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兄悟性高啊。”何鈺拍了拍顧晏生的肩膀, “希望我們別走上一輩的老路,長長久久做一輩子兄弟。”
這時候要是有酒有肉就好了, 把酒言歡,可惜他府上不常住,連個廚娘都沒有, 何鈺當上丞相, 把何府任做丞相府也是最近的事,廚子又跟其他丫鬟小廝不一樣, 須得廚藝高超, 他對吃食要求甚高, 不合口味的不喜歡吃。
想將原來何府的廚子招過來, 奈何早已失散, 不知去向, 只記得唯有她做的棗糖糕,芙蓉湯, 還有西湖羹最好吃, 可惜現在都吃不著了。
“天晚了, 顧兄今個兒留下來吧。”何鈺一個人無聊, 又沒地去, 叫顧晏生陪陪他也是好的。
“我倒是想,不過你要有事忙了,我一個人留在何府也沒什麼意思。”顧晏生示意他看身後。
何鈺轉頭看去,果然瞧見了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手裡拿著詔書, “太子可在?”
“嗯?”顧晏生吃了一驚,“是來找我的?”
還真是驚奇了,來何府不是找何鈺,竟然是來找他,他對何鈺的娘可是半點不瞭解,父皇找他做甚?
“我在。”顧晏生站起來,走過去接旨。
聖旨都沒展開,太監口讀,“皇上命太子即刻回宮,有要事相商。”
那聖旨擱在他手裡,顧晏生蹙眉,“這麼晚了,公公可知父皇找我有何要事?”
他是太子,搞不好就是未來的皇上,太監不敢怠慢,只搖頭道,“好像是關於奏摺的事。”
奏摺?
奏摺如今都是何鈺在批,他只處理一品大官的奏摺,因為何鈺剛上任,怕他忙不過來,也怕他權利太大一時得意忘形,況且顧晏生處理慣了奏摺,陡然閒下來,怪不自在,皇上似乎也有這種感覺,便叫人將一品大官的摺子送到他那,叫他代為處理。
顧晏生勤快,老早便批好了昨天的,今兒早上便送去了養心殿,也才晚上而已,皇上已經看完了?
他專門叫公公過來喊人,說明是他的問題,難道是哪裡搞錯了?
“公公前面帶路吧。”顧晏生將聖旨塞進袖中,回頭衝何鈺笑了笑,“何兄,看來只能改日留宿了。”
何鈺揮揮手,“不差這兩日。”
他跟顧晏生似的,同樣想不通,皇上為什麼要召見顧晏生?
有事白天不召,非要晚上,不知道的還以為皇上不懷好心,想害顧晏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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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一般情況下除非出現緊急事件,否則皇上不會大半夜喊顧晏生,顧晏生是太子,有什麼緊急情況也應該喊大臣,何鈺去還說的通,太子去,確實不太正常。
難道皇上真的打算害了顧晏生,可顧晏生最近不僅無過,還有功,也沒有強行忤逆皇上的想法,皇上為什麼要害他?
他想害顧晏生,光明正大,隨便找個理由便好,沒必要半夜偷偷召他回去。
莫不是還給他下毒不成?
下毒對顧晏生能管用?論功夫顧晏生還能撐一會兒,他若是喊出去,皇上的真面目就會被人看到,那人最是虛偽,不可能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到底是為什麼呢?
顧晏生當了太子那麼多年,從來沒在晚上被召回宮過,因為這時候宮門已經關了,為了他一個人,要再開再關,破了規矩。
要說奏摺上的事,他自己能不清楚?該是沒有多大的事,所以才有閒情跑來這邊喝茶聊天。
難道是漏了什麼細節?
其實太監來的那一刻,何鈺有點擔心是叫他的,大晚上的,叫他進宮議事,加上皇上對他娘的覬覦,搞不好給他下個藥,就把他寵幸了。
還好叫的是顧晏生。
等等,顧晏生會不會有危險,有沒有被寵幸的可能?
那是不可能的,顧晏生是皇上的種,親生的,皇上怎麼可能這般禽獸。
但喜歡他爹,卻害的他爹家破人亡,只餘孑然一身,現在又將人留在京城,真正的愛是這樣的嗎?
他怕是變態吧,亦或者手抖的毛病治好,不需要他爹了,再或者說,他就愛這口,得不到就毀了他爹?
