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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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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那三個內官, 便回來告訴了吳德懷清點後的結果,吳德懷帶上他們三人回到了御帳前,躬身回稟皇帝道:“陛下, 箭羽已全部輕點了, 白箭共三十九、紅箭七、黃箭四。”

場下的陸歸寧很有眼色, 吳德懷話音剛落,他便一撩衣袍下襬,跪下慚道:“臣弓馬騎術不精,今日獻醜了, 賀世子與魏兄勝我多矣,臣願賭服輸。”

皇帝道:“既然要比試,輸贏勝負自然在所難免,卿不必自責, 平身吧。”

陸歸寧叩首謝恩,起身很自覺的走到了邊上的王沐川身邊, 朝他笑了笑。

王二公子卻只是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並未言語。

場下只剩下最後兩人,皇帝撫了撫須, 目光落在賀顧身上,突然冷不丁開口道:“賀顧,你可知罪?”

賀顧本來正美滋滋琢磨接下來的擂臺,他應當也十拿九穩,萬萬沒想到皇帝突然就要問他的罪,他愣了愣,想了一會,實在沒想到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茫然道:“臣……臣愚鈍。”

皇帝把手中端著的茶杯往案几上重重一放, 終於沉聲道:“你好大膽子,竟敢欺君!”

賀顧還是很茫然,不過這次他終於回過神來叩了個頭,這才抬頭道:“臣……臣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皇帝萬萬沒想到這傢伙敢騙他不說,騙完了竟然還給扔到了九霄雲外,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

“那日,你不是親口說你拉不開那張弓嗎?怎麼朕今日見你,分明將它使得如臂使指啊?”

賀顧這才反應過來,心裡咯噔一聲,暗罵自己怎麼這般大意,竟然忘了這一茬,眼下好死不死皇帝還計較上了。

只是賀顧從來就是大大咧咧混不吝的性子,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恐怕也改不了,但欺君這種罪名,他是萬萬不敢認的,好在電光火石間,賀小侯爺腦海裡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藉口。

“陛下!臣那日並非作偽,的確是拉不開那弓……”他面色微微帶了幾絲羞赧,“臣自小認床,又隨父親留在承河日久,乍一回京一時睡不慣家中床榻,那日進宮前一晚,臣又不巧落了枕,半邊身子都沒什麼力氣,這才……”

皇帝:“……”

皇帝一時竟然被他這看上去十分合情合理、又天衣無縫的藉口給噎住了,然而還不等他回答,旁邊的皇后已然關切道:“可憐的孩子……承河的確風沙大,本宮聽說那裡多有胡人夷族出沒,是個不毛之地,真是苦了你,小小年紀就要跟你爹跑那麼遠,現在可曾好些了?”

賀顧燦然一笑,揖道:“謝娘娘關懷,如今修養多日,早已大好了。”

讓皇后這麼一打岔,皇帝便也不好再追究賀小侯爺的“欺君之罪”了,他雖然心知賀顧落枕,多半是在扯謊,但結合殿前對答和賀顧的表現,皇帝也同樣猜到,賀顧那日藏拙,大約也是因為長公主,他本來也無心問賀顧的罪,便乾脆揭過不提了。

只是賀世子一副對長公主情根深種的樣子,皇帝看的不由得在心中暗歎了一聲——

若他的“長公主”真是女兒身,能為她找個如此一表人才,又真心愛慕她的夫君,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他這做父親的,當然也只會老懷大慰。

但是……

唉,真是造孽。

皇帝想及此處,面上帶了三分無奈,擺了擺手。

吳德懷見狀立刻明白了陛下的意思,轉身道:“既然只剩下賀世子、魏公子兩人,最後這切磋,便也不必再特意往擂臺去了,還請二位就地比試吧。”

賀顧愣了愣,轉頭去看那魏世恆,卻見他也正盯著自己看,眼神十分幽深。

……其實魏世恆的眼神並不是幽深,他只是有點慌。

陛下吩咐他一定要奪得此次武試魁首,他本來也信心滿滿,覺得不過是些整日裡錦衣玉食、紙醉金迷的紈絝子弟,要勝過他們想必易如反掌。

宮中暗衛,長的是隱匿行跡,幾息功|夫,便能於無聲間奪人性命。

而弓馬騎射,則是軍旅行伍之人才會長於此,他雖著意練過,自認水平還算上佳,卻萬萬沒想到,竟然遇上了賀小侯爺,這麼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眼下若是切磋也敗給他,他便有負於陛下的囑託了。

雖然聖上仁慈,想來便是有所懲處,也並不會把他怎麼樣,但這些年他費盡心力才得到了陛下的重用,豈能這麼容易,就因為一個才十六歲的毛孩子叫陛下失望?

