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靠近冬日冰冷的風打在白鳥簡述的臉上，聽著耳邊手機話筒中傳來的聲音，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被沐野原雪晗知道這件事，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略微有些出乎他預想的是事情發生的速度有些快了。
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個周的時間。
看樣子是沐野原佳世主動去找雪晗了。
大腦快速的運轉，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沐野原佳世想要瞞著的話，基本上沐野原雪晗是不會知道的。
因為透過上次暗中的交鋒，配合上之前翻看過的資料白鳥簡述能夠大概地去預測出這個女人的想法。
城府很深，做事目的性和心機也很重。
至於狠辣的一面，自己還沒有見過，只不過這或許也只是對方隱藏的好而已。
......
“說話。”
思慮之間，白鳥簡述的耳邊響起沐野原雪晗的聲音，相比之前溫婉的語氣，是不同於平常的沙啞中帶著些許冰冷，
如果認真考慮它給出的感官的話，說是沙冰倒是比較貼合。
“只是稍微談了一下。”
“給你一分鐘的時間你好好想想，為什麼不跟我說。”
白鳥簡述是知道沐野原佳世的，這點雪晗自然是清楚的，因為那一份關於各大家族的名單就是她給簡述的。
“你是在擔心我嗎？”
對於沐野原雪晗來說，母親提前見到簡述這並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畢竟兩人遲早是要相見。
只是這件事情並不在於自己的預料之中，一種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纏繞著她的心。
越是在乎的東西，越是想要攥得更緊，自從兩人之間的距離進一步拉近之後，她便將白鳥簡述當成了自己的私有物。
更何況，沐野原佳世是什麼樣的人，她最清楚不過了，儘管自己相信白鳥簡述的非凡，然而在面對潛在的危險的時候，心中還是不可避免地產生擔憂感。
這無關乎信任與否，只是愛的深刻。
“不要太自以為是了，她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不像往常一般和白鳥簡述說些調情的話語，沐野原雪晗的語氣聽起來要嚴肅的多。
“我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
“...”
怎麼可能不擔心。
一時間，一股無名的火氣從心底向上開始燃燒，沐野原雪晗陰沉著臉，看著眼前的檔案，沒出聲。
“因為我知道你總會保護我的。”
少年的聲音從話筒那邊悠悠地傳遞進耳中，不知道為什麼，剛剛積鬱的火氣悄然間被澆滅，消失的一乾二淨。
血液開始加速流動，自己總是會因為他的一些話語而怦然心動。
一雙靚麗的眸子眯了起來，沐野原雪晗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微笑，強行壓著心底的喜悅，她依舊冷著聲線道：
“只怕你死的連我給你收屍的機會都沒有。”
“...”
“你捨不得我死的。”
白鳥簡述端著電話，站在社團大樓下，看著從樓內逐漸湧出的人群，目光無神地望著。
“呵呵...”
輕笑了一聲，沐野原雪晗擺弄著手中的鋼筆：
“你就這麼肯定我有那麼喜歡你嗎。”
“除了特殊狀況，應該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未來的伴侶吧。”
放緩了語氣，儘量讓自己的聲線變得低沉下來，一道細瘦的身形鑽入了白鳥簡述的視線。
“夫妻之間互相喜歡，不是應該的嗎。”
大概是和江雪涼月的相處時間太多了，白鳥簡述對於疑問句也只用陳述。
似乎察覺到了白鳥簡述的視線，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少女忽然偏過了頭，目光穿過空氣彼此對視著。
只是因為距離遠近的緣故，相比於平常，那一抹湛藍隱匿了起來。
“你有多喜歡我，我就應該有多喜歡你。”
“...”
