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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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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闌風伏雨, 天地溼透了,長街的水窪愈積愈深, 這一早, 陸準撐著傘朝無名居走,深一腳淺一腳, 懷裡還揣著兩張熱餅。

到門口, 他喊一聲“二哥”。

無人答應, 陸準推開半掩的木門,只見一道白光飛過。容落雲一襲白衫, 執劍在院中劈斬風雨, 霎時又迸出一道銀白光芒,碎石飛濺, 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陸準一聲驚叫,忙用紙傘遮擋, 等風平浪靜之後才敢露頭。他喜不自勝,邊衝進去邊喊:“二哥,你已無大礙了!”

容落雲抹把臉:“前兩日便痊癒了。”

他登入簷下,不理會被雨水沾溼的紗袍, 只顧著擦拭長劍, 偶一回頭, 和樑上那幾隻喜鵲對上。雨季一來, 這些撲稜翅膀的東西懶極了,日日等著他喂。

他也沒多好,鳥似的, 總藏在窩巢裡不出門。這場病傷得厲害,皮肉之苦是小意思,可他傷及內裡,讀書時盯著書頁犯病,寫字時盯著筆尖犯病,就連倚著窗戶吹吹風,也能輕而易舉地犯了病。

“二哥?”陸準叫他。

容落雲回神,眼尾掃向對方:“何事?”

陸準微怔,這句“二哥”他叫過許多年,容落雲總是目露親暱,從未用這般冷淡的眼神相對。他訕訕道:“二哥,你不高興?”

容落雲答:“還行。”

什麼叫還行……陸準無法,從懷中掏出熱餅,遞過去撒嬌賣乖:“二哥,你瘦了好些,多吃點東西罷。”

容落雲瞄一眼:“我沒胃口。”他收劍入鞘,望著綿綿雨絲陷入沉默,冷眼冷心的,竟半晌沒搭理弟弟一句。

陸準嚼完餅,覺出自討沒趣來,乾巴巴地說:“二哥,那我回去再睡會兒。”撐開傘,他灰溜溜地走入雨中,忍不住回首,“你若想出門,喊我嘛。”

容落雲點點頭,像是敷衍。

那小財神傷了心,癟著嘴,淌著雨水回藏金閣去,半道碰見刁玉良,兄弟兩人隔著風雨相望。刁玉良率先出聲:“三哥,你瞧著像死了娘。”

陸準哭喪著臉:“我本來就死了娘,你去無名居?”

刁玉良“嗯”一聲,回應完,對方冷哼一聲朝前走了。他心中納罕,卻也猜到幾分,趕忙掉頭追了上去。

兩人擠在傘下嘀咕,對一對口供,然後如難兄難弟般勾搭住肩膀。陸準說:“二哥何曾這般對待咱們,是不?”

“是呀!”刁玉良道,“他病好之後便如此,好不尋常。”

這場病說來就來,蹊蹺得很,而且又跳樓又跳河,簡直是奔著一命嗚呼去的。既然想死,說明生不如死,卻又沒死成,只得不痛快地活著。

從此吃什麼都不香,瞧誰都不順眼,比風雨還涼薄,比冰雪更孤寒。

陸準和刁玉良討論一路,到藏金閣,陸準駭道:“老四,二哥不會病這一場,從此變態了罷?”

刁玉良輕顫:“啥叫變態呀……”

容落雲自己都不知何為“變態”,亦不知正遭人嚼舌,他獨坐廊下,扭臉朝院內一隅望去,隔著雨幕欣賞那一片鴿籠。

三皇子矇騙他多時,若非霍臨風主動承認,他至今不知當年的真相。欺他,騙他,還意欲借他之手籠絡霍臨風,進而拉攏霍家,形成三方之盟。

殊不知,他與霍臨風交了心,身份已經被看透。更難料的是,霍臨風光明磊落,不藏掖不隱瞞,竟然主動告知他一切。

兩方土崩瓦解,三方之盟如同痴人說夢。

容落雲思來生恨,從蒲團上起身,一步步向角落走去。近至籠前,他探出一根手指,勾出那只灰羽豆眼的鴿子。小東西可飛千里,卻躲雨撒嬌,直往他的袖口中鑽。

他回到書房,裁紙研墨,鴿子立在白宣上瞪著眼珠。“瞧什麼?”他輕輕哂笑,提筆敲人家的腦殼,“跑一趟罷,不然變成了肥鳥。”

說著,容落雲寫下:萬事順利。

卷好塞入信筒,綁在鴿腳上,他又叮囑道:“這裡下雨,不急著回來,在長安過一陣好日子。”

