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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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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老太太倒也不是為了別的事, 就是說她可憐的女兒去得早,留下三個年幼的兒女太惹人憐, 如今外孫女出嫁都無人操持, 為了不叫女兒泉下有知太過傷心愧疚, 她這個當外祖母的便是拼著一把年紀也定會將外孫女的婚事操持得妥妥當當, 定叫她風光出嫁。

說來說去, 其實就是想將為林瑾瑤籌備嫁妝的事攬過去。

她嘴裡念的可憐死得早的女兒自然是藉口, 這樣說也不過是想打感情牌罷了。

王熙鳳聽了這話當場便冷笑出聲,只諷刺道:“說的比唱的好聽, 別是惦記上了人家的庫房罷!”

要說這話也的確沒冤枉老太太, 那位老太太也不比王氏好大哪兒去,將錢財這東西看得極重, 當初林如海命懸一線卻也還不曾死呢,她便惦記著林家的家產生怕被人搶了, 上趕著催促賈政也跟著去了揚州, 結果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間接害死了她的小兒子。

要說後悔,那肯定是後悔的,但要說她經此一遭就“改邪歸正”了, 那無疑是天方夜譚。

惦記肯定還是惦記著的,不過這次倒還真不是為了謀劃人家的家產,畢竟林家人又不傻,斷不可能將自家的家底都露出來人跟前,更不可能將庫房的鑰匙給別人, 她就是想瘋了,也不可能異想天開覺得自己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騰空了人家的庫房。

之所以想攬上這樣一件麻煩事呢,卻也實屬無奈之舉。

先前賈寶玉成親,林家的人不曾有一個上門祝賀,瞎子都瞧出來這兩家關係算是斷了,十有**怕是親家變仇家了。

原先老太太和王氏倒也並不在意,可誰承想林瑾瑤竟有這樣大的造化,一下子就成了四福晉,將來不管怎麼說好歹也能撈個親王福晉當,這樣的身份任誰也無法忽視了。

賈元春先前因著替賈寶玉求情,被皇上厭棄一怒之下貶為了貴人,直到如今也不曾再見過皇上一面,那日子過得都不如得寵的宮女,真真是比冷宮也好不到哪裡去。

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求人帶了個口信回家,希望家裡想想法子幫她一把,可老太太和王氏急是急得滿嘴燎泡愁眉不展,卻根本想不到任何法子。

家裡唯一的男丁就剩下賈寶玉了,偏這個寶貝鳳凰蛋,叫他作兩首詩或是哄個女孩子,那是一等一的能人,真叫他去外頭經營人脈鑽營門路,他那眉頭一皺當場就能啐你一臉,一句國賊祿鬼砸得你暈頭轉向。

而老太太和王氏又是內宅婦人,頂多也就只能往所謂的四王八公那裡走走關係,然而這些人家的現狀也不曾比賈家好到哪裡去,都早已到了窮途末路之際,大廈將傾罷了。

萬般無奈,剛好這時林瑾瑤被皇上指婚給四阿哥,可不就叫她們眼前一亮,思來想去,老太太還是決定要修復這門親戚關係。

四福晉的外祖家這個名頭倒還是其次,老太太真正想的,是透過四阿哥攀上太子爺。

這世間最厲害的風是什麼風?自然是枕邊風了。

旁的阿哥不管如何好歹有個額娘在後宮裡照看著,遇上點什麼事兒,還有個人能給皇上吹吹枕邊風,說說好話,就是無事時話家常隨口跟皇上提兩嘴名字,好歹也能叫皇上更多些印象,多幾分關注不是。

在老太太看來,太子爺什麼都好,就是這方面吃虧得很,要是有個誰在背後吹枕頭風給太子爺上點眼藥,這天長地久的,假的都能成真的了,到那時他可真是哭都沒地兒哭去了,那還不得冤死?

