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開始發起了熱。
一邊是冷的,因為沒有他的擁抱。
一邊是熱的,因為他的大手在上方遊移著。
她難受地嬌yin出聲。
他溫熱的手掌忽然覆住了她的眼睛。
眼前一暗。
她什麼都看不見了。
可感官卻更加敏銳了。
她的身子,被他盡情地享用著。
她的紅唇,被他侵佔著,就連,那最羞人的地方……
她沒有力氣抗拒。
她也不想抗拒。
她只是隨著本能而讓身子陪他一起翩翩起舞。
她的心甜絲絲的。
他終於,對她做了老公才能對老婆做的事情……
“我不要當你妹妹,我要當你老婆!”當她被欲*望甩上最高峰的時候,她尖叫著這句話,身子瘋狂地戰慄著。
他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鹹鹹的。
她想問,為什麼。
只是,她問不出來了。
眼前噼裡啪啦地,彷彿盛開著最耀眼的煙花。
而在這煙花之後,她眼前一黑,竟然陷入了一片黑甜夢鄉……
沈婉醒來的時候,身上是一片乾爽。
她伸了個懶腰,習慣性地往身邊一摸。
旁邊的位置一片冰涼。
她一驚,整個人坐了起來,往地上一看,也沒有!
就連地鋪,也收拾得乾乾淨淨,彷彿昨晚除了她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留宿一般。
沈婉慌了。
她來不及套上鞋子,赤著天足,駐著助行柺杖,就走出了房間。
露臺外,傳來了淡淡的煙味,還有熟悉的男子的沉穩聲音。
她的心一松,也拉開了露臺的落地紗窗,鑽了進去,在背後抱住了那人。
“唔,我知道。我立刻過去看看。你不要擔心。”容若按住了身後人的手,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他回頭,眉頭一皺:“手這麼涼?”看到身後的人時,他一個打橫,已經把她抱了起來:“鞋子也不穿,衣服也不披上,這腿才剛好些,想感冒了?”
她甜甜地一笑,膩在他懷裡:“人家起來看不到你嘛,以為你走了……”
他把她放在了床上:“我確實得走了。今天保姆陪著你,我佈置的功課,你給我好好完成,知道嗎?”
沈婉急了:“是不是昨晚你不喜歡我那樣?”她委屈極了,“你不想理我了是不是?”
平常去哪裡,他明明都帶著她的!
容若摸了摸她的短短秀髮:“我今天有事要去別的地方。晚點陪你。聽話,知道嗎?”
她不樂意,可是,容若臉上繃得連個溫柔的笑容都不給,她心裡怯了,只好點了點頭。“我做好飯,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吃。”
容若微微點了點頭。
他不敢耽擱,一出門,就直奔向慕容家的博彩公司。
慕容傅在總裁辦公室裡坐著,面沉如冰。
書遙坐在跟前,身子卻抖個不停的。
慕容傅一陣煩躁:“你抖什麼抖?你大哥呢?”
“他,他還呆在香港。”書遙簡直要哭出來了,“那些股東都在鬧……”
“沒用的東西!”慕容傅斥道,“人家看你這軟腳蝦的模樣,還怎麼肯把錢交給你去投資?”
他也是被氣死了。
枉費自己在澳門辛辛苦苦地闖出一片天地,黑白兩道通吃,老了,想兩個兒子替自己的家族事業洗白,結果,一個只會賭錢泡小明星,一個軟趴趴的還只愛同性。還好,家裡好歹留了一個男丁!
要不,他只覺得自己慕容家,恐怕是要完蛋了。
“這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慕容書遙剛想答,門被輕輕啄響了。
容若走了進來。
他的心一松,整個人都站了起來:“容若,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容若微微後退了一步,有禮卻更有距離地喚了一聲:“爸爸,二哥。”
這句二哥,讓書遙的心苦澀極了。
和自己的妹妹都看上了同一個男人,對方也成了自己的妹夫,經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心情,能好到哪裡去?
