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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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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人和晴雯的事出來之後,寶玉房裡的丫頭開始安穩起來,雖說還存著做姨娘的心思,可是行為都收斂了很多,再也不敢跟寶玉隨意的來點親密接觸了。倒是寶玉傷心了好一陣子,還專程去她們兩個的家裡送過銀子。

黛玉到底還是聽說了這事,不是誰嘴巴大傳了出去,而是黛玉過來玩的時候寶玉親自說漏了嘴,讓林黛玉那一頓好哭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早飯都吐出來了。小丫頭們把家裡能當家的全請了過去,老太太看到黛玉蠟黃的臉當場叫著要請大夫,寶玉呆呆的站在那兒好像癔症了一樣。嚇得賈敏再不敢輕易讓她到賈府來玩,氣得林晗玉要把寶玉揍一頓,聽說回了林家之後林海砸了一間書房。

後來陳氏生的賈菲滿月的時候,雨涵剛招待客人們坐上桌,就見有幾個小丫頭急匆匆的過來,貼在雨涵、賈敏和王氏耳邊報告說林家二公子和寶玉打起來了。老太太坐在主座上看著她們三人沉下臉也有些著急,滿桌子的人見這模樣還以為賈家出什麼事了呢,都靜下來等著主人家發話。

雨涵站起身貼到老太太耳邊說:“老太太不要著急,就是後面寶玉和昭玉小哥倆起了點衝突,沒什麼大事,我和二弟妹陪著妹妹過去看看,還請老太□□坐。”老太太一聽寶玉出事了,當場就想站起來,再一看這一桌坐的都是些尊貴的客人,只好按捺下心來說:“你們去吧,仔細看著別讓這小哥倆磕著碰著了。”

又正過身對著坐著的人說:“後院有些事需要她們幾個小輩們去忙,今兒只好就剩下我老婆子陪著大家吃酒了,大家別怪罪。”在座的人都說:“老太太哪兒的話,誰家還沒有點子事情。”

雨涵抱歉的笑笑,行個禮之後就領著賈敏和王氏出去了。三個人跟著領路的丫頭急匆匆的走著,雨涵邊走邊問:“都有誰在那兒呢?怎麼也沒人拉著就任由他們打起來了呢?”也不知道林昭玉和寶玉誰能打贏,雖然寶玉比昭玉大好幾歲,但禁不住昭玉長得壯實又學了兩年武啊。

“本來林二爺是跟著那些小爺們一塊兒的,後來荇哥兒說要對詩,林二爺覺得不好玩就說要去後面花園子裡,蘭哥兒說都是至親再說林二爺還小,也不怕衝撞了誰,就讓個奴婢領著過去了。林二爺到了花園子裡正好撞見回去換衣裳的寶二爺,寶二爺走過來打招呼,誰知道林二爺二話沒說跳過去就給了寶二爺一拳,接著兩個人就打起來了,兩個人糾纏到一塊兒嬤嬤們都拉不開。”這個丫頭正好是賈蘭派過去給昭玉領路的那個,將這事的發展經過從頭看到尾,說的倒也詳細。

王氏恨恨的瞪了賈敏一眼,也沒說什麼,畢竟賈敏是客況且雨涵還在旁邊,怎麼也不能失了禮數。賈敏也感到奇怪,昭玉小時候身子弱不愛跑動,性子也還算文靜,後來開始跟著師傅學武才壯實起來,人也才開始變得活潑,可也不是愛惹事的性子啊。

幸好女眷擺酒的地方就在後院,離著小花園不遠,三人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就看見圍了一圈的人在那兒,還有昭玉和寶玉的聲音傳出來。

“你個破石頭,說,還敢不敢欺負我姐姐了?”

“我才不會欺負林妹妹,你別冤枉好人!”

“你沒欺負我姐姐,我姐姐做什麼哭成那樣?琳琅姐姐說了,就是你說我姐姐跟你的丫鬟一樣我姐姐才哭的。哎吆,你敢打我的臉?我咬死你!”

“啊!哇···”

寶玉的慘叫聲傳出來,王氏也顧不上禮儀了,甩了扶著她的丫頭的手加快了腳步。雨涵身邊的如煙趕緊喊一聲:“還不快讓開,大太太、二太太、姑太太來了。”

圍著的眾人趕緊閃出條路來,裡面昭玉和寶玉正滾在地上,昭玉頂著腫了的半邊臉正咬著寶玉的臉,寶玉眼淚一串串的掉,手抓著昭玉的頭髮不放鬆,昭玉的奶嬤嬤坐在地上試圖拉開兩人,卻又不敢使勁,一使勁兩個小祖宗不是更疼,只好一遍一遍的說:“兩位小爺,快鬆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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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一看自己兒子的無賴樣,怒了,“林昭玉你給我鬆口,今兒你不好好給我個理由看我怎麼收拾你。”

等著晗玉鬆口了,寶玉也鬆開手。王氏一看寶玉臉上的血印子,眼淚譁的就下來了,抱住寶玉就是一句:“我的兒啊!”她這麼一哭寶玉哭的聲音也更響了。

雨涵和賈敏對視一眼,走過去攙起王氏來,“二弟妹,咱們還是往屋裡好好的說,寶玉的傷也得讓大夫來看一下呀。”又給賈敏使個眼色,賈敏趕緊讓人去請大夫過來,還讓人回了林家去取那盒上好的雪蓮蘆薈膏過來。

兩個大夫給倆小孩兒做檢查的時候,雨涵又叫過來寶玉和昭玉的奶嬤嬤問話,說的跟那丫頭說的話都能對得上,就是加了點昭玉打架的原因,“林二爺打架好像是因為林姑娘”,雨涵本來就挺憐惜這個本該夭折的孩子的,因為這一句話對虎頭虎腦的林昭玉又多了點好感,這麼小就知道心疼姐姐,有前途啊!