若是能攀上太子爺的關係,以太子爺的地位能力自然能幫助賈元春復寵,而等賈元春重新爬上去之後,自然也能充當太子爺在後宮裡的耳目和助力,賈元春越得寵,在皇上跟前說話的分量就越重,能幫到太子的自然也就越多,他們之間完全可以達到相互合作尋求共贏的關係。

老太太覺得,太子爺只要不蠢,就不會拒絕這份雙贏的合作關係,因而她如今是極力想要攀上太子爺。

太子爺蠢不蠢且先不提,但若是知曉了老太太的這個想法,林如海和林瑾瑤一定會毫不猶豫送她兩個字——蠢貨!

且不提人家太子爺需不需要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幫忙,只說這賈元春跟人家的親額娘能比嗎?一個是早已娶妻生子的兒子,一個是年輕貌美的小妾,這兩個人若當真攪和到了一起,嘴上還時常掛著對方的名字,拐著彎子給對方說好話,保準康熙大老爺只有一個想法——老子頭上的帽子綠了!

這不是上趕著作死呢嗎!

林家人是不知道老太太“天真”的想法,不過他們只要知道老太太絕對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安好心就夠了,而對於麻煩,直截了當的扼死在搖籃裡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於是林如海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老太太的“好心”,只道老太太年紀大了,操勞不得,萬一將老太太累出個什麼好歹來,那他們這些個晚輩可真真是玩死難辭其咎了,因而還是不勞煩老太太了,老太太只管放寬心,安心頤養天年清淨享福就是。

這話表面說得漂亮,然而往深裡一琢磨其實就是在諷刺老太太年紀一大把了還不安生,上躥下跳鬧騰個沒完,真真是老而不死是為賊。

賈母聽了這話只氣得心肝兒疼,捂著胸口直痛罵:“當初我可真真是瞎了眼了,怎的將我的敏兒許給這樣一個王八犢子!我這是上輩子作了什麼孽啊!”

正罵著,突然一名小丫頭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說道:“老太太,公主又鬧起來了,說要打死襲人姐姐呢!”

“一個賤婢罷了死了就死了,難不成還要老婆子我親自去給她求情!”正在氣頭上的賈母脫口而出這樣一句話。

頓時,屋子裡頭的一眾俏丫鬟們齊齊變了臉色。

這時賈母也回過味兒來,發覺自己的話有些過了,一時臉上也有些尷尬,不禁揉了揉腦袋,嘆道:“我也真真是被氣糊塗了,你仔細說說,公主又鬧什麼?襲人怎的就招了她的眼了?”

那小丫頭不禁有些難為情,結結巴巴說道:“襲人姐姐正伺……伺候二爺,剛好被公主抓到了……”

這所謂的“伺候”,自然就不是端茶送水那麼簡單了。

“就為這事兒?”

“是。”

賈母的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團,怒道:“真是胡鬧!爺們家哪個跟前沒幾個伺候的人,偏她是個天上地下的頭號妒婦,自個兒懷了身子還霸著男人不肯叫人伺候,可憐我那寶玉竟是生生叫她逼成了個苦修的和尚!荒唐!真是荒唐!”

說著,賈母便叫人攙著自個兒匆匆趕去了賈寶玉的院子。

要說襲人,其實也是實在沒了法子才出此下策罷了。

這李彩英是個極其霸道的性子,平日裡連賈寶玉跟別的姑娘說句話她都嫉妒得很,恨不能時時刻刻將賈寶玉拘在自個兒房裡只守著她一人,哪裡能受得了讓賈寶玉跟別的女人親近?

原先襲人還打算得好好的,等賈寶玉出了孝,她就抓緊時間先懷個孩子,好歹先當上了姨娘,省的將來“寶二奶奶”不容人。

可誰想到中間出了個大岔子,賈寶玉招惹回來一個極其霸道善妒的悍婦,這麼長時間襲人愣是連略親近一下賈寶玉的機會都沒有,原還想著李彩英懷了身子,總該安排人伺候賈寶玉了罷。

可這位倒好,真真是霸道至極,肚子裡揣了一個,還硬是整日整夜的霸著男人不撒手,任憑哪個女人都不準親近,老太太和王夫人說也說了罵也罵了,她卻仍舊我行我素,便是哪個丫頭在賈寶玉跟前多晃了兩眼,少說也是“啪啪”兩個大嘴巴子。