不過,妹妹和他的感情似乎也不是非常好的樣子……
慕容傅已經出聲了:“坐下吧。書遙,你把事情都跟我們說一說吧,都這麼大的事了,你以為你能兜得住?”
書遙遲疑了一下:“當初,是大哥說,先不要跟您說的,哎……我……”
“你大哥這人好大喜功,你又不是不知道!”慕容傅更氣了,“他如果能出來承當責任,他現在不會躲在香港不敢回來了!”
這個傻兒子,被自個大哥賣了還替他數錢!
書遙眼裡已經淚光閃爍了。
慕容傅嘆了口氣,書遙才連忙說了下去:“這個事情,發生都半個多月了。本來是大哥在東南亞找了一個大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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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傅點了點頭。
這個大客戶被大兒子吹到天上有地上無的,他也只是當個笑話聽聽罷了。
誇大其詞,好大喜功,兒子身上的這些毛病,他還是清楚的。
“好幾單生意都是這個客戶訂的,可是……”
訂單額度巨大,可是,開設在內地的加工廠,卻適逢水災,別說招工的事,就連半成品,也全部在水裡泡得發黴了。
貨,自然是交不出的。
他也不清楚,大哥在合同裡跟人家怎麼訂的,居然有貨不對版,就將十倍償還全額貨款的條款。
定金已經給了內地的工廠。
人家交不出貨,把工廠一關,居然倒閉了。老闆也玩起了人家蒸發。
十倍的賠款,把公司賣了,也賠不起啊。
大哥和他跟人家好說歹說,總算客戶點頭了。
“十天之內交上貨,貨品驗證合格,合同裡該給的錢,我一毛錢也不會少你們的。”對方也從頭到尾沒有出現過,一切交流,書遙都只能在電話裡跟人家交流。
大哥是簽訂這張合同的人,他滿口子答應了。
要交貨,得有原料。
為了及時交貨,他們隨意地向熟人拉了一批原料來加工。
原本以為,熟人交易從來沒有問題的。
偏偏那次,就完蛋了。
皮料加工還沒完成,那些半成品就開始發黴。
整個加工廠一股難聞的黴味和皮革味,工人都病倒了幾個。
大哥又找人來噴了甲醛,把那味道掩了過去。
本想矇混過關的,誰知道,對方派來驗貨的人竟然眼睛那樣毒。
甲醛,就當場驗了出來。
那是合同裡明確規定不能加的。
人家的貨要出口的,這樣的海關根本過不了。
皮革的黴點被翻了出來。
甚至,指尖一刮,碎片直掉。
那根本就是超劣質原料,值不了幾個錢。
人家客戶怒了。
賠款加上前陣子的虧空,股東們都扛不住了。
股東大會上,就有人提議要更換董事長,把慕容兩兄弟給趕下臺。
書遙去找提供原料的那個熟人,對方竟然人間蒸發了。
後來,報紙上出了一條新聞,說那人在青馬大橋上尋了短見,溺水死了。
兩兄弟眼看瞞不住了,只能派書遙過來澳門,找老父親求助一二。
慕容傅被氣得渾身發抖:“蠢材!兩個蠢材!”
