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被她這麼一弄,自己也確實沒心情賞花了,搖搖頭回到了房間。
看來以後,自己被柳綺雲整是免不了了。
良巴嘆口氣,躺在床上睡著。
第二天,良巴抱了幾份摺子匆匆往閆陰書房裡趕,趕到一半,卻又看見柳綺雲迎面走來。
柳綺雲瞥見他,提高了聲音:“喲,言童兒這麼早就辦事情啊,真勤快。”
“見過柳娘,柳娘過獎。”
柳綺雲瞥了摺子一眼,伸出手來:“正好我也要去看看夫君,摺子給我,我替你捎過去算了。”
良巴側身一閃,恭敬道:“柳娘,這是小人的職責,不敢勞煩柳娘。”
“不識抬舉!”柳綺雲皺了皺眉,“那好,我們正好順路,你跟我一起去。”
“是。”良巴躬身,小心翼翼跟在柳綺雲身邊,眼神餘光始終注意著柳綺雲身邊的動靜。
還好柳綺雲看來沒有在途中對他使絆子的想法,只是一路到了閆陰書房門前,輕輕敲門。
“進。”閆陰清冷的聲音傳來。
柳綺雲嘴角綻開恰到好處的微笑,推門走了進去,良巴跟在後面。
閆陰瞧見這兩個人一起進來,挑了眉放下筆:“摺子放旁邊吧。”隨後才看向柳綺雲,“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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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綺雲微笑著軟軟倚在他旁邊,雙手抱住他的左臂,撒嬌般地開口。
“你都忘了,明天是我固定省親的日子啊,你要跟我一起回家看父母嘛。”
良巴放下摺子正要走,聽到父母二字,眼神暗了暗。
……父母?對他來說這是個多麼陌生的詞語。
閆陰抬眸,拿起筆翻著摺子:“……明天有事,你自己回去吧。我會派人準備禮物的。”
柳綺雲楚楚可憐道:“你都兩三次沒陪我去了……”
閆陰皺了皺眉,放下筆:“我真的有事……小書,等會兒。”
他叫住良巴,“在這裡等我批完摺子。”
良巴愣了愣,這是故意讓自己看著他們恩恩愛愛嗎?
閆陰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昨日弈劍山莊莊主與我討教棋術,稱自己得一棋局,至今未解。待我批完摺子,你隨我到棋室研究。”
良巴放下心來:“是。”
柳綺雲眨了眨眼睛:“夫君,臣妾能跟去看看嗎?”
“隨意。”
柳綺雲笑靨如花,淡淡看了良巴一眼。
閆陰加快了批摺子的速度,半個時辰過後,他放下筆站起身,良巴二人也急忙緊跟著他出了門,往棋室走去。
棋室裡,良巴執黑,閆陰執白,兩人靜默研究著棋局。柳綺雲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起身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良巴思索著棋局,這幾乎是僵局,向前走是兩敗俱傷,退後也是兩敗俱傷。
他一皺眉,兩敗俱傷就兩敗俱傷吧,拿起黑子就往前闖了一步,收掉閆陰一大片白子。
閆陰勾唇,白玉般手指拈起溫潤白子,同樣收掉良巴一大片黑子。棋盤上幾乎空了。
良巴心疼地咧了咧嘴,忽然指著棋盤一角,驚喜道:“那個地方的子活了!”
原來在棋盤一角,有良巴隨意下的幾粒黑子,此刻正隱隱包圍著閆陰剩下的幾粒白子。
閆陰輕笑:“棋局已解。很聰明。”
良巴開心一笑,撓頭道:“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也是你心思靈活所致,”閆陰微笑道,“還記得剛才這幾子是大約在什麼時候下的嗎?”
良巴明白閆陰是要記錄棋譜,答覆弈劍山莊。他回憶一會兒,點點頭:“想起來了。”
“拿紙筆。”
良巴馬上起身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來紙筆,自己口述,閆陰低頭開始記錄。
“你說錯了,應該在這裡。”
“哦哦,閆大哥,這個地方我記得不太清楚。”
“無妨,我記下了。”
……“閆大哥,這幾個是這樣的。”
柳綺雲端著茶盤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閆陰低頭記錄,偶爾抬頭看良巴時眉眼都帶著溫柔笑意,良巴不知不覺已經從另一端挪到了閆陰身邊,一臉歡快地看著,時而指點著剛才自己的走法。
室內流淌著一股淡淡的溫馨,柳綺雲就好像一個闖入者。
她斂了眉,心底裡泛起醋意,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自己這算什麼,吃一個男人的醋?
端著茶盤的手緊了緊,柳綺雲蓮步輕移,走到棋盤旁,含笑道:“都累了吧?來,喝杯菊花茶,清清火氣。”
說著,她倒出兩杯菊花茶放到兩邊。
閆陰二人這時已經錄完棋譜,閆陰嗯了一聲,收起棋譜,端茶喝了一口,淡淡道:“不錯。”
“夫君喜歡就好。”柳綺雲唇邊漾起歡喜的笑容。
良巴端起茶,唇邊剛沾到杯口,心裡一驚。
他嚐出了瀉藥的味道。
這種瀉藥其實無色略苦,混在本來就帶著苦味的菊花茶裡,常人根本嘗不出來。奈何良巴小時候可是受夠了它的苦,吃到過各種瀉藥,從此對它甚是敏感。
他不動聲色地放下茶杯。
“言童兒怎麼了?不喜歡嗎?”柳綺雲盯著他。
良巴笑了笑:“燙。言書一會兒再喝。”
“他怕燙。”閆陰淡淡看了柳綺雲一眼,難得地開口解釋。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柳綺雲心裡更是醋意翻騰:他怎樣,你怎麼記得這麼細緻!
良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主人,我們來一局盲棋可好?”
“可以,”閆陰點頭,“從剛才的記憶來看,你的盲棋已經具備初步功底,只需要鍛鍊即可。”
“好。”良巴起身收拾棋子,閆陰也著手將自己的棋子收到棋盒中,忽然只聽啪地一聲,良巴放在桌角的杯子被袍袖掃落在地上,應聲而碎,茶水潑灑了一地,蒸騰起陣陣熱氣。
柳綺雲驚叫一聲,水濺了不少在她裙子上。
“抱歉抱歉!是言書失誤了!”良巴驚慌失措地跳下坐榻,手忙腳亂地用手去拾碎片。
閆陰眸色一深,俯身迅速握住他的手腕,可是似乎還是晚了些,良巴眉頭一皺,翻過手來,右手中指已經被劃破了一道口子,沁出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