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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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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皇後終於醒了。

裴昭珩抬起頭, 愣愣的看著母親,看著她消瘦的面龐,無聲的流著淚的眼睛, 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以前從未出現過的念頭——

母後似乎是真的醒了。

不只是從這場連發了整整兩日兩夜的高熱和昏迷不清的混沌中醒來, 更是從一場做了十多年、漫長又酣甜的柔軟夢境裡醒來了。

陳皇後似乎終於肯敲碎那個一直包裹著她的殼, 終於肯重新睜開眼, 看一看真實的世界了。

陳皇後的手微微發顫,指腹溫熱, 深夜裡芷陽宮守夜的宮人也扛不住開始打起了盹兒,燈火昏黃,她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止不住的低聲抽泣著, 她似乎想說什麼, 可卻又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裴昭珩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眶微微有些發熱,卻還是控制住了情緒,低聲寬慰她道:“母後醒來就好,父皇這兩日, 也很憂心母後身子……睡了這麼久水米不進,母后可曾餓了?兒臣去叫李嬤嬤準備點吃食,好給母后墊墊肚子……”

他正要站起身來,陳皇後卻一把拉住了他, 只一邊流淚一邊搖頭,伸手便把兒子攬到了懷裡,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背脊,聲音沙啞而顫抖。

“珩兒。”

“你都長得這麼大了……娘卻不曾好好照顧過你,娘是天底下最沒用的娘……”

裴昭珩沉默了一會, 道:“……母后很好,是兒臣太過無用了。”

陳皇後聞言怔了怔,淚水掛在眼睫上,她看著兒子,微微有些出神,正想說話,外殿卻傳來了一個少年人慵懶沙啞的嗓音,聽聲音似乎是剛從睡夢中醒來。

“殿下,方才聽見你說話,是在叫人麼?李嬤嬤她……”

賀顧端著燈臺,一邊揉眼睛一邊打著哈欠,然而他剛一踏進內殿,等視線清晰了,卻猛然瞧見床上已然坐起了身的陳皇後和坐在床邊的三殿下母子二人,賀顧愣了愣,半晌,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道:“啊,皇后娘娘這是醒了麼……我這就去叫李嬤嬤來……”

賀顧正要轉身,卻被陳皇後叫住了。

“……天還沒亮,李嬤嬤既已歇下,就先不必擾她起來了,本宮現下還無礙。”

賀顧猶疑道:“但是……白日裡陛下留下過話,說娘娘要是醒了,無論什麼時辰,也要嬤嬤去那邊兒通傳給陛下,這……”

陳皇後沉默了一會,賀顧隔得遠,房裡燈火又昏暗,他也看不清陳皇後是何表情,半晌才聽她低聲道:“……無妨,不差這一時半刻功夫告訴陛下……還是等天明了再去吧。”

陳皇後此話一出,賀顧便立刻敏銳的察覺到了幾絲不對勁,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皇后娘娘說話的語調、還有情緒,似乎都與往日不太相同……

但具體是哪裡不同,這麼一會,賀顧卻也察覺不出來。

他正有些茫然,便聽陳皇後頓了頓,忽然道:“顧兒,你過來。”

雖說眼下賀顧已知道,他和“長公主”……或者說是三殿下的那門婚事,純屬烏龍,但是畢竟也和陳皇後相處了這樣大半年,賀顧對這個總是溫溫柔柔、和善且不端著架子的“丈母孃”很有好感,也一向是敬慕尊重她的,聽見皇后叫他,雖不知為何,賀顧還是把手裡的燈臺放下,走到了床邊。

陳皇後指了指床邊的一個小圓凳,道:“顧兒坐吧。”

賀顧依言坐下,這才抬頭看向皇后,遲疑了片刻,道:“娘娘可是有什麼吩咐嗎?”

賀顧剛剛坐下,仔細一看,才發現陳皇後臉上竟然帶著淚痕,不由嚇了一跳,連忙道:“娘娘這是怎麼了?”

陳皇後卻沒回答,只抬手擦了擦淚痕,這才道:“……那日宮宴上,得了瑜兒在宗山遭了不測的訊息,本宮依稀瞧見你跑出去了……除夕那日天那樣冷,顧兒凍著沒有?”

賀顧怔了怔,一時有些沒明白陳皇後問這個做什麼,不過仔細想想,回京路上,蘭疏和三殿下跟他解釋過的當年舊事,賀顧便又忽然明白了——

想必是皇后娘娘一直被瞞在鼓裡,也不曉得“長公主”便是三殿下,眼下她大半夜裡好容易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叫他來談話,大約是要寬慰他,怕他因著“喪妻之痛”想不開吧?