這一次電話那邊並沒有得到回答，相比於沐野原雪晗那邊靜謐的環境，白鳥簡述四周嘈雜的聲音湧入電話中。
是和往常相同的時間點，江雪涼月緩步走到了白鳥簡述身旁，她清冷的目光掃過簡述的電話，眼眸中流露出不屑的神色。
在她面前，彷彿只是看一眼，就能夠知道白鳥簡述在和誰通話。
目光和貓系少女對視著，兩人邁起相同的步調向前面走著。
“京都大學的錄取通知下來了。”
手指在燙金色的信封上划動著，將其開啟，沐野原雪晗垂下了眸子，目光看向寫在上面「白鳥簡述」這幾個字。
“為什麼？”
這件事確實是出乎了白鳥簡述的預料，自己只是和她說了拒絕東京大學的事情。
好吧。
依照沐野原雪晗的性格，也確實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只是，這個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白鳥簡述懷疑沐野原家在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究竟給京都大捐了多少錢，才能夠拿下兩個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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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是兩個名額沒錯。
既然自己去京大，依照她對自己的喜歡程度，絕對會和自己去。
喜歡是自私的，想要讓自己的所有物在自己能夠觸手可及，目光所及的地方沒有什麼值得好奇的。
“沒有什麼原因，我喜歡，你不喜歡嗎。”
“其實還好。”
似乎察覺到了白鳥簡述在思考，江雪涼月沒有如往常一般跟在簡述身後，她走到他的身側，身體逐漸靠近對方。
路邊的燈光在也夜幕的遮擋下展露出朦朧的光色，手指逐漸從腰間向上蔓延，略微冰冷的指尖穿過外套，貼近了少年的肌膚畫著不知名的符號。
異性之間皮膚的接觸便是彼此之間最大的毒藥。
白鳥簡述垂下眸子，看著少女清冷的眼神，以及那在月光下隱約閃著光的唇瓣。
感受著自己身體中血液異常的流速，白鳥簡述抬起眸子，不去理會江雪涼月的奇怪動作，他看向遠處的燈。
“不過，我記得還有劍道比賽吧，如果我直接去京大，你有什麼安排。”
“你不用擔心，只需要你明年一月份的時候，去跟著學校導師完成一項研究報告就行。”
沐野原雪晗倚靠在沙發椅上，修長筆直的雙腿地搭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不去完成也可以，後面已經安排好了。”
其實完不完成對於沐野原家也只是形式而已，完成是給京大面子，不完成也沒什麼關係。
“嗯，我知道了。”
身前的少女動作越來越過分，她的右手逐漸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敞開，冷風逐漸從中灌了進來。
伸出左手，一把攬住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擁進懷裡。
然而，往常清冷的大小姐卻踮起腳尖，一口咬住白鳥簡述的脖頸。
“唔...”
身體條件反射一般地發出一聲悶哼，等到簡述再次低下頭看向對方的時候江雪涼月的嘴唇早已離開了自己的脖頸。
昏暗的光線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能透過一兩縷光亮看到她眼睛上透露出清雪般的笑意。
“嗯？”
另一邊，沐野原雪晗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細長的眉毛皺了起來，眼神中有些狐疑，紅唇輕啟：
“你在幹什麼？”
“咳嗽。”
“...”
白鳥簡述平靜的聲線讓沐野原雪晗的懷疑減輕了一些，她抬起手掩著嘴打了個哈欠，伸了伸青蛇般纖細柔韌的腰，緩緩閉上了雙眸想起白鳥簡述的模樣：
“你最近劍道練習的怎麼樣了？”
“還好。”
“還好？”
“應該能夠達到你的期望。”
“嗯。”
沐野原雪晗微微點了點頭，白鳥簡述倒是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而且一次又一次地給了她驚喜。
“你知道我的期望是什麼程度？”
“我現在是什麼程度，你應該感受過的，不是嗎？”
“還是說上次的沒有那麼真切？”
這樣說著，白鳥簡述大手抓住江雪涼月還想要繼續在自己身上亂動的手，入手依舊是那般的光滑柔順，還有些溫潤感。
“呵呵...”