他急得很,只能闔上眼眸,用力地喘息著。
容若適時地端來一杯水,喂他喝下。
“這款子,必須得還上。”容若沉聲道。“對方這樣不依不饒的,已經動用到了法律途徑,而且,對方還是歸國華僑,按照香港的法律,除非你們宣佈破產,才有可能逃得過。但是,你不要忘記了,你們有澳門的根基,政府不可能不考慮這點的。所以,破產這條路,是不可能想的了。”
慕容傅鐵青著臉:“容若說得對。對方,似乎是有備而來的。”
“我們也可以這樣。”容若攤開一張白紙,雋秀的字跡在白紙上伸展了開來。
“我覺得可以分兩步走。反正對方已經要求法院強制執行,而這個結果已經導致公司股價大跌了,那我們可以採取軟姿態,要求和對方庭外和解,我們可以賠他們款子,爭取對方給我們一定時間。”
書遙一個勁地點頭,慕容傅已經霍地站了起來:“如此賠償了事,那些股東更加不會……”
“爸爸,你聽我說完。”容若又畫了另外一條線,“我們並不是真的賠錢。我們只是拖延對方的時間。”他沉吟了一聲,“剛才,二哥所說的一切裡,我覺得有兩個疑點。”
“第一,大哥如此接受對方提出的任何意見,是不是受了人家什麼誘導?第二,從賠款十倍,到熟人使詐身亡,到股價大跌股東鬧事,我總感覺,一切像是有根線連著似的。對方的目的非常明確。他要的不是貨,是毀了我們!”
慕容傅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書遙被他嚇得後退了一步。
慕容傅停下笑聲時,眼裡已經有了厲光:“容若,說得好,繼續說!”
“我們要做的,是拖延住他的時間,不讓他起疑心,而一邊,我們收集各種證據,在最後給他一擊。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那位賣假貨的熟人,一定還活在這個世上。他是一個很重要的證人。我想,要找到一個人,對爸爸來說,不是難事。撬開一個人的嘴,對爸爸來說,更加易如反掌的。”
慕容傅臉上的笑容已經放鬆了下來:“唔,說得好極了。”他一手支著腦袋,“既然這樣,和那人碰面的事情,就交給容若你了。”
容若一愣:“我?”
“是的。”慕容傅隱隱嘆息了,“難道,你還想他們這兩個笨蛋再被騙第三次?”
書遙一陣難堪。
容若只笑道:“那到時,二哥跟我一道去吧?”
書遙這才眼睛一亮。
慕容傅只是冷哼了一聲。
容若卻沒有再出聲了。
他終究是個外人。
這麼重要的事情,哪怕慕容書遙幫不上任何忙,他也得在旁邊,有慕容家的人看著,容若做起事情來,才不會落人口舌。
書遙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
他把懷中的名片摸了出來,送到了容若手裡:“這是大哥給我的,那個客戶的名片。據說,他從日本留學歸來,是東南亞橡膠之王的女婿,來頭大得很,出手也非常闊綽。”
容若只看了一眼,臉色就全變了。
書遙還笑了一聲:“一開始我只叫他的英文名Eric,後來才發現,他的中文名跟你很像啊。納蘭容翊……”
容若勉強道:“自然,自然是像的。他,他是我弟弟……”
辦公室裡另外兩人都愣住了。
容若嘆了口氣:“現在情況有變。抱歉了,我得先處理一下家事了。”
容若晚餐的時候,吃得並不多。
沈婉還沒把自己烤的甜甜蛋糕端出來呢,他就鑽回了房間。
她也顧不上吃飯了,把碗筷一擱,已經跟進了房裡。
他前面,是一個開啟的行李箱。
他正一件一件地往裡面放著他的衣物,眉頭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連沈婉走進來,他都沒有發現。
她的臉色一白,幾乎就要哭出來了。
她的小拳頭放在了唇邊,貝齒死死地咬住了手背。
那疼,彷彿會鑽心,把她的心臟都撕成了片片。
她想,她知道他離開的原因。
她默默地坐在了床沿。
他抬頭,才看到了她。
“唔,我要離開幾天。”他淡淡地道。
容翊在香港。
不過,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對方不可能去爸爸媽媽那邊住的。
他更加頭痛,容翊為什麼要冒充人家什麼橡膠之王的女婿,來慕容家招搖撞騙。
他忘卻了過去的事情,直到現在,也什麼都沒想起來。
今天,看慕容家父子的表情,也不像是覺得容翊跟他們有過節的模樣。
難道,容翊只是回國了,隨便找一個企業來開刀練手?
