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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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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學壞了。

裴昭珩並沒有回答賀顧這個問題, 只似笑非笑的看著賀顧,勾了勾唇角。

他不說,賀顧也拿他沒辦法, 總不能像個小姑娘一樣打滾耍賴, 撒著嬌逼迫他告訴自己究竟夢到了什麼, 只好忍著心中的好奇,兩句話帶過了此事。

二人在河邊也沒膩歪太久,畢竟今日已是慶典最後一日,明天就要比武了, 還得起個大早呢,晚上還是要早些回去歇息。

只是離去前,賀顧以賞玩為由,賣了個乖, 要走了裴昭珩身上的那塊玉,三殿下似乎也沒多想, 只十分乾脆利落便摘了玉給他。

二人各自回了自己的營帳,只是賀顧捏著那塊玉,還有些心事重重, 可一掀開營帳簾子,卻見到了一個萬萬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地見到的人——

王沐川。

夜雖還未深,天幕卻也已一片漆黑,王二哥和賀誠兩個人坐在營帳中間的小几上一邊喝馬奶酒、吃蜜餞,一邊談天,二人言笑晏晏,也不知在說什麼,見到賀顧回來,賀誠喜道:“大哥, 你可總算回來了,王二哥都在這裡等你好久了。”

賀顧進了帳子,在他們二人身邊坐下,看向王沐川神情不掩訝然道:“二哥?你怎麼來了,你不是不來參加弓馬大會嗎,那日出發,我也未在隊伍中看見你家車馬啊,難不成你是坐了哪位貴人的車輦?怎麼三日了我也沒瞧見過?”

王沐川放下手中的杯子,道:“我是今日才趕到的。”

賀顧怔了怔,道:“你這是……”

王沐川道:“家父有一言,叫我前來,親口轉告與你。”

賀顧更疑惑了,問道:“是老師他老人家叫二哥來的?究竟是什麼事?”

王沐川道:“家父叫我告訴子環,武舉拔用,若能嶄露頭角,聖上問你心屬何地差事,切記要出京去,斷不可留任京中禁軍、十二衛等一干職司。”

賀顧一聽到這話,心中立刻便是咯噔一聲,他目光有些驚疑不定,沉默了一會,轉頭看向賀誠,沉聲道:“誠弟,你先出去轉悠兩圈,順便幫我們瞧著,別叫旁人近了咱們帳子,我有話要和你王二哥說。”

賀誠心思通透,聞言也知道他大哥和王家二哥,多半是有事關重大的正事相商,暫時也不便叫他聽見,賀誠倒也並不多事,只十分乖巧的站起身來,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先出去轉轉,一會回來。”

賀顧點頭“嗯”了一聲,等賀誠出了帳子去,賀顧才轉目看向王沐川,肅容沉聲道:“可是老師知道了什麼?還是京中出什麼事了?怎麼會忽然叫二哥大老遠奔馬來西山找我,叮囑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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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沐川沉默了一會,道:“幾日前,聖上與西山弓馬大會一眾人馬前腳剛走,後腳御史臺中丞龔亦成、餘拱二位大人,便帶著監司院一眾督查啟程往江慶去了。”

賀顧聞言,頓時愣住了。

無他,監司院這個名字,賀顧實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上輩子他便是被監司院抄了家,又莫名其妙的從他家搜出了一堆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家裡的珠寶金銀,給他的十三條大罪裡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叫裴昭元更能名正言順的,把他和賀家都給收拾的明明白白。

但監司院雖然隸屬於御史臺,卻一向是只聽命於天子的。

監司院出動……那必然是有官職不低的大吏被皇帝給盯上,少說也得脫層皮了,江慶又是太子的外祖父、陳家老太爺門生廣佈之地,且這些年來太子主事吏部,外放官員無論調任、升遷,皆要先過他的目,然後再由他代行君父硃批之權,江洛二地富饒,無論是鹽鐵、絲織,都是賦稅大頭,那裡的肥差基本早多是被太子黨羽壟斷,皇帝顯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只不過始終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說是放任不管罷了,眼下……這樣的時候,二位中丞卻往江慶去了,還帶著只聽命於天子的監司院……

難不成……陛下這是終於要對江洛官場動手了?