李彩英早就看賈寶玉的那群俏丫鬟不滿了,眼下懷了身子又正是敏感多疑的時候,只覺得那些個俏丫鬟個個都心懷不軌,正琢磨著想將她們全都趕出去。

襲人瞧出來她這個意思,這回哪裡還能坐得住?她早已經是賈寶玉的人了,這麼多年來一直以賈寶玉的姨娘自居,任憑如何也是絕不願意離開賈寶玉,離開榮府的,冷眼瞧著李彩英的肚子,她便想著或許自己也該懷個孩子才有保障。

趁著近日李彩英身子乏累愈發嗜睡,襲人便尋摸了個機會,悄悄的將賈寶玉勾了去。

賈寶玉這段日子也被拘得狠了,整日裡面對著一眾俏丫鬟卻只能看不能吃,那真真是折磨死個人了,眼下被襲人這樣三兩下一摸,他便立即興奮了,生怕李彩英醒過來壞了好事,兩人都很有默契的不曾多做什麼前戲,猴急的抱著對方就啃了起來,胡亂摸了幾把便提槍上陣。

正弄在興頭上,眼看就要交上公糧了,門卻突然一下子被踹開了,將正沉浸在極致快樂中的兩個人給嚇了一大跳,賈寶玉當時就嚇得萎了。

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親密無間的交纏成一體,李彩英的臉都成了慘白慘白的一片,二話不說,當即命人抓著襲人就拖出去要杖斃。

賈寶玉有心求情,可他本就是個軟弱性子,眼下又心虛理虧,被李彩英冷眼一掃就蔫兒了,默默縮在屋子裡不敢吭聲,任憑襲人**著身子狼狽不堪的被拖了出去。

耳朵裡聽著襲人那淒厲的慘叫和聲聲苦求哀嚎,賈寶玉不禁落下淚來,只覺心如刀絞,卻仍舊什麼也不敢說不敢做,只得捂了耳朵自欺欺人 。

下手的人都是李彩英從朝鮮帶來的心腹,那是真真半分不留情,一板子接一板子用盡了全力,沒一會兒,襲人那副雪白柔嫩的身子便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殷紅的血緩緩在身下漫延開來。

周圍一眾被強迫拉過來觀刑的俏丫鬟們此時此刻已然個個眼眶通紅臉色煞白,身子抖如篩糠,更有那膽小的竟是已然嚇得失禁了。

等到賈母和王夫人趕到時,襲人已經去了半條命,慘叫聲都愈發虛弱微不可聞了。

“住手!快住手!”賈母忙大喊。

然而那又不是她榮府的下人,人家的眼裡只有李彩英一個主子,誰還拿她這個老太太當回事兒,聞言只作不知,依舊繼續狠狠行刑。

賈母氣結,黑著臉對李彩英說道:“快叫她們住手,你還真想打死人不成!”

李彩英冷笑道:“這種下賤的奴才死一個是一個,死兩個是一雙,都是該千刀萬剮的賤婢!”

“荒唐!”賈母杵著柺杖怒道:“襲人本就是寶玉的人,伺候一下寶玉又礙著什麼了?你滿京城去問問,哪家的媳婦似你這般善妒霸道,哪家的爺們跟前沒幾個伺候的人?”

“往常便也罷了,如今你既已懷了身子,自該主動為寶玉納妾,沒的成日裡獨自霸著你男人的理兒,好好一個爺們兒竟是叫你逼得如此,傳出去真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咱們大清和你們朝鮮可不同,自古以來女子皆以夫為天,你如此善妒已是犯了七出之條,按理我們家可是能休了你的!”

老太太倒是不在乎區區一個襲人,不過是不忍心看著自個兒的寶貝孫子這般苦哈哈罷了,再者她還指望著寶貝孫子兒女成群呢,只守著一個女人像什麼話!

史湘雲一聽這話可就振奮了,當即攛掇道:“老祖宗,還是趕緊將這妒婦休了罷,娶了她這樣一個媳婦,愛哥哥可是委屈死了,這女人長得又醜還如此善妒狠辣,連給愛哥哥提鞋都不配,憑什麼當愛哥哥的妻子!”

