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害怕看到他的眼神,萬一一個對視又出什麼事,所以知恩背過身站在花灑下沖洗身子。
等她轉過來的時候,依舊沒能逃過,冷不丁的就撞進了男人深深暗暗的眸子裡,而他的視線正一點點繼續往線挪著。
知恩愣了一下。
接著又像以前幾次一樣釋然了。
甚至還撇撇嘴,看他那審讀的目光,搞得好像他看得到她身子一樣!
"覺得我看不見,不知道你身材如何?"南聿庭忽然開口,一字不落的猜中她所想。
知恩猛地一愣,驚愕的看著他。
男人勾了一下嘴角,有時候她很聰明,可是很多時候在他面前,那點心思,其實傻子都看得出來。
過去那一年,她天天裝著一副清冷成熟的模樣,為的就是在氣勢上和他不相上下,好把夫妻生活弄得不那麼卑微。
現在逐漸露出了她的本真,都不裝了,看到布桐跟他在一起,都會當場撒潑了呢!
男人湊近了她,手伸到她身後,把花灑關了。"都看過了,有什麼好遮掩的?"
她只覺得腦子一空。
"什麼時候?"
傅知恩絞盡腦汁,把她當年可能的所有情況都想了一遍,但是也沒有她袒露自己給南聿庭看的時間啊。
當初她的確是迷戀他的,但是就算如此,那時候她好歹只是個女孩,還是很矜持的。
南聿庭也不告訴她,只彎了一下嘴角,"你覺得呢?"
知恩羞赧的一急,"不可能!?"
至於之前他稍微提過的那次更衣的不算,那會兒光線不足以徹底看清她的身體,他說起來也不該是這個表情。
還有什麼時候?
為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
這大概就只是南聿庭一個人的秘密了,因為現在想回去,他才覺得,也許,就是那個時候開始,他真正開始留意她。
沒錯,他對她的留意,開始於最俗的肉體。
婚後的一年,他也必須承認,最先深陷其中,還是她的身體。
至於現在,如果讓他排序,南聿庭還真排不出來感情和身體的前後順序。總歸也不重要了,反正不可能離婚。
"出去不出去?"南聿庭只是好心的提醒她該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了。
但是知恩正攪在這個問題裡,看著他,"你還沒說!"
男人關掉花灑的手臂微攏,環在她肩上,答非所問,"站著?"
知恩看了他們現在的位置,臉頰驟然一紅,瞪著他,"不要臉!"
南聿庭卻淡淡的笑了,看起來幾小時前的暴怒之後,此刻尤其的好興致。
她作勢推開他離開浴室的。
知恩都不知道是怎麼睡過去的了,總之出去瘋了一天,也舒服看了南聿庭有火沒處發的樣子後,一整晚睡得十分滿足!
再醒來,南聿庭不在房間,外面也沒他的影子,不過她的早餐整整齊齊的擺在餐桌上。
她確實餓了,坐下來便舒舒服服的填飽肚子。
然後接到了陸子琰的電話,"你還沒起來?"
知恩自豪的淺笑,"是你沒起吧?...昨晚,你學長凌肖格沒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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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昨晚,陸子琰黑了臉,"不提昨晚,咱們還是朋友!"
她忍不住笑,"哦。"
陸子琰聽到了她餐具的聲音,微蹙眉,"你在吃早餐麼?"
知恩點頭,"你吃過沒有?"
"我都已經工作半天了,好麼?"陸子琰一臉嫌棄的樣子,不過也八卦的忽然一轉話音,"昨晚南聿庭是不是被刺激到了?有沒把你皮給拔下來?"
知恩覺得,這些個詞,不瞭解南聿庭的人一般不回應。
他們只看得到南聿庭在外面冷冰冰的、少言寡語的樣子,加上一雙眼又看不見,只會把他當做****看待,仰慕又心疼的那種。
但是這會兒,知恩覺得這個詞相當的貼切。
卻挑了挑眉,"也沒有,反正我打算跟阿六交個朋友!"
覺得那人挺有意思的,耿直又認真,看樣子也不像是隨隨便便的男人,不知道怎麼跑到那種地方上班的。
"先不說這些!"陸子琰回過神,道:"我一大早就過來了,拿到了一些很有價值的照片和資料,別說,沈澈為了幫你,還真是沒有保留!"
什麼意思?知恩立刻放下餐具,也認真起來。
不管這次專案合作的事裡邊,布桐抱了什麼陰謀,只要能打亂她,知恩都不放鬆任何細節。
只聽陸子琰道:"沈澈那邊的一段短影片和照片,拍到了那次威廉老太太車禍之前的街口,還有她那天進出醫院前後的服裝變化。"
沈澈已經很有心了,找監控直接從知恩第一天來到矽谷查起的。
知恩不解,"這能說明什麼?"
陸子琰輕哼,"你看到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我現在去你那兒?"
"別!"她已經快步進了臥室準備換衣服,一邊道:"不知道南聿庭去哪兒、什麼時候回來,這件事清楚之前我不想讓他知道,還是出去說吧。"
掛了電話,她準備換衣服才看到自己身上的種種痕跡,驚了一下,心裡不由得罵了南聿庭幾遍!
然後才挑了保守的衣服換上。
匆匆出門,微微皺著眉,因為在房間裡沒怎麼感覺,出來一走路,感覺隱隱痠痛。
臭男人南聿庭昨晚毫無節制惹出來的傑作!
十幾分鍾後,知恩到了約定的地方。
陸子琰也略帶疲態,也捂得嚴實,坐在桌邊等著。
見了面,兩人相視一笑,對於昨天出去浪後昨晚被收拾的事都心知肚明,誰都不提。
陸子琰直接把照片給她遞過去。
好幾張照片,尤其是威廉老太太出車禍之前應該是連拍,從監控室截下來的,還原性很強。
知恩擺著順序看了半天,柔眉終於逐漸皺了起來。
"威廉老太太被撞之前,肇事司機都被布桐打點過?"她不可置信,"是這樣嗎?"
