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駿眉微微掃了對方一眼，就收回目光。
又朝四面掃了掃，看不見什麼進口出口樣的東西。
呼——
身影一閃，隨便挑了一個方向，先飛了出去。
在這樣的局面下，拔劍公子完全沒有撒謊的資格的，也不必逼他立誓什麼的了，況且二人如今，也算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擔心莊道淵等人跟進來，方駿眉沒有多停留。
……
一邊飛去，一邊又是打量。
方駿眉雙眼，很快眯起。
身外世界，不見大地，不見天空，彷彿虛空，但在那數千丈遠的灰色之光外的邊緣處，又似乎有弧形壁壘樣的存在，但也是光芒閃爍到有些虛幻，彷彿是個光影通道一般，金燦燦的。
除此之外，就再看不到其他東西了。
……
錚錚——
那灰色之光，打在方駿眉的護身神通上，發出了金石之聲來，火星四濺，攻擊威力不弱。
這一飛，就是半個多時辰過去，依舊不見一點其他異常。這個通道，彷彿無窮無盡一般。
方駿眉眉頭漸皺。
未知之物，永遠最令人心悸和不安。
“我知道你不曾來過，但關於這裡的你知道的所有訊息，我還是需要你全部告訴你。”
方駿眉陡然張口說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拔劍公子桀驁說道。
“你該知道，我不會輕易殺你，我還需要你來保住我的性命。但若是我的性命遭到威脅，我肯定會先犧牲掉你。”
方駿眉看向前方，冷冷說道：“我現在法力充沛，還能將你一起護住，若是這世界的這些灰色怪光，永遠不斷的攻擊我，等到我法力衰竭的時候，第一個便是把你扔了。”
拔劍公子聞言，臉色直黑。
心中也知道，換成任何其他人來，都會這麼做的。
“你立誓不殺我，我才能告訴你！”
拔劍公子尋找著求生機會。
“不可能！”
方駿眉直接否決，說道：“你說出來的東西，是為你自己在找生路，我為何要立誓給你？”
拔劍公子聽的又是一陣無語。
“你想說便說，不想說我也不會將你怎樣，但到了法力半枯的時候，我是一定會將你扔下的，更不要指望我會解了你的元神法力的封鎖再扔下。”
方駿眉牢牢掌控著主動權。
拔劍公子目光陰閃，神色鬱悶。
……
又是向前。
沒完沒了的灰色流光的攻擊。
不知多久過去，依然不見異常，而方駿眉的法力，正在一點一點的消耗著。
拔劍公子心神上，壓力則是越來越大。
……
“這處地方，是我們太白劍宗的一處禁地，在如今的時代裡，由莊師兄和東方師兄輪流看守。宗內其他修士，嚴禁靠近。”
拔劍公子終於認慫道來。
方駿眉面無表情。
“接著說。”
“我知道的真的不多，我到現在，也沒有資格進來。”
拔劍公子頹喪說道。
“以你的性子，肯定好奇到了極點，期望裡面藏著什麼大機緣，將來找機會溜進來尋找一番吧，就算不讓進，你翻遍門中典籍，也會尋找線索吧？你們門中的典籍裡，都是如何記載的？”
方駿眉心思，通透精明。
拔劍公子聞言，神色再次無奈了一下。
“我們門中典籍雖多，但不知道是故意瞞下去了，還是被師兄他們藏起來了，我翻了很久，只找到片言隻語。”
“有多少說多少。”
方駿眉冷淡淡道。
“……據說迷霧湖的古怪，可追溯到極遙遠的時代裡，還在我們太白劍宗成立之前。是當時極多修士來探索的一處秘境，但基本上有去無回。典籍上沒有說為何有去無回，但這兩個漩渦，可能就是關鍵所在。後來這迷霧湖，就成了禁地。”
拔劍公子道：“我們太白劍宗的開派祖師，佔據了這裡之後，更加再無外人來。”
“也就是說，你們的開派祖師，極有可能進過這裡，又活著出去，所有才敢在這裡建宗，守住這裡，對吧？”
方駿眉說道。
拔劍公子點了點頭。
“這裡顯然不會鎮壓著什麼妖魔，你們太白劍宗的人，絕沒有那麼好心來鎮守。”
方駿眉調侃般道。
拔劍公子冷哼。
“那就是還沒有被取走，又極難取的機緣了。”
方駿眉沒有理他，接著再道。
拔劍公子默然，目光更加陰沉鬱悶。
他如今是階下囚之身，就算有機緣，輪的到他取嗎？
……
“還有其他記載嗎？”
“沒了。”
“就沒有一點有用的訊息嗎？”
方駿眉也是鬱悶。
拔劍公子聞言，似乎想起了，目中精芒閃了一下，但猶豫思索了一下，才語調格外的低沉緩慢道：“我聽說半年之前，有一個人，很有可能也闖進這裡來了。”
恩？