也許是剛才紅酒多喝了幾杯的緣故，沐野原雪晗的俏臉映上了幾抹粉紅。
腦海中順著少年的話語回想起兩人的事情，雙腿不禁放了下來，一股痠軟感從心裡侵襲了過來，她的聲音變得更加粘溼：
“你在誘惑我嗎？”
“倒是我扛不住你對我的誘惑力。”
白鳥簡述之前一直認為「強欲」的能力展現在對於慾望的渴望，結果後面才發現她的身體好像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不想讓自己的身體再次陷入難過的狀態，沐野原雪晗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儘可能地讓自己清醒過來，話鋒一轉：
“你和江雪家的事情，沐野原佳世已經知道了。”
“嗯。”
“你似乎並不意外？”
“我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了什麼。”
“......”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沐野原雪晗才開口道：
“平常不要和她接觸。”
“好。”
......
電話很快被結束通話，白鳥簡述看著手機上顯示的五分多鍾的通話時間，默默地按下了熄屏鍵。
轉頭看向江雪涼月，卻發現她已經從自己懷裡鑽了出去，站在身前一兩米的位置，帶著戲謔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似乎很享受剛才這種狀態。”
白鳥簡述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手指觸碰自己的脖頸，不用想，以剛才的那種疼痛程度，雖然沒有破皮，但是肯定會發紅。
“你不也是這麼對我的嗎。”
轉過身，根本不去看白鳥簡述的臉，江雪涼月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無論是誰，面對喜歡的人和另一個人產生極其親密的舉動心情都不會好，產生嫉妒的情緒更是正常。
這一點，看來就算是江雪涼月也不能免俗。
“你吃醋了？”
“呵呵，吃醋只不過是低階生物對自己不自信產生的垃圾情緒罷了，你覺得我會對自己產生懷疑嗎。”
江雪涼月用著無聊的表情瞅了白鳥簡述一眼，嘴角揚起輕蔑的笑。
“所以看來你並不否認喜歡。”
“呵呵...”
“不過...”
白鳥簡述雙手抄進口袋裡，眼睛盯著江雪涼月的身體，邊走邊開口道：
“我不知道你怎麼樣，但是現在只是目測就知道她帶來的衝擊感應該比你要強。”
“只不過是單純會FaQing的野獸罷了，讓人感到噁心。”
“可惜，你也是這樣的產物。”
“如果你是想要故意噁心我，那你今天做的很成功，白鳥簡述。”
“只是論述事實而已。”
夜晚的京都總是籠罩著一股祥和安寧的氣息，路邊沒有什麼汽車，也沒有什麼吵鬧的人群，大多數人都是和他們兩個一樣，在用著彼此能夠聽清的聲音交流。
“呵呵。”
似乎不想要再談論這樣的話題，她的目光看向頭頂的明月：
“我倒是很好奇，你這樣的人，活著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呢？”
“活著一定需要目的嗎。”
抬起頭，白鳥簡述的目光和不遠處亮起的紅燈籠重合，快要新年的光景，路邊的小吃攤總會掛上這樣喜慶的裝飾。
“不要過分掩飾自己的想法，我已經要逐漸看透你了。”
“是嗎，預計還要多久？”
“要不了多久，明年就足夠了。”
“那你呢，你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呢。”
站在一家烏冬麵館的門口，白鳥簡述的鼻尖上縈繞著一股蕎麥麵的清香，以及烏冬湯的鹹鮮。
現在就算只是用鼻子聞，白鳥簡述自然也可以說出裡面用了那些調味料。
當然，如果需要說出具體的火候，還是要親自品嚐才行，不過就只是這個香氣，白鳥簡述就已經知道了他們家生意應該不錯。
而事實也是如此，視線向裡面看去，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從中傳來有些嘈雜的聲音。
“是江雪家的家主吧...”
“那些都不重要。”
微微搖了搖頭，看著白鳥簡述如冰雪般毫無生機的臉開口道：
“之前，我倒是確實如你說的那麼想，但是現在，我覺得還是你更有趣一些。”
尤其是那兩個人渣死絕了之後。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也知道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站在小巷的路口，幾串紅色的燈籠映襯著兩人的身影，江雪涼月抬起食指，點在了白鳥簡述的胸口：
“無論你是想要江雪家，還是想要對付沐野原家，我都會幫你的的...”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
一陣微風吹起她耳邊的秀髮，卷走了少女剛吐出口的承諾，兩人的目光伴隨著忽然飄起的雪花在夜光中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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