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無法隱忍的感情
木葉與雷之國之間的某處小宅子裡，鳴人一個人頹然的躺著。
經過不眠不休的趕路，他終於遇到了雷之國的那行人，只可惜，他終究還是幫不上佐助的忙。
身體很痛，依然得不到諒解，仇恨的連鎖反應很強烈，強烈到鳴人第一次認識到了自己的無力與無知。明明會擔心同伴，明明幫小兔找到了所有的資料，甚至小兔逃離音隱也可能是他做的，但是為什麼，已經報了仇的佐助卻不回來呢。
湛藍的眼眸頹然的望向身邊冰涼的地板，鳴人整個人都提不起勁來。
“喲，漩渦鳴人，我們來聊聊吧。”
湛藍的眸子瞬間睜大，鳴人似乎聽到了一個讓他背脊發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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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的氣溫是偏暖的，深秋季節，穿上兩件衣服就差不多了。只是氣候不同，沒想到在火之國與雷之國快要交界的地方，已經是皚皚白雪的世界了。
白色的雪花簌簌而下，鋪滿一個世界的白。
“阿嚏——”
趕路中的小兔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她完全沒想到會這麼冷，出來匆忙，就算穿著厚實的連帽衣服，依然覺得寒風直往衣服裡灌，冷得直哆嗦。揉了揉發紅的鼻子，要不是一直處於趕路狀態，一定會凍僵的。
雷影行事向來高調自信，同樣的，正前往會議中的他並沒有掩藏自己這次的行蹤，所以小兔這才能一路尋蹤跟去。
鳴人做事太衝動了，事情牽動了佐助整個人都變得不理智起來。小兔不知道鳴人會做什麼，但是如果冒犯了雷影，即便有五代火影綱手姬維護也是影響甚大的事情。在這個敏感時候，這種事情可大可小。
小兔從晃神中反應過來，正好，視線落到純白世界的某一點上。
“鳴人？！”
即便是到了萬物枯槁的時候，即便是隔著這麼遙遠的距離，那抹金色依然如此耀眼。
小兔心中不由得驚喜起來。
但是還沒等到她幾步走近，她便驚訝的看到了另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
“那個人是……”
黑底紅雲的衣服，可笑的黃色漩渦面具。
雪落無聲，小兔卻突然覺得周圍的一切格外噪雜。溼冷的感覺落到身上，恍然的覺得，彷彿此刻慢慢的堆積的，是一個如雪般蒼白的人生。
落雪的聲音被無限擴大，砸在耳邊，落到心上，難以忍受。
小兔看到鳴人站在大和隊長身後，卡卡西則在他的對面，連小櫻也是一副備戰的樣子。
再次搖搖頭，小兔沒有看錯，他們共同對付的人，很熟悉。
遙遠的距離，小兔似乎聽到了什麼。
“以前都沒注意到你是這樣的人吶，究竟是什麼讓佩恩背叛了我宇智波斑，我開始對你有興趣了。”
即便被大和阻攔，加上卡卡西在旁邊使用千鳥制約，還有那個所謂的五代火影的愛徒，阿飛這個人也沒有一點慌亂。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幾人身上，只是看向鳴人，輕鬆的聊著家常。
“以前？”
卡卡西似乎抓到了什麼。
“你既然自稱宇智波斑，那麼……”
“那麼小鳴人，就讓我來告訴你，宇智波佐助的事情吧。”
那個人似乎沒有在意卡卡西的話，而是徑直開始了自己的故事。
小兔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好冷了。
她早就猜到了差不多的情景，為什麼當眼前的事情硬生生的闖入視線，她還是會覺得難受。
內心的世界，一如此刻的寒冬。
“你說謊……你在胡說些什麼？！”
當宇智波當年的真相被一點點揭開，鳴人已經氣憤到發抖，從沒想到木葉會有這樣的事情，在他看來，木葉就是一個和平的純粹的地方，絕對不可能會……他不許人這麼詆譭木葉。
“是的，他說謊。”
抖落身上的白雪，小兔放下自己的連身帽，走上前。
