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巴被彈了額頭,不好意思地抬手揉了揉,乖乖閉上眼睛。
他再醒來時天已經黑透了。閆陰正背對著他擺飯菜,此刻彷彿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開聲道。
“醒了?”
良巴嗯了一聲,翻身下床,桌上擺了幾樣清淡菜品,還配著粥。
“用餐吧。”閆陰看良巴洗了手坐到桌邊,自己也微笑著坐下來,伸手盛了粥給他。
“謝謝閆大哥。”良巴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接了粥慢慢攪動著。
餐桌上很安靜,良巴很想找個話題結束這種莫名的氣氛:“……閆大哥,黑衣人的事情怎麼樣了?”
“……無妨,洛楓已經猜到了勢力來源。”閆陰喝口粥,“最多五日,洛楓就會出手。”
“哦。”良巴低頭吃飯。
第二日,他們啟程回夷西城。
馬車在路上緩緩行駛,車外很安靜。良巴閉著眼睛小憩,閆陰也盤膝入定。
忽然,馬車震了一下,停住了。隨後外面喊殺聲傳來,一人匆匆掀起馬車簾,急聲道:“主人!有一夥黑衣人在攔截馬車!”
“殺。”閆陰睜開眼眸,簡潔地下達命令。隨後,他伸手攬住良巴的腰,從車內飛身而出。
良巴不由自主隨他飛了出去,無奈道:“你拽我出來做什麼?”
“我怕你待在馬車裡又被人偷襲了。”閆陰面無表情。
良巴:“……”他要哭了!
周圍的確有一隊黑衣人,正和護衛們打得不可開交。閆陰帶著良巴,行動卻絲毫不顯停滯,旋身長劍彈出,眨眼間解決了幾個黑衣人。
由於閆陰的加入,黑衣人漸顯敗勢,一聲呼嘯過後,紛紛退走。
閆陰停下身形,眼神淡漠。
良巴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怎麼了?”
閆陰眯了眼眸:“手法熟悉。”
“啊?”良巴想了一會兒,悚然一驚,“那群黑衣人……?”
“不是。”閆陰搖搖頭,“……先回去吧。”
良巴哦了一聲,閆陰心裡似乎有決定了。
經過一個小波折後,閆陰一行人終於回到了夷西城。良巴回到房中,立刻倒在了床上。
落楓山莊的楓葉雖美,可那裡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良巴有些鬱悶,落楓山莊這個地方簡直就像是自己的剋星,自己不僅一連受到了兩次驚嚇,還帶了一身傷回來。
日子似乎又迴歸了平靜,不過閆陰在落楓山莊為良巴而對洛鈺施以宮刑的訊息風暴一樣席捲了夷西山城。關於“主人那個小書童”的流言也越來越多。
良巴聽見談論有些不舒服,閆陰並無反應,只是隔天那些傳出流言的人便莫名其妙消失不見,硬生生將人逼得不敢當面談論這件事了。只是私下裡卻越傳越激烈。
這時,閆陰一紙責問書飛向了落楓山莊,卻是言道洛鈺欲對良巴下手不成,暗地裡派人來刺殺。這訊息更是在夷西城掀起了軒然大波,鬧得良巴都有些不敢出門,因為出門都會有人竊竊私語:“看。這是那個落楓山莊二公子和咱們城主爭奪的小童啊。”
一日,良巴辦完公事,便想去散散心。為了躲避人群,他沒出門,而是來到了城主府後花園裡一處偏僻的地方,坐在石凳上,看著那裡開得絢爛的各色菊花怔怔發呆。
“哼,一個小和尚,能成什麼事,還想勾搭夫君。”
遠遠有人說話,良巴回過神來,看向聲源處。只見一位嬌媚女子款款而來,正是前一陣子見過的柳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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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巴暗道一聲糟了,起身便想偷偷溜走,奈何柳綺雲眼尖,秋波一轉便發現了他,神色微冷,之後便笑了開來,揚聲道:“喲,這不是言書嗎?真巧啊。”
良巴暗自腹誹一聲真眼尖,然後只得轉身行了個禮,不冷不熱地道:“言書見過柳娘。”
柳綺雲嘖嘖地打量著他,並沒有讓他起身的意思:“再看到言書,讓人眼前一亮呢,以前沒注意到,這樣看來還真是雌雄莫辯,讓人憐愛啊。”
“柳娘過獎,言書不敢當。”
柳綺雲微微笑著,轉身坐到鞦韆上:“你也喜歡賞菊?”
“……談不上喜歡。”良巴低頭回答。
柳綺雲看著菊花叢,意有所指地道:“看我心情好,給你講一講也無妨。說起來,這菊花也有各類品種,平常皇家貢品菊花是白玉蓮,白色菊花瓣攢成蓮瓣形式,層層疊疊,遠看如蓮,近看為菊,十分奇異,高貴聖潔,天下少有,為當之無愧的菊中之仙。”
良巴仔細聽著,時刻留意她話裡的意思。
“然而,白玉蓮菊還有一種,”柳綺雲話鋒一轉,“那種菊花長在鄉下路邊,雖也是攢蓮形狀,花瓣卻是隱隱泛青,瘦瘦小小。前幾年有民間的人誤會了白玉蓮菊,想要將它進貢給皇室,結果險些被砍掉了腦袋。唉,這些妄想攀高枝的,也不看清楚。”
良巴有些無語,你直接說覺得我攀高枝算了,至於這麼拐彎抹角嗎!
柳綺雲說著說著掩口打了個呵欠,笑道:“說了這麼多,有些口渴了,給我泡壺茶來可好?”
“不知柳娘要喝什麼茶?”良巴低頭道。
“當然是菊花茶了,”柳綺雲懶懶倚在秋千架上,“你且聽好,我要菊花花心最嫩的部分,用去年收集的雪水泡,不能太熱也不能涼。”
“……是。”良巴攥著拳頭轉身離去。
柳綺雲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臉色有些陰沉下來,自言自語道:“哼,一個小書童,還想跟我爭寵!”
“柳娘,茶泡好了。”
柳綺雲嘗了一口,勃然大怒,一把將茶杯擲在地上,茶水飛濺:“你想燙死我是不是!拿去給我降溫!”
良巴躲過了茶杯,還是有些水濺到他身上:“……是。”
過了片刻。“柳娘,茶泡好了。”
“這麼涼!你會不會辦事啊!”
“……”
“柳娘,這次呢?”
柳綺雲厭惡地看他一眼:“笨手笨腳的,不喝了!沒心情。”說著一甩帕子走遠。
良巴無語地看著她離開,這是給他找氣受,還是給自己找氣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