賀顧想通這層關竅,面色一變,看著王沐川便道:“這是陛下的意思?特意等著我們啟程前往西山,京中無人,這是……”

王沐川抬眸看了看他,那雙死魚眼瞧著十分冷漠無情,“嗯”了一聲道:“避開正主,才好便宜行事,以防生了變數。”

賀顧嘴唇顫了顫,道:“你是說,皇上這是在躲著……”

太子。

是了……江洛二地,這些年可謂是東宮的錢袋子,為裴昭元撈錢,實是盡心盡責,就連發了水患,不惜引起皇帝注意,都忍不住要在賑災錢銀裡撈一筆,皇帝雖是仁君,卻也只是素來待下寬宥,並不是沒有脾氣,帝王畢竟是帝王,能忍得了眼睛裡有沙子一時半刻,卻忍不了長此以往。

且現在監司院南下往江慶去了,又豈止是江洛官場要遭一場清洗,這更是要收了太子的錢袋子,真鬧大了,那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太子的臉上,幾乎是皇帝明晃晃的要告訴兒子,你做的那些事,別以為我不知道。

可……真有那麼容易嗎?

一方水土,大小官員、盤根錯節、各有來歷,真要是官官相護起來,別說是兩個欽差,皇帝親自去了都未必能把事情扯清楚,以這位陛下謀事,若非十足把握,他是定然不會輕舉妄動,打草驚蛇的,所以皇帝此次既然動了手,那便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洗個乾淨了。

說不清,那就只能死人了。

賀顧的麵皮抽搐了一下,抬起頭來看了看王沐川,道:“這事……的確牽連甚廣,干係重大,恩師叫我拔用後離京去,也是因此嗎?可江洛鬧歸鬧,陛下要剪除的,也是……那位的黨羽,這和我有何關係?”

王沐川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如今我們王家、還有你家,都已經在一條船上了,子環可否明白?”

賀顧愣了愣,心中忽然一動,道:“王家……這……”

王沐川道:“謹遵聖意罷了。”

賀顧唇角抽了抽,這才猛地發覺,這一世看似風平浪靜,但其實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也早已是暗潮湧動,只是他一直未曾察覺而已,雖然知道皇帝可能屬意與三殿下,但是此刻親耳聽到王沐川這麼說,他還是有些震驚。

若是旁人此言,他可能還要懷疑其中有詐,來人居心叵測,可說話的是王家,更是王二哥親口告訴他,這是怎麼也不會有假的。

王沐川道:“雖監司院是往江慶去的,但你仔細想想,弓馬大會也不過半個月時日,如今陛下的確是謀算深遠,繞開了那位,不叫他知道江慶即將有變,但等你們這波人拔了官,回京任用,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屆時江慶之事傳回京城,難不成子環便以為那邊的官場就牽涉不到京城了?都是千絲萬縷,彼此休慼相關,屆時你剛剛拔用,任了京中職司,這場風雨便是躲也躲不過去,你是武官,手上要不要沾上血?若是真的沾上了……”

王沐川只說到了這裡,賀顧卻已經都明白了。

的確,陛下有心扶植他起事,日後成為三殿下臂助,此事旁人可能還不太能察覺的出來,但他身處其間,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恩遇,皇帝諸般拉攏,他都能感覺得到,若是弓馬大會後,他真的任了京中武職,屆時差事推脫不掉,手上難免要沾上血,不為別的,就算為了要和皇帝表忠心,這也是躲不過的。

可是以後呢……

這場變故,搞不好就是太子一黨,出現頹勢的開端,這固然是好事,可太子畢竟是太子,是皇帝自幼教導的儲君、關乎社稷的國本,皇帝自己可以責難他,可旁人若是真的也攪和在其間,落井下石的補刀,屆時以當今聖上這般多疑性子,就算當時不追究,以後也必然要心存芥蒂。

真到那時候,他如此親厚恪王,手上卻又沾了太子門人的鮮血,豈不是又成了……一把刀?

皇帝可會多心,以後可會還能容得下他,還會給他什麼差事,重用於他嗎?

