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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一波高/潮動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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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恂一見敖z神色, 便知他定然認識珠珠,還與她關係匪淺, 果不其然,便聽他柔聲喚道:“珠珠, 你偷偷跑出來,都把你爹孃急壞了,還不快和z哥哥回家?”

“你怎麼知道我叫珠珠。”珠珠歪著頭看著敖z,吐字如珠,帶著小女孩的警惕和嬌憨,她對上敖z的笑靨,猛然回過神來, “你剛剛說, 你是z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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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z笑著點了點頭,輕聲道:“世界上最漂亮最可愛最聽話的小公主,還不過來。”

梅山兄弟咳了咳,一搓手臂, 雞皮疙瘩都掉下來了, 哮天犬卻眼巴巴地望著珠珠,哎呀,這麼洗乾淨了,就更像我主人了!

敖z朝著珠珠張開雙臂,珠珠聽到這熟悉的話語,早已喜不自勝,撒著小腳丫就奔了過去。

“真的是你, 我好想你啊。”

小玉見梅山兄弟凶神惡煞的樣子,正想拉珠珠回來,卻被黃恂攔住。

小玉著急地橫了黃恂一眼:“你攔著我幹嘛?”

黃恂道:“人家親哥哥來了,你這個假姐姐,還追上去做甚?”

“親哥哥?”小玉不敢置信,“怎麼會……”

“準確的說,是親表哥。”嫦娥理理雲鬢,上前道,“西海大太子妃是珠珠的姨母,而z兒正是太子妃之子,算是姨表兄妹。”

敖z此時正一把抱起珠珠,聞言笑道:“正是。”

珠珠的一雙如藕般白白胖胖地胳膊摟著敖z,哮天犬在一旁圍來繞去打量她,一龍一犬大眼瞪小眼。

珠珠別過頭去,不看醜醜的狗,她趴在敖z耳邊道:“z哥哥,我爹孃呢?”

敖z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乖乖的,等哥哥辦完事,就立刻帶你回去。”

而對面,黃恂修眉一皺,問嫦娥道:“太子妃之子?姨母,那適才他說和姑父一道大義滅親,他姑父是誰?”

豬八戒插話道:“這你都不知道,還二郎神的外甥呢,楊戩娶西海三公主為妻,這小子是三公主的親侄子,當然要叫他姑父了。”

雖說隱隱有些猜測,但是聽豬八戒就這麼大喇喇地說出來,黃恂還是一震,“他明目張膽地成親,為何不受天規管轄?!”

“切。”豬八戒一吹小辮道,“天規,呵,這年頭,誰拳頭大誰就是天規!”

黃恂悲憤填膺,怒道:“他楊戩成婚還能做司法天神,我父母結合就要被鎮在山嶽之下,天理何在?!”

敖z抱著珠珠冷笑道:“我姑父姑母成婚,是得鴻鈞老祖許可,女媧娘娘證媒,六位聖人備禮,你自詡武藝高強,亦可去紫霄宮尋道祖說理去。只可惜,你投錯了門路,找錯了師父,就淨壇使者這般,在我姑父面前,大氣都不敢喘,更遑論收你為徒了。我們說到底還是親戚,我勸你,束手就擒,也可少吃些苦頭。”

出乎敖z意料的事,黃恂聽了這一番奚落,臉上氣怒之色反而淨消,只是神色不著盯著他,炸了的,只有豬八戒。

在夢中仙子面前受如此侮辱,任是豬八戒膽小怕事,此刻羞惱交加,也做出了硬氣的模樣。

“你你你,你太猖狂了!俺老豬是西天如來親封的淨壇使者!他二郎神,就算是司法天神,也動不得我!我告訴你們,這小子,我今兒個還就收下了,我不僅要收下他,還要帶他去找我猴哥,我們哥倆一起教他,到時候打爛你們這群爛羊頭!”

嫦娥一聽大喜過望,對豬八戒嫣然一笑,盡顯感激崇敬之態。

“元帥高義,嫦娥感激不盡。”

豬八戒嘿嘿一笑,更是堅定了幾分。

黃恂聞言也顯露喜色,可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沉下臉,一言不發。

敖z拍了拍珠珠的背,將她遞給哮天犬,示意她不要說話。珠珠疑惑地看著哥哥,但還是乖乖地沒有開口。

敖z旋過身去,眉目冷肅,全無剛剛春風十里之態,他手中摺扇一展,雙眼炯炯有神,直視豬八戒:“淨壇使者,剛才的話,在下看在佛祖的面子上,可以當做耳畔清風,但還請你多些自知之明,莫要以卵擊石!”

句句鏗鏘,威勢如山,竟將豬八戒駭地退了一步,卻正好挨著了嫦娥。

“元帥,你……”

豬八戒別過頭去,正見芙蓉面柳葉眉,清香陣陣動人心魄,一雙美目中泛漣漪,就這麼看著他。他心中頓生無限豪氣,反正天塌下來有猴子頂著,大不了去找師兄抱大腿,他上前幾步對著敖z斥道:“我呸!誰以卵擊石還說不定呢!有本事上前來比劃比劃!”

