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富貴帶著昏迷的小明珠回到黃大仙廟。
眾人問七問八,楊富貴焦急帶著小明珠尋一個隱蔽的地方讓林婉慧幫她換已經溼掉的衣服,壓根顧不得回應其他人。
而楊富實被人拉住,心裡又對楊家大房的人心寒,什麼都如實說了出來。
這下子,楊家大房徹底了眾怒,紛紛孤立他們。
楊家大房的人宛若過街老鼠,縮在一個角落裡,不敢動彈,面如土色地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言的討伐。
另一邊,換過衣服的小明珠躺在床上。
王神婆為小明珠診脈,又觀察一番,不知緣由昏迷,朝眾人搖搖頭:
“我不知道她怎麼了,現在只能等了,我去廚房端一碗薑湯來給明珠喂下,免得發熱。”
楊富貴對王神婆表示感謝,隨即視線又落在小明珠那裡。
現在廟裡沒有一個大夫,外面狂風大雨,無法出行。
就算是出去,自己平安都保護不了,更不說會有大夫願意來。
面對這樣的情況,楊家人擔憂不已,都不知怎麼辦。
個個坐立不安。
楊富貴來回走動,晃得人更加煩躁不安。
林婉慧對楊富貴不滿道:
“你別晃了,晃得我心慌慌,我家閨女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楊朱氏雙手合十道:
“對對,我家孫女做了那麼多好事,黃大仙一定會保佑她的。”
楊陳氏提議道:
“婆婆,我帶孩子們去給黃大仙燒香求保佑。”
楊朱氏起身,“我跟你去。”
一群人離開後,狹小的房間變得空曠了許多,林婉慧輕輕撫摸著小明珠,既心疼又難受,默默流著淚,默默陪著小明珠。
楊富貴張嘴想說什麼,一時間又不知說什麼,輕輕摟著林婉慧,拍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這時,門聲響起,楊富貴道:
“請進。”
王神婆端來了薑湯,林婉慧主動接過,楊富貴半抱起小明珠,以便她下嚥薑湯不被嗆著。
王神婆看著這一家子,輕輕嘆了一口氣,悄然無聲地離開了房間。
她以她在村子裡的威望,將村民給安頓好,免去楊富貴出面整頓。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小明珠依舊沒有醒來。
一天,兩天,三天……
小明珠依舊沒有醒來。
而外面依舊下著雨,不是滂沱大雨就是小雨,不間斷地下。
就像天漏了一個大窟窿。
大家夥的心情煩躁不安,心慌慌。
好在平日裡楊家人在村裡威望頗高,大家沒有因聚在一起生事,安安分分待在一起,嘮嘮嗑,做些針線活,木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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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村長的楊富貴見狀,松了一口氣,留出更多的時間陪伴小明珠。
這個他虧待已久的乖巧懂事小閨女。
這晚,小明珠體內的五行之氣聚集丹田已充盈,臉色變得紅潤。
這個人迷迷糊糊的,就是醒不過來。
沉睡中,前世今生一幕幕在她夢中快速閃過。
恍恍惚惚的,她什麼都抓不住。
不知過多久,她所處在一片黑乎乎的地方,嚇得她以為又要經歷去年曾經差點被人奪舍的夢境。
小明珠掙扎欲要醒來,小手不停地在空中胡亂揮舞著,林婉慧驚醒,立即握住她的小手,騰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眉心,輕聲道:
“明珠不怕不怕,孃親在這裡陪著你,沒事沒事的。”
說著,林婉慧輕輕哼童謠。
不久,小明珠恢復平靜,眉宇鬆開,安靜睡覺了。
然,夢境裡小明珠依舊身處黑暗,不過是聽到自家母親的聲音,醒不來,心卻安了,她也就放棄了掙扎。
在黑暗中摸索前進,過了許久,她走得腳都沉重疲累,不願意再走了。
小明珠剛坐下,前方就出去一道光亮。
小明珠翻了一個大白眼,總覺得這個夢境的安排是故意的。
然,故意的,她也得跟隨著走,要不然她也沒有辦法出去。
順著光亮的光束離開,小明珠猛然間掉入一個坑洞,成自由落體下降。
小明珠沒有感受到恐懼,閉眸感受四周的一切。
沒有風聲,沒有空氣流動的觸感,一切靜謐得不能再靜謐。
小明珠想這時要是掉一根針,她定能聽到。
想法剛落下,她平穩落地了。
聽到譁啦啦的雨聲,呼救聲,哭喊聲……種種聲音一時間傳入她的耳中,小明珠倏的一下睜開杏仁眸,看到便是一片汪洋,有落水的百姓,在游泳自救,或是推著坐在木盆裡的孩子前行,或是屍體漂浮在水面上,也有各種動物浮屍。
這樣的場面令小明珠失神難受,她飛身而起去救人。
小明珠剛想拉起一個支撐不住的婦人,卻發現自己壓根無法觸碰到她。
小明珠愣了愣,又去嘗試救其他人,依然是同樣的情況。
小明珠念起口訣,運起五行之氣凝聚在手中,仕途去救人,依舊不行。
反倒因五行之氣引起的波動,場面發生了轉換。
烈日炎炎,蒼茫大地寸草不生,路上滿是被暴曬的乾屍。
小明珠正愣住了,這是北方的旱災?
天道要滅掉這個國家還是這個世界嗎?
想著,小明珠出現在別的國家,所見所聞,不是旱災帶來的危難就是洪澇?
小明珠心已有答案,忽然想到王奕宸如何了。
心之所想,她就出現在王奕宸所在的軍營。
軍營身處汪洋,王奕宸跟著將士們一起抗洪。
看著王奕宸那單薄虛弱隨時都會支撐不住的身子,小明珠抿了抿唇,輕輕呼喚了一聲王奕宸。
這時,王奕宸堅持不住倒在了滿是泥濘的黃泥漿中。
無論其他人如何呼喚他,他閉眸沒有醒過來。
同時,小明珠第一時間衝向他,為他檢查情況,卻發現自己無法觸碰他。
小明珠倔強地一次又一次去觸碰王奕宸,嘴上也在呼喚他,可一點作用都沒有。
小明珠頹然地蹲在地上,痛哭,哭著,她恍然想到這是他的夢,不會是真的!
對,這不是真的!
她不過昏迷幾日,這些定不是真的,小明珠越是這麼想,心越慌,心裡吶喊到我要醒來。
突然,一聲綿延空遠傳來:
“明珠,隨老衲而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