一個不好,說不得連恪王在皇帝心中清清白白乖兒子的形象,也要給帶累個煙消雲散了。

賀顧越想越覺得心驚,他背後不知何時起了一層冷汗,幾乎浸溼了衣衫,抬眸看了看王沐川,拱手由衷道:“多謝老師提點,多謝二哥奔走告知,否則我險些就想岔了,到時候若是壞了事,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王沐川微微頷首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壞事,你眼下年輕,出京去,一可避得這場禍事,二也可積累資歷,你們武將和我們讀書的不同,還是要有軍功在身,以後才好行事,如今西北草原尚算太平,南方夷狄也還順服,你便是出京去了別處大營,想來差事也多是清理些小股散兵遊勇、不自量力叛亂的散寇,危險不大,正可歷練一二。”

賀顧笑道:“二哥心細如髮,這般為我仔細考量,我倒要好生謝過二哥了。”

王沐川道:“你我相交多年,何必言謝。”

賀顧笑了笑,正要轉移話題,卻忽然又想起一事,正好王沐川今日也在這裡,二哥是個聰明人,不如問問他,頓了頓,便道:“我還有一事想問問二哥。”

王沐川道:“但說無妨。”

賀顧道:“年關那會……宗山那事我總覺得蹊蹺,除夕宮宴那日報信的那個兵士,他自稱是十二衛螣蛇麾下,我看著卻覺得不像,也叫人轉告了陛下,可時至今日,也未聽聞陛下徹查此事,有所發落,這……”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沒再繼續說下去。

此事背後是誰幹得,他都能猜到,二哥這樣聰明,定然也心知肚明,他們倆都知道了,沒道理宮中御座之上的皇帝就猜不到,可他便是知道了,卻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只預設了“長公主死於匪禍”這個說法,也不曾再去追究、捉拿那群神秘的馬匪,陛下心中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都這樣了,難不成他還相信太子不成,皇帝總不會真的以為裴昭臨那腦子,能幹得出這種事嗎?

只是如今江慶官場有變,這也可能是皇帝開始朝太子下手的一個訊號,但宗山的事,皇帝一直如此隱而未發,賀顧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無論死的究竟是真的長公主,還是假的,但皇帝卻連個說法也沒有,查也不查,實在叫人覺得心中有些憋屈,叫賀顧忍不住有些為了皇后娘娘和恪王不平。

王沐川道:“我道你要問什麼,原來是此事,你急什麼,陛下心中明鏡一樣,都一清二楚,只是還未到時候,才不便發落罷了。”

賀顧一怔,道:“二哥是說,陛下都知道?”

王沐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就差把“你在說廢話”兩個字寫在臉上了,頓了頓,才道:“倘若陛下毫無察覺,眼下留京監國的,就不是忠王了。”

賀顧還是有些茫然,摸了摸腦殼,一臉痴呆:“啥意思……”

王沐川:“……”

他深呼吸了幾下,心道和腦子不好的人交流是這樣的,有點耐心,別和他著急,半晌才勻過了氣,壓低聲音道:“這有什麼想不通?陛下就算知道,也不得不如此,且如今陛下所為也是已然生了戒心,監司院要整肅江洛官場,弓馬大會陛下又不在京中,屆時若留了東宮監國,萬一江洛有變,惹急了那位,倒時候陛下、皇后娘娘都在西山,京裡留著的人萬一出個什麼昏招,陛下可要如何放心?”

賀顧呆了一會,半晌才回過神來,又“啊”了一聲,想了半天,才長長出了口氣,嘆道:“……的確是這樣,二哥敏慧勝我多矣。”

王沐川:“……”

怎麼一到了這人面前,他就控制不住翻白眼的慾望呢?

王沐川沉默了片刻,才道:“此次也可藉此機會看看,這風波定然不小,到時候只看著陛下黜落了哪個,便知他屬意於誰了。”

賀顧想了想道:“我有點明白,但又不很明白,還是二哥見事通透,總之我自請出京便是了,其他的就不多想了。”

王沐川“嗯”了一聲,忽然問道:“你今日晚上上哪去了,小誠說你這幾日晚上都不見人。”

賀顧:“……”

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

頓了頓,才擠出一個有那麼點僵硬的笑容來,道:“我……呃……我去看風景了。”

王沐川道:“我明日便回京去了,你若見到恪王殿下,要告訴他今日我與你說的事,畢竟當初是他去了江洛、收尾賑災、河工一幹差事,監司院此行似乎成竹在胸,多半是已有了名冊,若這名冊和恪王殿下有關……”

他頓了頓,最後只道:“要叫他萬事小心。”

賀顧連忙應了是,道:“明天就回去?會不會太趕了,好容易到草原上來一趟,二哥不若也歇息兩日,看看熱鬧,那麼著急趕回去做什麼?”

