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奇怪的獵人
這邊鬼物剛被吊墜收進去，凌霄飛一般朝那邊跑過去。
噠噠噠……
失去了鬼物的控制，那些彼岸花果實紛紛從空中掉落，他根本顧不上昊垣下令回城，趕緊彎腰收集果實。
“凌掌門，你……你還不回城？”昊垣大急。
“這麼長時間了，如果這鬼物的同夥要動手，殺他們十遍都有多的，就算會飛也來不及了。”
“可是……”
站在邏輯分析和道理上，凌霄說得確實沒錯，但不能知道沒希望了，就索性直接放棄了吧？
說白了，這還是因為他跟凌霄的立場不同。
雖然兩人心裡都很清楚，那十五個人不可能有活命的希望，然而各門派精英由昊垣帶隊過來，他身上就會帶有某些責任，反過來凌霄卻沒有這份責任，那些人的死活跟他有什麼關係？
不是他不救，是因為根本來不及去救，既然如此還不如討點別的好處，比如收集彼岸花果實。
如果是隊伍裡的其他任何人，昊垣都可以直接下達命令，唯有凌霄……你是掌門人家也是掌門好吧？
精血耗損讓昊垣臉色蒼白，心裡焦急卻又無可奈何，讓他的語氣不太好：“凌掌門，你收集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你不是說，彼岸花果實的能量是純淨的嗎？這就意味著，不僅那鬼物能用，修道者也能用。”凌霄頭也不抬，一邊回答一邊埋頭撿果實。
“你……你該不是想吃……”昊垣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嘔！”
玄月忍不住捂著小嘴反胃，怒道：“你神經病吧？凌霄……你……你為了提升修為，怎麼連這種噁心事也做得出來？”
修道者的修煉方式是透過打坐吐納，吸收天地靈氣提升修為，而妖魔鬼怪大多不具備修煉方法，況且它們更喜歡走捷徑，因此吸食人類的精元氣血，是妖魔鬼怪常用的法子，這也是修道者所不容許的。
說到底，修道者和妖魔鬼怪的衝突根源，就是因為妖魔鬼怪吸食凡人精元。
當然，這些彼岸花果實是那鬼物弄出來的，跟凌霄沒有半點關係，可這東西畢竟是人類精元氣血凝聚而成。
吃……
那跟吃人有什麼區別？
這也是為什麼，大家從昊垣口中都已經知道，彼岸花果實能夠提升修為，卻沒有人去撿的原因。
他們全都是修道者，吸食精元這種事是妖魔鬼怪幹的，他們絕對不會這麼做，即便只是撿現存的也不行。
只不過，這些彼岸花種子是鬼物釋放的，凌霄收集果實也沒有犯道門戒條，就是讓人實在難以接受。
“我有說要吃嗎？”凌霄瞪了玄月一眼。
“不吃你收集來幹什麼？”
“留著玩。”
其實凌霄也接受不了服食這東西，哪怕服用之後能提升修為，不過……知道的人不會服用，如果是不知道的人呢？
不是有句俗話叫做，眼不見為淨嗎？
“咦！”
就在大家都犯噁心的看著，凌霄則滿地搜尋彼岸花果實時，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草叢之中。
片刻後，凌霄拿手裡拿著一塊五字銘牌，快步走到昊垣面前：“又是那些鬼東西！”
沒錯，正是冰獄寒鐵銘牌！
此前凌霄已經見過兩次，一次是斬殺黑斗篷所得，一次是斬殺藤精所得，這次是第三次了。
昊垣把一股靈力注入銘牌，低聲唸叨著浮現出的字跡：“衛……十二……”
以前兩次見到銘牌時，凌霄都覺得很莫名其妙，而如今他知道了那個秘密，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既然這些東西是受到那些，從封印裡跑出來的妖魔鬼怪控制，反過來獵殺修道者不足為奇。
事實上，修道者和妖魔鬼怪之間，本來就是在互相獵殺。
只是，普通的妖魔鬼怪沒有組織紀律，也沒有強大的修煉法門，而這些妖魔鬼怪恰恰相反。
它們有森嚴的組織等級，有非常聰明的頭腦，有精妙的修煉方法，這次甚至還有同夥分工合作。
“走吧。”
昊垣把銘牌收好，也沒多說什麼轉身離開，這些讓那些小輩弟子莫名其妙的事，在他看來早就習以為常了。
在場只有他和凌霄知道深層的秘密，但這個秘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絕對不能在修道界擴散開來。
連線另一個空間的封印……
裡面全都是妖魔鬼怪……
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天下大亂了？
等一行人返回金城市市區，都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麵包車以最快速度直奔五星級酒店。
大家都做好了準備，去面對兩種結果。
第一種結果，那十五個人被鬼物的同夥斬殺，滿地鮮血殘肢斷臂。
第二種結果，沒有那麼血腥的場面，他們直接被吃掉了。