王夫人端著婆婆的架子,說道:“你若知錯就改,念在你懷了我們賈家的子嗣的份上,此次便也不責罰你了,趕緊的叫你的人住手,回頭再給寶玉抬幾個姨娘擱在房裡,跟前有了人伺候,男人也就不會在外頭偷嘴了。”

至於襲人,原先她倒是挺看好的,不過眼下這丫頭身子都被人看光了,弄得這樣狼狽,自是再配不上她的寶玉,索性攆出府去便也罷了。

李彩英聽著她們你一人我一語,個個都在教訓她、逼迫她,臉色一時難看極了,只冷笑道:“我的男人我是絕不會將他分給別的女人的,想要姨娘,做夢!我告訴你們,這輩子他賈寶玉就只能有我一個女人!你們也別嚇唬我,我可是和親公主,沒有你們大清皇帝陛下的旨意,我看你們哪個敢休了我!”

那三人聞言頓時臉都綠了。

“荒謬!荒謬!”老太太氣得渾身直顫。

李彩英卻也不理會她,只對著自個兒身邊的下人說道:“將這個賤婢扔出去,還有那群丫頭,全都趕出去,往後寶二爺身邊只用男僕伺候!”突然想到曾隱約聽人提起過的賈寶玉和幾個清雋男人的風流韻事,李彩英又加了一句,“男僕好看的也趕出去,只找醜的來!越醜越好!”

老太太聞言一時氣得兩眼發黑,拎起柺杖就朝李彩英打了去,誰想這一柺杖打下去,卻聽李彩英慘叫一聲,捂著肚子就倒了下去,身下的裙子很快就被浸溼了。

所有人都被這一變故給驚呆了,還是李彩英的下人反應快,忙抱起她就進了屋子,一邊慌忙去請大夫。

然而終究還是遲了,李彩英肚子裡的孩子沒保住,流出來一個成型的男嬰。

不過卻也不是被老太太一柺杖打掉的,大夫說了,這是怒急攻心,傷心過度。

老太太好歹松了口氣,不過那賈寶玉聽了這話後卻是失魂落魄,一不小心叫他看見了那個流下來的男嬰,一時更是整個人都傻了般。

雖說不喜歡李彩英,但是對於賈寶玉的頭一個孩子,無論是老太太還是王氏,那都是極期待的,尤其在看到是個男嬰時,那就更是心痛萬分了,卻絲毫不怪賈寶玉胡鬧,只罵李彩英太霸道太善妒,好生生的硬是將孩子給弄掉了。

又見賈寶玉失魂落魄瘋瘋癲癲,兩人對李彩英就更加惱恨了,此時卻也顧不得再惋惜那個無緣的孩子,只焦急萬分的圍著賈寶玉團團轉,又是請大夫又是請高僧道士的。

這一出接一出的,真真是比戲臺子上的大戲還精彩熱鬧,倒是叫外頭的一眾圍觀群眾又過足了戲癮,平添了不少茶餘飯後的談資。

待好不容易賈寶玉恢復了正常,老太太和王氏這才想起了宮裡翹首以盼的賈元春,眼瞧著四阿哥這條路彷彿走不通,兩人一時也沒了法子,只得想法子給賈元春傳了個信兒,將那打算告訴了她,叫她自己想法子搭上太子爺。

卻說那賈元春,雖說也不是多麼聰慧絕頂之人,但在宮裡混了這麼多年,好歹比老太太和王氏還是眼界更寬些的,一聽到這個主意,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思來想去許久,最終還是覺得不妥。

一個年輕后妃和一個成年太子爺,怎麼瞧怎麼惹人懷疑,就是她拼了命想一搏,人家太子爺也不見得是個蠢的,別到時偷雞不成蝕把米。

“姑娘,老太太可有法子?”抱琴微蹙著眉頭面露期待的問道。

在她看來老太太是個極精明厲害的人物,否則也不能屹立於榮府最頂端數十年而不倒了,或許她老人家能給出個主意想條路子也不一定呢。

卻見賈元春只搖搖頭,面露疲憊之色,說道:“抱琴,給我梳洗一番,我要去找寶妹妹。”