兩位大夫出來說昭玉身上只有些皮肉傷,寶玉的臉上也不會留疤,三個大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氣。賈敏對著王氏道歉,“對不住二嫂,這次實在是昭玉調皮,這孩子就是欠收拾,等一會兒他出來,我好好揍揍他替寶玉出氣。”

王氏扭臉,說不用罰自己憋屈,說狠狠的罰又失了禮數,乾脆默不作聲。

等著林昭玉出來,賈敏使勁錘了他幾下之後,雨涵才出聲,“行了行了,打幾下給寶玉出出氣就好了,可別把孩子打壞了。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特別是男孩子。只是,昭玉,以後可不能再隨便打人了,聽到沒有?現在先給你二舅母和寶玉哥哥賠個不是。”

昭玉動動嘴,又瞅了賈敏一眼,最後不甘的低頭,“二舅母請消氣,這次是我不對。寶玉哥哥,對不起。”

王氏瞥瞥雨涵,再看看賈敏,“罷了罷了,誰讓你寶玉哥哥願意招惹你們林家的人呢。”寶玉沒說話,跺跺腳隨著秋紋回自己院子裡去了。

等著宴席結束,賈敏早就領著林昭玉回家了,雨涵懶得再陪著老太太去看一遍寶玉,直接回了榮禧堂,一邊是孫子一邊是外孫子,都是老太太的至親,不必擔心她會埋怨誰,再說了,說到底這件事情還不是寶玉引起的。至於第二天賈敏又來賈府親自給老太太道歉的時候,娘倆說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老太太年紀已經很大了,自從入冬開始身上就有些不好,專門請了太醫來看也沒看出什麼,只說要好好養著,幸好來年開春之後又慢慢有了精神。

等到元春病逝的訊息傳來的時候,老太太又是一場大病,培養了這麼多年的孫女兒說沒就沒了,實在是一場大的打擊。賈赦、賈瑚和賈璉這爺三個在老太太生病期間就沒得到個好臉,看來她也清楚元春的死絕不是所謂的惡疾,而是家裡沒給她足夠的支援,王皇後拿她當了馬前卒,結果她沒能挺住,成了馬的蹄下亡魂。

從那之後,老太太的身體就再沒好起來過,雨涵知道,老太太沒多少日子了。估計老太太自己對這事情也心裡有數,稱著元春亡故,王家也深受打擊之際,過了三個月直接定下來寶玉未來的媳婦就是史家的湘雲,接著就雷厲風行的放了小定。反正賈政對著自己孃親的決定毫無意見,王氏的一切反對都可以忽略不計,只是可以預見,湘雲進門之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就是了。

定下親事之後湘雲就不能再住在賈府,寶釵的希望徹底破滅,只剩下她一個外姓姑娘也不好再住下去,也收拾收拾包袱回了自己家。薛蟠已經娶了夏金桂,離了王家住進了自己家在京城的舊宅子,寶釵回去正好給她娘幫一把手,省的她嫂子氣焰太盛。

“看著吧,王子騰蹦q不了幾天了。”賈赦給雨涵說著外面的閒話。

“哦?”雨涵開始還沒當一回事,接著像是猛得想起什麼來一樣,“你告訴老太太了?”

賈赦一笑,“自然是告訴了。”

雨涵摩挲著絹子想心事,怪不得老太太這麼痛快就定下湘雲來了呢,本來麼,就算是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少時候了也不會這麼快就下定決心啊,畢竟在一般人眼裡王家還是很有些價值的,老太太一直不對寶釵趕盡殺絕也是考慮到這點。如果王子騰沒了,王家就算是真的沒落了,連個翻身的機會都沒有,畢竟王家連旁支都算上,也就是王子騰還有點能耐,其他的都是他兒子王仁之流,標準的紈絝子弟。再加上薛家根本沒有了原來的萬貫家財,老太太會選誰一目瞭然。

“那麼說那一派快要輸了?”

“哪有那麼快,還有的鬥呢!王子騰只不過是個小卒子樣的人物,有他沒他起不到多大作用,只不過從這往後這個朝廷再也安穩不了是真的了。不過,這些都跟咱們沒多大關係,不摻合就是不摻合,當然了,現在咱們就是想摻和那兩邊也不會同意了,鬥爭都已經放在明面上了,誰也不想再去觸及皇上的底線。”

嘿,賈家什麼時候成了皇上的底線了,雨涵很想這麼吐槽一下。但想到自賈瑚接手以來自己就再沒管過外面的事,早已不清楚外面的天地,也就沒說什麼。

果然,王子騰在外調的路上遭遇強人,一行人沒留下一個活口。訊息傳來,王氏在家裡的地位一落千丈,二房裡趙姨娘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明裡暗裡的擠兌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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