想通這點,再聯想到短短幾日裡發生的、這些個以前就算告訴了他,他也不會相信的離譜事,賀顧一時竟有些恍惚,半天才回過神來,心中嘆了口氣,暗自尋思娘娘其實也沒寬慰錯,他如今……可不久是“喪妻”了麼?

賀顧正要回答,卻聽三殿下忽然問道:“母後不必憂心子環,他都知道了。”

陳皇後聞言一怔,轉眸看向裴昭珩道:“……顧兒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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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破。

昏迷了近三日的皇后病癒醒轉的訊息,隨著清晨的第一道日光,一起傳遍了整個皇宮。

所有人心中都暗暗松了口氣,便是把兒子裡裡外外數落了好多遍,提心吊膽的聞貴妃聽說皇后無恙、燒已退了、人也醒了後,都不由得在自己宮中的小佛堂裡對著神像連連揖拜,口裡唸唸有詞多謝菩薩保佑,皇后福大命大,還好沒事。

聞貴妃入宮多年,她雖有個兒子,卻早已無心爭寵了,女人對於一個男子,到底有幾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是最敏銳不過的,皇上的心裡滿滿的只裝著個小陳皇後,旁的女人都可有可無,她自己也不過是倚仗著哥哥的本事,才能在後宮中比別的妃嬪過得體面,聞貴妃心裡是門兒清的,要拼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誰也拼不過小陳氏,要是不信,且瞧瞧當年那位不信邪的,如今墳頭草都不知道幾丈高了呢。

如今她那傻兒子叫人陷害,雖觸怒了天顏,又被訓斥了,但陛下卻畢竟也沒真的怎麼責罰於臨兒,臨兒和陛下也總歸是父子,雖說牽扯到皇后,是碰了陛下的逆鱗了,但只要皇后娘娘沒事,就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她還能給兒子求求情,陛下也會寬容一二,可若是娘娘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臨兒這回闖下的禍,恐怕就不是求情能糊弄過去得了。

裴昭臨見親孃千恩萬謝,雖然這兩天被她訓得狗血淋頭,還是忍不住唸叨著委屈道:“……可是根本不是我叫那人故意通稟,驚害母后的,是他自己做事不過腦子,也不知道先來問問我……”

聞貴妃眼一瞪,手裡的佛珠也不撥弄了,抬手就去擰裴昭臨的耳朵,口裡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這糊塗東西,枉本宮這兩日,跟你費了那麼多口水,難不成你竟還想不明白,你父皇為什麼生你的氣麼?你真以為你父皇跟你一樣糊塗?想不到那人不是你故意叫進殿去通稟的麼?你父皇氣的,是你掌著整個玄機十二衛,卻察覺不到自己手底下的人生了異心,生生叫人鑽了空子,又管不住巡防,被人當刀使,當初你父皇扛著那些個言官的唧唧歪歪,放了十二衛給你管,你卻這般沒用,他豈能不氣?”

裴昭臨被親孃擰的“哎呦哎呦”直叫喚,連連道:“兒臣知道了,兒臣知道了,母妃別擰了,好疼——”

聞貴妃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撒開手,裴昭臨一邊揉耳朵一邊道:“這兩日我想來想去,總覺得此事,定然和大哥脫不了關係……除了他還能有誰這樣缺德?偏偏父皇還一直那樣相信大哥,真是氣煞人也。”

聞貴妃瞥他一眼,道:“你只知道說,有個什麼用,倒是拿證據出來找你父皇申冤去啊?”

正劇裴昭臨自然是找不到的,所以他也只能罵罵咧咧的把這口氣暫時先受了。

東宮裡太子還不知道那邊有人在罵他,他狠狠打了個噴嚏,嚇了底下的小內官一跳,那小內官正猶豫要不要問問太子殿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裴昭珩便揉了揉鼻子,皺著眉道:“何時醒的?”

小內官躬身道:“回殿下的話,聽說是昨兒夜裡就行了,今日天明,芷陽宮的人才去攬政殿裡通傳給陛下的呢。”

太子沉默了一會,道:“父皇去芷陽宮了?”

