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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 每次颶風過後,都會吹向北的風,所以總會有幾個倖存者順著風漂過來。颶風基都在下午或者傍晚出現, 暴雨則會持續到凌晨結束,而在颶風來臨前, 其實一直吹的是向南風。”羅九慢慢解釋。
所謂向北風, 包括東北風、西北風和北風,南風同理。
這也是羅九剛才琢磨出來的道理。
遊戲的設計總要有規律, 方便玩家闖關。
如果是為了刁難玩家, 那也沒什麼意思了。
就像潛水裝置很貴是小小的提示,風向規律也是一種提示。
“天哪,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離開這個島了?”李豐年發出誇張的聲音。
“要吹南風的時候, 就可以了吧?”
“不過為什麼是南風, 不是別的風?”
“你傻啊, 她可是活著到我們這的,從哪個方向出發, 向著哪個方向過來, 不比我們懂得多了?!”
“對哦, 羅九也太好了吧!什麼都說,完全不藏私啊!”
“不止啊,發現稻子也肯跟我們分享, 換做是我, 都不一定這麼大方。”
“嘁,你跟人家怎麼比啊,格局不一,名次當然不一嘍。”
這都是在島上一起活了很長時間的玩家,就算不是都認識, 也基面熟,說著說著拌起嘴來,其他人覺得他們吵,就把人趕到其他方去,剩下的人接著問羅九。
“那我們要做木筏順著南風走就可以了嗎?”
“你在海上怎麼躲避暴風雨的啊?”
“為什麼你的木筏不會散?有什麼特殊做法嗎?”
羅九舉起手,示意他們安靜。
“很簡單,要有錢和運氣就可以。”
玩家有騷動,羅九繼續問:“海上裝置價格昂貴,不知道在場有幾個人的賬戶餘額為五位數?
“哪怕買不起潛水服、氣瓶,泳鏡和救裝置也是必須的,價格至少上萬,不信你們可以現場檢視一下。”
最便宜的救氣囊都要七八千星幣。
要增加存機率,買一件救衣需要五位數。
遊戲方簡直坐起價!
大部分玩家一水兒的數字震的頭暈,也有小部分富裕的玩家有意動。
“帶上水和食物,出海以後,就是各憑運氣了。”羅九說的口渴了,取了個椰子鑿開口。
“可是水又收不起來!”有玩家說。
她喝了一口清甜的椰子水,眯著睛說,“你可以買蓄水的裝置,比如水壺水囊,有錢就可以了。”
說的玩家悻悻溜了,他沒錢。
羅九說的差不多後,看到孟虎提著一把刀,從蛇林走出來。
“他來了,我先走了。要是虎鯊不歡迎你,我這很歡迎喲~”羅九衝著陶芝芝眨了眨右,吸著椰子水,回到了帳篷。
“為什麼又要說給他們聽了啊?”董先鑽帳篷,迫不及待問。
“幾個玩家有錢出海呢?”
“沒幾個吧,都沒離開過海島,攢不到粉絲的。”
“雖然出不了海,但我給了他們希望。幫我做事,可以獲得稻米。你覺得在我跟虎鯊,跟孟虎間,他們會選擇誰呢?”羅九把吃完椰子又丟出了帳篷,伸了個懶腰。
就算她不需要這人,也要確保他們不會孟虎利誘。
比起讓孤島上的玩家臣服懼怕自己,羅九需要的是類似“民心”“民意”的東西。
“我要睡一覺,記得把椰肉挖出來,我有用。順便分一部分人手處理木薯。”
木薯比起葛根,表皮的毒素容易殘留,需要注意漂洗。
羅九反覆叮囑了兩次,董先鑽出了帳篷。
製作木薯粉不是難事,他們早就跟著羅九處理了上百斤的葛根。
問題在於椰子。
來了孤島以後,他們吃了十來個椰子。
羅九一直說椰肉不能浪費,但椰肉能有什麼用呢?椰子雞嗎?這也沒雞啊?