魏世恆的牙關緊了緊,腮幫子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他衣袖下的五指,也暗暗成拳。

武試最後的這場切磋,並沒有兵刃,只是赤手空拳,吳德懷如此安排,也是考慮到陛下、娘娘和長公主都看著,若是搞得刀光劍影的,萬一見了血晦氣不說,還會驚了聖駕。

誰知賀顧卻在開始前又舉起了手,喊道:“吳內官,有件事,我覺得我還是該說一下。”

吳德懷無奈,也不知這位小祖宗又怎麼了,只得道:“小侯爺請講。”

賀顧道:“我力氣有些大,若是空手切磋,沒個兵刃緩衝一二,只怕傷了魏兄,要不還是……”

他抬眸看了看對面的魏世恆:“要不還是給魏兄準備個兵刃,便是未曾開過鋒的,也……”

魏世恆本來剛才還只是因為陛下命令,才起了幾分爭勝之心,眼下卻不想,這小侯爺一副唇紅齒白瘦不伶仃的模樣,竟然也敢這般託大,當即冷哼一聲道:“魏某還不至如此嬌弱,小侯爺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小侯爺赤手空拳,我卻有兵刃在手,豈不叫人看了我魏世恆的笑話,還是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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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德懷點頭,道:“既然魏公子都這麼說了,那便還是開始吧。”

賀顧摸摸鼻子,心道這可是你說的,一會可不能怪他欺負人啊。

眾人很自覺的將御帳前一小塊空地清出來,只留下賀顧和魏世恆,吳德懷遠遠看了一眼帳中的長公主,見她微微頷首,這才氣沉丹田的喊了一聲:“比試開始——”

魏世恆還在想一會下手需得輕一些,雖然這小侯爺年少氣盛、甚為託大,叫他有些不喜。

但這些王孫公子,他卻還是惹不起的,若是真將這細皮嫩肉的小侯爺打出什麼好歹來,回頭跟陛下也不好交差……

誰知他才剛想及此處,吳公公話音剛落,魏世恆眼中,原本離他足有三四步遠的,賀小侯爺的身影卻倏忽間如疾電一般消失了,那藍衣少年速度快到,就連魏世恆這樣常年習武的人,眼睛都幾乎只能捕捉到一點殘影。

他心中大駭,直到這一瞬間,他才明白過來,自己太輕敵了。

還好武人的直覺,讓他立刻猜到了那少年即將襲來的方向,魏世恆側身避開,腰身往背後一彎——

一個角度匪夷所思的鐵板橋。

果然躲開了後側賀顧裹挾著勁風的掌風,魏世恆將計就計,抬手便捉住了賀顧成掌的右手,緊接著,猛力狠命一拽——

沒……沒拽動???

魏世恆簡直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少年的手腕還有些清瘦,和他這樣膀大腰圓的成年男子比,甚至說得上纖細,誰知他一拉之下,卻只覺得那細細一截手腕,連帶著手腕的主人,簡直就如同十幾人合抱粗的參天巨木那樣,便是他再怎麼使勁兒,也難撼動一二。

他不甘心的又拽了一拽,賀小侯爺仍然是穩如泰山,紋絲不動。

魏世恆還在跟賀顧的手腕較勁,卻不想賀顧竟然也一把拉住了他,這次那少年左手也一併伸了過來,一把抱住了魏世恆右臂。

魏世恆立刻感覺到,一股匪夷所思的大力,從肩部傳來,他眼前景物一空,還不及反應,已經被賀顧一個幹淨利落的過肩摔,整個人都被甩到空中翻了個個,最後扔在地下,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魏世恆胸膛撞到地面,傳來一股悶悶的巨痛,他當即眼前一黑,喉頭腥甜,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他短暫失去了片刻意識,等到恢復意識,卻已經被賀顧騎在背後了。

頭頂傳來少年有點遲疑的聲音。

賀小侯爺扯著嗓子,朝遠處正呆若木雞,看著他們的吳內官喊道:“吳公公!這樣……應該算我贏了吧?”

吳德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想,賀小侯爺……可真是個猛人啊。

嘴裡只得回答道:“自……自然算了。”

魏世恆都這幅德行了,要是還不算,難道要等賀小侯爺一拳把他腦袋開了瓢嗎??