阿飛似乎也不驚訝小兔的出現，倒是鳴人幾人看向小兔很是吃驚。
“小兔，你怎麼會在這裡？”
鳴人看到小兔的一瞬間就緊張起來，小兔現在的身體怎麼經得起這樣的折騰。他不告訴小兔就是因為這個，佐助的事情不能讓小兔再擔心了。
“誰讓你半路買糖失蹤了。”
小兔故作抱怨的說，然後轉而看向另一個人。
“你是阿飛。”
小兔明知故問。只是短短一句問話，她已經覺得自己難以招架這般沉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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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的氣息越來越濃，小兔知道，過去與將來，一切都是這個人設定好的局。
“也是宇智波斑？”
阿飛沒有回答，小兔似乎也沒有在意對方是否回答。
“我聽說宇智波斑是九尾事件的策劃者。”
“……”
“小兔。”
卡卡西聽到兩人的對話，很是驚訝。難道說小兔和眼前自稱宇智波斑的男人是認識的？這兩個人是什麼關係，他一時還真看不清。
小兔繼續往前走，直到走到了阿飛的面前。
“你知道嘛，九尾襲村的那個晚上，木葉四處是死去的亡靈。因為你的做法，直接害死我的父母，也間接殺死了我的爺爺。”
“這樣的你，還真是罪大惡極呢……大叔。”
最後的發音很吃力，小兔只要一想起過去的對立片段，就覺得自己被抽光了力氣。
阿飛的臉上看不到表情，戴著面具，完全的掩飾了一切。
“你是想說……”
“我想說……”
褐色的眸子裡黯淡無光，轉而，突然生出一種與年紀不相符的殺意。
“你去死吧！”
話音未落，小兔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苦無，面對著被卡卡西暫時制住的阿飛，她毫不猶豫的一下子刺了下去。
沒有預想中的血肉撕裂的聲音，一瞬間，阿飛的身體被淡化一般，空間在小兔的面前扭曲起來，輕易的，阿飛躲過了這個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的攻擊。
“大叔……小兔，你想起來了？！”
鳴人突然大喊。能記起大叔的話證明小兔已經恢復了大半的記憶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很快再次全部忘記重新開始。
大叔……
不對，眼前的人明明是曉的人，怎麼可能是那個大叔？！
鳴人詫異的說不出話來。
“什麼……這個人是大叔？不會的！這怎麼可能？！”
不敢相信，小兔竟然和曉的人在一起待了這麼長時間。
“這就是事實。”
小兔看著眼前漸漸聚攏的身形，指尖顫抖不已。
阿飛也望向小兔，說是沒有感覺也是不可能的，現在的他確實有些複雜。
他知道小兔來了。之前給小兔的東西附上了一個可以隨時瞭解小兔行蹤的術式，所以小兔來到這裡的時候他沒有太驚訝。畢竟，這些事情他不可能瞞著她一輩子，如果需要的話，寫輪眼隨時可以封印小兔的記憶，只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不過他也知道，用幻術去封印遮掩，隨著時間推移，這種事情還是會被發覺的。索性的，他想看看小兔子會有怎樣的反應。
“小兔子，你確定真的要我死？”
阿飛淡淡開口，他在賭，賭自己在小兔子心裡的分量。
“你……”
被這麼一問，小兔突然就落下眼淚來。但是，眼淚落下的一瞬間，她突然又奇怪的振作了起來，搖搖頭，語氣格外堅定。
“要你死……當然，我要你死。”
其實，我早該知道的，一開始，你從沒掩飾過什麼。
將別人的人生玩弄的人，無疑無法讓人釋懷。
事到如今，還在試探著什麼？
“犧牲，利用，你還想怎樣？利用了鼬內心對和平的渴望，利用了佐助對家族以及哥哥的感情，利用了曉的人做出難以挽回的事情，利用了我……”
“不對，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被利用的。”
