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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花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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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扇子的舊主也是舊日的一方大員,聲威赫赫,其家族亦被當地人推為望族……”誰知顯赫不過二十餘載,便因家人私放印子錢,瞞上欺下逼死人命,苦主之子也是個剛烈的,拼個魚死網破,花了半年的功夫摸清了那大員出行的規律,趁他出門時揣著刀子扮作告狀的混到跟前,直接掏刀子將其捅了個稀爛。苦主之子自然是被蜂擁而上的家奴捉住,可那大員也只拖了幾日就死了。而即便那大員大難不死,這事也鬧得沸沸揚揚,不知有多少政敵摩拳擦掌的準備拿他個“縱容家奴放債、逼勒人命”的話柄把他往死路上逼。他死之後,其家族便如食盡鳥散,不過數年間就敗落得一塌糊塗。

黛玉娓娓而道,誰知話只說了個開頭,便聽丫頭歡聲報道:“東府大奶奶來了!”

此次鳳姐的生日正是由寧國府賈珍之妻尤氏操辦,這時趕來見鳳姐,必是商議事務的。鳳姐當下忙說:“還不快請!”嗓門裡儼然透著十二分的敞亮。

餘音入耳,令黛玉微微的有些分神。想鳳姐堂堂金陵王家的小姐,自嫁入賈家,上侍祖母,下理家事,還要應付一幹大大小小親親疏疏的親戚,倒難得她裡裡外外都打點得妥帖。雖不免嚴苛偏隘之舉,但任誰也不能否認她確是脂粉隊裡的英雄——可她鎮日裡為著府裡的事操勞,從來不得半分空閒,嫁進來數年,至今膝下卻只有小小一女,雖說是求仁得仁,到底也不曾見她如今日這般開懷而笑過。

何必非要在此時擾她呢?

待得尤氏進來,姑嫂各自見禮完畢,黛玉便起身告辭,鳳姐握著她的手笑說道:“偏她最會混人,咱們倆難得坐在一起清清靜靜的說話呢,她就鑽空子湊了來打攪——趕明兒我騰出空來,就去園子裡看你去!”

尤氏乃是端莊和悅之人,無端的被鳳姐擠兌也不惱,和和氣氣的和黛玉道了別,黛玉出了門去,才聽到她滿聲無奈的向鳳姐道:“你就興吧,仔細回頭滿出來了!”

明明是再平淡不過的家常話,黛玉在心裡反覆品味,胸中卻有萬端思緒,纏綿難解。

不似恨不能將“精明”二字寫在臉上的鳳姐,尤氏慣是隨大流不顯山露水的,素日裡帶著賈珍的一撥常換常新的美妾四處走動,儼然便是名毫無特點的大家貴婦,還是略顯窩囊的那種。可果真認真辦起事來,其能為亦是不容小覷的。鳳姐的生日被她打理得異常熱鬧,大觀園裡的丫鬟們正是活潑愛新鮮的年紀,一個個恨不能湊了去,只是苦於主子們忙著會什麼社做什麼詩,總不能帶她們出去湊熱鬧。

說來也巧,海棠詩社頭一回會社便趕上了鳳姐的生日。眾姐妹雖有心作弄風雅,不過構思到一半,便不得不動身去給鳳姐賀壽,當下便將一腔未能排遣的詩情化而為實,紛紛上前痛灌了鳳姐幾盅。又有賴大媽媽帶了管事媳婦與嬤嬤、鴛鴦率了一大撥各房的大丫鬟輪番勸酒,鳳姐一來顧忌著各方的面子推辭不得,二來興頭上來便是來者不拒,饒是她酒量非凡,不過一巡,便喝得粉面生春:“了不得了不得!實在喝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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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著她扶著平兒搖搖擺擺的家去休息,黛玉都未想到,不過半個時辰,再看到鳳姐時,她居然會狼狽若此——精心修飾的妝容花了,髮髻散了,精雕細鏤的簪環歪了掉了,跌跌撞撞的衝了來,幾步外便“噗通”跪下,手足並用的爬到賈母懷中,素日霸王似的美人兒哭得一如世間所有卑微的婦人:“老祖宗救命!璉二爺要殺我呢!”

臺上戲子們悠悠揚揚的唱腔頓時如被人一把掐斷般卡了殼。

鳳姐哭訴得聲淚俱下,片刻後賈璉提著劍踉踉蹌蹌的往裡闖。姊妹們都還是女兒家,這些風月之事,她們哪裡好說什麼,便悄悄的彼此使了個眼色,默默的退了出去。黛玉本也想走,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拍拍鳳姐冰涼的手,這才走開。遙遙只聽賈母怒不可遏的說著什麼,賈璉仗著酒勁高聲放賴,媳婦婆子下死力攔他也攔不住。黛玉忙忙走著,慌亂間居然和寶玉走到了一處。

“世間竟有這等事!世間竟有這等事!”寶玉連連道,他顯然是氣急了,向來待兄弟姐妹最是和氣不過的少年竟然氣得紅了臉。他是該怒的,青年夫妻,什麼樣的情分?眼見得妻子最是體面之時,為夫者不思替她高興,反倒藉機偷起人來!逮著闔府為鳳姐做壽的時機,和僕婦廝混,被撞破後不僅毫無羞慚之心,竟還鬧著要殺妻!世上怎會有這樣的道理!

黛玉將薄唇抿得幾無血色。她終於明白了這些日子以來沉墜在心間的梗塞感是什麼。

是無力。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將塌,她又做得了什麼?