敖z抿嘴一樂,手中光華一轉,摺扇已化九曲槍,刷的一聲,槍尖銀光閃閃,紅纓奪目,對豬八戒道:“使者請了。”

豬八戒亦變出九尺釘耙,一個縱身就要上前,黃恂緊隨其後,卻聽廟外傳來一個女聲。

“小玉,小玉,你哪兒啊。”

在這樣複雜場景中,早已不知所措的小狐狸如夢初醒,應道:“娘,娘,我在這裡呢!”

原是狐妹出關,一路千里傳音呼喚女兒,小玉這麼一應,不出片刻,就見一黃杉婦人立在淨壇廟上空,卻不得而入。

“狐妹阿姨!”

狐妹低頭看著珠珠,愣了片刻才認出來,道:“原來是你這條小龍。”

珠珠笑道:“是我,是我,謝謝阿姨救命之恩。”

狐妹正待開口,就聽見一個熟悉聲調傳來:“狐妹?你還認得我嗎,我!天蓬啊!”

狐妹驚訝地看著下方的豬頭,喜道:“天蓬元帥?!你怎麼……”

“哎呀。”豬八戒喜得直搖耳朵,他笑道,“快別說那些廢話了,快幫我把這群壞蛋打退,他們可要抓三聖母的兒子。”

“你看看。”豬八戒將黃恂拽上前去,對狐妹道,“這就是楊嬋和黃天化的兒子,黃恂,天庭要將他抓上天去處死,你還不快幫忙。”

“什麼?!”狐妹久居山中,鮮少出門,是以楊嬋動凡心被壓華山,她到了今天才知道,豬八戒為人,她素來欽佩,他都說了此話,她怎能不信,即刻就要使劈天神掌闖進來。

敖z心中一喜,剛剛還在想怎麼放水,就來了這麼一個好臺階,他側首對梅山兄弟道:“此人法力高深,我們不是對手,還是回去讓姑父來吧。”

梅山兄弟見那排山倒海的掌勢也覺心中發寒,當然答應。敖z朝黃恂微微一笑:“不知你下次還有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話音未落,即刻掐訣使闡教縱地金光法,狐妹攔之不及,眼睜睜看著一行人遁去。

“珠珠!”小玉忙落到階下,去抓了一個空。

珠珠剛剛想應,卻發現已然身在雲端,渺渺雲煙,早已不見淨壇廟的蹤影。

敖z掂了掂她道:“怎麼,你心玩野了,連家都不想回了。”

珠珠看著陌生又熟悉的哥哥,卻下意識噘嘴道:“才不是呢!我只是,我還沒和他們道別。”

敖z捏了捏她有些消瘦的臉頰,道:“日後自有相見的時候,不需道別。剛剛我就想說,你怎麼輕了這麼多。”

珠珠自豪道:“我每天都有認真練功學法術的。對了,哥哥,快帶我回家,快帶我回家!”

敖z摟著她泛著奶香味的身子笑道:“好,莫急,哥哥馬上就帶你回去。”

說著他與梅山兄弟道別,讓他們先回天庭,而他與哮天犬則帶著珠珠按下雲頭往下界而去。

珠珠在桃花林中奔跑,灼灼夭桃,燦爛如煙霞,亂落如紅雨,飄飄揚揚沾在她的頭上,臉上。珠珠踏著落紅,激動地大叫:“爹,娘!你們在哪兒啊。”

可叫了半晌,這美如夢幻的桃林中,卻始終無人應答。珠珠氣惱地回頭對敖z道:“z哥哥騙人!我爹孃根本不在這裡。”

敖z輕搖摺扇笑道:“z哥哥就算騙天下人,也不會騙我的小公主的,你回頭看看。”

珠珠聞言一愣,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了她,她微張著嘴,一聲驚呼,忙轉過身去。

珠珠當然幻想過爹孃的樣子,她也和黃恂一樣對著溪水,試圖透過自己,描摹父母的模樣,然而,至始至終,都彷彿蒙著一層輕紗,只覺無限美好,卻終不清晰。現在,那層輕紗終於揭開了。

她伸出小手拉了拉楊戩的頭髮,乾巴巴地來了一句:“和我的,一樣卷。”

楊戩輕柔一笑,把她抱起來,應道:“是啊,爹爹的頭髮和珠珠的一樣卷。”

“爹爹……”珠珠喃喃重複道,楊戩即刻應了一聲,“哎,爹爹在這兒,這是孃親。”

寸心眼角的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她顫抖地摸了摸女兒的臉頰,輕聲道:“珠珠,孃親在這兒,別怕,別怕,你已經回家了,娘在這兒啊。”

珠珠的眼睛突然酸澀了,她已經離家不知多少天了,呆在陌生的地方,沒日沒夜的練劍,最後還與蟒蛇精生死相搏。她心中不是沒有恐懼,只是被思念壓制,她不能退縮,也不敢退縮。可如今,思念已然得到了救贖,那麼這段日子以來的委屈、害怕頃刻間就爆發出來,在這個可以依賴的懷抱裡爆發出來。她一條短胳膊環著爹,另一只手緊緊拉住娘,哭得撕心裂肺,只會一聲一聲地喚爹孃。

