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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時間流速, 要比現實世界快得多。
這裡的時間流速並不是指一天24小時,而是乾溼季的轉換,動植物的長速度, 也就說剛出的幼崽不需要花上數月甚至一年的時候成年,需要十來天, 它們就成年無異了。
出不到三天的斑斑, 體型壯大了一圈多,從兩個巴掌就能握住的小崽子, 已經長成了體長近半米, 體重二三十公斤的健康小斑驢了。
“跑的還挺快,我都抓不住!”董先繞著被取光水的猴麵包樹抓斑斑, 但斑斑四條腿跑的可比兩條腿快的多, 還時不時停下來等董先幾秒再跑, 簡直就像是嘲諷。
“種你別跑!”
“是你要跟人家玩跑跑抓, 憑啥讓斑斑別跑?這理太無理取鬧了吧。”夏遲笑話他。
董先哼了一聲,“我那是為了跟斑斑玩耍嗎?我是為了鍛鍊它跑步的速度, 躲閃的靈活度, 你沒踐它跑得快了很多嗎?還不是得益於我喂的好, 養得好,要換了你,指不定都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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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樹邊洋洋自得地說。
頭兩天, 董先還擔心斑斑身體弱, 下地跑不了多遠。
但從昨天開始,光是頂著烈日行走,他就已經撐不住了,根本抱不動日漸沉重的斑斑,所以放它下地, 沒到斑斑走的可比董先快的多,還更精。
“老大,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走吧?”
“不走,先吃東西。”
羅九正忙碌著炒肉、拌涼麵,頭也不抬地回道。
“那我帶斑斑出去溜一圈,就在這附近,不會走遠。”
羅九嗯了聲,算是答應了。
“斑斑,咱們走吧。”董先一追趕起斑斑,它就跑得很快。
一人一獸的聲音漸漸遠去,夏遲從地上爬起來,“我也跟去看看,免得他一個人遭到危險。”
這也是羅九之前提醒他們的,不要落單,不管什麼,都儘量兩人結伴出行。
夏遲花了點時間才追上越跑越遠的董先,短短的時間內,他們已經跑出去快兩公裡。
他略點責備地說:“你跑的太遠了,不安。”
“斑斑這小崽子憋狠了,跑的可歡了。我叫住它——”董先吹了聲口哨,原跑在前方十來米的斑斑叫回來,誰料變故突!
一根金屬長羽箭破空而來,射在斑斑斜前方半米不到的地方。
斑斑嚇得驚叫了一聲,慌亂地朝前方加速跑開。
就算是未成年的斑驢跑去來,也不輸給普通人奔跑的速度。
看著獵物要跑走,幾名玩家高喊起來:“抓住它!小東西跑不快,讓它跑走了,又得餓幾天肚子!”
五名蹲在半人高草叢裡的玩家譁的站起來,根本沒注意到董先和夏遲,一味追著斑斑跑,把斑斑刺激的越跑越遠,董先和夏遲兩人也不得不越追越離開營地。
“怎麼辦?”董先問完,表情就堅毅起來。
雖短短三天,但斑斑可是他一手帶起來的,感情深厚不能用時間來衡量,看著它命受到威脅,董先又怎麼能忍?
他惡狠狠說:“幹他!”
一把砍刀滑到了他的掌心裡。
自從離開了森林以後,董先就沒用這把砍刀了。
路上收刮了不少武器,砍刀又厚又重,揮舞起來太於吃了,跟在羅九身邊,他們也不需要衝上去威武殺敵,但現在金僅憑藉著董先和夏遲,不說把斑斑救回來,甚至可能被其他玩家殺死。
那就顧不上別的了。
人是最潛的物,一旦被激怒,就會被情緒激起無窮的量。
就比如說董先,他體、爆發向來都排倒數,但時卻遠遠甩開了夏遲,提著那把沉重的砍刀一路追了上去。
“你別追了,射它,隨便射哪兒都行!”強壯玩家對用弓的隊友說,“我去把後面追的倆人幹掉,你們繼續,不要停。”
用弓的玩家立馬靠邊站,從箭囊裡取出一支箭,預判了斑斑的前進位置,穩穩地射出了一支箭。
動物的本能讓斑斑拐了個方向,險險地擦著那支箭躲開。
弓箭玩家嘖了一聲,點鬱悶地又拉開一支弓,不這回他沒輕易地鬆手,而是要等待時機。
每一支弓箭都很寶貴。
“就憑你們兩個小子,也跟我們搶獵物?問我秦大的同意嗎?”叫做秦大的男人穿了件白色背心,根本擋不住健碩的胸肌,還驚人的肱二頭肌。
看到董先的砍刀,他挑了下眉,面露貪婪,“正好缺了個趁手的武器,你小子就送來了一把刀,真不錯。讓老子看看你的水平吧,雜碎!”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董小先跟夏遲戰鬥水平都一般啊!]
