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那灰色之光，彷彿風一般，呼嘯而過，永不停歇。
……
二人存身之處，只有方圓丈許的一個小凹子，可說十分狹小，那灰色之光，幾乎可說是貼著二人的身軀掠過。
方駿眉酒喝了沒幾口，就把目光，投向了那灰色流色。
它是什麼東西？
從哪來？
到哪去？
搞明白這幾個問題，或許就是挖掘出這裡秘密的關鍵之一。
……
方駿眉凝視著那灰色流光，感覺到其中蘊藏著金行的鋒利氣息，但又有空間之氣的氣息，十分古怪複雜。
不過似乎算不上什麼靈物，否則方駿眉現在第一個就要把它們收的光光的。
颼！颼！颼！
接連打出三指，分別是金靈指芒，劍靈指芒，和空間指芒。
砰砰砰——
馬上，爆炸聲起，三道指芒，盡皆被打碎，這灰色之氣，雖然不是靈物，但竟然十分厲害。
……
找不到更多古怪，方駿眉又轉過頭來，把目光投向了身後的虛幻壁壘，那是一道金色光影樣的壁壘，伸手朝那金色光影中伸去。
一探而入。
但探了半條手臂之後，就生出如入硬泥中，再無法前行般的感覺。
方駿眉取出劍來，又轟了數記，也沒見那金色光影壁壘，有任何破開般的跡象。
顯然，從這裡開啟一個缺口出去，多半行不通。
……
“你們太白劍宗的歷史上，該有不少祖竅後期的修士，去中央聖域闖蕩了吧，他們再沒有回來過嗎？來這裡再次探察？”
方駿眉再問向拔劍公子。
“不知，宗門典籍上沒有記載。”
拔劍公子淡淡說道。
方駿眉微微點頭，再沒有什麼其他可檢查的，方駿眉喝完這一壺酒，就欲打坐恢復起來。
而拔劍公子在此刻，則是眼中亮芒閃了一下，彷彿想到了什麼，但又什麼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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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駿眉則是在打坐之前，又把拔劍公子身上的禁制封印，給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甚至補加了幾個。
“道友，你謹慎過頭了，我跑不了的。”
拔劍公子帶著幾分譏嘲的打趣。
“謹慎過頭，總比成為一個死人好。”
這是方駿眉的回答。
說完，就打坐恢復起來。
拔劍公子眼中，深深的無奈和鬱悶之色，一起閃過。
……
這一打坐，便是七天時間。
方駿眉終於恢復到了顛峰狀態，而這七天時間裡，這處神秘空間，沒有任何異常發生，沒有人追來，拔劍公子也沒有任何異動。
這一天，二人繼續上路，方駿眉依舊提著拔劍公子。
過了那三岔口之後，方駿眉朝著灰色之光的來處飛去。
錚錚錚錚——
身上依舊是被打的火星爆閃。
……
金光通道，寬闊閃光，彎彎曲曲，又長到異常。
越是往那灰色流光的來處去，方駿眉越是清晰的感覺到，那灰色之光的攻擊在加強，彷彿那盡頭處，有著一個恐怖的生靈，在日日夜夜的釋放著這古怪的攻擊一般。
但這盡頭，又始終沒有到達，景象全是一模一樣。
而面對這樣的局面，方駿眉不得不更頻繁的補上護身神通。
這一次，方駿眉只飛了一個多月，就感覺到了法力的枯竭，到了還剩兩三成時，他的身影終定，眼中有思索之色起來。
掃過肋下的拔劍公子，殺意終生。
必須要拋棄這個傢伙了，否則他的法力，根本堅持不到這古怪的來源處。
……
方駿眉的肋下，拔劍公子頭顱朝下，看不清楚方駿眉的表情。
但他從方駿眉重複施展護身神通的頻率上，便知道他的法力，估計是不多了，此刻突然停下，必然已到進退兩難之境。
若想進，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拋棄他！
若他被拋棄，馬上就會被灰色之光打死！
這就是現在的形勢。
怎麼辦？
怎麼辦？
拔劍公子的一雙眼睛，飛轉起來，有焦急，有鬱悶，有驚惶，更有怪異的猶豫之色。
……
停了片刻之後，方駿眉微微籲了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
“道友且慢！”
大喝之聲，起於肋下。
方駿眉目光一閃，將他放下，站立在自己身邊，冷冷看著他，沒有說話。
“道友，事實上，這一路過來，我又想起一件也許與這裡有關的事情，但又不敢確定，始終沒有對你說。”
拔劍公子一咬牙說道，眼中的那絲猶豫，變為豁出去了。