賈元春並不知曉林瑾瑤曾經坑了她一把,早就叫薛寶釵恨上她了,也不知道薛寶釵母女兩個是被趕出榮府的,而她家老太太還有她的親孃一眾人卻只都冷眼旁觀著,如今別說薛寶釵了,連薛姨媽都恨上她的親姐姐了。

在賈元春看來,她和薛寶釵終究還是很親近的表姐妹,在這宮裡比旁人更親近,那就是天然的同盟,若是她們姐妹兩個能相互扶持,比起和太子所謂的合作,自是更加好些的,至少這可不是踩在尖刀上跳舞。

原先她不是沒想到過這法子,只是憶起曾經她出宮省親時的風光,卻實在無顏去向薛寶釵低頭罷了,如今她也是實在走投無路了。

抱琴聽了她的話,只以為是家裡老太太給出的主意,也不曾多嘴問什麼,只麻利的伺候起自己的主子來。

賈元春想著自己曾經前呼後擁的無限風光,又見如今身邊竟只有抱琴一人圍著她轉,不禁感到萬分淒涼不甘,暗自握緊了拳頭,下定了決心不論如何她也要重新爬上去。

薛寶釵住在永和宮的偏殿,因著她上位的手段並不光彩,如今她的日子也是極其難過的,德妃恨毒了她,簡直恨不能將她剝皮拆骨,後宮裡的女人們又嫉妒她懷了龍種,個個眼巴巴的盯著她的肚子,卯足了勁兒給她下絆子。

這段日子以來她是日日心驚膽戰寢食難安,萬分小心翼翼的護著自己的肚子,卻還是幾次中招,不是薰香出了問題,就是吃食出了問題,甚至還曾滑倒摔了一次……不過她肚子裡的這塊肉彷彿福大命大得很,竟是怎麼折騰都不曾掉了,倒是叫後宮一眾女人給氣了個仰倒。

隨著孩子月份越來越大,薛寶釵也愈發的嗜睡了,此時她正歪在貴妃榻上小憩,忽聞賈元春來了,一時還不免有些驚奇,不過隨即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的臉上就不禁露出了笑容。

“快請。”

“寶妹妹。”賈元春帶著抱琴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抹溫柔親切的笑容。

薛寶釵亦回以同樣親切的微笑,說道:“大姐姐今日怎的有空來我這裡了?可真是稀客呢,快快上茶!”

“你就別打趣我了,我如今這般,又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出門呢。”說著,賈元春的臉上不禁帶出了一抹深深的自嘲苦笑,看著薛寶釵凸起的肚子,眼底是掩不住的豔羨嫉妒。

若是她當初生下了龍子,又哪裡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可……

賈元春臉上的苦澀更濃了。

那時她是風光極了,旁人也只以為她有多得寵,可事實上宮裡的人卻都知道,她賈元春並不算個什麼玩意兒,皇上幾個月也不見得能上她那兒去兩回。

回回老太太和她母親進宮來都只催她趕緊懷個孩子,可沒有男人她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懷不了啊!

這薛寶釵倒真真是好命,一旦生下了龍子,怕是少不得還得往上升一升了。

待宮人捧了茶來,薛寶釵就叫人都退下了,只說她們姐妹兩個說些梯己話,不必叫人伺候著。

賈元春見她態度親切和善,心下愈發安心了,表姐妹二人聊了會家長裡短,一時彷彿愈發的親近了。

不過賈元春的心裡裝著事兒,終究還是有些心不在焉,不一會兒,她便將話題引到自個兒今日的目的上了。

“寶妹妹,姐姐今日前來卻是有一事相求……”說著,便紅著眼眶哽咽起來。

薛寶釵忙握著她的手,關切道:“大姐姐你這是怎麼了?你我姐妹二人哪裡犯得著這般見外,倘若我有什麼能幫上大姐姐的,大姐姐只管與我說便是。”

賈元春不禁哭道:“妹妹你是不知,我這心裡只彷彿吞了二斤黃連似的,滿腔的苦水卻是不知該與誰說啊!當年我十來歲便進了宮,家裡都指著我有出息,卻是誰也幫不上我一星半點兒,我愣是獨自一人在宮裡苦苦煎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熬出了頭,原以為也該苦盡甘來了,卻誰想……”

“家裡幫不上我便也罷了,我也不是那狼心狗肺之人,家裡是個什麼情況我心裡頭清楚,原也不曾抱什麼希望,只幫不上我卻也罷了,竟是還跟著扯我的後腿又算是個什麼事兒!”

