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
衡白喜上眉梢:“謝師兄?”
言卿回過, 對上謝識衣的眼眸,初晨清輝下,跟水浸過的玻璃珠一樣, 幽黑冷透。
言卿尬笑:“仙尊。”
謝識衣不慌不忙著他,慢慢道:“你候拜入雁返峰的,我怎不知道?”
言卿尷尬地渾身緊繃,捏著不得志的翅膀,訕訕道:“我肯定跟你說過的。是仙尊您貴人多忘,忘記了也正常。”
謝識衣:“你剛剛喚樞師尊?”
言卿:“對啊, 有問題嗎。”
謝識衣沒情緒笑了下:“哦, 那還真是小師弟了。”
言卿:“……”他現真的很想捂住謝識衣的嘴。
樞一點都不想摻和進這二人的情裡,畢竟最後倒黴的總是他這個老實人。
老實人擦擦汗,虛弱笑道:“渡微,雲舟馬上啟程了,你帶著燕道友先上船去吧。”
謝識衣垂眸說:“嗯。”
言卿已經對樞絕望,打算跟衡白求助。
衡白大丫鬟。
你這放心你冰清玉潔的大小姐和心思齷齪的姑爺共處一室?
你不擔心我禽獸不如對你們大小姐做?
但他剛一偏, 還沒擠眉弄眼開口,手腕已經被謝識衣給握住了。
謝識衣的手很冷,語氣也淡:“不多。”言卿:“……”想罵髒話。到底是誰多?
謝識衣是玉清峰主, 卻不是忘情宗的太上長老。這次帶領他們, 估計還是以首席弟子的身份。
雖然說是“首席師兄”,但整個忘情宗估計也沒人敢把自己和謝識衣的關係定義為師兄弟。
謝識衣從來沒回應過,某種意義上,言卿還真是他第一個承認的“小師弟”。
當然,言卿一點都不覺得這很榮幸——他很煩這世上居然沒有神不知鬼不覺讓人喝了失憶的藥,讓謝識衣把話本的忘掉。
上雲舟的候,言卿還上面到了熟人。虞心。
虞心依舊薄眼薄唇一臉刻薄像, 換了身簡簡單單的黑衣,抱劍守一旁,見他們上來恭恭敬敬喊了聲:“盟主,前輩。”
言卿好奇道:“你這副打扮,也是去參加青雲大會。”
虞心暗想,爺是還有資格參加青雲大會,那不輕輕鬆鬆拿個第一?!但是謝識衣,他慫得死,只能不太熟練地朝言卿露出一個略顯僵硬扭曲的笑:“回前輩,屬下已經五百歲了,參加不了青雲大會。這次是隨同您一同去浮花門,保護您的。”
言卿詫異:“保護我?”
虞心點:“嗯。”
言卿頗為震驚,偏問謝識衣:“為專門派虞心保護我?你不是說我一直跟你身邊嗎!”
謝識衣垂眸他一眼,輕輕笑了下,語氣涼薄:“哦,你居然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難得,我以為你我面前都是聾子呢。”
言卿:“……”雖然謝識衣給出的三條禁令,他是全部犯了個遍,但這話還是聽得言卿咬牙切齒。我上輩子怎沒把你毒啞呢!
等雲舟起飛,兩人前腳後腳走進一間房間,確定沒有旁人後,言卿幽幽開口:“謝么么,你是不是故意的。”
房間的設計很巧妙,雕樑畫棟。桌椅擺放靠窗的位置,白玉瓷盞內放著一枝梅花。謝識衣坐過去,修長如玉的手指將窗開啟,瞬間外面雲海霞光照進來。
他冷白的側臉也被渡上一層暖光,平靜道:“故意的。”
言卿拎著不得志坐到他對面,仔細數落:“故意喊我小師弟,故意讓我和你乘一艘船。你是不是報復昨的?!”言卿當即拍桌面,直接正義凜然說:“仙尊,我冤枉啊,我是被那個無良書販坑了。我根本不知道裡面寫了這段情節。是知道他敢這玷汙你,我絕對當跟那個書販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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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除尷尬的最好辦法是把話說清楚,開門見山,直接推鍋。
謝識衣坐下,手指將花枝有些錯亂的梅花弄正,聞言抬眸,一字一字緩緩解釋說:“沒有報復。和你乘一艘船,是因為我昨沒回玉清峰,忘了檢查你的丹田;你拜入雁返峰,按輩分來講該喊我師兄。我不喊你小師弟,我喊你?”
言卿:“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啊。”
謝識衣:“喊的是燕卿,不是言卿。”
言卿愣住。也是,那個候衡白和樞都著,確實不方便喊他言卿。謝識衣從來不會喊他“燕卿”。
言卿:“……哦。”
謝識衣說完,著他,漆黑的眼眸裡似乎浮現了一絲款款笑意來,隔著玉瓶梅花光霞彩,如冰雪消融,漂亮得驚人。但是言卿見他這表情,已經想去捂住他嘴了——根據他對謝識衣的瞭解,這個候他絕對說不出好話。
果不其然,謝識衣漫不經心道:“我回答了你的問題,現也該你了。言卿,話本完了嗎?”
言卿皮發麻,正襟危坐,蹙起眉來,沉聲說:“么么,我發現碎道重修的元嬰,確實有些不同,我丹田內好像出了點問題!”