王沐川涼颼颼道:“我還要回家備考,可不像你堂堂駙馬爺兼長陽侯,身家豐厚,又得了陛下、王爺青眼,以後前途無限,要是日後我落了榜,還不知道上哪裡討飯。”

賀顧被他擠兌的有些尷尬,摸摸鼻子道:“這……這是哪裡的話,老師和師孃豈會放你去討飯,再說二哥如今已有舉子功名了,你又如此才學過人,下次春闈定能得中,一舉選入翰林院的!”

王沐川聞言,眼珠子轉了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低低嘆了口氣。

賀顧納悶道:“二哥這是嘆什麼氣啊?”

王沐川道:“去年我本可得中,只是在卷中抨擊了兩句陳家,不想後來才知道,有一位同考官竟曾是陳家老太爺的門生。”

賀顧聞言,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半晌才回過神,忍不住眉宇間爬上三分怒意,差點沒忍住“蹭”的站起身來,當即便微微拔高了音調道:“什麼?竟有這等事,怎麼以前沒聽你說過,是哪個同考官,他這是攜私閱卷!他這是……”

王沐川趕忙道:“你小聲些!”

賀顧這才稍微剋制了一點,深吸了一口氣,道:“他們這也太過……唉,二哥你說你這是何苦,什麼時候針砭時弊不成?非得在科考場上筆桿子癢,不是,你好歹也是老師的親兒子,他們若真的這樣,明目張膽因一己之私黜落你的文章,就不怕老師參他們一本嗎?”

王沐川道:“他們正是心知肚明,父親絕不可能為了這種事,和陛下上奏的,你說的不錯,也是我自己太過於麻痺大意、恃才傲物,白白耽誤了三年前程。”

賀顧沉默了一會,道:“……那我要是選官出京了,屆時江慶的事傳回京中,可會波及到老師,畢竟他如今也是議政閣大臣,身份與旁人不同,恐怕不好迴避吧?”

王沐川道:“你不必擔心這個,父親自有主意。”

賀顧道:“那就好。”

兩人默然片刻,王沐川看了看賀顧,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子環如今上了這艘船,和那掌舵的,關係可還好嗎?”

賀顧茫然了一會,琢磨了半天,才明白過來王二哥這是再問他和恪王殿下關係如何,他撓了撓耳後,道:“尚……尚可吧。”

王沐川沉默了一會,道:“那事……你可想通了。”

這次賀顧明白過來了他說的是什麼事了,估摸著是他和“長公主”、三殿下的事。

賀顧便答道:“早想通了,二哥這也太操心了。”

王沐川頓了頓,頷首道:“你能想通就好,畢竟……前路漫漫,如今能得殿下信重、留下幾分情誼,別有什麼齟齬,對以後也是好事。”

賀顧心道哪有什麼齟齬?他都天天和恪王殿下貼貼了,只是這話也只能心裡說說,真要讓王二哥知道了,八成得嚇的大喊敗壞倫常、有傷風化。

嘴上便只“嗯”了一聲,又和王沐川閒談了幾句,賀誠便回來了,賀顧見他來了,招呼他收拾收拾,給王二哥騰個地方,好叫他今晚也歇在這帳中,賀誠聞言,卻道:“三人一帳,也太擠了,正好方才我去定野表哥那,看他那帳子只有他一個人,不若叫王二哥去定野那休息吧?”

王沐川聞言應允,便跟著賀誠去了言定野那邊,等賀誠回來,夜已深了,賀家兄弟倆各自歇下,暫且不提。

第二日賀顧睡過了頭,他昨日特意把恪王殿下那塊玉枕著睡了,然後卻是一夜無夢,別說之前那個夢中的三殿下了,賀顧睡得可香了,連個屁都沒夢到。

天亮了,還是賀誠擔心會耽誤他今日比武,才把賀顧給搖醒的。

賀顧醒來第一件事,便是下意識的摸了摸枕下那塊玉,腦子茫然了片刻,一時半會還沒清醒,賀誠卻已經鑽出去看了一眼,回來便滿臉焦急道:“大哥快些吧,我看許多比武的都已經走了,你這才剛醒,可別耽誤了正事。”