“你說好生生的何苦非要逼得大房翻臉成仇,還惹得皇上惱上了寶玉,若非為著這些個事兒,寶玉又怎會那樣遭罪?那時家裡來人叫我跟皇上求情,我哪裡又有那本事啊!滿京城多少八旗子弟都被皇上送上戰場了,那裡頭可還有不少姓愛新覺羅的呢,那些人皇上都不心疼,寶玉在皇上眼裡又算是個什麼?”

“偏她們瞧不見這些,只道我狠心無情,還為此就怨上我了!我若是狠心無情,如今還好好的當著我的皇妃呢,又如何會落到這般地步?就因著她們幹的那些糊塗事,就因著寶玉,我這麼多年的煎熬隱忍便全都化為虛有了,我這滿肚子的委屈心酸又跟誰說去?”

“寶妹妹你是不知道我如今過的那叫什麼日子,那些個女人恨不得個個都爭著搶著來痛打落水狗,竟是連那起子奴才也爬到我頭上了,直到如今我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什麼叫生不如死!如今我也是實在走投無路了,只得厚著臉皮來求寶妹妹你搭把手,救救姐姐罷!”

說著,賈元春便撲通一下子給她跪下了。

這也是真豁得出去的人物。

“大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薛寶釵忙伸手去攙扶她,只道:“大姐姐無非就是希望重新獲得皇上恩寵,若是旁的事我這麼區區一個小常在或許還真的有心無力,不過這件事……我這裡倒是有個法子。”

賈元春滿臉驚喜,忙道:“什麼主意?”

薛寶釵輕聲問道:“大姐姐可知我是如何得到皇上垂憐的?”

賈元春聞言臉上不免露出了疑惑之色。

薛寶釵就說道:“當時德妃娘娘去了皇貴妃那裡,皇上來了我便在跟前伺候著,卻誰知皇上見了我就呆了一下,嘴裡念著‘芳兒’,後來就……我原也不知這‘芳兒’是何人,後來隱晦的打聽了一下,才隱約聽說,這彷彿是仁孝皇后的閨名。”

仁孝皇后,也就是康熙的結髮妻子、太子的生母赫舍里氏了,也就是傳言中當今聖上最心愛的女人。

賈元春一聽這話,立時吃驚道:“難道你長得像仁孝皇后?”

“可能罷。”薛寶釵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些許苦澀,輕嘆道:“我是不曾見過仁孝皇后,宮裡頭旁的人彷彿也不曾有誰說過我像仁孝皇后,只皇上他……不論如何,可以肯定的就是皇上果真是深愛著仁孝皇后的。”

“那你的意思是?”

“大姐姐還不明白?我的意思是建議你打聽打聽仁孝皇后的一些喜好、習慣……”

賈元春聞言微蹙著眉沉默了。

模仿仁孝皇后?這真的可行嗎?

就算……就算……可是成為另一個女人的替身,這真的有意思嗎?

薛寶釵見她面露掙扎猶豫,嘆道:“我這也只是給大姐姐一個提議,究竟要不要選擇這條路,大姐姐還是仔細考慮考慮罷。要我說呢,大姐姐如今既已到了這個地步,那便別再考慮太多了,不管如何,眼下能重新得到恩寵才是正理,大姐姐你說是不是?大姐姐如今還年輕,難不成以後的幾十年,就要這樣生不如死的過下去嗎?”

此話一出,賈元春立時心頭一震。

是啊,什麼替身不替身,如何也比如今生不如死的好太多太多了!若是當替身能讓她重新爬上去,能讓她得到失去的榮華富貴,那就是叫她當一輩子的替身她也認了!