賀顧當即鬆開了魏世恆被反剪的雙手,喜滋滋追問道。

“既如此,那陛下何時為我與長公主殿下賜婚??”

“你這孽障!”賀老侯爺被他一翻陰陽怪氣的話氣的直翻白眼,“就算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她也……”

賀顧把嘴裡的瓜子殼一噴,“噗”一聲正好噴在賀老侯爺亂顫的鬍子上。

“行了爹,別唸經了,省著點力氣吧,回京還得面聖呢。”

他掀開馬車車簾,完全不管後面氣的手指點著他亂抖的老侯爺,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他剛一跳下來,跟著的一個侍從牽著馬,立刻很有眼色的湊了過來,賀顧朝他笑笑,拉過韁繩一個乾脆利落的縱躍翻上馬背。

侍從問他:“我剛聽老侯爺氣的不輕啊,您也不悠著點。”

賀顧拉著馬韁悠哉悠哉的跟著隊伍,哼笑道:“氣不死他呢。”

“老侯爺跟您提那事兒了嗎?”

“沒提。”賀顧摸摸愛馬的脖子,“他現在沒膽兒自己跟我提這事了,肯定得等回了京那個惡婆娘主動牽頭,到時候他就知道在邊上狐假虎威的刺兒我了。”

侍從“嘖”了一聲,道:“侯夫人這事兒也做的太絕了……長公主選駙馬,她私自把您的生辰八字送進宮去,這是存了要斷了爺以後仕途的心啊。”

“這女人精著呢。”

賀顧有一門絕技,一小把糖炒瓜子扔進嘴裡,他不用手就能在嘴裡剝殼,然後一一吐出來。

此刻他一邊吐著瓜子皮一邊道:“眼見太子犯了事,日益失寵,不定哪天東宮就得易主,到時候還不是三殿下勝算大,他那寶貝兒子走了科舉路,眼下有個這麼好的機會,既能和三殿下的親姐姐攀關係,又能把我的前途斷送了,還叫旁人挑不出錯來,她能願意放過嗎?”

侍從大驚失色,忙道:“哎呦我的小爺,這話是能隨便亂講的嗎,讓人聽到你妄議皇儲,到時候咱們整個長陽侯府都得……”

賀顧笑嘻嘻道:“放心吧,這裡又沒人,誰聽得到。”

他嗑完了嘴裡的瓜子,猛地一勒馬疆,在夕陽下笑的肆意放浪:“我去放個馬,一會就回來。”

侍從還不及阻攔,那藍衣少年已經猛抽了一記馬鞭,雙腿一夾馬腹,絕塵而去了。

只留下一個十分任性的背影。

侍從無奈的嘆了口氣。

賀顧現在的心情真的很好。

任誰在被凌遲處死、滿門抄斬後,一睜眼發現又回到了鮮衣怒馬的十六歲,估計都要高興的又哭又笑、涕淚縱橫。

賀顧也不例外,他雖然剛才在故人面前表現的從容,心中的喜悅卻幾乎要溢位胸膛。

他又活回來了!

活回了隨賀老頭從承河郡回京的十六歲,活回了那個無憂無慮,不用為了太子的皇位殫精竭慮,不用為了擔心新皇的猜忌戰戰兢兢的十六歲。

天下還有比這更快活的事兒嗎?

賀顧狠命的夾著馬腹,催著胯丨下的馬兒跑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任憑草原上的風吹拂著自己的臉,看著胭脂紅一樣的夕陽一點點的往山下滑,天際層層疊疊的火燒雲卷了一層又一層。

他開懷的放聲大笑。

“好他媽美啊!”

粗人賀小侯爺狂喊道。

賀顧的額髮被風吹的烈烈飛揚,白皙飽滿的額頭下,已經初具成熟男人魅力的一副劍眉星目神采奕奕。

賀顧雖然笑著,一滴淚卻無聲的從眼角滑落了下去,他抬手胡亂蹭了蹭,臉上的笑容卻愈加燦爛。

等賀顧拉著馬疆心滿意足的回到佇列,剛才那個侍從正滿臉擔心的看著他。

“爺?”

賀顧心情正好,扭頭笑的陽光燦爛。

“叫爺幹嘛?”

侍從咽了口唾沫:“我也知道爺現在心情煩悶,但是也別憋壞了自己……”他眼神擔憂看著賀顧,“把自己憋得瘋魔了就不好了……”

賀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瘋魔了。”他莫名其妙,“爺好著呢!”