賀顧被他催的頭更昏了,好容易才強打精神起來收拾洗漱,穿戴更衣,一切妥當才揣上了那塊玉,撩了帳子帶上賀誠往比武的大校場去了。

草原上的清晨天氣甚好,陽光熹微,天際盡頭一層淺淺的緋色,用作校場的那片大草原上,已經佈置了十幾個擂臺,第一日並不比弓馬,比的是擂臺。

弓馬大會要拔用武將,擂臺也是正兒八經的武鬥,各選趁手兵刃,雖說場面話說了點到為止,互不相傷,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刀兵無眼,何況這是三年才有一次,能在天子面前露臉的機會,沒人不拼命,是以每次弓馬大會,被削掉了半截胳膊腿兒的,雖然少,但也並不是沒有。

賀顧一到場上,旁人沒注意到他,倒是有個小內官站在入口處,一見了他便眼前一亮,趕忙湊上來,道:“駙馬爺,您來了。”

賀顧不太想得起這小內官是誰,茫然道:“這位內官是……”

小內官連連點頭,臉上笑得熱情洋溢道:“奴婢是皇上身邊伺候的,名叫齋兒,駙馬爺叫我小齋子就成,是陛下叫我來給駙馬爺傳話的,說東三、南三、北三擂臺都是選出京將官的,可能打得狠了點,怕那些不長眼的傷了駙馬爺,西三就好些,駙馬爺也可自己度量度量。”

賀顧聞言,沉默了一會,心道皇帝給他這後門兒開的,簡直有點太離譜了,連擂臺都給他安排好了……

他竟一時不知該作何表情。

然而賀顧抬眸遠遠看了一眼西邊的三座擂臺,望了望那些等在擂臺下,一個比一個腳步虛浮、臉上笑容飄渺、隱有腎虧之像的公子哥兒們,便大概明白了。

那三個擂臺,大概是專選京中清貴閒職的,不然這群二世祖,斷不可能湊到那去。

在轉目看看其他擂臺,無論是臺上打著的、還是臺下等著的,果然正常了許多,總算是身材精悍、有點本事的正常武人了。

賀顧沉默了一會,皇帝可是他老泰山岳丈,他老人家的好意自己也不好推拒,就算他昨日聽了來自京城的一通最新消息,和王家智囊團的參謀,心知自己不能留任京中 ,但此事不好明言,要拒絕皇帝的好意,還是得親自去和他說。

便道:“現在陛下在哪裡?我有事想稟報,不知可否勞公公引見?”

齋兒道:“自然可以,駙馬爺且隨奴婢來。”

賀顧跟著他繞過了幾座擂臺,果然在最前方看到了帝后二人的御帳,齋兒在簾前通報了一聲,沒多久裡面傳出來一句“進吧”,齋兒便回頭道:“駙馬爺且去吧。”

賀顧朝他微微頷首,撩開簾子進了帳中,卻不想帳中除了皇帝、皇后,還坐著一個身體肥壯、鬍子茂密捲曲的男人,賀顧只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正是那慶典第一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異族小姑娘的親爹,忽彭汗王。

賀顧撩了衣袍下襬,正要下跪行禮,皇帝便已經笑道:“不必多禮,這裡就我和皇后、汗王在此,沒什麼外人,你且坐吧。”

王忠祿一向是眼色過人,皇帝話音未落,他已經朝著隨侍內官使了個眼色,叫他們給賀顧端來了張小圓凳。

見賀顧坐下,皇帝才道:“朕前腳剛叫齋兒去給你傳話,你後腳就上朕這兒來了,怎麼?可是有什麼事麼?”

賀顧道:“臣正是為了這事來了,臣是特意來謝天恩,謝過陛下迴護之意的。”

皇帝何等敏銳,只是聽他這麼一開口,便察覺到了賀顧的意思,他眉頭一動,道:“哦?駙馬這還沒比武,便來謝恩了,看來是不願領朕這個恩了?”

賀顧連忙站起來,躬身道:“臣斗膽,臣……臣還是想博個出京去的差事,就……就不去西三擂臺比武了。”

皇帝還沒說話,皇后卻在旁邊微微蹙眉道:“什麼,顧兒是想出京去嗎?”

賀顧道:“回皇后娘娘的話,臣確然有尋個離京武職,稍加歷練的想法。”

陳皇後道:“顧兒去年才和你爹從承河回來,你還這樣小的年紀,已是吃過不少苦了,好容易回來,在京中玄朱衛謀個差使,以後陛下封你做個御前護衛不好嗎?怎麼就非得想出京去遭罪呢?”