[我回去通知羅老大,希望他們倆能堅持久一點。]
[那畢竟是動物,董小先你就放棄吧!憑你們兩個怎麼打的五個人啊!萬一賠上自己的命,不是虧大了嗎?]
[董小先快跑啊!為了斑斑死了的話,多不值得!]
[我們喊的再大聲,董先也聽不見,靜觀其變吧。]
董先確實聽不見,極度的憤怒之下,他反而冷靜下來。
跟壯碩男人的距離從五十米拉近到不足十米,對方猛出擊,嘶吼一聲,朝他撞來。
董先兩手持握砍刀,斜斜豎劈。
鋒芒破開空氣發出沉重的聲響,但凡被磕碰到一點,就不可能是輕傷。
壯碩男人很明顯不如他大塊頭一般笨重,而是動作靈活地閃了個身躲開了刀鋒的攻擊範圍,伸手要去劈董先的手腕,打算奪走武器,沒料到還個夏遲,他居也匕首,悶不做聲地往他腰窩子捅!
左董先,後夏遲,前方還刀鋒,秦大能被迫後仰,躲開兩人的夾攻,他收勢不及,仰面摔倒在地上狼狽地滾了一圈,腰還挨了夏遲一腳,道巨大,他覺得腰側一痛,順勢滾出足夠的距離飛快地爬起來,下意識去捂痛處。
“我踢他腎了!”夏遲喊了聲,又撲了去。
男人兩副指虎,必須得近身纏鬥才能發揮作用。
偏偏董先手裡把刀鋒半米多長的砍刀,需要胡亂揮舞,就足夠躲開秦大攻擊範圍了。
夏遲抄到秦大背後,跟董先互相配合,前後夾擊,把秦大圍攻的非常狼狽,能不停躲閃,但在躲閃之,又被夏遲給割傷了手臂和肩膀,猶如困獸。
董先瞥了一遠處,幾乎快看不見幾名玩家的身影了。
不知道斑斑怎麼樣了……
這個念頭滑他心頭,些脫的手臂再度握緊了刀柄。
“看招!”董先喝了一聲,照舊是豎劈。
秦大早已習慣,下意識地往沒夏遲的方向閃躲。
殊不知董先就等他這一閃,憑藉著砍刀巨大的慣性,用右手掌控刀柄,左手心出現了一把巴掌大的小刀,因為太小,因為砍刀存在感太強,秦大徹底忽略了它。
直到他被董先側身撞進懷裡,手裡的小刀精準且迅速地在他腰間插進、拔出,那個位置正是被夏遲踹了一腳,留下腳印的腎臟。
他的速度太快了,連插了五刀,猛退開時,秦大才反應來,低頭看著自己滴滴答答冒出鮮紅血液的腰側,僵在當場!
剛才那聲“看招”不是要奪走秦大的注意,實則是為小刀作掩護,董先沒給秦大喘氣的機會,就丟開小刀,兩手握住砍刀一個橫劈,秦大大退一步,但卻仍在他胸前劃下一道半指深、近半米長的橫刀口。
鮮血噴湧而出,董先連看都不看,撿起那把小刀,就朝斑斑離開的方向追去。
在確定男人已經活不了後,夏遲才掉頭跟了上去。
這場纏鬥很激烈,但進行的很快,連三分鐘都沒用上。
他們收了武器,又追出近兩公裡,才看到被三人合圍起來的斑斑,其一條腿插著一根羽箭,血染紅了短毛,正絕望地低吼著。
“斑斑!”董先喊了一聲,把四人一獸的注意吸走。
“秦大呢?”其一個難以置信地問。
“你說帶了指虎的傢伙?要是你現在趕去,應該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面吧。”董先努激怒玩家,試圖他們的炮火轉移到自己身上。
“張晨,幹掉他!”
站在幾十米外的弓箭手舉起了他的弓。
[他的姿勢很標準!肯定練!]
[完了,董小先快點跑啊!]