小內官道:“是,陛下一得了信兒,便帶著王公公直接往芷陽宮去了。”

太子沉默了一會,道:“知道了,你出宮一趟,去叫嶽大人家的公子進宮來,孤要見他。”

小內官應是,轉身退出殿門出宮傳信去了,等嶽懷珉得了信兒,趕著進了宮時,已經快到午時了,他一進東宮內殿,便瞧見太子正坐在案前,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棋盤,然而嶽懷珉定睛一看,那棋盤上又分明未布棋局,根本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在看個什麼。

嶽懷珉跟隨他多年,瞧見那空無一物的棋盤沒有兩息功夫,便立刻意識到了,此刻殿下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果然,他還沒開口,太子便道:“姨母醒了。”

嶽懷珉微微一怔,半晌回過神來,面色忽然大變,好容易才壓低聲音道:“醒了……如何會這樣快?”

太子捻起一粒白玉棋子,捏在指尖,面無表情道:“當初人是奉英去太醫院找的,也是奉英拍著胸脯,跟孤打包票,說那副藥喝下去,不燒個七八日,斷斷不可能醒來,就算七八日後醒來了,腦子也再不可能清醒,可如今不到三日,人說醒就醒來了,孤也還想問問奉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差事又是怎麼辦的?”

嶽懷珉嚇了一跳,連忙撩了衣袍下襬,撲通一聲跪下道:“這……這……太醫院的人,也和我打過包票啊,他說那副藥,姓文的老頭不曾察覺有異,也的確送進芷陽宮給娘娘服下了,可如今怎麼會這樣快就醒來了……我的確也不知……對了,聽說駙馬舉薦了個醫女,送進了芷陽宮給皇后診看,會不會是這醫女……”

然而他話沒說完,太子卻已經抬手猛然在案上重重拍了下去,“啪”的一聲,嚇得嶽懷珉後面的話一下子憋回了喉嚨口,不敢再說了。

太子一向涵養好,喜怒不形於色,可今日卻是嶽懷珉頭一次見他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

他額上都不由得冒了一層細汗。

太子冷聲道:“一個十幾歲的丫頭片子,能有什麼本事?多半是太醫院的人根本就沒把差事辦妥貼,說到底也不過是他們糊弄對付,從頭到尾都沒人親眼看著藥被姨母吃下去。”

太子說完,抬手把那枚棋子扔回了棋盒裡,他閉目沉默了良久,才重新睜開眼看了看仍然跪著的嶽懷珉,忽然嘆了口氣,道:“……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眼下孤不便出宮見舅舅,否則怕父皇起疑,你去和舅舅說一聲,叫御史臺的人把摺子都按下吧,不必再上奏了。”

嶽懷珉應了是,這才如蒙大赦一般轉身退出了殿門。

他一離開,東宮內殿便又只剩下了太子一人,又歸於一片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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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一轉眼已快到正月十五了,只是汴京城中尋常人家一片歡騰,沉浸在新春佳節的歡喜氣氛中,皇宮裡卻遠遠沒有這樣的好氛圍。

或許是因著除夕宮宴上發生的事,皇后又大病一場,雖然後頭好歹是醒過來了,可身子卻也還虛弱著,皇帝日日都去芷陽宮陪伴,雖說皇帝沒吩咐過,但宮裡個個都是人精,眼下帝后一個病著、一個明顯心情不好,宗山的長公主也生死不知,各宮的喜慶節儀,便都悄悄摸摸不聲不響的取消了個七七八八,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出頭冒尖。

然而或許是老天爺存了心不讓皇家過好今年這個年,正月十五那日,太子遣去宗山探看長公主的人馬回來了,也帶回了慶國公主裴昭瑜薨了的噩耗——

年才剛剛過去,宮中張的燈、結的彩也還沒來得及撤掉,誰都沒有想到,只是這麼短短幾日功夫,竟就要換成給長公主掛的白幡了。

訊息傳了開去,一時震動朝野,京中更是一片譁然。

誰能想到,這位半年前大婚,還舉國同慶,歡騰一片的長公主,竟然就這樣香消玉殞、芳魂永逝了呢?

那時整個汴京城,可都一齊目睹了她是何等深受君父寵愛,鑼鼓喧天仿在昨日,且不說疼愛公主的帝后二人,聽聞這訊息皆是悲慟欲絕,皇帝當即便罷朝三日以盡哀思,便是有幸在公主和駙馬大婚當日,瞥見她半副麗影、傾國顏色的平頭百姓們,想起她來,也不由要黯然神傷。

最傷心的應當要數那位駙馬爺——長陽侯府的賀小侯爺了吧?