皇帝聞言,不由得轉目看了看陳皇後,笑道:“阿蓉這話倒是婦人之見了,顧兒畢竟也是將門人家出身,如今年紀尚輕,氣血方剛,他想要出京歷練一二,朕倒也能理解,只是你要想好了,你出京去了,朕和皇后、恪王可都照拂不到你,在軍中不比在京中,不過你是將門出身,這些道理應當也懂,這樣吧,你若是自己打定了主意,且去比吧,東三、北三、南三都是每個擂臺前五可得拔用,既然要憑真本事,你就先比個名堂出來,的確夠格拔用了,朕也不會攔著你。”

賀顧跪下叩首道:“臣叩謝陛下。”

旁邊坐著,一直沒說話的那胖胖的忽彭汗王,卻忽然道:“這位便是天|朝的駙馬麼?”

帝后二人同時一愣,轉頭看向他,皇帝頓了頓,才道:“不錯……這位的確是朕那苦命女兒的駙馬。”

陳皇後聞言,卻只抬了抬眼瞼,淡淡掃了神情傷懷的皇帝一眼,並沒說什麼。

忽彭汗王卻突然站起了身來,單膝跪下,道:“忽彭知道,這個時候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還在因為公主去世傷心,但是忽彭也實在沒有辦法了,忽彭的女兒,實在需要一位來自天|朝的駙馬,能否懇請皇帝陛下,為我的女兒選出一位合適的駙馬呢?”

皇帝一怔,道:“這……漢王快快平身,不知你為何說,你的女兒需要一位來自我朝的駙馬?”

忽彭聞言,卻忽然紅了眼眶,沉默了一會,才道:“皇帝陛下也知道,在我們秋戎部,歸順於天|朝以前,秋戎部和科爾奇部、契鐸部,是布丹草原上的三大部,可是自從我們歸順了天|朝後,其他兩部就總是說我們秋戎部,是草原上的叛徒,是布丹女神膝下的叛徒,可是四年前的那場災荒,他們卻都沒有對我們伸出過援手,當然,我也知道他們當時也很不好過,幫不了我們,我不怪他們,可是那時候如果不是天|朝送給我們部族的糧食,現在秋戎部不知道都餓死了多少女人、孩子了,忽彭和秋戎部的子民都是知恩圖報的人,不會忘記皇帝陛下的恩惠!”

皇帝聞言,也有些感慨,道:“你們部族領地最小,荒年難捱,的確如此。”

忽彭一張肥碩的大臉上,簡直是聲情並茂、聲淚俱下道:“今天我來求皇帝陛下,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從去年開始,他們兩部就勾結在了一起,侵奪我們的牧場,搶奪我們的牛羊,還威逼恐嚇,勸我別再帶著我們秋戎部,依附於天|朝,甚至還要叫我把女兒,嫁給契鐸部的漢王,那個老家夥,今年都快五十歲了,可我的朵木齊才十二歲!”

“我除了來和皇帝陛下求援,實在沒了別的辦法,忽彭和王妃,只有多格和朵木齊兩個孩子,生下朵木齊沒多久,王妃就病死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朵木齊嫁到契鐸部,嫁給那個老頭子,可我也實在走投無路了,懇請皇帝陛下,為我的女兒選一位越朝的駙馬吧!越朝是天|朝上國,朵木齊如果有一位越朝的駙馬,他們一定不敢再逼迫,要忽彭把朵木齊嫁給他們了!”

皇帝聞言,面上的笑意果然漸漸隱去了,只是他沉默著,似乎在思索,並未馬上回話。

半晌,皇帝才緩緩道:“汗王愛女之心,一片赤誠,朕也是人父,能夠理解,只是眼下一時半刻,要替漢王的女兒選出一個合適的駙馬,恐怕不是很容易。”

忽彭卻忽然轉頭,看著賀顧道:“有的!有合適的,我看像這位勇士一樣的少年人,就很適合朵木齊,如果能為朵木齊找到一位這樣的駙馬,秋戎部一定會記得皇帝陛下的恩德,世代臣服於越朝,歲歲上貢,決不……”

正此刻,御帳外卻傳來了一聲齋兒的通稟:“恪王殿下求見。”

皇帝一怔,陳皇後卻面色一喜,連忙道:“快叫他進來。”

她話音剛落,果然很快便有人打了簾子進來,男人的聲音淡淡的,語氣也很疏離。

“汗王說笑了,一人怎可為兩國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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