[準頭很不錯,跑動的東西都能射,更別說人了,簡直活靶子,他比劉一峰還準!]
評論區在叫嚷著董先快跑,即便他們知道董先肯定是顧不上看評論的,但跟在羅九這樣高超的弓箭手身邊十多日,他早就能分辨別人的射箭水平。
叫張晨的男人,不管是起手的姿勢,還是他不急不躁地判斷著董先動作的耐心,都叫董先寒毛直豎,就地一滾,衝夏遲喊:“我吸引他注意,你去幹掉他!”
他一動,張晨也動。
一把箭準準地插在董先再次滾出去前的位置,他要是再遲1秒,肯定被射成糖葫蘆!
這傢伙比剛才的指虎男人難對付多了。
“你去攔住他!”三明包圍著斑斑的玩家之一,衝另外一名玩家說。
那玩家點頭,把手指掰的啪啪作響,猙獰一笑,朝夏遲走去。
“不要輕敵,他們可是幹掉了秦大的!”
“知道了。”
男玩家的手上出現了兩把骨刀,不知道用什麼動物的骨骼做成的,看起來很鋒利,邊緣還浸染著難以洗去的暗紅色,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日積月累的變色血液,可見其殺傷。
夏遲弓,是當初羅九用剩下來的多餘木弓,但他卻很少用,不像當初劉一峰在森林裡足夠的資源來練習,他手頭二十來支的箭,用完了就真的沒了,更別說還沒準頭。
他能倚仗的也不是手頭的巴掌長的匕首。
跟對方的長骨刀一比,毫無優勢。
夏遲決定以躲避來拖延時間。
至少等董先那邊騰出手來,一起解決掉這個玩家。
斑斑雖受了傷,但2個玩家,短時間躲開他們的抓捕,也不是很難的情。
總而言之,時間緊迫,不能浪費!
“能幹掉秦大,讓我看看你們的本!”男玩家衝了來,他看樣子像是練的,揮舞長骨刀的動作很利索,而且專朝夏遲的要害位襲去。
雙刀用得好,威無窮,羅九就是這樣。
夏遲身手靈活,但也僅僅是靈活。
他不是專業的練家子,跟在羅九和劉一峰身邊,經他們提點幾次。
最危險的是兩把刀,他睛緊緊盯著刀鋒所向,努地閃避,當避無可避之時,再伸出匕首骨刀交鋒。
哐當一聲,骨頭居裂了。
匕首用的是軍工品質的複合金屬,石頭都能刨下來一塊,更不用說骨頭了。
夏遲心一喜,知道那骨刀沒什麼可怖,大膽地主動攻擊,不斷地用刀鋒承接骨刀,在上面留下一道一道的裂紋,隨著多次撞擊,那裂紋越裂越多,終於在一次激烈的碰撞,斷成了數塊。
失去了武器,男玩家瞬間膽怯,往後退了兩步。
夏遲立馬向前兩步。
二人如試探數息,夏遲立馬提步就追,形勢瞬間逆轉!
“張晨,快救我!”男人家衝張晨跑去。
他知道張晨箭術精準,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另外兩個都是草包,空武器,打不秦大,肯定也打不那兩個陌玩家。
“別來!”張晨怒斥!
他這邊還在跟董先纏鬥,男人來就打破平衡了!
危急之下,男玩家根本顧不上張晨的話,著快點跑到他身後,躲進安距離,其他的不管他的,他也管不了。
當他距離張晨不到五米時,腳尖前插了一根箭,才不得不止住了腳步,難以置信地看著張晨:“你、你這是幹什麼?”
“我沒空。”說著,張晨又衝董先射出一支箭。
他箭囊裡剩下2支了。
那家夥的像是能預判他每一支箭會落在什麼方位,對他的攻擊戰術萬分熟悉,當他射出箭後,才開始小幅度閃躲,總能險險的躲開,浪費了張晨5支羽箭!
能幹掉董先,張晨會揮手羽箭。
但前提是要先幹掉他,否則手裡就真沒武器了!
張晨不免些心浮氣躁起來。
射箭最忌諱注意分散,手細微的顫動,都會讓箭頭偏離方向。
董先看羅九射了那麼多次箭,學不會精髓,總懂些要領,看張成眉頭擰成一天,朝著他以短跑衝刺的速度跑了去。
張晨又拉開了弓弦!
董先手裡滑出一把小刀,用朝張晨甩去。
張成狼狽躲避,手裡的羽箭滑落在地上。
好機會!