謝識衣抬眸,靜靜了他一眼,也沒說。
“手。”
言卿乖乖把手伸到桌子上。
謝識衣指尖凝聚了一絲靈力,落言卿的手腕上,讓冰藍純粹的靈力順著言卿的脈絡往丹田裡走。睫毛垂下,神情認真。
這倒是讓言卿有點不好意思了……他丹田其實沒不適,只是想轉移話題來著。
於是謝識衣為他探尋經脈開口道:“么么,青雲大會的流程是怎樣的?”
謝識衣道:“抽籤比試。”
言卿眨眼:“哦,那你當初又遇到棘手的對手嗎。”
謝識衣抬眸,諷刺地笑說:“我那大乘期巔峰。”
言卿:“……”對不起,是我這個菜狗冒犯了。
不過,謝識衣你到底會不會聊?真句句不留餘地?
言卿強顏歡笑,不信邪了,非找個他們可以聊下去的話題,好忘掉那個話本的內容。
盯著謝識衣的臉,靈光一現,突發奇想道:“么么,有沒有人誇過你好。”
謝識衣:“……”
謝識衣奇怪地他一眼,漫不經心道:“有,誇我好的人,很多。”
有有還加個很多。言卿嘖嘖兩聲,吐槽:“謝識衣,這不符合你的人設啊。按著你這金枝玉葉的性格,對於這種關於長相的庸俗問題。你應該面無表情我一眼,然後冷冷地說無聊。”
謝識衣淡淡道:“我不覺得這種問題無聊。”
言卿:“?”
謝識衣道:“所以我當很好奇。敢放言說樣貌讓我大受震撼的人,到底長樣。”
言卿:“……”
他說謝識衣怎會搭理這種問題,原來這等著他。
言卿呵呵一笑。
不過他一直被謝識衣懟又咽不下那口氣。
言卿乾脆另一手支頤,抵桌子上,朝著謝識衣緩緩笑起來。
魂絲迤邐到地上。
他的手腕細白,皮膚細膩,桃花眼自帶風情,墨髮垂落,薄唇半勾。彷彿又是十方城風流瀟灑的少城主,吊兒郎當,低聲蠱惑道:“那仙尊,你大受震撼了嗎?”
謝識衣垂眸,神色不明,抵言卿手腕上的指尖微微發僵。
言卿眼珠子一轉,想到了,又立刻放下擺好的姿態。不無戲謔地笑起來,懶洋洋說:“我猜肯定是大受震撼了吧。”言卿越想越有道理,嗤笑:“怪不得我你的玉清殿沒到一面鏡子。嘖,仙尊,見到我後,真那自卑都不敢照鏡子了?不會吧不會吧。”
謝識衣:“……”
錯亂的心緒一瞬間冷靜下來。
謝識衣輕輕緩緩說:“你的丹田沒問題,有問題的應該是腦子。”
言卿皮笑肉不笑:“呵呵,惱羞成怒了?”
謝識衣淡淡反問:“該惱羞成怒的不該是你嗎?”
言卿:“我有好惱羞的。”
謝識衣勾唇一笑,為言卿輸入靈力的手是右手,非常自然地抬起來,好像只是換了個姿勢,露出雪袖之下那顆被人間無數話本意淫的痣。
他的腕骨並不纖細,如雪中竹般,精緻漂亮。那顆痣也是謝識衣全身上下唯一一顆痣,顏色很淡,衣袖籠罩的陰影裡,與他由內而外禁慾清貴相襯,真的如一個暗藏欲//火的邀請。
謝識衣輕聲道:“言卿,你那晚說的很對,絕世珍寶往往都是大隱隱於市的。”他笑了下,語氣幽微說:“果然讓我很驚喜。”
言卿:“……”
謝識衣神色平靜把最開始問題重複一遍:“話本完了嗎?”
言卿顧左右而言他:“你不是一個問題不喜歡問兩遍的嗎?”
謝識衣:“哦,那問三遍。完了嗎?”
言卿:“……”
言卿:“完了。”
謝識衣:“代入我之後感覺?”
言卿皮發麻,乾脆靈機一,反客為主,震驚說:“感覺?謝識衣,你不會以為我對你有想法吧?怎可能!”
謝識衣靜靜他,冷冷說了句:“哦。”
言卿不知道為,從他這一個“哦”,居然聽到了點冷冰冰失落的感覺。這鬼錯覺?他沒差點笑出聲,轉而又意味深長說:“么么,雖然那多人誇你好,對你有想法都是人之常情吧。但是我不是一般人。”
謝識衣打斷他:“沒人敢對我有想法。”
言卿:“……嗯?”
謝識衣淡淡道:“這種話本以後不會存了。”
言卿:“……”以謝識衣上重的地位和能力,確實可以很快把這種東西斬盡殺絕。
完了,他好像不小心把人家小販的飯碗給砸了。
言卿隨口來了句:“你真的那不留餘地。”
謝識衣挑眉:“怎,你喜歡?”
言卿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喜歡個屁。
謝識衣戲謔說:“你喜歡你自己寫。放心,你寫的,我絕對不會讓人。”
言卿:“……”
謝識衣起身往外走,眼眸似笑非笑,留下一句冷漠的話:“哦,寫完後,我還可以幫你指出哪裡不對。”
言卿:“……”
這叫,正主指導他寫小黃文?
言卿氣得捶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