顧箏喜歡何文斐,這是很明顯的事,一眼看穿,真正的兄弟情不可能這樣,何鈺不是不懂,是不能懂。
懂了就會發現他與顧晏生也有點微妙,偏偏他倆一個是太子,一個是丞相,是不能有愛的,有了愛,怕是連兄弟都做不成,所以倆人睜眼瞎似的,強行立了個界限,覺得只要不接吻,不上床就是純純潔潔的兄弟情。
他倆都不蠢,還是一點就通的那種人,怎麼可能看不透,其實不僅看透了,還偷偷的達成了共識,何鈺覺得做兄弟最好,顧晏生也是這般,所以即便皇上表現的那麼明顯,倆人依舊強行扯到兄弟情上。
皇上變態,拿他當替身,每次都透過他看別人,在他身上找那個人的影子。
不止是他,也從別人身上找過。
姐姐身上,先皇后身上,顧晏生的母妃身上,能找的他都找了。
似乎在慢慢拼湊那個人,他的後宮,每個人身上都有那個人的影子,剛開始覺得像,越看越不像,於是就不愛了。
姐姐如此,顧晏生的母妃也是如此,先皇后早死,也許還沒看夠,所以覺得惋惜,也許是先皇后與那個人最像,所以她死了,捨不得。
總之無論是哪一種原因,都離不開那個人。
他根本不愛先皇后,也不愛後宮的每一個女子,娶回來純粹是因為她們跟那個人像。
但要說最像的,不是何鈺,也不是先皇后,是顧晏生,一樣喜歡看書,一樣喜靜,一樣公平公正,秉公執法。
顧晏生和年輕時的何文斐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第一次見面時何鈺就有這種感覺,那雙好看的眼睛裡宛如死水,沒得半點波瀾,與他爹類似,只不過他爹是經歷的事情太多,返璞歸真,顧晏生是對世間的絕望。
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一種心如死灰的東西,就像黑潭似的,往裡頭丟個東西,都聽不到迴響。
如果再給何鈺一次機會,何鈺不一定有勇氣再去冷宮,將他從淤泥里拉出來。
許是因為顧晏生與皇上之間有血緣關係,所以何鈺剛開始猜是要害他,怎麼也關係不到強上的事上。
後來想了想自己才猜到的,如果他猜不到,顧晏生會不會也猜不到?
何鈺太警惕了,從他第一次入朝為官,被那股炙·熱的視線盯上以後,就開始各種防備皇上,只要單獨去找皇上,一定先叫人告訴顧晏生,要不然他姐姐,時候一到他還沒出來,就去找他,鬧得皇上沒機會下手。
但是顧晏生就不一定了,何鈺上朝,因為過份相像的五官激起了皇上另類的想法,無法對他下手,便對顧晏生下手。
顧晏生絕對想不到,他對皇上或許會有防備,但是絕對不是那種,也許只是相差了一點,就有可能叫他失利。
他這一失利,就是失身的下場,本身又是男的,不會出現懷孕之類的麻煩事,加上不會防備皇上,是最好的下手物件。
何鈺是發現了那股子視線才去調查皇上的,那顧晏生呢?
他為什麼突然無緣無故查起了皇上?搞不好也是感覺到了那股子炙·熱的視線,也盯到了他頭上。
這些年也確實奇怪,按照他倆的猜想,皇上應該忌憚顧晏生才對,畢竟他將顧晏生打入冷宮,又各種刺殺,好幾次險些成功,顧晏生其實都知道,他那時候才十二歲,即便隱藏的再好,那股子恨意還是若有若無的出現,不像現在似的渾然天成。
皇上那麼精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既然看出來了,卻還留著顧晏生,說不通啊。
因為顧晏生跟何文斐像,太像了,以至於治好了他手抖的毛病。
他太依賴何文斐,二十多年全靠何文斐才將手疾藏下,叫人看不出毛病,但是何文斐一走,他的手疾又發作了,他那麼早就叫顧晏生旁聽上朝,其實就是拿顧晏生當替身,繼續治他的手疾。
每次什麼事都安排顧晏生做,也是刻意培養顧晏生,叫顧晏生跟何文斐更像。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顧晏生就危險了。
可何鈺又覺得猜想胡鬧,雖然各方面都解釋的通,但顧晏生是皇上的親生骨肉啊,誰會那麼畜牲,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下手?
這個時代訊息不發達,即便出了醜聞也是藏著掖著,大家不知道,也許真有類似的事,但是藏的太隱秘,不為人所知,在另一個時代何玉的記憶裡,何鈺倒是知道,這種事三天兩頭上新聞。
尤其是有權利,能隨心所欲的人,皇上要是給顧晏生下個藥,不是毒·藥,顧晏生的身體沒有免疫,他暈過去,什麼都不知道,第二天即便身體難受,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說出去誰會信?
一次如此,就有第二次,第三次,顧晏生以後就會從太子,變成皇上的男寵。
這種滋味光是想想就難受,何鈺當機立斷,進宮去找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