這個一直呆在日本,連他結婚都沒有回來的最小的弟弟,他所知甚少。
只是,前陣子還在澳門遇見了他。
容若嘗試問過他,有沒有跟爸媽聯絡,有沒有回香港去,對方卻答非所問。
容翊似乎只想知道,現在澳門什麼最掙錢。
他開的車,已經是一輛今年最新款的跑車了。
如果容若沒有記錯的話,家裡應該是沒有條件供給他這樣花費的。
這到底……
難道,這個納蘭容翊,根本就不是他的弟弟納蘭容翊?
他越想越糊塗了,也沒有怎麼察覺眼前的人臉色越來越白。
“今天晚上,你陪我睡,可好?”她像是鼓足了勇氣,才這樣道。
他猶豫了一下:“不要了。”他搖頭,“你聽話。我打地鋪就行了。”
她低頭。
豆大的淚珠,從她眼眶裡滑落,一顆一顆砸在了她手背上。
她卻笑著道:“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不就是……不要她了麼?
找了個新保姆……
收拾好了行裝……
她知道他要回他自己老婆身邊去,那便去吧。
她又不是沒有嘗過那種被所有人丟下的滋味!
“其實你可以不用走的。”她咬牙,“要不,你告訴我,我家裡在哪裡,我自己回去。”
她摸出了懷裡的幾張紙幣:“喏,我有錢。”
容若皺起了眉:“這錢,你哪裡來的?”他的聲音十分嚴厲。他從沒有給過沈婉錢,她的每一件東西,不是他買,就是交代保姆買。這些錢,總不能是憑空掉下來的吧?
沈婉身子一縮,因為他眼裡深深的不信任而被重重傷害了。
“我沒有偷你的錢!”她小聲哭叫著,捏緊了那幾張面額並不大的紙幣,“是今天默言過來,他給我的!”
默言看她悶在家裡背食譜,才對她說,該去外面走走的。
她悶悶地說,自己沒錢,又哪裡都不認識。
他就摸出了這幾張紙幣,說可以讓她到遊樂場去坐摩天輪。
還慫恿她,讓容若和她一塊坐,坐到最高處,和他玩親親。
默言一個勁告訴她,女人和男人一塊出去,如果女人買單的話,男人會很開心的,因為她身上沒有錢,所以容若才會捨不得慕容翩翩那個有錢的女人,巴拉巴拉……
說得沈婉都動了心。
兩人還計劃好了,週末拉著容若去遊樂場,默言還給她畫了一張遊樂場的地圖……
她的心,現在都被容若揉碎了。
他不要她了,還說她偷錢!
她沒有,絕對沒有!
還以為兩人的關係因為昨晚那甜蜜的一切回溫了,原來,還是只有她一個人,那樣的以為……
她的手,卻被容若猛地抓住了。
他臉色鐵青:“他給你錢?他為什麼給你錢?!”
現在的沈婉,就像一張白紙一樣,人家給她塗什麼顏色,她就會忠實地顯示出什麼顏色來。
他可以騙她,別人也一樣可以!
許默言這人,從來沒有著調的時候,他無法預料,對方會教給沈婉一些什麼,更重要的是,他心裡,始終沒有辦法真正放下那個芥蒂:她剛醒來的時候,選擇的是默言,而不是他!
她是不是更喜歡默言這種滿口跑火車逗女孩子喜歡的型別?
她不喜歡自己這樣悶的?
他的手忍不住收得更緊了些。
眼前倔強的人,眼淚已經淌了滿臉,卻仍強忍住不喊疼。
她顫抖著唇瓣,說出的話,依舊逞強:“你不要我了,還何必管我?”
他心裡一陣煩躁。
他要,他要得起嗎?!
他是別人的丈夫,他愛她,想她,有什麼用!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眼神銳利了起來:“對的。我不要你,這樣的你,我也要不起!你答應了他什麼才讓他給你錢的事,我也犯不著管!翩翩說得對,你是我什麼人!”