送走信鴿,許是老天開眼,雨水漸漸停了。

風把團雲吹散,隱藏半月的太陽露出臉,悄麼聲兒的,還掛一彎彩虹。

容落雲臨窗靜觀,不禁暗忖,老天爺是否在告訴他,如晦風雨籠罩多日,說沒便也沒了。昨日不可追,當斷則斷,當機立斷。

他深呼吸片刻,迎著晴日和彩虹離開無名居。

容落雲沿長街前行,自生病以來,宮中傳他瘋癲痴傻,此刻弟子們撞見,一時驚喜得語無倫次。他一路頷首,到沉璧殿問候一聲師父,而後出宮逛逛。

待宮門一開,他生生頓在門內,嬌氣又矯情地望著一地泥濘。天殺的雨季,弄得冷桑山下積水成潭,化土成泥,不凡宮外猶如一片沼澤。

容落雲低頭瞧瞧潔白的綾鞋,無論如何不肯邁出,吩咐當值弟子:“去把我的驢牽來。”

“是,宮主稍等。”

容落雲負手而立,目光投在不遠處的林間,此刻乃東南風,枝葉朝著西北方晃動。倏地,他發覺一片樹叢晃動異常,動耳細聽,是蓑衣摩擦的聲音。

腳尖觸地,容落雲翩然掠出,恰似一隻隨風振翅的白燕。撲入樹叢間,他踩著枝椏和野花,三兩步將藏匿之人追上。

掀了斗笠,扒了蓑衣,一掌將其拍進了水坑。

容落雲定睛細瞧,對方一身侍衛裝束,佩的兵器卻是將軍府獨有的雁翎刀。他明知故問:“誰派你來的?”

侍衛緘口不言,掙扎著爬出水坑,還未站穩,又被一掌拍了進去。容落雲冷笑道:“不說?那溺死在水坑,等你們將軍來收屍。”

侍衛無法:“宮主莫怪,將軍派屬下查探,無其他冒犯之意。”

容落雲問:“查探什麼?”

侍衛道:“查探宮主有無出宮,身體是否無恙。”

半月未出門,豈非一直藏在宮外守候?容落雲又問:“何時開始的,又何時才能休止?”

“宮主離開將軍府的那個午後,屬下一直跟著。”侍衛回答,“宮主在朝暮樓發瘋……不是,受傷後,將軍派屬下通知三宮主和四宮主,之後宮主回宮,屬下便在外暗守。至於何時休止,要聽將軍的吩咐。”

容落雲微微發怔,那人好生周到,竟這般放心不下。“你回去罷,告訴你們將軍。”他面無波瀾地說,“本宮主好得很,以後別再白費力氣。”

侍衛俯首答應,抹把臉,容落雲已經不見了。披蓑戴笠,浸著一身泥水回去覆命,還不知要挨怎樣的罵。好好的將軍,惦記一個江湖草莽,像爹惦記兒子、娘子惦記相公。

霍將軍正在議事房見客,遭人腹誹,鼻尖有些犯癢。

杜管家從側門進來,捧著玉壺,輪番為大人們添茶。無人敢飲,這叫“添茶送客”,大家紛紛起身告辭。

待人走淨,霍臨風揉揉眉心:“文官也忒無聊了。”芝麻大的事兒要商議半晌,瞻前顧後,若在戰場上一百回都不夠死的。

念及戰場,之前沈舟告知,那幫突厥蠻子屢屢挑釁,不知近況如何。“杜錚。”霍臨風招招手,離近低聲,“叫張唯仁到書房等我。”

他就著未收的紙筆,寫下一封家書。一來,詢問蠻夷尋釁之事,二來,令親眷勿念,三來,容落雲報仇心切,提醒父親防備江湖人士。

寫罷,霍臨風移步書房,誰料張唯仁不在,反而杵著個泥湯淋漓的侍衛。杜錚慣會辦事,一句話撫平主子的火苗:“少爺,這是暗守容落雲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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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的泥,霍臨風懶得分辨,示意快快稟報。

侍衛抱拳:“回將軍,容落雲今日外出,身體已無大礙。”何止無礙,停頓片刻斂一斂難堪,“他已知將軍近日的安排,還把屬下搞成這樣……”

霍臨風蹙眉:“你哪樣了?非死非殘的。”

侍衛嚥下委屈:“容落雲說他好得很,讓將軍別再白費功夫。”

霍臨風臉色陡變,泛著黑,又陰沉沉泛著青,眉宇之間也藏著一份委屈。他擺擺手,揮退這個,叫來等候的另一個。

來者叫張唯仁,是將軍府訓練的探子,一直負責往返瀚州送信。霍臨風捏著那封家書,折幾折,用鹿皮絹子裹住。

“這回出趟遠門。”他低聲道,“走西邊,送去塞北侯府。”

張唯仁領命:“將軍放心,信在人在,屬下即刻出發。”