小兔自嘲的說。
“說什麼感情，我真是蠢。”
記得前兩天他們還在一起，那時候的小兔雖然對阿飛是戒備的，卻也不像現在這樣感到絕望。想到這裡，她一把抓下脖子上的東西，狠狠扔到地上。
“所有的一切都是見鬼的感情，你還是收起你該死的欺騙算了！”
“小兔！”
鳴人能察覺到小兔近乎實體的憤怒。
“小兔子……”
壓抑著，阿飛冷冷看著小兔的憤怒，在別人面前，他不能表現出逾矩的言行。
“該死！我告訴你，我才不會認輸，我一定會把佐助帶回來的！”
“不管你是什麼人，給我離小兔遠遠的！”
鳴人大吼。
“帶回來？”
阿飛面具下的嘴角揚起弧度。
“有些事情一旦發生……”
目光看向小兔。
“便是無法挽回了。”
這話說得很輕，不知道是在說明，還是在告誡自己。
“放心，我會很快促成你和佐助……宿命的對決。”
“漩渦鳴人，只要可以利用人心的黑暗，誰都不過如此。”
“又是利用？你有完沒完。”
小兔等不及對方說完，再次動手。
苦無的溫度冰涼，一種冷，無法制止甚至遮掩另一種冷。用盡了力道，小兔只想眼前的人再也不要說出這樣帶著寒意的話來。
這一次，鮮血四濺。
小兔驚訝的看著對方的胸口被自己插上了一隻苦無，愣住了。
那些鮮紅的血液噴濺開來，落到手上，還是腥熱的。黑色的外衣被紅色浸透，在胸前紅色的地方再次印染。
小兔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容易。
她驚訝的目光對上似乎對小兔的動作感到無比震驚的人，他的不甘，他的憤怒那麼清晰，然後，小兔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緩緩的倒了下去。
死了？
看著倒在血海中的男人，小兔有些接受不過來。
所有的麻煩，在這樣一瞬間……解決了？
“小兔！”
見此情景，大和放開了鳴人的束縛，鳴人連忙趕了過去。
“小兔你怎麼了？！”
看到小兔全身發抖臉色蒼白的樣子，鳴人緊張的問。
“鳴人，我殺了他？”
小兔的眼神恍惚。
“我……”
還沒說完，只聽到傳來砰的一聲！
地上的染血的人影消失不見。
“小心！你們看清楚，這是影分、身！”
卡卡西慎重起來，紅色的寫輪眼開始轉動。
“什麼？”
鳴人剛想對小兔說什麼，卻立刻感到有股力量將他甩開來。大和卡卡西來不及反應，正想幫鳴人，卻發覺對方的意圖並不在鳴人，而是——
“嘛，小兔子不要心疼了嘛，阿飛沒事喲~”
阿飛站在小兔面前，伸出手，溫柔的擦去小兔的眼淚。
他的身上哪裡還有一絲狼狽的痕跡。
“看，阿飛的小兔子都哭了。”
“哭……”
小兔順著阿飛的手，撫摸上自己的臉頰，茫然的回神。
“我哭了？”
她驚訝不已，為什麼自己會哭？
“是啊，哭了。”
阿飛一邊低聲說著，一邊趁著小兔不太清醒的時候，不顧身邊眾人的震驚，親吻她的臉頰。
鹹鹹的的味道，澀澀的感情。
小兔一瞬間好像想到了什麼，臉頰的溫度告訴了她一個不想明白的事實。
她感到驚惶無措。
雙手緊握，身體僵硬無比，隨著小兔自己這一想法，她覺得胸口翻湧，嘴裡有股濃重的腥味。
哇！
一口暗紅的血吐了出來。
“小兔！你怎麼了？！！”
捂住頭勉強支撐起自己的鳴人很緊張，小兔的身體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這樣的情況是不是說明小兔她……
“小櫻你快給小兔看看！”
“你……”
小櫻連忙從驚訝中回神，打算開始替小兔醫治，而小兔卻恍惚的推開了她，示意不要靠近。
褐色的髮絲遮掩了一臉的陰霾，小兔兀的抬起眸子，看向對方。
“死吧。”
“哦。”
阿飛似乎對小兔很有信心。看小兔剛才的反應，他並不覺得小兔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但是，他錯了。
完全沒有想到的，小兔的褐色眼眸會在一瞬間變成熟悉的紅色。
黑色的紋路與鏡子裡的自己如出一轍。
“天照。”
小兔說。
黑火蔓延，什麼驚惶也不能形容阿飛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