他一甩手,她已經跌坐在了床上。
他自顧自地收拾著衣物,心裡卻一陣悲涼。
這樣的沈婉,任性而童真,卻沒有了往日能體會他內心掙扎的聰慧。
這樣的沈婉,那樣的沈婉,是怎樣讓他如此欲罷不能的?
他心煩意亂地把行李箱一合,胡亂地拉上拉鍊,就準備拉了走人。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勁,猛地抓住了他的行李箱,往後狠狠地一拽。
容若下意識地把箱子往自己身邊一拉,沈婉已經脫了力。
她那樣會忍痛的人,還是忍不住痛呼了出聲。
他臉色一變。
他怎麼忘了?
她的手還在恢復期,這麼一拉拽……
他把行李箱一丟,整個人衝了上前。
她疼得小臉都扭曲了。
“我看看!”他心急地道。
“不要!”她雖然疼極,卻還是捂住自己的手,別過了身,“不用你走。我走!你不告訴我,我家在哪裡,我就打電話給默言,他會收留我的!”
這話,簡直就是在火上澆油。
容若的臉色忽然變得相當可怕。
他把她抱了起來,狠狠地甩到了床上。
她被這麼劇烈地一震,整個腦袋都嗡嗡地直響。
一股噁心感湧了上來。
她剛試圖爬起來,他整個人已經壓了下來。
他眼裡有種冰冷的絕望。
“反正,你已經不要我了……”他話裡是無盡的哀傷,“那就多恨我一點吧。”
她還沒回過神來他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她的衣服已經被撕開了。
保姆還在外面收拾著東西,他卻在房間裡已經狠狠地分開她的雙腿。
他的動作沒有任何的溫柔。
比起昨晚的情不自禁,今晚的他,簡直就像一隻野獸一般!
她疼!
腦袋疼!
手疼!
那裡疼!
心裡更疼!
她哭叫著不要。
“我不是傻子,我不是白痴!”他對她有沒有憐惜,她難道看不出來麼?“你把我當成了什麼?”她疼得大哭了起來。
他的動作停住了。
他沉著臉,翻身從她身上下來了。
她沒有遮掩自己身子的意思。
她只是哭得撕心裂肺。
她的心都被他扯得粉碎了,還能再說些什麼?
他坐在她對面的椅上,木木地看著窗外的天空。
她的哭聲何嘗不是在撕碎他的心?
半晌,他彎腰撿起掉落一地的衣服。
他先給她穿上睡衣。
她賭氣地扯過,丟在地上:“不要管我!”
他連呼吸,都覺得胸腔是痛的。
她和他的過去,他還記得一些,她已經全然忘記了。
他真的希望,出門有一輛車子,把他也撞倒了,然後把她給徹底忘記,再也不用扯上任何回憶的影子。
那該多好?
他的聲音微顫:“放心,我不會再管你了。但是,你衣服不穿上,你就會感冒。”他聲音很堵,“你也不用走。這本來就是你的家。”他開啟了衣櫃裡的保險櫃,把她的房產證拿給她看,“看,這是你的名字。這是你的家。”
櫃裡有兩本存摺,還有不少印章:“這也都是你的錢。”他想撇唇一笑,卻沒有能夠成功,“我不再幫你保管了,這些都還……給你。”
他草草套上了衣服,拉起了箱子,轉身就走出了房門。
他不敢再停留。
眼裡的淚水,已經快要決堤了。
能為一個女人付出到什麼程度,他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愛慘了她。
只是,這種愛,於彼此,都只能是折磨。
既然這樣,就由他來終結吧。
眼淚,終於還是滑落了。
他冰涼的指尖拭去那些淚,大步流星地走向電梯間。
身後傳來了跌倒的聲音。
有個聲音驚慌失措的:“小姐,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他一驚,人已經回了頭。
“小姐,你別嚇我!”