“您這……又吼又叫的……”侍從左右環顧,“這一車隊的人都看到了,回頭回了京,傳到侯夫人耳裡,肯定又要說爺心存怨懟,不孝不敬了。”

賀顧哼道:“我本來就心存怨懟,她又不是我親孃,我為何要對她又孝又敬?”

“話雖如此。”侍從道,“傳出去畢竟於爺的名聲不好的。”

賀顧卻突然笑了,他一笑起來,臉頰兩個小梨渦清晰分明,十分可愛。

“我是要做駙馬的人,又不入仕,名聲差點又何妨?或者,倘若我名聲差點,傳進宮裡,到時候那邊不願意選我做駙馬了,豈不妙哉?”

侍從被他的邏輯打敗,目瞪口呆道:“……這,這……”

賀顧卻從腰上扯下一個小口袋,扔給了他。

“糖炒瓜子呢?給爺滿上!”

侍從:“……”

他接過那個繡著福壽娃娃的小口袋,面色複雜道:“您也不必太灰心,我已派人打聽過了,這次盯著駙馬這個位置的,倒也不只夫人一個,或許宮裡那邊會考慮咱們老侯爺的面子,估計他們也能猜到夫人之所以會遞您的生辰八字進去,安的是什麼心……”

“行了,徵野,別操心了,你一個貼身侍從整天操比老媽子還多的心幹嘛?就算真選了我那又怎麼了,不就是娶個公主嗎?而且陛下相貌堂堂,皇后娘娘鳳儀端莊,長公主殿下定然也品貌不凡,又不是讓我娶鍾無豔,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啊?”

徵野嘴唇顫了顫,心道,你不急,你昨晚氣的差點把老侯爺的馬車砸了你還不急?

然而不管徵野心裡如何火燒火燎,賀小侯爺卻不知吃了什麼定心丸,只隔了一夜,昨天還為著娶了公主以後會斷送仕途這事兒要死要活,今天突然又泰然處之、安之若素了。

隨行車隊也只眼觀鼻鼻觀心,都不敢攪和進長陽侯府這糟爛的家務事兒裡。

果不其然,剛一回到汴京,車隊在侯府門前停下,賀顧就遠遠看到了那個穿著淺青色襖裙的女人。

他鼻子裡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哼,從馬背上躍下來,跟著剛剛下了馬車的賀老侯爺踏上了侯府門前的石階。

“侯爺,你可總算回來了,你不知道,我一人留京,有多擔心你,整日吃不香睡不好,一到夜裡更是輾轉難眠,生怕你在承河有個什麼……唉罷罷罷……這些話不吉利,我不說了。”

這位就是長陽侯府的侯夫人,賀老侯爺的繼室萬氏,她個頭不高,身量纖纖,一身淺青色襦裙愈發顯得弱柳扶風、我見猶憐,水蔥般的手指捻著塊繡著文竹的絲帕,正輕拭著眼角淚光。

“好姝兒,讓你憂心了。”賀老侯爺見了愛妻這般模樣,也是十分動情,連忙上前扶住她清瘦的肩膀,“承河郡叛亂已平,沒什麼大問題了,這次聖上召我回京,應當也是要允我回來養老了,以後我一定多陪你。”

賀顧一陣惡寒。

這兩個人一把年紀了,膩歪也不顧及旁人,怪噁心人的。

他突然想到,上輩子就受夠了這個惡婆娘的窩囊氣,這輩子他既沒了在往上爬的打算,難道還怕她出去嚼舌根兒不成?

賀顧一想頓時覺得是這個理。

這噁心遭了一輩子也就罷了,再來一輩子他可不受,清清嗓子,聲音洪亮字正腔圓道:“夫人,我也回來了。”

侯夫人一怔,從賀老侯爺懷裡抬起頭,彷彿這才看見他,臉上瞬間掛上慈愛神色,忙道:“是我疏忽了,顧兒這一趟也受苦了吧,現在回府裡來好好歇歇,我已命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咱們這便進去吧?”