麵包車剛進入市區不久，離酒店還有一段距離時，昊垣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他迅速按下接聽鍵。
“你是誰？”
昊垣的眉頭皺成一團，片刻後冷聲道：“那麼，一會見。”
“怎麼回事？我好像聽到說……他們還活著？”凌霄隱約聽到電話那頭，有個男人說‘你的人沒死’。
“沒死。”昊垣點點頭。
“這難道不是好消息嗎？”凌霄覺得很奇怪。
“鬼物的同黨死了，被另外一些人殺死的，他們是修道者，但不屬於任何門派。”
“野修？”
“跟你所認知的野修不同——他們叫獵人。”
昊垣臉色明顯不太好看，冷聲道：“只不過是修道界之恥罷了，沒想到……”
什麼是獵人？
其實也是修道者，甚至還有武者，他們不屬於任何門派，不需要遵守修道界的各種規定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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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絕大多數門派的修道者，都恥於跟獵人為伍，而且不承認獵人屬於道門。
說白了，獵人在正派修道者眼裡，跟‘無恥’二字直接劃等號。
為什麼道門正派會這樣呢？
不是因為獵人沒有門派，也不是因為他們生性散漫等等，而是獵人不遵守修道者的本分職責。
打個比方，如果凌霄碰到某戶人家有妖魔鬼怪，他理所當然會要求對方給錢，可如果人家真不給錢他還是會出手，如果碰到家境貧寒給不起錢的，他也一樣會全程免費，因為他是修道者，因為修道者的天職是降妖除魔。
在修道者的字典裡，金錢只是為了輔助降妖除魔，因為有錢才不會被餓死，有錢才能購買降妖除魔的材料。
獵人不同！
在獵人的字典裡金錢永遠排在第一位。
他們只會幫付得起錢的人降妖除魔，不給錢他們就不去出手，寧願看著你被妖魔鬼怪幹掉。
至於那些家境貧寒出不起錢的人……當然，這種人他們才不會管呢！
聽到玄月的解說，凌霄總算知道為什麼那些人活著，昊垣卻一點都不開心的原因。
昊垣不僅是修道者，而且是道門領袖太一派的掌門，他一輩子視降妖除魔為己任，極其不齒獵人的行事手段。反過來，偏偏由他帶隊參加崑崙決的弟子出事了，而且還是那些被他所不齒的獵人所救。
更重要的是……
他還必須支付給對方金錢！
付錢給自己非常討厭的人，這種心情凌霄怎會不理解？
就好像不久以前，他不得不花錢管蠱王大人的衣食住行一樣，那種感覺簡直讓他痛不欲生。
KTV最大的包房裡，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喝酒。
十幾個男男女女耷拉著臉，苦兮兮的擠在包房角落，不知情的看到這一幕，肯定以為是一群犯了事的不良少年，被警察給逮住了呢——雖然喝酒的中年男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警察。
男人面相上看起來大約四十歲，頭髮紛亂鬍子拉碴，跟大街上的流浪漢有得比。
上身穿著一件T恤，下面是一條牛仔褲。
但看外形實在不敢恭維，但如果撥開雜亂的頭髮，你就會看到一張帥得掉渣的臉，哪怕年紀已經不小了。
有一種人，年輕時是風靡萬千少女的小鮮肉，即便年紀大了也是能迷倒無數女人的帥大叔。
顯然，他就是這種男人。
吱呀……
包房大門被推開了，昊垣帶著凌霄他們走進來。
昊垣目光掃過站在牆角的十多人，那些人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跟他對視。
“這不怪你們。”
昊垣跟他們說了一句，轉而對坐在沙發上喝酒的男人，問道：“說吧，多少錢。”
“不要錢。”中年男人並不抬頭。
“那你想要什麼？”
“天辰丹一顆。”
“你……”
昊垣大驚失色，好像對方說了什麼讓他很吃驚的事，轉而他直接搖頭：“天辰丹珍貴無比，我給不了你。”
男人竟然沒有多說什麼，起身後直接朝包房外走去：“那就讓太一派欠我個人情，要麼給我天辰丹，要麼一直欠著。”
該死！
修道之人最怕的就是欠人情，這廝死活非得要天辰丹，其他什麼都不要，這不是逼著昊垣給他天辰丹嗎？
就在男人起身後，他那張臉總算依稀能看清了，凌霄不由心裡一凝。
當男人快要跟他擦肩而過時，他忍不住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男人腳步停住，上上下下打量著他，最終丟下一句話走了：“人情他幫你還了，天辰丹的事算了。”
男人離開了。
整個包房裡的所有人，全都露出莫名其妙的眼神，當昊垣試圖從凌霄那兒找答案時，他發現凌霄同樣滿臉的莫名其妙——他只是覺得對方有點眼熟，但回想一下又很確定，肯定沒有見過對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