寸心忙上前一步,輕輕拍著孩子的背,淚珠也滾滾而下,終於回來了。

她抬頭正與楊戩對上,四目相對,無限柔情。

表妹終於一家團聚,而表哥,卻還處在糟心的狀況。

敖z和梅山兄弟雖退,豬八戒也答應帶他去找孫悟空,但是他還是不能離開淨壇廟,因為外面的妖怪,就跟馬蜂似得,一窩一窩往這裡鑽,雖然進不來,但是也將整個淨壇廟圍了個水洩不通。

狐妹擊了兩下舍利,便不敢再硬闖,她因為五哥之過,劈天神掌這麼些年來尺寸未進,雖閉了十天關,但也作用不大,若是硬碰硬,和這佛門至寶對上,就算打破了舍利,也會嚴重損傷自身,到時候妖怪一湧而上,豈不是更糟。狐妹無奈,只能讓小玉先在此等候,她回去找狐狸姥姥問問對策。

而嫦娥,待給聽心、敖春服了藥,便對豬八戒道:“元帥,你適才所說,要帶恂兒去拜師,是真的嗎?”

豬八戒一揮手,朗聲道:“當然是真的了,不過仙子啊,咱們這情況,我也不敢貿貿然帶他出去啊。”

嫦娥聞言嘆道:“也是,如今妖孽勢大,單憑我們幾人,怕是不行,說不得要去搬一些救兵了。”

黃恂疑道:“姨母,您的意思是?”

嫦娥笑道:“你的叔叔黃天祥是北斗星官,武藝高強,又與我是鄰居,我這就上天去找他,請他來幫忙。”

說著,就要離去,黃恂忙拉住她道:“姨母且慢,我還有一事請教。”

嫦娥回首笑道:“什麼事啊?”

黃恂嘆道:“是我舅舅的事,他究竟是怎麼成的親,您知道嗎?”

嫦娥一怔,還是點了點頭。

黃恂、小玉、嫦娥、豬八戒四人圍坐,黃恂一面飲著茶,一面緊張地聽舅舅的婚戀史,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

舅舅當年也慘遭滅門之禍,隨即帶著他的母親,在十大金烏的追殺下,四處流亡,後拜在玉鼎真人門下,學了一身本事劈山救母,最後卻失敗了!

他外祖母過世後,他雖慘然絕望,但也積極造福凡間百姓,先送弱水上天,又興周伐紂,其間違背天條搶了西海三公主為妻,憑藉赫赫戰功求得道祖恩典,竟然破格應允他們成婚,之後便和他父親一道庇佑凡間百姓千年,卻又突然為了生子秘方上天當司法天神,然後就由一個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變成了一個人人唾罵的小人。

黃恂對著嫦娥和豬八戒憤憤不平的神色,問道:“他怎麼會變得這麼快?”

“切,被權力迷花了眼唄。”

黃恂心裡呵呵兩聲,這不是迷花眼,這是被人奪舍了吧!現今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以前在裝,二就是,他現在在裝!

剛剛那叫敖z的,跑得那麼快,明明剛到時就可以上前來拖著他就走,卻和豬八戒糾纏了半天,最後居然哄得豬八戒答應帶他拜師,還給他指了修煉後的救母之路,去紫霄宮見道祖。

這哪裡是來找茬,這麼分明是來助攻的!這麼一想,回憶他出山來的點點滴滴,遇到危險雖多,卻從未傷及性命,每每緊要關頭,就能爆發法力,如有神助,他以前總覺是上天保佑,現在看來,只怕還是有那個人的手筆。而這次,遇到黑鱗大王,千鈞一髮之際,跑出來一條西海的小龍救了他們所有人的命。西海的小龍,他的妻子還是西海三公主,這二者若是沒有關係,打死他都不信。

黃恂突然開口問道:“姨母,聽說西海以白為貴,三公主也是白龍嗎?”

嫦娥搖搖頭道:“不是的,三公主是三界唯一的粉龍。”

哐當一聲,小玉手中茶盞摔了個粉碎,垂下頭不知所措,黃恂眼如鷹隼,心下已然明白了七八分,卻還是忍不住要確認一下,他猛地起身,對著嫦娥、豬八戒歉意一笑,拉著小玉就往外走。

小玉被他拖得跌跌撞撞,卻始終掙脫不開,走到牆角,他終於鬆開手,小玉揉著手腕,神色驚惶道:“你想幹什麼?”

黃恂挑眉一笑:“珠珠是粉龍,對不對?”

“你怎麼?!”小玉忙急急掩住口,卻為時已晚。

猜測終於驗證,黃恂倒退一步,愣了半晌,突然拔腿就跑,小玉又是內疚又是害怕,忙跟了上去,卻見他衝進了自己的房間,將包裹拆得七零八落,最後哆哆嗦嗦地拿起一隻小金鎖。

小玉只聽他斷斷續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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