想通之後,賈元春便對著薛寶釵說道:“不論此事成與不成,姐姐總不會忘了寶妹妹的大恩大德,將來若有用得上姐姐的地方,寶妹妹只管開口,姐姐絕無二話!”

“大姐姐這話就太見外了,咱們都是一家子親戚,正兒八經的自家姐妹,說著些做什麼?再者這深宮之中爾虞我詐,咱們姐妹二人若能相互扶持相互照拂總好過獨自一人辛苦煎熬不是,只盼大姐姐得償所願之後隨手拉扯一把妹妹就再好不過了。”

“應當的應當的,忘了誰我也不能忘了寶妹妹,往後你我姐妹二人就相互扶持相互依靠,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二人言笑晏晏,嘴上說得皆比唱得好聽,不過心裡究竟是什麼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回去之後,賈元春就開始費盡心思四處打聽有關仁孝皇后的一切事蹟,包括她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首飾、喜歡吃什麼喝什麼、都有哪些小習慣等等。

這些年榮府給她塞了不少銀子,如今手裡倒也還捏著些,此次為了這個放手一搏的機會,賈元春不僅連銀子全都使出去了,連自個兒的首飾也散出去不少,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賈元春捨得砸錢,自然有人願意開口,不少宮裡的老人對仁孝皇后都是有極深的印象的,倒是對她吐露出了不少事。

一樁樁一件件,賈元春甚至特地準備了幾張紙清清楚楚的記了下來,整日拿在手上反覆看,恨不能將它們都刻進自己的骨血裡,平日裡的日常生活都在努力向仁孝皇后靠攏,不僅是一些小習慣小動作,甚至就連一顰一笑都在日日對著鏡子模仿仁孝皇后的神態。

她的容貌不像,那就要爭取做到神似!

整整了三個月的時間,賈元春才總算是習慣了這一切,對著鏡子微微一笑,只覺躊躇滿志,卻忘了有個詞叫做東施效顰。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雖說賈元春自覺已經做好了準備,然而皇上卻不是她想見就能見的,她一個早已被皇上厭棄了的女人,連綠頭牌都被撤掉了,等著皇上想起她,那怕是等到她死也等不著了,只能自己想辦法尋求機會。

仔細想了想,皇上每日都會去給太后請安,若想要偶遇皇上,這倒是個好機會。

於是這日早上,賈元春便畫了個仁孝皇后最喜歡的妝容,穿了件仁孝皇后最喜愛的湖水綠的衣裳,佩戴的也是仁孝皇后最喜愛的珍珠首飾……一切都是按照仁孝皇后的喜好來打扮的。

算著時間,差不多到了皇上請過安返回時,賈元春便來到了半路上佯裝散步,當隱約聽見一串腳步聲越來越近時,她便忙微垂下頭,拈著身邊的一株月季俯身輕嗅。

嘴角微微上揚,噙著一抹柔和淡雅的微笑,雙眼輕輕閉著,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輕顫,神情輕快嫻靜,頗有種“坐看庭前開落,笑望天邊雲卷雲舒”愜意悠然。

腳步聲到了跟前,彷彿受了驚般,賈元春一時身子一顫,睜開眼瞧見那抹明黃色的身影,眼中微露歡喜,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輕輕一甩帕子,柔聲道:“臣妾參見皇上。”

康熙一時不曾想起賈元春來,只覺得眼前這人似曾相識,再仔細一瞧,這打扮、這妝容、這神態……連方才那情景都曾真真切切發生過!

頓時,康熙的臉都黑透了,“你是何人?”

賈元春一愣,心中頓覺酸楚悲慼,這個男人竟是連她是誰都忘了!

“你是聾子還是啞巴?朕在問你話!”

這時,賈元春終於察覺出了康熙語氣中風雨欲來的怒意,心裡猛地嘎噔一聲。

怎麼跟她設想的不一樣?究竟哪裡出了錯?

腦子裡一片雜亂,但賈元春還是不敢怠慢,只得壓抑著惶恐,說道:“回皇上,臣妾是賈貴人。”

假貴人?這是個什麼封號?