他把手中拉住的箱子一丟,已經飛快地跑回大敞的家門。
屋裡是一片狼藉。
沈婉跌倒在一片碎瓷片上,傭人想把她扶起來,她卻全身軟軟的,使不上力氣。
容若快步地躍過了那些碎瓷片,把地上的沈婉強行架了起來。
“放開我……不要理我!”她倔強地晃動著。
她身上穿著單薄的衣物,手臂上,腿上,都被碎瓷片劃出了好多道傷口。
傭人都嚇傻了。
“我,我……”她拼命想解釋,“小姐忽然從房間裡衝出來,我捧著碗碟要去洗,就撞在了一起……”
沈婉咬牙道:“你走你的!我不需要你管我!”
她的倔強,就跟沒有失去記憶前如出一轍。
偏偏是這樣的沈婉,才能總是踩中他心裡最疼的那個角落,傷得他體無完膚。
他不管保姆還在碎碎念什麼,直截了當地打橫把她抱了起來,關進了房間裡。
她再度被甩上床。
他的動作,簡直可以用粗魯來形容了。
那冷得似冰的臉色,簡直可與鍋底媲美了。
只有沈婉這種不怕死的人還在火上澆油:“我摔我的,你幹嘛回來?你不是要走?大門在那裡,我可不送你!”
明明剛才就是極度捨不得,一出口,卻又是這樣的挑釁……
她咬緊了自己的舌尖,心裡又忿又恨。
他卻沒有理。
醫藥箱被拉了過來。
他從裡面抽出繃帶,棉籤沾上碘酒,狠狠地就按到了沈婉的胳膊上。
還在流血的傷口接觸到消毒劑,簡直就像是在傷口上撒鹽。
沈婉一下就尖叫了出聲。
“你是想殺了我嗎?”她瞪著他,眼裡的淚水不是因為委屈,是因為忿恨。
他也不介意了。
他唇角一扯,手上的動作還是輕了不少:“你也不想看到我的,我把傷口給你處理好,我立馬就走人。你不用我管你,我也不想管你了。”
他心裡疼得要命,只想在這個丫頭屁股上狠狠摔上一頓巴掌,可是,他下不了手。
在她眼裡,他也沒有資格這樣做!
他把繃帶給她的傷口纏上了。
幾處傷口還有些深,估計一時半會也好不了。
他狠不下心,還是硬著口氣斥道:“不想傷口潰爛的話,這幾天就不要下水。後天去醫院找醫生換藥。”
他低頭收拾著東西,竟真的不再看她一眼了。
她卻在此刻,哭出了聲。
“我知道的。”她喃喃道,“我長得不好看,我沒有錢,我又是個傻子,腿還瘸著,你不喜歡我,不想理我,是很自然的。我不怨什麼……”
只是心頭此刻濃濃的不甘和不捨,卻讓她自己難以釋懷。
她捧住了臉,不願意讓他看見此刻她臉上的淚水。
他卻回頭了,默默地看著她。
他眼神裡有抹濃得化不開的悲傷:“婉兒,我們之間,並不在於我不喜歡你。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
他不想再說下去了。
他轉開了門把。
身後,卻被她抱住了。
她的淚透過他的襯衣,幾乎要把他的心給腐蝕出一個洞來。
他猛地轉過了身,情難自禁地抱住了她,熱烈地親吻著她淚溼的櫻唇:“婉兒,你可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她哭出了聲:“容若,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要……”
他的心被攪成了一團漿糊。
抹掉她臉上的淚痕,他捧住了她的小臉:“你知道,愛是什麼嗎?”
