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雙眼一凝，爆射出兩道精芒。
巴託喘了幾口粗氣，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站起身來，傳出一陣礦石碰撞的譁啦聲。
月光下，就見巴特咬了咬牙，掙扎著向不遠處的半坡走了去。
“快點，你怎麼這麼慢，哈薩姆大人可在裡面等著你呢。”
那守衛連連招手，卻沒有離開洞口半步，絲毫沒有要幫助巴託的意思，就這麼瞧著它佝僂著身子，一點點爬到半坡出的洞口。
砰——
巴特累的癱軟在地，身子已然無法站起。
那守衛猶豫片刻，伸手抓向了巴特背後，裝滿礦石的包袱。
突然，洞中有聲音傳出。
“讓巴特自己進來。”聲音威嚴，正是哈薩姆。
那聲音就算化成灰，文起也能聽得出來。
伸手抓向裝滿礦石的包袱，聞言，守衛身軀突然一滯，手臂停在半空，然後縮了回去，一把拉起巴特，向著洞內走去。
身影消失在洞外，文起等了片刻，聽著腳步聲走進洞裡，這才小心翼翼地向著半坡中的洞口走去，目光灼灼，身體輕的不發出一點聲響。
洞口外沒有遮擋，根本掩藏不住身形。
文起四周瞧了眼，只能躲在洞口一旁，較遠處的一塊岩石後，但也只隱藏半個身子。
話音隱約間從洞內傳出，“時間還久，你身上有傷，這麼著急只怕會有礦石遺落，你也發現不了。”
哈薩姆頓了頓，厲聲道：“瞧瞧你這張臉，怕是連回去的力氣都沒有，蛆蟲們的居住地內還有多少礦石？難道你想讓我費盡心思藏匿起來的礦石，在天亮以後成為巨牙族守衛救火的獎勵品？”
呼——
巴託長長地吐了口氣，顫巍巍道：“哈薩姆大人，巴…巴託…不…不敢，居住地內的礦石還剩二十塊，我這就去取回來，取回來。”
喘了幾口氣，巴託說話不在吞吞吐吐，結結巴巴。
哼…
“你現在這樣子，不休息一陣，怕是連回到居住地都沒力氣，要是昏死在半路上，我那二十塊礦石，不就真給了手下了嗎？”
哈薩姆氣憤憤地道：“敗事有餘的傢伙，要你有什麼用，現在是逞能的時候？竟然自作主張，一口氣背來了三十七塊礦石，你說我是獎賞你還懲罰你。”
話音嚴厲又充滿著憤怒，一點不拿巴託當手下看。
文起躲在較遠的岩石後。
黑暗的夜空寂靜無聲，山洞並不算深，聲音傳蕩出來，隨風飄入文起耳中，也算聽的清楚。
“去，把這些礦石放到礦藏室裡。”哈薩姆沉聲道。
先前那守衛應了一聲，起身向著洞內走去，手中礦石譁啦一聲響，片刻吱吖一聲，聽來似是門軸轉動聲，尖銳異常。
“巴託，來時路上有什麼人跟著你？”哈薩姆聽到礦石滾落的聲音，沉聲問向巴特。
巴託喘息聲小了下來，但仍是喘了幾口，這才說道：“沒有，巴託一路小心翼翼，雖然揹著礦石身體疲累，但並沒有聽到身後有人跟蹤，沒有腳步聲，也沒有人影，一路上很安全。”
“安全？”
哈薩姆嘿嘿冷笑，“那外面怎麼會有人偷聽。”
此話一出口，嚇的巴託身體一激靈，差點昏了過去。
喘了口氣，忙道：“不可能，不可能，哈薩姆大人，這絕對不可能。”
先前那名守衛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文起在聽到聲音的一瞬間，身體蜷縮成球，完全躲進岩石後。
“試探？”
當哈薩姆說出這句話時，文起明顯見到，洞內無人衝出，四周也無人躲藏的痕跡，除了自己。
自身距離洞口如此遠，哈薩姆是不可能知道自己跟來。
路上除了巴託粗重的喘息聲，它根本沒有回過頭，瞧上一眼，哪裡知道有人跟蹤他。
顯然，哈薩姆另有圖謀。
嗚嗚——
文起心裡剛這麼想，就聽洞中傳出兩聲嗚嗚聲，聽起來似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掙扎求救的聲音，很不自然，刺破了夜空下的寧靜。
而那衝到洞口的守衛，身形消失，似乎是回去了。
文起再次露出頭來，向著昏暗的洞口瞧去。
半晌，洞裡才傳出音來。
只是聲音都很模糊，似乎被一塊布遮住了嘴，嗚嗚聲，聽不太清。
“巴託，你休息片刻再動身吧。”哈薩姆話語柔和許多。
巴託呼呼穿著氣，聲音模糊，“哈薩姆大人，我…我…休息夠了，現在就去將那二十塊礦石全部拿回來。”
“必須拿回來。”
過了片刻，哈薩姆沉聲道：“好吧，那你現在就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動作要快……對了，帶上巴隆一起回來，雖然它比你瘦弱，但一直是你在搬運礦石，這次你們兩個一人十塊，這樣也能減輕你的負擔，速度會快很多。”
“是。”巴託回答道。
只是老半天也沒出了洞口。
但文起卻看到，洞口處有人影晃動，似乎是在向外張望，尋找著跟蹤者的蹤跡。
“還不去。”哈薩姆厲聲道。
巴託似乎被嚇的摔了一跤，忙爬起來，喘著粗氣走出了洞口。
“咦…”
文起心中驚呼一聲，那走出來的巴託佝僂著身子，卻換了一身衣服，而且罩上了一個寬大的斗篷和帽子，呼呼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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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起皺眉，思索片刻，又向洞口處張望，瞧著裡面有人影晃動，心念電轉，相距巴託很遠，這才跟了上去。
其實不用刻意跟隨，也知道巴託肯定要回居住地，去搬運礦石，但文起覺得遠處的巴託似乎變了一個人，身體佝僂，腳步沉重，呼吸急促，沒有哪裡不對，但文起就是覺得哪裡不對。
“到底哪裡不對。”
文起搖了搖頭，一時半刻也說不上來。
保持距離，文起不敢太近，畢竟休息片刻的巴託，雖然疲累但沒了背後的礦石，耳朵可比先前靈的多，包括身體的速度與反應。
文起不敢跟的太近，深怕被發現。
一路回到長尾猿居住地，巴託沒有休息過，只是不斷喘著粗氣，身體佝僂著，文起看不出什麼。
“回來了？”
“嗯…”
“你？”
砰——
極其輕微地碰撞聲響起，又突然收住。
文起搖了搖頭，不敢相信，認為自己聽錯了，因為剛到牆根，身子蹲下的同時，破敗屋子內便有聲音傳來，文起也不敢確定，那聲音是不是真。
或許是聽錯了。
譁啦啦——
只聽礦石碰撞的聲音響起。
一步步從地窖中走了出來，月光之下，那家夥並沒戴帽子，直到出了房門，這才將背後的帽子罩在頭頂。
“哈薩姆…”
一瞬間，文起瞪大了眼睛，差點喊出那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