雖說一直有公主與駙馬感情不睦,長公主也是因著駙馬之故躲到宗山去這樣的傳言在,可如今長公主遇難的噩耗傳回來,帝后也並沒有責難與他,可見這傳聞多半不足為信,而且很快,另一件事便又徹底證明了,駙馬與公主,當初定然是情意甚篤的。

駙馬竟然和天子請命,自請去宗山為長公主扶靈回京,他要親自把長公主的埋骨之地遷回來,再重新下葬到洛陵皇陵所在之地。

不僅如此,駙馬甚至還自請要為長公主服喪,又與陛下承諾,此生都不會再娶。

據說駙馬入宮覲見陛下,說這話時是在攬政殿裡,當時還有幾位老大人也都在場,陛下聞言甚為震動,靜默良久,只說了一句:“駙馬恩義重情,朕亦不忍拂卿之意。”

允了。

這事兒一傳開,京中頓時便炸開了鍋,不僅僅為著駙馬竟然為了已逝的長公主,願意此生不再續絃,更為了賀顧竟然還要給長公主服喪,又要前往宗山扶靈——

雖然世上不乏痴情男子,可論理說,自古妻去,夫是不必服喪的,便是長公主身份貴重,也沒有這樣的舊例,賀侯爺願意這麼做,端的也只能叫人感嘆,他真真是一片痴心了。

且這樣的天氣,汴京城尚且都是積雪深厚,一片冷寒,更不必說那宗山已經遠的快到了關外,關外天氣更是苦寒,滴水成冰可不是開玩笑的,駙馬竟然等也不等,就要趕在這個時候去給長公主扶靈,可見其心真摯,其情懇切。

本來一對美滿團圓、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得了整個汴京城祝福的小夫妻,就這樣天人永隔了,且駙馬如今還這樣痴情、便是公主香消玉殞,也仍然不改其志,更叫人忍不住要嗟嘆,一時京中長公主和駙馬悽絕動人的愛情故事幾乎口耳相傳,且傳的越來越邪乎,越來越誇張,什麼樣不靠譜的都有,甚至有人悄摸在暗地裡兜售不知哪個狗膽包天的先生,給公主和駙馬續寫的人鬼情未了的話本子,一時在坊間廣為傳看,很是叫不少小姐看的哭溼了好幾條手帕。

賀顧到沒太在意這些傳聞,二月初了,他忙著收拾行裝出發前往宗山,可沒工夫留心這些有的沒的。

倒是來勸他的、寬慰他、找他談心的人不計其數。

其中畫風最清奇的還得屬王二哥,從頭到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完全不像是來安慰人的,倒像是來找賀顧幹仗的。

王二哥來公主府的時候,他正在給馬兒刷毛,本來吩咐了小廝先領著王二哥道茶廳去坐一會,誰知轉頭不到半刻功夫,那小廝便不知怎的被王二哥給忽悠了個暈頭轉向,竟帶著他來了馬房。

賀顧和王沐川大眼瞪小眼,然而過了半刻,他還是又重新恢復了淡定,只在心裡腹誹,自他和“長公主”成婚,除了大婚那日,王二哥一趟也沒來登門拜訪過,如今他“死了媳婦兒”,成了整個汴京城最萬眾矚目的鰥夫,王二哥倒是趕著來看熱鬧了。

得虧得他賀顧心胸寬廣,換個心眼兒窄些的,把王二幹得這事兒仔細琢磨一遍,估計能氣的叫下人兩掃帚把他趕出去。

賀顧瞥他一眼,也不說話,只繼續揮著手裡的刷子給馬兒刷洗,王沐川沉默了一會,道:“你為何要這樣?”

賀顧道:“我怎麼樣了?”

王沐川道:“你要服喪……也便罷了,何必跟陛下擔保以後都不續絃?難不成你真打算一輩子不娶了?”

賀顧道:“是啊,不娶了。”

他這話的確沒騙王二哥,重生後的這一輩子,他所有的情愛都給了“長公主”,儘管如今他知道了,他和“長公主”的婚事,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天大的烏龍,“長公主”也不過是三殿下偽裝出來的一個假人罷了,按理皇后娘娘和三殿下告訴他的真相,真正的長公主早就夭折了,他喜歡的那個“長公主”其實也從未從未在過,他的痴情似乎是個笑話,畢竟“長公主”都根本不存在,這痴情又是給誰看呢?彷彿實在沒必要。

如今他這樣,落在某些人眼裡,倒假的像是在作戲,賀顧心中也知道,必然不少人覺得他這是在趁此機會,藉著亡故的妻子諂媚君上,以博得帝后的親近,然而只有賀顧自己知道,他做著一切,也不過只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罷了。

當然也還有另一個原因,只不過與這個原因一比,都不是最緊要的了。

賀顧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這輩子,經了這麼一遭,怕是都再不可能再喜歡上別的女子了,俗話說的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見了傾國顏色、庸脂俗粉豈能再入眼?

