不注意到都難。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本能”，想要將其扼殺，因為這會威脅到他的神位。
而且他感覺，自己此刻並不難做到，因為厲天行修的，就是他的規則。
黑霧翻滾。
電閃雷鳴。
還在唸叨的雲鶴老祖，愣了一會，突然意識到什麼，忙對著天喊道：
“我只讓你看看，沒讓你動手啊！
我他媽還沒說完，南玄當年跟我講過，到了那個層次，人與神的距離，只有一線之差。
你看著，便還是人，你若施展規則，將成為規則本身，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不知道白冰如今處在什麼樣的狀態下，有沒有聽到，所以把南玄當年講的一些話，全部講了出來。
白冰默然。
他現在，終於明白“飛昇儀式”的錦囊，都是什麼意思了。
那個“先驅者”釋放黑霧，釋放新的修道法則，讓那些修士去修行。
如果他們被黑霧幻境中的快速晉升方法所吸引，那就將越陷越深，自相殘殺，這是“先驅者”所說的“高效”。
如果他們沒有被吸引，那就進入第二個儀式：強制
他去尋找宋旺這樣一個終極蠱王，去誘導他去殺上神凰族，就算神凰族發現問題的嚴重性，也無法禁止所有人接觸這一全新法則。
你不修我修，擋我者死。
那麼很顯然，透過這次宋旺殺上神凰族事件，可以預料事情將再次失控，總會有人打破禁忌，成為下一個宋旺。
寄生修士對力量的追求，是無法想象的。
只要世人得知可以這樣透過吞噬快速獲得力量，被磅礴的世界意志攜裹，神凰族就算知道這是陰謀，也無法阻擋。
“所以先驅者的目的是，讓所有人都成為黑暗修士，都走上這條修行的捷徑嗎？”
哪怕，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陷阱？
他想起了最終的成神儀式錦囊。
【種下的果，該收了。】
……
想到這些，他沉默了會，不再急於動手。
要想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他媽的，我該怎麼回去。
白冰發現自己迷失於規則中，尋不到回去的路。
最終還是靠著尋找龐大的黑霧氣旋，根據幾何關係尋找中心，才找到自己的位置。
“該死的，這不會是飛昇了吧？”
雲鶴老祖憂心忡忡，一摸，這身體都涼了。
好在不久，白冰手指動了動，睜開眼睛。
“還沒死啊。”雲鶴鬆口氣，“怎麼樣？”
白冰回憶了下，道：“一般般吧，世界第一的樣子。
多謝老祖指點，我已經明白很多事情了。”
“唔，您可別叫我老祖了，我他媽擔當不起。”
雲鶴道：“我們在這抵禦中州，你偷偷跑來飛昇。你這要是能把危機給徹底解決了，我叫你祖宗都行。”
“不過你這樣，要付出代價...你當時突然去青丘族，難道就是發現了這個？”
白冰點頭，“曾發現我與黑霧有些關聯，便想去青丘族看看，看能不能尋找到一些破局之法。”
雲鶴眼神複雜。
“如此捨己為人，我朱雀族有你，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他覺得，南玄願意收他為徒，難道就是因為發現了這些？那可真是太了不得了。
白冰沉思一會，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這種力量能否轉移給其他人？”
“轉移？”
雲鶴愣了下，搖頭，“南玄沒說。”
講道理，這一切他也只是猜測，畢竟沒人經歷過，經歷過的人也沒機會說。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覺得老祖您很靠得住，如果由您來掌管大局，或許更合適。”白冰道。
雲鶴拍了拍白冰肩膀，“天命選擇於你，不必過分苛求，不過，你的好意我也心領了。
願意主動把力量交出來，為天下邪修分憂，我雲鶴沒看錯人。”
白冰道：“主要是您老死了，也沒啥遺憾啊，我就不一樣了。”
“……”
雲鶴想了一下，突然說，“你這樣說，換位思考，我理解你的心情。”
“不過你放心，你在世俗界的家早就斷開牽掛，李家這邊，我也會安排妥當的。
我雲鶴資質平平無奇，但有一點敢說，咱李家寧願委屈別人，也不會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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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我這還沒死呢，怎麼就交代遺言起來了。
鬼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咱不還好好的麼。
白冰起身，抖了抖肩膀，發出噼裡啪啦聲音，“我好了。”
……
回到李家。
幾位太上長老正在商議，見到雲鶴，便皺眉道：“怎麼這麼久。”
看到白冰，倒是沒怎麼在意，他們知道自從神凰族歸來後，就對白冰一直抱有很大期望，經常帶著商議事情。
雲鶴老祖抬眉，冷哼一聲，大咧坐下，“出什麼事了？”
“大事。”
神幽長老開口，“那個宋旺，殺上神凰族，把金護法殺了，不過現在，他也已經死了。
我們看到了一些異象，他死於源於神凰族秘術，神息。”
“就這？”
雲鶴鼻孔冷哼一聲，他可是剛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點小事，一個時辰前的他還會上點心，但現在的他，已經分毫提不起興趣了。
“那還有另一件事，神凰族那個病懨懨的老族長，也死了。”
“目前原因不明，只是觀察到了異象，待神凰族公佈真相。”
說罷，靜悄悄的。
幾位太上長老都看著雲鶴，“你是掌舵者，這件事，你準備怎麼應對？”
神幽長老臉色平澹，都是活了幾百歲的人了，雖然敵對，但一夜之間，死了這麼多，還是難免讓人唏噓。
他們紛紛觀察雲鶴的反應，當得知此事時，他們自己都是無比震驚的，核實了幾遍，才敢確認。
“就這？”雲鶴冷笑。
幾位太上長老皺眉，這雲鶴怕不是腦子燒壞了，這還就這？
“如今神凰族內部空虛，老族長已死，五行護法死的只剩兩個，後輩無人繼承，又有嚴重的內部派系分裂，有人甚至想簇擁那位回族。”
說著，看了白冰一眼，接著說，“我們覺得，這是反撲的好機會。
中州派系本就不牢固，利益關係複雜，我們主動出手，幹掉神凰族，其他族未必不樂意。”
雲鶴漸漸皺眉，幾位太上長老竟然在考慮這種事情，還真是...並非不可行。
他態度漸漸認真，權衡得失，覺得如今或許真是唯一一次反撲的機會了。
若給神凰族調整過來，就只能等死，或者延遲等死。
“不可。”白冰忽然說。
神幽老祖皺眉，看向白冰，“這種事情水太深，你聽著就好，別插話。”
白冰不再多講，他只是感覺，之前從“上帝視角”中窺探到的厲天行，實在太過明亮，明顯異常，他擔心七老過去是葫蘆娃救爺爺。
但他不確定，因為他也跟宋旺好不到哪去，掌控了無法想象的力量，但認知還不夠，不好判斷，幾位老祖也未必聽他的。
這時，雲鶴勐地一拍桌子。
“一派胡言，誰想的餿主意。”
“我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