康熙一時有些茫然,翻遍了記憶仔細想了又想,才終於想起來這“假貴人”究竟是哪個。

“榮府的?”

“回皇上,正是臣妾。”

“呵,你的膽子果真不小。”康熙似笑非笑的瞧著她,陡然臉色一變,怒道:“賈貴人以下犯上,貶為辛者庫罪奴!來人,即刻送其前往辛者庫!”說罷抬腳便走。

賈元春整個人都懵了,直到有太監上前架住她,強迫摘了她身上的釵環扒了她的外衣,她這才緩過神來,慌忙拼命掙扎。

“放開我!放開我!皇上!皇上!”

“姑娘!”抱琴一心為主,忙欲上前救賈元春,卻被太監一腳踹了個四腳朝天,只抱著肚子在地上哀嚎不已。

賈元春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麼岔子,只拼命掙扎哭喊著,甚至還伸腳踹身邊拖拽她的太監。

然而她忘了此刻她早已不是貴人了,只不過是個卑賤的辛者庫罪奴,比這宮裡尋常的宮女太監更加地位卑賤,見她如此不配合,身邊的太監也惱火了,“啪啪”抽了她幾個大嘴巴子。

“你最好給我安分些,否則……公公我是個閹人,可是不懂憐香惜玉,你若再如此,可莫怪公公我叫你吃些苦頭了。”

賈元春被他陰冷的表情嚇得愣住了,又或是被打巴掌打懵了,一時竟也消停下來不再掙扎了,只滿臉茫然無措。

那太監見她如此,邊命人拖著她走,一邊冷笑道:“可是不明白?也罷,公公我今兒心情好,便叫你死個明白。仁孝皇后與皇上是少年夫妻,與皇上是一路扶持走過來的,在皇上的心裡頭那是有著特殊地位的,任何女人都比不得,不見仁孝皇后生的二阿哥一出生還在襁褓中就被封了太子,甚至是皇上親自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你倒是聰明,想踩著仁孝皇后上位,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仁孝皇后豈是你們這等賤骨頭奴才能踩的?莫說你不過是東施效顰,縱然是跟仁孝皇后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絕不可能成功,皇上心裡頭惦記的那個人,是陪著他一路風風雨雨走過來的人,可不是惦記的那張皮囊。”

“皇上打心眼裡愛重仁孝皇后,你想踩著仁孝皇后上位,那就是戳了皇上的逆鱗,可明白了?”說著,那太監的臉上又露出了陰森森的笑容,附在賈元春的耳邊輕聲說道:“你應當慶幸今日皇上心情甚好,否則……公公我可還記著呢,當年有個小答應,亦如你這般自作聰明,妄想踩著仁孝皇后上位,結果……呵呵,皇商龍顏大怒當場下令將其杖斃,好好一個美人,最後生生被打成了一灘爛泥,嘖嘖,真是可惜咯。”

太監的嗓音本就尖細詭異,這太監又故意陰森森的捏著嗓子,那就更加的嚇人了,再一聽到他說的這話,賈元春更是當即嚇的渾身一哆嗦,冷不丁一股陰寒的氣息直往骨頭縫兒裡鑽。

一瞬間,她算是明白了,薛寶釵故意害她!

該死的賤人!

賈元春恨極,更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一切都為時已晚。

卻說那頭康熙處置完賈元春,心裡還是不甚痛快,想到賈元春,就想到了那個糟心的榮府,想到了那起子尸位素餐的玩意兒,心裡一時愈發惱火。

坐在乾清宮裡沉思了許久,康熙終於下定了決心,那起子害蟲還是儘早解決為好,既然賈家主動跳了出來,那便從賈家開始下刀罷!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粗長君來了,麼麼噠(*  ̄)(e ̄ *)嗯,這下子賈家是真要玩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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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昨天蠢作者真是蠻悲劇的,原本早就定好的一場電影(就是那啥嫌疑人啥啥的)都沒時間去看,退票還扣了我五塊錢!!坑爹!!!(╯‵□′)╯︵┻━┻(8中文網 .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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