賀老侯爺正準備和萬氏互訴衷腸,冷不防被兒子打斷,卻不好說什麼,只回頭不輕不重剜了他一記眼刀。

賀顧笑的陽光燦爛,視若無睹。

賀老侯爺和侯夫人率先踏進府門,賀顧跟在後面,剛才侯夫人萬氏背後跟著的一個書生打扮的少年走到了他身邊,他左眼用一個眼罩蒙著,相貌卻仍算得上儒雅斯文,溫聲道:“大哥遠行一趟,辛苦了。”

這人是賀老侯爺和萬氏的兒子,賀誠。

賀誠雖然有萬氏那麼個親媽,但也不知是不是自小讀書受了聖賢教誨,沒有跟著他娘那樣長得心黑手狠,人前人後兩副嘴臉,上輩子賀顧雖然一直懷疑他在背後給自己捅刀子,但直到賀家被滿門抄斬,他才發現自己冤枉了賀誠。

賀誠的確是個表裡如一的君子。

賀顧沉默了一會,不想再像上輩子那樣把對萬氏的厭憎帶累道他身上,語氣緩和了些,道:“誠弟在汴京可好?”

賀誠雖然來搭話,卻早已做好了會被賀顧惡語相向的心理準備,不想這位脾氣一向十分隨心所欲的大哥竟然沒有像以前那樣,對他表露出嫌惡之情……

竟然還問起他的安好來了?

賀誠看著賀顧那副彆彆扭扭的模樣,愣了愣,明白過來賀顧這是在和自己示好,瞬間感動了。

賀誠心道,聖人誠不欺我!

這便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大哥總算願意對他摒棄成見了麼?

陳氏姐妹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當年一起嫁入東宮,嫡出的姐姐為正妻,庶出的妹妹則做了側室,聖上登基後,亦是姐姐大陳氏為後,妹妹小陳氏則封了皇貴妃。

只是先皇后福薄,早早病逝,皇帝就扶了妹妹小陳氏做了繼後——便是眼下正在給長公主選駙馬的陳皇後了。

賀顧幾乎是立刻就猜出了身後殿門外傳來的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他昨天晚上剛在夢裡大不敬過的長公主,裴昭瑜。

長公主的聲音和她本人一樣特別,她嗓音沉潤悅耳,說話音調比起尋常女子稍低,語氣平緩淡然,沒有一絲待嫁少女應有的嬌俏感,即使是在和親生父母說話,也不帶一絲一毫撒嬌的意味。

長公主的聲音……像是幽谷空山崖壁上落下的一捧冷泉,清冽澄澈。

賀顧頭一次知道,那些話本子裡寫的“乍一聽那姑娘開口,張生驟然酥了半邊身子”之類的渾話竟然都是真的。

只可惜不論此刻賀顧心中如何激盪,在皇帝面前,卻肯定是不能流露出一絲一毫的。

……就連回過頭去看看都不行。

皇后道:“瑜兒,你怎麼來了?”

長公主並沒有立刻回答,賀顧卻聽到她的腳步聲一點點靠近了自己,他此刻正低頭斂目跪在殿下,面上神色雖然恭謹,心跳卻隨著長公主靠近的腳步聲一點點加快。

長公主只走了七步,賀顧的心跳卻已經快的有如擂鼓。

賀顧心道,都這樣了,要是還認不清自己喜不喜歡人家,那他大概真是腦子有點問題。

長公主停步在他面前,賀顧未得聖命,不敢抬頭,目光低垂著,正好看到她紅色宮裝垂下層層疊疊的絲絛,和裙角繡著白色月季的精緻紋樣。

賀顧隱約間聞到了長公主身上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這氣味本來極為淺淡,並不易察覺,此刻卻因為長公主就站在他跟前,讓賀小侯爺嗅了個清楚明白。

“母后既要為兒臣選駙馬,兒臣自然要自己來看看。”

長公主淡淡道。

賀顧愣住了。

對所有待嫁的閨閣女兒來說,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沒聽過哪家小姐,竟然還要親自相看。

……不過也是,長公主畢竟是長公主,她是皇帝的嫡長女,是如今最受皇帝寵愛、身份也最貴重的公主,任性點、不守規矩一點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況且他不是本來就喜歡長公主的特別嗎?

賀顧剛剛想及此處,忽然眼前一花,一截紅色衣袖在他面前拂過,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某個人微涼的指尖給擒住了。

賀顧的腦袋被那只手的主人微微抬了起來,他簡直呆若木雞,目光毫無防備的望進了此刻長公主那雙正俯視著他的,漂亮又淡漠的桃花眼裡。

賀顧:“……”

臥槽??

這是什麼姿勢???

他他他他……他這是被長公主調戲了????

這下呆住的不只是賀顧,皇帝皇后都驚得微微張開了嘴,賀老侯爺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慘遭調戲,更是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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