————
“先喝點水吧。”張彪端了一碗水,在陶芝芝身邊蹲下來。
“有東西吃嗎?”陶芝芝喝完水,肚子嘰咕嚕叫起來,她不好意思摸著肚子,小聲說,“我快一天沒吃東西了。”
她經歷了暴風雨,又在海上漂流了兩天,鏡早就沒了。
但虛弱和憔悴讓她看起來加的可憐無助,比黑框鏡的效果好。
張彪人不錯,給她拿了一根煮熟的去皮木薯,盤腿坐在她身邊,“這是蛇林,毒蛇遍,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好不容易有女玩家加入,我們也不指望你出去幹體力活,要——”
“我可以幹體力活。”陶芝芝嚥下木薯,小聲說。
“前的團隊,男玩家做的事,我也可以做。”
“出去挖木薯的活兒,有一堆大老爺們兒去做就行了。倒是細活,沒人愛幹,比如說燒水,削皮,還要把木薯煮熟了,方便大家帶在身上隨時能吃,準備起來很麻煩,以後你留在營做這就行。”張彪說。
孟虎把她帶來的時候,就已經囑咐好了。
他自己趕著去挖剩下的半片木薯林,怕羅九又來跟他搶。
“其他人都要去挖嗎?”陶芝芝問。
“會留幾個人下來看著竹屋,怕人偷家。”
“你們……老大他是個怎的人?”
張彪猶豫了一下,“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不好說嗎?”陶芝芝一臉瞭然,“那我不問了。”
天快黑的時候,其他人扛著工具回來了。
陶芝芝見了所有人,當然也包括鼻青腫的金陽。
他看起來特別的悽慘,舊傷痕交錯,一直沒有好全。
“你沒事吧?”陶芝芝給每人都端了一碗水解渴,最後蹲在金陽身邊,關心看他,“我叫陶芝芝,是來的成員,你叫什麼?”
“金陽。”他低著頭喝水。
竹屋的人變多了,也變擠了,他端著碗站起身,走到院子。
院子陶芝芝清理的很乾淨,四周也重撒了草木灰,看起來整潔又安全。
“你為什麼要加入虎鯊?”金陽站在距離竹屋有兩米的方,低聲問。
“倖存者不是都要加入嗎?”陶芝芝奇怪說。
“沒有,救你的幾個人也是倖存者,但他們就沒加入虎鯊。”
“你不希望我加入?”
“這……沒什麼好的。”
陶芝芝盯著他臉上的傷口,有一處剛剛止血,還沒來得及結痂,“你的傷是他們打的?”
金陽沉默著沒說。
陶芝芝挑了挑眉,燃起了一絲奇異的光。
“那為什麼不離開?”
“會打死的。”
“說起來,有個女玩家說歡迎我加入她呢。”
金陽突然看向她,瞳孔全是羨慕,“是、是羅九嗎?她這麼說?”
“是啊,她很厲害。很多人包括我,都是看到她選擇了離開才決定出海的,她影響了很多玩家。與其窩囊待在一個方,不如拼一把。雖然我不認識她,但我很佩服她。”陶芝芝又開始了她七分分假的術,一臉的嚮往。
果不其然,金陽信了。
“要是你現在去找她的,她會收你嗎?”
“她就是這麼說的,不是嗎?”
陶芝芝興味盎然看著金陽,“你好像很迫不及待要離開呢。”
金陽摸著自己的臉,驚恐搖頭,“沒有,我沒有。”
“你別怕,我跟他們沒感情,不會打小報告的。”陶芝芝眨了眨睛,“也沒開直播,沒人知道我們聊了什麼。”
她習慣性說謊,對於如何反偵察自有一套。
金陽心有鬼,在出來前,也下意識關閉了直播。
聽她這麼說,才松了一口氣。
“好,你還有退路,這待不下去了,就能去投奔羅九。我就不一了……”金陽自怨自艾說,“當初就不該答應來虎鯊,說不定我還過的開心。自從來了這,觀眾和粉絲都少了。”
“你也可以找羅九啊。”
“我是虎鯊的人,她怎麼會接納我?”
陶芝芝笑而不答,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覺得老大是個怎的人?”
金陽抖了一下,用低到幾不可聞聲音說:“他是個暴君!”
陶芝芝聽見了。
暴君啊,難怪剛才張彪不肯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有這的老大壓在頭上,他們心也很不爽的吧?
推翻暴君的統治,重獲。
就讓她來助他們一臂力,陶芝芝摸著下巴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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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天快黑了,蛇咬嗎?”孟虎剛去海遊了一會,順便洗了個澡,渾身溼漉漉的從外面走來,看到兩個人獨自在外說,眉頭皺了一下,“你今天做了什麼?”