陸子琰是專門跟蹤新聞的,對照片的理解比她強,所以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會兒就等著她領悟。
聽到她這麼說,陸子琰才滿意的笑著點頭,"你也挺聰明的呀!"
知恩白了她一眼,說得好像她以前是個白痴一樣,又問了一遍,"是不是這樣?"
陸子琰聳肩,"以我從業幾年的判定來看,就是這樣!所以說,為了幫你,沈澈這照片來得可絕對是不容易!"
略微笑著,陸子琰打趣:"沈澈喜歡你是肯定的,但是他還願意幫著你打小三,而不是拖著拽著讓你離開南聿庭,你說這人多好?"
情商真高。哪怕喜歡她,也不以得到她為前提。
這些事,知恩不想這個時候思考太累。
只看了那個布桐和威廉少爺進出,同乘一輛車的照片,皺起眉,"跟威廉少爺交情很好的,不應該是傅知遇麼?"
陸子琰笑,"對呀,這照片就是傅知遇給我的,她之前不是說要幫你?估計就是指移花接木這一招。"
移花接木...
知恩一愣,"這照片是P的?"
剛好把傅知遇換成了布桐?
那這也太逼真了。
反正連陸子琰這也的高手都差點被矇騙過去了,是傅知遇自己告訴她照片是移花接木的。
知恩看著這些照片,在想,怎麼忽然全都願意幫她?
這情意受得她心裡還真有些沒底兒。
總不能傅知遇也跟布桐有仇?
"先不管這些了。"她最後甩了甩頭,不去想。
陸子琰總結了一下,"布桐想幫南聿庭這事,明顯有詐,否則,她何必非要冒著與道德背道而馳,甚至犯罪的奉獻去靠近威廉家?"
"比起南聿庭,我看她布桐才是最迫切讓這個專案合作成功的人,對不對?"
這分析在目前看來反正十分說得通。
但是專案合作成功對布桐有什麼好處,陸子琰想不通。
知恩笑了笑,"當然有好處,她就是功臣,南聿庭對她一定會好上加好。"
陸子琰:"之前不是也夠好了麼?置辦房產,管吃管病,還過去照顧,還想怎麼好?"
最主要是,在陸子琰看來,"南聿庭雖然腳踏兩條船,可我真沒看出來他多愛布桐,我看他再怎麼好也絕不會跟你離婚,娶布桐。"
這一點,知恩贊同,因為南聿庭每次提離婚就翻臉。
"這些事慢慢琢磨吧,我看他們這兩天馬上就要敲定籤合約了,在南聿庭落筆之前,先把布桐揭穿了要緊!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陸子琰道。
...
那天一大早,傅知恩就看出來南聿庭穿戴十分鄭重,看樣子,今天應該是和威廉那邊約好了洽談的。
那會兒知恩也沒什麼動靜,裝作什麼也不關心,安靜吃自己的早餐,還看了他,問:"要出門?"
南聿庭整理了衣領,走到她身側,俯身喝了一口她的水,毫不嫌棄,看起來心情也很好。
然後才囑咐:"嗯。無聊就在附近走走,別走遠。"
知恩點了一下頭,又歪過臉看了他,忽然問:"帶布桐去的吧?"
南聿庭的動作頓了頓,深眸帶著探究,但是真轉向她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了,只跟平時一樣的溫穩淡然,"不帶。"
她輕輕撇嘴,能信?
那個小動作,南聿庭看到了,沒說什麼。
傅知恩等他往餐廳門口走,才轉頭去看。這男人永遠都是這樣,天一亮那就是活脫脫的道貌岸然,斯溫穩重。
現在她已經習慣多了他這個樣子。
就是想一想當初兩個人說只保持婚姻裡的夫妻房事關係,其餘不干涉的時候,那麼信誓旦旦。
結果呢,他不是霸佔就是嚴禁提離婚!真是表裡不一!
這麼想著,她已經聽到了南聿庭關門出去了。也趕緊放下餐具進去快速換衣服,一邊給陸子琰打了招呼。
陸子琰淡淡的發來一句語音,"早準備好了,我正看著南聿庭走。"
"我馬上下來!"她也換完了衣服,拿了手機直接往外走。
到了酒店門口,陸子琰才看了她,"怎麼沒見布桐跟南聿庭一起?"
知恩一邊抬手理著長髮,一邊道:"南聿庭自己訂的房間又不在這兒,布桐當然住他房間!"
這兒是凌肖格訂的房,昨晚就是凌肖格把她騙過來的。
不知道南聿庭不回去住,獨守空房的布桐是什麼感覺,可能正生氣呢,加上今天拆穿她,估計要惱羞成怒。
車上,知恩還顯得有些緊張,"說實話,以前雖然濱江市的人總說我惡劣、不要臉,可實際上,這種當面戳穿人臉的事,我還是第一次去做!"
對此,陸子琰笑了一下,目光變得有些悠遠,帶著不願意提起的沉重。
因為她曾經做過一次,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凌肖格說得極度不堪,那時候她心裡的恨依舊不足以發洩。
如今想回去,那時候凌肖格年輕、獨斷,她也同樣青澀,否則就不會處理事情那麼硬碰硬,完全可以讓他更不好受!
"需要再造勢麼?"陸子琰忽然問。
知恩微蹙眉,"造勢?"
然後搖頭,"沒必要,我揭穿布桐,不過是為了讓南聿庭看清她,讓威廉家看清她,不讓她在這個合作裡居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