霍臨風點點頭,待人離開,陷在椅中忽然無事可做。外面的丫鬟嘰嘰喳喳,看彩虹呢,他聽來心煩,起身回房去了。

杜錚緊跟,進臥房後鋪好小榻,那幅畫像就掛在牆上,霍臨風總是躺在榻上看。一看便是一晌,一看就到深夜。

“少爺,眯一覺罷。”

“嗯。”霍臨風抬臂壓著眼睛,否則盯著那畫,不知何時才會閉上。

他心情不好,被人丟了之後再沒好過,飯照常吃,事照常做,但一歇下來便難受,胸口堵得厲害。

他漸漸睡著了,皺著眉,在夢裡都不高興。

那一道彩虹沒堅持多久,消失於天際,獨留明晃晃的太陽。城中熱鬧起來,百姓喜晴,一掃陰雨天的煩悶。

午後晴得最盛,將軍府外的侍衛正換值,險些被一人奔來撞翻。眾人定睛,見來人是軍營的主帥胡鋒,只好作罷。

霍臨風本未睡醒,遠遠聽見一聲“將軍”,不知是誰叫他。待迷茫起身,胡鋒已經滿頭大汗地衝進來,彷彿火燒屁股。

“何事?”

“將軍是否派張唯仁出城?”胡鋒今日在城門巡查,瞥見了。

霍臨風說:“是,怎麼了?”

胡鋒稟報:“容落雲半路殺出來,把張唯仁擒走了!”

“什麼?!”霍臨風猛地起身,容落雲擒走張唯仁?

他曾讓容落雲跟著他做事,親衛、探子、容落雲皆知,彼時怎想過會一拍兩散。非但一拍兩散,看架勢,算得上反目成仇了。

霍臨風朝外走,問:“容落雲在哪兒?”

胡鋒道:“在朝暮樓。”

一路大步流星,霍臨風縱馬去朝暮樓要人。光天化日,在人潮往來的城門口,搶將軍府的探子……真不愧是不凡宮的二宮主。

“駕!”霍臨風馳騁到長河畔,翻身下馬,將朝暮樓的大門一腳破開。見是他,無人敢攔,只剩連連後退的份兒。

他登入樓中,一陣香風撲面,鶯鶯燕燕打扮好等著夜裡待客,他瞧都不瞧,目光粗莽地、蠻橫地打在臺前一桌。

桌旁,容落雲搭著二郎腿,正讀那封家書。

霍臨風相隔五步站定:“都給我滾回屋去。”驚了滿樓嬌娥,亂糟糟地一通躲藏,四下走得一乾二淨。

“宮主。”霍臨風目不轉睛,“為何劫我的人?”

容落雲的聲音穿過信紙:“劫的是探子,自然是為了這封家書。”

霍臨風又問:“搶我的家書做甚?”

容落雲道:“知己知彼,霍將軍不懂?”說罷拿開信紙,相距五步對上彼此的眼睛,面上俱為沉著,瞳中卻要燒起一簇火來。

他淡淡地說:“叫人暗中看著我,前腳確認我痊癒,後腳便送信提醒你爹,小心江湖人士。”

霍臨風道:“這兩者沒有干係。”

他忍不住靠近一步,再靠近一步,明明竭力控制著自己,然而卻不停地失控。倘若不儘快要人,不儘快離開,他可能要做出敘舊情的事來。

“張唯仁在哪兒?”他道,“把我的人放了。”

容落雲問:“真以為西乾嶺是你做主嗎?”

霍臨風喉結一滾:“那你來做,怎樣才不劫我的探子。”

容落雲驀然垂眸,他怎曉得答案,他腦中根本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清楚。餘光瞥見信上的“父親”二字,頓時酸得慌,恨得慌。

他站起身,抬腿踩住椅子:“從我的□□鑽過去,以後絕不動你的探子。”

霍臨風沉吟片刻,竟答了聲“好”。

堂堂的將軍,從小被捧大的定北侯之子,竟然答應受□□之辱。

霍臨風邁出一步,凝望著容落雲的眼睛,又一步,察覺容落雲色厲內荏的神情,最後一步停到對方的面前。

他微微傾身,壓著嗓子問:“說話算數?”

容落雲袖中握拳,掩飾著緊張:“算數,你敢鑽嗎?”

霍臨風沉聲一笑:“小容,把腿再張大點。”

容落雲一瞬間發了瘋,回憶如潮,盡是登不上檯面的春色。他怒吼一聲,全力擊出一掌,手腕卻被結結實實地攥住。

霍臨風暗暗摩挲,凝眸盯著容落雲瘦成巴掌的小臉兒,半晌,鬆手低嘆,似是無可奈何:“不如你答應我一件事,以後探子隨你劫。”

容落雲冷冷地看他,滿臉提防。

他說道:“好好吃飯,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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