他眼裡是無盡的凝重。
她也抬頭看他,眼裡有不解。
“愛,本來應該是,你愛我,我也只愛你。我們彼此都不能分開。”他眼神無奈,“但是,因為某種原因,我必須要和翩翩維持夫妻的關係……”
“我不介意你能不能當我老公了。”她又哭了出來,“我只是控制不住嘛。我不要你陪別人,我只要你陪著我……”
他緊緊摟住她:“婉兒……婉兒……”她的要求如此單純,如此委曲求全,明明知道兩人分不開,他為何還要再垂死掙扎?
“可是你不要我,你要走了……我可以不要你對我做老公對老婆做的事情,可是,你不要走,好不好?”
說到傷心處,她哭成了淚人兒。
他一愣:“如果不是你趕我……”他怎麼會想離開?
她抬頭看他:“你騙人!你明明就是收拾了行李……”
“我是真的有事要去香港啊。”容若苦笑了一聲。“我本來打算過幾天就回來的了……”
那傻丫頭,一下破涕為笑:“原來你還回來的啊?”
他哭笑不得:“那你以為呢?”
她索性整個人賴在他身上:“不管嘛。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也想去玩……”
“如果你去,就只能跟在我身邊,哪裡能去玩?”
“那跟在你身邊就好。”她撒嬌地抬頭看他,嘟起櫻唇獻吻,“只要你在,我就很開心了。”
他嘆了口氣。
她那些傷,也實在讓他放不下心把她交給別人去照顧。
反正她也不記得容翊了,就讓她陪自己去一趟吧。
於是,他點了點頭。
沈婉開心的舉手歡呼了一聲。
馬上她就知道什麼是樂極生悲了。
她的手還傷著呢,這一動作,立馬讓她疼得直抽冷氣。
他把她按在了床上。
“好好坐著,不許動。”
他轉身離她收拾起了簡單的行裝。
一回頭,那人還在傻乎乎地笑著。
他的心一暖。
納蘭容若啊,沒救了。
這丫頭,或生氣,或開心,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你的心。
哪怕知道,這樣關係的存在,會讓所有人唾棄自己。
他卻沒有辦法放手了……
那種愛,已經牢牢刻在了心田……
容翊翻開選單,侍應生已經走了上前:“先生,要點些什麼嗎?”
他頭也不抬:“等會吧。人還沒到齊。”
侍應生恭敬地應了一聲,準備退開,他卻手一擺,對方忙迎了上來。
一張大鈔,塞進了侍應的手裡。
對方愣了一下之後,就手心一收,把那錢收進了自己的袖子裡,說話的聲音也殷勤了不少:“先生有什麼吩咐嗎?”
“你們這裡的大廚,有什麼拿手菜?”容翊靠在了椅背上,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
侍應生點頭哈腰的:“我們這裡的鵝肝醬煎鮮貝可是相當不錯的,連特首都曾經來我們這裡吃過,還上過美食節目呢。如果您覺得太俗,還能試試我們的香煎龍利魚或者羊鞍扒,或者,波爾多七鰓鰻今天我們店裡也剛好有現貨,您也可以試試,味道可是相當不錯呢。”
容翊撇了撇唇,臉上輕狂的表情完全沒有掩飾半分:“那行,等會什麼名貴,你就上什麼好了。錢的,我給得起。”
餐廳古樸的木門被推開了,容翊一揮手,對方已經退了下去。
他臉上的表情越發不屑了起來。
前方的人影越來越清晰了,那一雙緊緊牽著的手,卻讓容翊的瞳孔一縮。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越走越近的兩人,臉上興味越加濃厚了。
“大哥,好久不見了。”他斜坐著,一手搭在椅背上,也不站起來。
容若也不介意,他只感覺到手中的小小手心一緊,他低頭看向了沈婉,輕聲道:“怎麼了?”
沈婉搖了搖頭:“沒有。”她眨了眨眼睛,卻沒有辦法避開容翊在她臉上反覆打量的眼神。
容若拉開了椅子讓她坐下,順著那視線瞥了容翊一眼:“看夠了沒有?”