“說。”
方駿眉面無表情，心中卻生出波瀾來，拔劍公子藏到現在才說，肯定是重要事情。
拔劍公子微嘆了一聲，說道：“我進階祖竅初期之後，莊師兄曾把我找去，交代了兩件事情，其中一件，是將來會立為我下任宗主，囑我好生修煉，早日道心二變。”
“另外一件呢？”
“另外一件是——他教了我一門古怪的防禦神通，說將來會有大用，但用在哪裡，卻又始終不肯告訴我。”
拔劍公子頓了頓，終於道來。
……
方駿眉眼中終亮，要的就是這個！
無數年下來，太白劍宗守著這處地方，怎麼都該想出對付這灰色流光的攻擊的方法來了。
“道友想要，我們便先好好談一談！”
拔劍公子說道，神色平靜堅定，終於有底氣了！
“你想怎樣？”
方駿眉問道。
“我要道友解除我的元神法力的封印，還我自由，否則你即便是對我施加最嚴酷的刑罰，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更可引來其他天罰，讓老天爺結果了我！”
拔劍公子語調激昂，更加硬氣起來。
……
方駿眉默然思索。
片刻之後，先問道：“他沒有讓你立誓，不要外傳嗎？”
“只叮囑了一下，沒有讓我立誓。他知道我的性子，入了我手中的東西，是絕不可能分享給其他人的。”
拔劍公子神色淡定，說起自己的獨佔性子時，沒有一絲不自然。
方駿眉再想了想，說道：“若你說的是假的，我立刻宰了你！”
“可以！”
拔劍公子點頭。
“那門防禦神通的修煉，不可對我有一絲隱瞞，疏缺和篡改！”
“那是當然的。”
“還你自由之後，在這空間裡，你不得算計上我。”
方駿眉再提要求。
拔劍公子沉默起來，想了想道：“這空間裡，若有什麼機緣，我當然還是要爭的，到那時候，該對道友出手，我不會有絲毫猶豫，但除此之外，我可立誓，其他形勢裡，不算計到道友身上。”
說完，馬上又道：“你也需要立下同樣的誓言來。”
方駿眉聞言再思考。
二人勾心鬥角起來，不敢有一點點疏忽。
……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只要把你拋棄，我就能節省很多法力，繼續往前去，又何必非要學你這門護身神通。”
片刻之後，方駿眉說道。
“哈哈——”
拔劍公子聞言，沒有絲毫擔憂，反而哈哈一笑。
“若是如此，我們太白劍宗的前輩，何必辛辛苦苦創出這門神通來？我想，他們進這裡的時候，法力一定比道友雄渾上太多太多。我可肯定，這些通道，一定比你想象的長的多，那可以棲身的凹子，則要少的多。”
也是這個道理！
方駿眉雙目眯了眯，沒有嘴硬抬槓，心中暗贊對方腦子轉的快。
“……剛才的條件，我可以答應你，但你還需要再加上一樁給我！”
再沉吟了一下，方駿眉終於點頭，自信二人就算在這個世界裡爭起機緣來，也絕不會輸給對方。
“什麼？”
“若最終還是透過那兩個漩渦出去，我要你和我一起出去，並且站在我這一邊，幫我安全離開你們太白劍宗。”
方駿眉堅定說道。
他始終留著拔劍公子一條命，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拔劍公子聞言，也是思索起來。
三四十息後，說道：“我可答應，盡力幫你，甚至是幫你想辦法離開，但我無法保證一定能做到。”
強要對方保證做到，顯然是有些為難人了，方駿眉也無此意，想了想，就點頭同意。
……
到了這裡，這兩個精明狡猾的傢伙，終於達成一致。
拔劍公子暗中也是松了一口氣，只要給他自由的機會，他相信自己絕不會比方駿眉死的更快。
至於有什麼仇什麼怨，當然等到以後再報。
二人立下誓言來。
方駿眉終於是解去了對方元神法力的封鎖，拔劍公子苦盡甘來，還要竭力壓制住心中的喜悅興奮。
“道友，先回剛才那凹子那裡，我再傳你神通如何？這裡也不方便修練。”
拔劍公子說道，笑的極親切。
“也好！”
方駿眉也是極親切的笑了起來，點頭同意。
二人一副患難與共般的難兄難弟樣子，一起朝回飛去。
……
回去就要快的多了，拔劍公子自己能飛，二人又是朝反向飛去，承受的那灰色之光的攻擊威力，也是越來越弱。
只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就再次回到了那凹子裡。
“這門神通的名字，叫做玄牝神光，以劍元為根基，你我皆可修練。玄之又玄，玄牝之門……”
落座之後，拔劍公子將這門手段，詳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