縱有十竅玲瓏心肝,吞吐乾坤手段,身而為女子,除了相夫、教子,末了享一享那未必存在的兒孫福外,又做得了什麼?

倘若無子,更是哪怕有萬千好處也萬事皆休,被厭棄、淪為街坊家小長舌婦的談資,又做得了什麼!

兩人立在沁芳閘之畔半垂金葉的楊柳之下,目視著一頃碧波,半畝殘荷,心下有訴不盡的悽愴。直到一隻寒鴉剪水而過,才驚破了彼此間的沉寂。寶玉若有所悟,深深的望進黛玉的雙眸,胸中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三個字:“你放心。”

黛玉如遭雷掣。

要再裝糊塗下去麼?對方誠摯如此,再假作不懂,除卻對舊日相知、彼此靈慧的辜負,又有何益呢?

“我信你。”她說,喃喃宛若自語,“可這與我有何干係呢?”言罷,不理會寶玉剎那間流光煥彩又瞬間失色的眼睛,轉身,沿著堤岸慢慢的走開了。

涼風瑟瑟,吹皺寒波澹澹,入眼清寒。

她空前的想念赦生。

她信寶玉,倘若將一顆真心相付,他必不會辜負。她也信赦生,赦生必不會如賈璉待鳳姐一般待她,哪怕是隔了聚少離多的際遇,修短不齊的生命。她更相信,自己必能得一世圓滿。

可為何,心裡還是覺得空空的呢?

信步而行,不覺穿林度水,轉過一重山坡,待得立定腳步,才發覺到了花冢。黛玉早年甚是多愁多病,常有聚散無常之悲感,每見落花飄零,常以花帚收拾,以花囊納藏,埋於泥土之中,令其得以清清潔潔的化去,這便是花冢之名的由來。而近年來,她甚少再有傷春悲秋之舉,這花冢無人打理,自然也荒涼下來,曾掩藏紅香的淨土早被萋萋而枯黃的秋草湮沒,斯花、斯地、斯時,皆已無從尋覓,若非黛玉熟悉此地,怕也是無法將其從一汪搖落的秋木中辨出了。

花猶如此,人何以堪?

黛玉一時大慟,只覺天地蒼蒼,偏生此身如此渺渺,更增無望,不由悲從中來,眼淚便似斷線之珠,不住的滾落下來。她本是稀世的美貌,哭起來悽悽切切,連草木蟲魚亦不忍聽,情至深處,也顧不得地上醃h,腿腳一軟便坐在枯草上,淚滴濺落在涸敗的草莖間,似極了待日去的朝露,縱美好,卻總是挽留不住。

她哭得哽噎難言,天地昏昏,渾然未覺一雙拓獸紋的皂靴出現在了身側。

“誰欺辱了你?”琉璃般的聲線,即使滿載了怒火之際也不改晶澈,含著些許變聲期少年特有的沙啞感,不是赦生,還能是誰?

黛玉詫了一下,忙拭乾眼淚,抬頭,見赦生立在不遠處,眉心硃砂印鮮豔如血,一如他此時瞳底的光,紅得煞氣騰騰。她心中一暖,卻又有無限委屈一時湧出,不知如何道來,眼眶一熱,不禁又滾下淚來。

赦生無疑將她的不言不語解讀為了預設。先時自己身無長物,黛玉又顧念親人名聲,自己才沒有帶她走。如今自己家業已整頓得有幾分眉目,若論本心,他實是恨不得將黛玉揣在胸口時時刻刻不分不離的好。之所以仍任由黛玉留在賈府,無非是顧慮她身體柔弱,無法隨他風裡雨裡的闖蕩,獨居寂寞,怎能比得上親友相伴?賈氏一族再怎麼聲名狼藉,那一眾女人待黛玉總歸還算過得去的。

然而黛玉居然受了欺負!

她雖是水一般的美人,不代表他樂見她真的哭成了一汪水!看她哭得這滿臉又是淚又是汗的模樣,顯然是被欺負得狠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凌厲的眉線一立,手中已多了一柄長戟,赦生身一轉,便欲殺出大觀園替黛玉問個明白。黛玉見勢不妙,忙叫道:“你站住!”怒氣上頭的赦生哪裡是肯聽她為那群不相干的人類辯解的,身形不停,腳步加快,眼看得便要使出身法飛走,黛玉情急之下,提高了幾分聲道:“連你也不肯我的話了!”說著用帕子捂著臉,嗚嗚咽咽的又傷心的哭起來。

赦生的腿閃了一下,僵持片時,只聽身後黛玉哭個不住,只好乖乖的轉了回來。黛玉坐在地上只是哭泣,也不理他,她本就身形嬌小,這般抱膝而坐的樣子更顯玲瓏可憐,赦生的一腔火氣硬是給她哭化了:“我不走了。”

黛玉把臉扭向一邊。

赦生屈膝蹲下,挪到她的面前:“要說什麼,我聽著。”

黛玉又把臉扭向另一側。

赦生復又挪了過去。

黛玉索性把臉埋入膝臂之間。這回赦生不再說話,只定定的望著她耳後瑩玉梨花般的肌膚,烏木暮雲般的發。聽他一聲也不吭,黛玉反倒心裡敲起鼓來,悶了半晌,忍不住抬起頭小小的瞪了他一眼,誰知這一眼,便從他的眼瞳裡看到自己清晰的影子,心裡打疊好的萬千埋怨之辭霎時雨消雲散。

赦生終於動了。彷彿伺伏多日終於覓得獵殺獵物時機的兇狼,他無聲而敏捷的湊近,雨燕剪水一般的一點而過,卻是親了黛玉的側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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