他問的是陶芝芝。
“掃,燒水,處理木薯,張彪囑咐的都做了。”
“好,以後你就負責準備大家的食物,不會的,就多查查。”經過金陽身邊時,孟虎狠狠撞了他肩膀一下,差點沒把金陽給撅翻了,“明天再看到你偷懶,就不會像今天這麼簡單放過你了。”
孟虎屋了。
金陽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
他沒有偷懶。
身上的傷口太疼了,他沒錢購買治療的傷藥,停下來活動僵掉的身體,孟虎當做是偷懶,直接給了他一拳頭,又撞在了上,沙石刮傷了臉頰。
金陽知道孟虎看到他不爽,是故意找茬。
是他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孟虎,需要遭受如此摧殘。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孟虎對羅九的嫉妒、敵意和恐懼,以及看到董先對金陽的善意,兩者混在一處,令他越發的看金陽不順。
他知道金陽懦弱無能,沒了錢就是個任人宰割的底層玩家,所以肆無忌憚在金陽身上發洩著憤怒,再加上虎鯊的成員也不喜歡金陽,大家就像是約好了一對他近日的苦難視而不見,甚至是排擠。
金陽的粉絲心疼他,但也有部分怒其不爭,選擇脫粉。
他的打賞大不如前,帶來了排名下滑,接著是個人價值下降。
總,金陽跌入了人低谷,看著很難再爬起來了。
“喂,如果有人欺負你,但你又打不過他,你會怎麼辦啊?”金陽跟在陶芝芝後面磨蹭著。
“我啊,一個人打不過,那就聯合一群人,反正這的垃圾,肯定一堆人討厭,不是嗎?”陶芝芝扭頭,微笑著將頭髮挽到耳後,“還有,我叫陶芝芝,不叫喂,下次再這麼叫我,不理你哦。”
她推開竹屋的門,去了。
陶芝芝的給金陽開啟了另外一扇門。
對啊,他打不過孟虎,但他可以聯合其他人一起反抗他。
孟虎霸道兇殘,有很多人他罵過,甚至打過,他拉攏那人就好了。
要是沒有虎鯊了,他就不是虎鯊的人,說不定羅九就會收留他了?
金陽高興起來,臉上的傷口牽扯到。
他嘶了一聲,捂著臉了竹屋。
————
“今天把椰肉全部挖出,稻穗成功脫粒,一半的木薯也搗成了泥。”董先盤腿坐在羅九身邊,向她彙報著今天所有人的成果。
十來個玩家分成兩組,幹活效率翻倍增長。
“這木薯夠用嗎?要不要再去挖點?”
除掉第一次挖木薯,後來在虎鯊玩家殺人般的目光下又挖了一次。
上百斤的葛根都能吃完,哪怕已經有百多斤木薯,董先還是擔心不夠吃。
“還有一堆稻米,夠吃的,你別擔心。”夏遲說。
“我平時根吃不了這麼多,但了遊戲,食量大增,也不知道為什麼……”除了一天兩頓的正餐,董先還有吃很多的水果墊肚子,香蕉、芒果還有橘子,有空了就拿出來吃吃,消耗速度驚人。
“幸好你吃不了那麼多,不然天天宅著,得成什麼。”羅九語氣平平,也沒用什麼激烈的詞,但董先就覺得她嘲諷技能max,像一塊巨石從天而降,砸在他腦門上,令他頭暈目眩,羞愧到不能抬頭。
類似的,他大哥董銳也曾說過。
但董銳說這,是酸他可以做個宅男,彼時董先以作宅男為榮,並不為恥,還洋洋自得,現在從崇拜的羅九口中說出,董先立馬在心發誓,出去以後不僅要戒宅,還有努力健身,讓老大刮目相看!
對了,董先期待問:“離開了遊戲,還可以跟老大見面嗎?老大住在哪個城市,我這就搬過去跟你做鄰居,什麼苦活累活要能用得上我,老大儘管使喚,隔差五讓我蹭個飯就好……”
夏遲沒說,但期待的目光也盯著羅九。
“你覺得,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做,而你能做的嗎?”羅九犀利問。
董先塌了肩膀,無精打采說:“好像沒有。”
“至於你,什麼時候能端出讓我覺得合格的菜?”
夏遲垂下了腦袋,不敢看她。
羅九看向劉一峰,他很安靜,甚至露出一點微笑。
“離開遊戲後,我要去工作。”
羅九點了點頭,總算有一個正常人了。
“很幸運遇見了你們。”
劉一峰在他們的身上重找回了自信。
原來錯的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小人。
他不該為此鬱郁消沉,要堅持自己所相信的,要活出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