容翊攤了攤手:“確實也是大哥你厲害了,娶了兩個老婆。”他啞然失笑,“我出去日本這兩年,你也沒閒著喔。”
這話,說得確實不是滋味。
容若皺起了眉:“你到底在瞎說什麼?”
“我瞎說?”容翊啞然失笑,“喔,說不定,大哥不喜歡二號嫂嫂知道還有一號嫂嫂存在?”
容若的臉板了起來:“你如果有關心過家裡的事情,你就應該知道,我去年出了事,失去了所有記憶,正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
容翊卻一手託腮,笑了起來:“唔,這個說法不錯。”
他話裡分明沒有半點為自己大哥擔心甚至是關心的意味。
他只是饒有興味地道:“我倒可以學學。”
容若不怒反笑了:“那也怪不得你可以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容翊臉色一變:“你說什麼那樣的事情?”
“莫名其妙地咬慕容家一口,這些事,不是你做出來的?”容若一點也沒有被激怒的樣子,他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一打響指,侍應生已經走了過來。
“一份煎羊扒,一份橙汁鵝肝醬,兩份湯。前菜焗土豆就好了,喔,對了,配兩杯紅酒。”他看都不看菜牌,點完了,才像想起什麼似的,把餐牌推給了容翊,“我失憶了,也不記得你愛吃什麼,你自己隨意吧。”
他那副姿態,活像他才是這餐飯的主人家一樣。
容翊立馬沉不住氣了。
他把餐牌重重一拍:“別管了,什麼貴上什麼!我吃得起!”
容若眼裡笑意卻沒有欣賞的意思:“這是暴發戶牛嚼牡丹的節奏?我倒不在乎吃什麼貴的,關鍵是看跟誰吃。我今天沒有用餐的心情。”
容翊氣得臉都漲紅了。
他的眉宇之間雖然有容若的幾分影子,但是稚氣更濃幾分。
“你是看不起我?”他冷冷地道。
容若喝了一口冰水,替旁邊的沈婉擺好了刀叉,看都不看他一眼:“原來是我料錯了,我原本應該連水都不喝就走人的。”
沈婉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他柔聲道:“怎麼了?”從見到容翊開始,她的表情就顯得相當不安。這個人是給了她什麼不好的聯想嗎?
他故意問道:“要不,我們走吧?”
沈婉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地道:“不,這樣不好的。”
容翊已經被氣得直磨牙:“似乎是你要找我談事情的吧?哼,我倒看不出,你失憶了之後,居然也變得這樣多情,為一個女人這樣神魂顛倒的。”
容若一撇唇:“原本是想談的。現在,好像沒有必要了。”
容翊傲嬌地翹起了鼻子:“為什麼沒有必要?你可以求我啊,使勁求我,我說不定,會大發慈悲放過他們!”
呸!
哪怕納蘭容若跪下來求他,他都不能饒過那些搶走他女人的傢伙!
就連梅若雪,那個背棄他,貪慕虛榮的女人!他也不可能放過!
可是,他的話,卻換來容若淡淡的一個搖頭:“求你?不。”
“為什麼不?”他挑釁地看著容若,“那不是你老婆家裡的產業?你不知道如果我告他們的話,慕容家會賠得怎樣傾家蕩產麼?”
容若挑了挑眉。
“我只和對手談判。不和小屁孩耍脾氣。”他淡淡地道。
侍者已經把菜品送了上來。
容若索性擦了手,耐心地喂起了沈婉。
容翊哪裡受得了被人這樣忽視?
他跺了跺腳:“你知道我現 在多有錢麼?我比你,比二哥,比三姐夫都有錢!”
“那又如何?”容若連看他一眼都懶。
容翊啞口無言。
“我,我已經成功了……”他囁嚅道,“你們卻還是那樣……”
一點肯定也沒有,一點讚揚都沒有,他做的這一切,難道在他們眼裡就那麼微不足道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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