方駿眉終於來了興趣。
“誰？”
“散發騎鯨客！”
“竟然是他？”
方駿眉心神怔了怔，他一直以為散發騎鯨客不是在覓地療傷，就是在尋找仇家的。
“詳細說說。”
方駿眉馬上說道。
拔劍公子道：“聽說那散發騎鯨客，似乎老婆孩子遇劫了，到處找仇家，他和東方師叔，曾經有過舊怨，因此也找了過來。在這迷霧湖上，和東方師兄與莊師兄打了一場，結果如何，宗內其他人誰也不知道，二位師兄也再沒有提起，總之，突然就沒下文了。”
方駿眉微微點頭。
他和散發騎鯨客，多少有些交情，若能與他碰頭，聯手想辦法，絕對是件好事情。
……
再無其他訊息，專心趕起路來。
方駿眉節省著法力，又不時吃上一些丹藥，再加上他最近修為精進，竟一直支撐了兩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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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若你解開我的元神法力的封鎖，讓我自己來，立刻就可省下一半的法力來。”
這一天，拔劍公子陡然幽幽說道。
就算在這樣的地方，也想掌握自己的命運。
“你倒是想的美。”
方駿眉冷冷說道，哪會那麼容易上他當。
“我可立誓，與道友之間的那點過節，一筆勾銷！”
拔劍公子誠懇說道。
隨後，又哭喪著聲音說道：“我與道友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又何必迫我如斯。”
嗖——
方駿眉一指點出，索性封鎖了他說話的能力。
這拔劍公子也是狡詐之徒，別給他蠱惑了去。
拔劍公子一臉的鬱悶，眼底的陰毒之色，越發的重了起來。
……
這一天，前方終於有異常。
方駿眉停住身影看去，只見前方的千丈外，出現了一條橫向的光影通道，形成了一個三岔口。
灰色之光，從這條橫向通道的一頭來，奔向了另外一頭，和方駿眉現在所在的這條通道裡。
方駿眉凝起目光，仔細看起來，很快又眼中亮了亮。
在那三岔**匯處，似乎有一個凹進去的地方，那裡還殘留著一具骸骨樣的東西。
那個凹子裡，分明沒有遭受這不間斷的灰色之光的傾襲，否則那骸骨絕不可能還殘留著。
“終於找到一個休息之地了。”
方駿眉長長籲了一口氣，飛快了掠進了那個凹子裡。
……
這一處地方，果然是風平浪靜。
啪！
一把丟下拔劍公子，自己也一屁股坐在虛空樣的世界裡，摸出一壺酒來，先狠狠灌了幾口，喘了幾口粗氣。
隨後，才看起了那具骸骨，旁邊的拔劍公子，也在看來。
這具骸骨骨架頗大，該是個男性，也不知道已經有多久，竟然沒有腐化成灰，骨頭甚至還是黃白色，身上一身黑色玄衫，也仍舊在。
盤坐在那裡，不像什麼被人殺了的動靜。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方駿眉掃了幾眼，看向拔劍公子，彈指解開了他說話能力的封印。
“認識嗎？”
“不認識。”
拔劍公子冷著臉，沒好氣的回道。
“再好好想想，別以為只關係到我的性命，如果你現在就已經不想活的話，我也無所謂。”
方駿眉神色更冷，吃定對方。
拔劍公子聽的，又是一陣臉黑。
再瞥了那骸骨幾眼，思索了片刻，終道：“大約幾萬年前，我剛進宗不久，我們宗內傳言，有一個祖竅後期，天才橫溢的長老，莫名其妙失蹤了，有人說他去了中央聖域了，有人說他叛出宗門了，總之再無人見過他。當時的宗主，我師傅下了令來，嚴禁我們再討論他。”
頓了頓，又道：“現在想來，這具骸骨，極有可能就是他，他違背宗門的規矩，偷偷溜進來了。”
方駿眉微微點頭。
“幾萬年前……祖竅後期……”
方駿眉喃喃說道，一邊思索著。
“以他的境界，幾萬年的時間，絕不至於老死隕落，身上帶著的仙玉，恐怕都夠他修練幾萬年的……但最終還是死在了這裡，這裡看來潛伏著我們想象不到的危險。”
方駿眉面色凝重起來。
祖竅後期都死了，他一個祖竅初期的要怎麼玩？
……
一旁的拔劍公子，亦是神色凝重，但眼底依然暗閃著思忖之色，對他來說，或許怎麼從方駿眉手裡，獲得自由，才更重要一些。
一時間，二人均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