而那個製造了這麼一場巨大騙局,把他忽悠的團團轉的罪魁禍首三殿下,在最初的那幾日,賀顧對三殿下這個人,心中真是百味陳雜,亂成一團。

他的心上人是“長公主”,可“長公主”便是三殿下,賀顧氣過了、也惱過、恨過,甚至還拉著他啃了一通,可臨到了了,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但他又該如何面對三殿下呢?

他該如何一笑置之、毫不掛懷?

三殿下曾經告訴過賀顧,他喜歡男子,而且當初他還未知曉一切的真相時,三殿下甚至還跟他表過白,但那時是一回事,如今又是另一回事,那時候賀顧能把他當成誤入歧途的小舅子,慈愛的撫摸三殿下的腦殼,告訴他天涯何處無芳草,可如今呢?如今他還能這麼想,這麼幹嗎?

只要一想到,三殿下那時候什麼都知道,看著他對“長公主”情根深種,卻還在這樣情況下撩撥他,說了那樣的話,賀顧就完全摸不清楚他就是怎麼想的,那是的一番表白,又究竟是出於什麼心理了。

若不是太過瞭解裴昭珩的為人,知道他不是那樣的卑鄙小人,賀顧簡直都要以為當時他就是故意這樣逗弄自己,想看自己在所謂的兩個“姐弟”之間猶豫不決,暈頭轉向,以此為樂呢……

但這人是三殿下,賀顧便對他有一種發自本能的信任,覺得他不是會那樣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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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不是那樣,三殿下……難道是真的心慕他嗎?

賀顧這些日子越想越覺得頭大,一時又覺得不該和未來的主君這樣牽扯到情愛,更不必提他和三殿下還都是兩個大男人,一時又恍恍惚惚朦朦朧朧的覺得,既然三殿下便是“瑜兒姐姐”,那如果要和他搞龍陽的是“瑜兒姐姐”,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當時一產生了這個念頭,賀小侯爺就被自己嚇得一個激靈。

一定是那日在雪地裡打了個滾兒,凍的糊塗了。

他在想什麼啊。

既然已經認定三殿下做了主君,只要以後殿下坐上了皇位,便是裴家萬里江山的繼承者,到那時他肩上還扛著給裴家傳續香火、延綿子嗣的責任,畢竟家裡是真的有皇位要繼承,哪裡可能跟他搞什麼龍陽……

殿下那日在言家會那麼說,估計也只是因為飲了酒,一時神志不清衝動胡言罷了。

……是了一定是如此的。

更不必說,若是殿下真有此心,又豈會自那日他拒絕了,便再也不提這事兒了?

且在和他坦白了身份以後,也再沒提過。

……這邊說明,三殿下也早就沒這個念頭了吧。

……那他便不該再想太多了。

賀顧一方面這樣告訴自己,然而卻總在一個人發愣時,情不自禁的想到三殿下,想到這回事,尤其是知道了三殿下就是“長公主”後,他再想起來“長公主”出發前往汴京前,他倆發生了肌膚之親的那一夜——

便更加覺得臉紅心跳了。

賀顧現在當然是知道兩個男子之間如何辦事的,但是回想那日,他雖喝醉了酒,卻也記得自己朦朧間只覺得飄飄欲仙,沒有一點不適的感覺,那是不是便說明,其實那日他和三殿下做了那種事,屁股遭殃的那個……是三殿下??

難怪後頭過了好幾日他才恢復了真實身份回京來,看顏之雅的話本子裡寫的,屁股遭殃以後都要恢復好幾日,才能不難受的……

這個想法實在太過刺激,一產生就叫賀顧心跳瘋狂加速,畢竟倘若他日,三殿下真的登基為帝了——

那他豈不是,把九五至尊壓在身下過的男人??

賀小侯爺想及此處,不由得抓著馬刷又出了神,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臉上也緩緩露出了個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傻笑來。

叫了好幾聲仍然沒有得到回應的王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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