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嶽因為某個“孫子”想挖自己牆角而罵娘的時候，作為這次事件主角之一的方志學，眼下的心情同樣不是很好。
回到之前。
在看到葉向陽發出那封針對他的律師函之後，方志學根本不放在眼裡，並且強勢進行了反擊。
他的這個舉動，自然是遭受到了很多譴責和嘲諷。
在方志學自己看來，那些譴責嘲諷他的網友們，全都是葉向陽的粉絲。
葉向陽的那個賬號已經兩百多萬粉絲了。
對方明顯人多。
方志學就有種對方仗著人多欺負人的屈辱感。
而在這些譴責和嘲諷的聲音中，卻不乏一些支援他的人存在。
每每看到那些陌生暱稱的網友對他發來關心和安慰，甚至鼓勵他不要畏懼，要堅強勇敢，不要輕易屈服的時候，他就感到無比親切和振奮。
多麼可愛親切的家人們啊！
就是這極小一部分的網友，給了他莫大的勇氣。
於是前一秒還感覺受傷的他，瞬間滿血復活，繼續在評論區蹦躂，和網友們對噴。
一時間，竟讓他有了種背後站著無數人，隻身衝入深淵奮戰殺敵的痛快感。
愈戰愈興奮！
即便葉向陽發出那份起訴書的時候，方誌勇的內心也沒有半點畏懼。
甚至他連起訴書的內容都沒去看。
不就是打官司嗎？
Who怕Who？
僅僅一個下午的時間，他賬號的粉絲關注數居然直接破了五萬。
儘管很多人都是來罵他的。
但黑紅也是紅啊！
網路大資料時代，流量就是錢，方志學彷佛看到了一條新的發財道路。
他甚至已經開始期待接下來打官司的環節了。
到時候鬧得越大，話題度越高，知道和關注他的人也就越多。
等流量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就開始直播帶貨，然後……
美夢剛做到一半。
江城晚報橫空出世的一則宣告，直接把他給打回了現實。
之前不管怎麼蹦躂，方志學都沒有太大的擔心。
因為自始至終，他始終認為，自己只是單純地在提出質疑。
身為網友，難道連質疑的權利都沒有嗎？
而且在方志學看來，葉向陽只是江城晚報的一個小記者，拿他沒什麼辦法，江城晚報估計也不會搭理他這種小人物，所以有些肆無忌憚。
可最讓他不想看到的情況出現了。
江城晚報發聲了。
而且還直接否認了他是江城晚報的在職員工。
錘得死死的。
此刻方志學的心裡十分後悔，一開始為了增加事情的可信度，他故意說自己是江城晚報的工作人員，但事實上是個屁。
都是他瞎編的。
一個謊言被拆穿，隨之而來的是無數個謊言的破滅，連帶著他之前的那些言論，也徹底撕開了虛假的一面。
他甚至都沒有狡辯的餘地。
早知道就不說自己是江城晚報的員工了。
方志學悔啊！
是的，他後悔的也僅僅是這個。
如果他不說自己是江城晚報的工作人員，自己就沒有這個破綻，就算江城晚報站出來，也沒辦法拿他怎麼樣。
隨著真相擺在所有人面前，之前還口口聲聲說要支援他鼓勵他的那些網友，一下子就換了副面孔，轉過頭來罵他。
罵他欺騙了他們的信任。
罵他卑鄙無恥下流不要臉……
罵的比之前那些網友還要狠。
而且還有一些網友放言他馬上就要被起訴，接下來做好去坐牢的準備，他一下子就慌了。
坐牢？
就算是被起訴了，頂多就打官司，輸了道個歉賠點錢，犯不著坐牢吧？
從一些網友的隻言片語中，方志學漸漸品出了不對勁。
刑事自訴？
誹謗罪？
他不懂得刑事自訴是什麼意思，但刑事這兩個字，還是牢牢抓住了他的眼球。
刑事！
當他重新把葉向陽下午那兩個影片找出來看，又從網路上瞭解到關於刑事自訴的概念，整顆心都涼了。
這特麼怎麼會這樣？
意識到自己真的有可能會坐牢之後，方志學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待在家裡，趕緊出門。
當然不是跑路。
他要趕緊找一個專業的律師諮詢。
萬一網上說的那些是假的呢？
又或者網友們虛張聲勢嚇唬人呢？
一切皆有可能。
……
半個小時後。
方志學帶著一絲僥倖的心裡邁進江城本地的一家大律所。
“方先生你好，我是本所的高級律師周泰，諮詢開始之前，我想先確認一下，你已經瞭解我的諮詢收費標準了吧？”接待室裡，周泰給方志學倒了杯水，面帶微笑地問道。
“瞭解了。”
方志學有些緊張地接過杯子。
心裡卻在瘋狂吐槽，一個小時兩千，這錢也太特麼好賺了。
比搶錢來的還快。
不過這也怪不了別人。
誰讓他非要點最貴的這個？
“那好，請你把你的情況說一下。”在方志學對面的位置坐下，周泰又特地提醒道，“切記！千萬不要有任何的隱瞞，不然很容易讓我的判斷出錯。”
“好的！我一定不隱瞞！”
被對方這麼一說，方志學也不敢隱瞞，老老實實說道：“是這樣的……”
可即便方志學沒有隱瞞的意思，有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直接就變了一個味道。
很多關鍵性的地方，都直接被他給下意識隱去，或者選擇性遺忘。
於是。
在聽完方志學的自述後，周泰喝了口茶，自信道：“問題不大。”
方志學一聽，心裡頓時放鬆了。
網上那些人果然是亂說的。
幸好他來找了專業的律師諮詢。
普通網友和專業律師之間，他自然更相信律師。
只是想到一小時兩千的收費，他的心就哇哇直疼。
“對了，周律師，你看看這個，他們還給我發了律師函和起訴書。”似乎想起什麼的方志學又趕緊拿起手機，找出網上的那兩個影片。
接過手機的時候，周泰還一臉輕鬆，可當他看到律師函和起訴書上面沉清的簽章和青源律師事務所的公章時，臉色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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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把律師函和起訴書上的內容看完，臉上的表情就更不好了。
顯然。
他已經意識到事情並不想方志學說的那麼簡單。
“方先生，我剛才已經說過，請你一定不能隱瞞，哪怕任何的小細節，不然我幫不了你。”猜測到方志學有所隱瞞，周泰的語氣已經嚴厲了起來。
對方都已經開始申請審查立桉了。
事情絕對比方志學描述的複雜。
都是江城的同行，他又不是沒和沉清打過交道，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會輕易走出這一步的。
沉魔女啊！
特麼的！
瞥了眼忽然變得支支吾吾的方志學，周泰感覺到了棘手。
十五分鍾後。
徹徹底底瞭解清楚事件全貌，周泰長長嘆了口氣。
為什麼總是有人喜歡走人生捷徑呢？
作死就那麼好玩？
“周律師，你覺得我這情況，一般會是什麼結果？”許久，沉默的方志學才鼓起勇氣問出了這句話。
“三年以下。”
噗通！
周泰的聲音剛落，對面的方志學直接腿一軟，從椅子上滑了下來。
“你剛才不是說問題不大嗎？”
方志學扶著椅子站起來，懵逼地看著周泰，質問道。
周泰輕輕吐了口氣，看了方志學一眼：“三年以下，問題很大嗎？”
方志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