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父他老人家，近來可好？”
李萬山倒也不繞圈子，開門見山地問道。
“回爺爺的話，師父一切安好。”
李青雲笑著答道。
李萬山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那他……有沒有說過什麼，關於他身份的話？”
對於這個問題，李萬山顯然還沒有死心，既然不敢當面問本人，那也只有從李青雲這裡旁敲側擊了。
李青雲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但還是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道：“沒有，師父他老人家，除了指點我修煉之外，其它的事情，一概沒說。”
“這樣啊。”
李萬山顯得有些失望，本以為能從李青雲這裡尋到一些蛛絲馬跡，但如今看來，卻是落空了。
於是，他便只能將話題轉移到李青雲的身上，笑著問道：“這些時日，修為可有精進？”
現如今，李青雲的修為雖然已經突破到了凝氣境，但因為他修煉的《浩然正氣訣》乃是天級三品凝氣法訣，對自身氣息具有極強的隱匿效果。
故而，在他不主動運轉真氣的情況下，李萬山根本看不出他的修為，這才有此一問。
對於自己的修為，李青雲並不想如實相告，只聽他訕訕一笑道：“爺爺，孫兒資質平平，目前還暫未有什麼精進。”
這並不出乎李萬山的意料，畢竟，李青雲的資質本就平平無奇，再者說，他拜師的時間尚短，沒有精進也正常。
而且，李萬山也就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抱什麼期待。
新年將近，家族要處理的事情不少，因此，李萬山也沒有久留，囑咐李青雲好好修煉，認真聽師父的話之後，便離開了。
李青雲則繼續跟著李宗茂，在田間忙活著。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是小年。
這天，北風蕭瑟，落雪紛飛。
李青雲遵李宗茂的吩咐，來到城中，購買一些培育靈植的道具。
像這些常見的東西，他也不準備去御靈閣了，索性就在一些普通的店鋪購買。
買完之後的他，正準備原路返回朝霞山，可剛走到城門口，便看到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跪在那裡。
少年看著要大一些，和李青雲差不多，穿著一件單衣，面黃肌瘦的他，被風雪凍得瑟瑟發抖。
少女看起來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身上裹著一件露出棉絮的破花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小臉兒也凍得通紅，看著可憐極了。
二人身邊放著一張寬木板，上面蓋著一床破爛的棉被，四隻早已沒有血色的腳，裸露在外面，由此可見，棉被下面的兩個人，已經沒了生機。
二人面前，立著一塊長方形的小木板，上面寫著四個歪歪扭扭的字——“賣身葬親”。
行人匆匆走過，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用憐憫的目光多看他們一眼。
即便少女一直在苦苦哀求著：“各位好心的大爺大娘，叔叔嬸嬸，哥哥姐姐，求求你們，行行好吧，我兄妹二人願意生生世世給你們當牛做馬，為奴為卑，只求你們能給我二十枚乾幣，讓我安葬爹孃，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磕頭了。”
說完，便用頭磕著冰冷的青石磚面，可眾人依舊恍若未聞，恍若未見，彷彿他們二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自幼便在孤兒院長大的李青雲，或許是出於感同身受的原因，實在不忍心看到他們就這樣跪在冰天雪地裡，尤其是那個少女，更是讓他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於是，他便邁步走了過去。
見終於有人願意在自己的面前停下腳步，少女似是頓時燃起了希望一般，生了凍瘡的小臉兒上，立刻擠出一絲笑容，眼含淚花道：“這位哥哥，求求你了，行行好吧？”
這時，那位少年也抬頭看向李青雲，見他面容白淨，錦衣玉服，器宇不凡，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卑微之色，顫抖著身體，正要給李青雲磕頭，就看李青雲從乾坤袋裡拿出一塊下品靈石，遞給二人道：“這個可以換一百枚乾幣，將你們的父母，好生安葬了吧。”
兄妹倆都是普通人，而且還是從鄉下來的，哪裡見過靈石這種東西，聽聞這一塊小小的石頭，竟然能換一百枚乾幣，不禁皆是一臉愕然。
可緊接著，就聽那少年冷哼一聲道：“你既不願施捨，大可離去，何必如此戲弄我們，我兄妹二人雖出身卑賤，可也不是任誰都能肆意踐踏的，你雖生於富庶人家，卻也不過是胎投得好罷了，下一世，你未必如我！”
雖然他凍得全身發抖，但這番話，卻是說得鏗鏘有力，而且，看向李青雲的目光中，充滿了堅毅之色。
少女似是害怕哥哥的話，會惹怒眼前這位富家少爺，進而遭到他的報復，趕忙拉了一下少年的衣角，小聲道：“哥，算了。”
少年輕輕地握住妹妹的手，彷彿在說：“別怕，有哥在。”
目光則是昂然不懼地與李青雲對視著。
好心被當作驢肝肺了，李青雲也是有些無奈。
不過，他知道少年沒有惡意，不過是誤會了，而且，看他這副“渾身帶刺”的模樣，李青雲便知道他們兄妹二人肯定沒少受苦。
眼下，他急著回李家，倒也沒工夫跟他們多解釋，於是，便不由分說地將那塊下品靈石塞進了少女的手裡，然後轉身離去了。
少女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石頭，見其晶瑩剔透，形狀規則，十分好看，不禁產生了一絲喜愛之心。
隨即，她又抬起頭，看著李青雲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知怎麼，突然有一種想要相信他的感覺。
“哥，我看這石頭和尋常的石頭不太一樣，而且，那位哥哥也不像是壞人，要不，我們去試試？”
少年有些一言難盡地看了妹妹一眼，心道：“自己這個傻妹妹，還真是好騙，石頭就是石頭，怎麼可能當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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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少年不說話，少女又趕忙說道：“反正大街上也沒什麼人，不如就去試試吧，萬一是真的呢？”
少年有些無奈。
不過，他轉念一想，讓自己的妹妹長個記性，倒也挺好，至少，她以後就不會那麼輕易地相信別人了，於是，便點頭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