董先兩放光,雙手握緊刀柄,使出身氣朝前一揮,刀鋒是險險擦張晨的手臂前段,連帶著弓弦割斷,在他的手臂上劃拉出超10釐米的傷口。
殷紅的鮮血瞬間濡溼了地面。
“啊!”張晨慘叫一聲,不知是為了傷口還是為了弓。
“完了,張晨的弓毀掉了!”
五人小團體裡,秦大的指虎、張晨的弓是從商城裡購買的好貨色,其他三人的武器是從狂歡日集市上買來的廉價骨刀,傷人、狩獵也堪堪夠用,但要跟人真刀真槍的幹起來,那是遠遠比不上真家夥的。
兩人見狀,互相看了一,掉頭就要跑。
一眨的功夫,附近就剩下董先、夏遲和斑斑了。
董先像被人抽走了身氣,瞬間就跪坐在地上。
砍刀也握不住了,脫手掉在一旁,表情著劫後餘般的不可置信。
“我們兩個,打跑了五個男玩家?是真的嗎?夏遲,我不是在做夢吧?”董先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是真的。”夏遲很冷靜,地上散落的羽箭撿起來,收到儲物格里,準備帶回去給羅九做禮物。
他走到董先身邊,他從地上拉起來,“我們趕緊帶斑斑回去吧,老大他們肯定在擔心了。”
董先爬起來,跑到受傷的斑斑身邊,毫不猶豫地點開了遊戲商城購買了特效傷藥,拔掉羽箭,在傷口上塗抹起來。
“謝天謝地,傷藥在斑斑身上也能用!”董先一口氣塗掉了半盒,才止住血,松了口氣。
“我看整個遊戲,也找不出第二個人,會花大幾千星幣買藥膏給動物止血的。”夏遲調侃。
董先哼了一聲,“那能證明我人品好,心地善,連動物都憐惜,更不用說對人了。”
斑斑的傷口上長出了一層透明的血痂,它很快就能些跛的跑起來,速度雖慢,但比起受傷時要靈活多了。
兩人一獸準備回營地,才走出去不到百米,就又聽到熟悉的聲音嚎叫著傳來。
“救命啊!!!”
“是鼠狗!鼠狗追來了!”
“救救我們吧!你們武器!”
董先還沒來得及回頭,夏遲就抓住了他的手臂,帶著他朝前狂奔。
鼠狗從來不會單獨出現。
這意味著身後跟著的鼠狗,是一群!
敵人就是敵人,完沒必要去管他們的死活,當務之急,是讓自己活下來!
他記得前方不遠處,就一棵低矮的大樹,說不定能爬到樹上去。
得再快點才行!
兩人剛經歷了一場激鬥,放鬆之下,早已覺得四肢略微無,但死亡的恐懼如影隨形,一聲聲傳來的絕望慘叫,宛如催魂曲,讓兩人又爆發出新的量,花了不到一分鐘,就跑到了那棵低矮的樹下。
“你先爬!”董先催促道。
夏遲二話沒說,收起匕首,利索地攀著粗糙的樹幹爬到樹上。
這主樹幹又粗又矮,爬了五六米就勾到了第一根主枝幹,夏遲坐穩了以後,才丟下繩索讓董先拽住爬上去。
他知道董先的爬樹技巧一直不好。
但董先卻繩索系在斑斑的身上。
“你把匕首給我!”董先扭頭看了一,著急地喊。
夏遲知道說服不了董先,把匕首丟到地上,開始努地拉拽斑斑。
它還很小,體重二三十公斤,拉起來很輕鬆,夏遲抱起斑斑它放在樹杈上,又繩索丟下去給董先,動作卻是一愣。
董先已經用兩把刀作為支撐點,插進樹幹,爬到跟夏遲僅隔了一條胳膊距離的位置了。
“快上來!”夏遲伸手去拉他。
底下傳來鼠狗沙啞又淒厲的叫聲,而且不是一聲,一叫起來就帶動另外一叫,一聲接著一聲,嚇得董先手一抖,差點沒握住。
他沒敢再耽擱,很利索地拉住夏遲的手,四肢交纏地抱住樹杈,膽戰心驚的往下看。
鼠狗貪婪的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張開嘴巴上滴滴答答都是鮮血。
不用說,肯定是剛才幾個倒黴蛋的血。
董先拍著胸脯,嚇得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