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嶽紅說,自從二叔去世後,書房就很少有人來過,最近的一次就是崔文元了,作為那麼大的官,按理來說是不會幹出這樣事的。
而且他最具有可疑之處。
首先他對給嶽紅辦理調動的事過於積極,而且是不遺餘力。他和二叔只是黨校同學,又不是大學同學,況且兩人職務相差太大,一個在省城,一個在丹縣,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再者,他要鑑定文物的時間就在他從丹縣回去的幾天時間,而且心情迫切。這又讓更加不解了,他沒有讓汪江玥一起面見何專家。不管是他的主意還是她老婆的主義,都是對她有防範心理。
“妹子,怎麼辦?這東西真要丟了的話,將來我到了那邊,怎麼向他交代啊?”
嶽紅已經眼淚汪汪了。
汪江玥看她一副害怕的樣子,不由的笑了說:“你又不是祥林嫂,嫂子,說不定這會一家三口在那邊還是一家三口。”
嶽紅破泣為笑。
“嫂子,如果這個青花真的是崔文元偷了去,你會怎麼辦?”
嶽紅想了想說:“不可能是他,人家那麼大的官,怎麼會幹這種事?”
人怎麼能看的清呢?
沒有人會將汪明春和殺人犯聯絡在一起,而且還是一屍兩命。
“這可不好說。那天晚上半夜了他非要返回,當時就讓我十分好奇,恐怕也是事出有因的。嫂子,我看要不算了,這件事我們不要計較了,我現在歸他管,你呢也是受了人家恩惠的。”
汪江玥不想把事情弄大。
“不行,要真是他,我得將東西要回來,說不定你哥幹蠢事都是和它有關。妹子,有時候想一想這也可能是報應。以前你二叔在的時候結交了好多摸金校衛,整天在家裡吆五喝六的,他得的這些東西大多是從他們那得來的。到頭來怎麼樣,明輝蹲了多年監獄還沒出來,你哥把命都搭進去了,憑什麼讓這些當官人毫髮無損,我們老百姓卻這樣。”
嶽紅情緒激動。
“本來我堅決不離婚的,可是我想讓他幸福,人活著不易,我不想將他綁在我身邊,原本是好心,結果卻成了催化劑了。唉,你哥這輩子也可憐,一直糾結於綠帽子和紅帽子之間,直到死,他都在為這事生氣。可惜,死不瞑目啊。你說我要是不找回來,是不是對不住他啊?”
姑嫂倆在書房將所有的牆都敲了一遍,卻什麼也沒發現,一間房子裡最多也只有一處暗層。
“算了,只有那一處了。嫂子,這頭髮你保留好,等我找機會拿到崔文元的頭髮,一起拿去作鑑定,結果就會出來。”
又一想,這件事不是件難事,不是還有何專家嗎?
他是鑑寶人,當然知道崔文元鑑定的是什麼東西了。
時間太晚了,只能第二天再打電話給他了。
兩個人各自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趙老師和司機去教育局辦事。汪江玥給孫局長打了電話,說想和他聊一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孫局長很高興的答應了,這一次又買了很多東西。
擔任博物館籌備委員會主任,看著沒有什,實則權力很大,幾千萬元甚至上億的投資,只要稍微動一下,就可能會得到成倍的好處,這比得一件文物掙的多的多。
孫局長對她十分感激,說要不她從中說合,這樣的事是輪不到他頭上的。
“孫局長,這主要是你在崔書記心中有位置,他才會替你說話,要不然我去說了也是白搭。對了,那塊甲骨呢?”
汪明春因為甲骨而亡,她總得要關心一下才會對的起他。
“這塊甲骨剛好是崔書記要找的那一塊,就送他了,反正也不值多少錢。崔書記給我們付了八十萬元,這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孫局長說話時候滿臉含笑,一副得意的樣子。
汪江玥臉色難看,心裡也特不是滋味。這是幹什麼呀,哥哥因為它而殺了人,而崔文元卻成了實際的受益人。
這世道真他媽的不分青紅早皂白,黑白顛倒。崔文元交的錢是他自己的嗎?還不就是那麼一說。
“是嗎?我哥因為這件事出了那麼大的事,崔書記卻是漁翁得利啊。”
孫局長看出她不高興了,笑笑說:“主任,這可願不得別人,聽說你哥是因感情糾葛才出了事,本來錢交了,沒有受處罰已經是萬幸了,可是他偏不珍惜,這只能怨他自己。說起來你二叔真挺可憐的,自己沒了,兒子也是盛年去世,留下些孤兒寡母,看著讓人心疼。”
連他也知道哥哥的事。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認人不淑是汪明春最大的錯誤,這世上本沒有真愛,一個年輕的女人突然說愛上他了,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還是太單純了,在學校當老師,本身接觸社會就不多,對社會的險惡一點都不瞭解,進了儼小昕的溫柔鄉,同時卻是奪命谷。
“誰說不是呢?我覺得我二叔真的特別可憐,也是個悲劇人物,孫局,以後我二嬸家的事你可要多幫襯著,有好事不要忘了她。”
“世上的事都是這樣,有失必有得,你二叔是失去了不少,可是也算是風光的,光這套別墅就價值不菲,在安城也買了房子,你二嬸將來也老有所依。對了今天剛好你來了,有件事順便讓你轉達她,現在單位正在職工家屬辦理家屬工手續,交一萬元錢,以後可以領退休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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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這可是好事,行,需要什麼手續你告訴嶽紅,我們回到安城後將所有的手續寄回來。”
“好。崔書記這人真不錯,平易近人,而且這麼念同學情分,你放心,以後你二嬸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要幫你辦的妥妥的。”
人性醜惡,在利益的驅動下,所有的關懷都是虛情假意的。
孫局長非要請他們去吃飯,被汪江玥拒絕了,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就沒有吃飯的心情,到不如吃一口自家的農家飯來的舒服。
青花到底是本來存在,還是汪明春杜撰的?
杜撰的可能性太小了,在那種情況下,汪明春以託孤的心態來給她發資訊,這不會是他無意的或是惡作劇。
倒不如沒有這回事來的好一些。
趙老師事辦的極順利,作為對口單位,教育局要招待了他們。
嶽紅也去了。
趁功夫,汪江玥又去了學校。
學校是一塊純潔的地方,留下了太多的回憶,漂滿了綠蟲子的湯麵片,曾經是那個年代最美味的東西。長長的木板架起的通鋪上,也曾經載滿了希望。
秋天了,天陰著,但不冷的。學校裡人進進出出,個個都腳步很快。在這裡,沒有鬥爭,也沒有私慾,有的只是分數。上學那會,最討厭的是考試,現在看來,考試是最簡單直接的一種方式,沒有任何的添加劑。
可是再好的地方都會有人經不住誘惑,汪明春不正是?如果不是因為父親,他一心只在教學上,在這個偏居一隅的小縣城過一種與世無爭的生活,豈不也是幸福平安的一生。他偏要揮舞著靈動的翅膀,飛向火盆,自取滅亡。
人性原本是脆弱的,經不住任何誘惑。
這是人的共性。
看大門的人早換了,是一個稍微顯年輕的男人。
男人讓她在來客登記表上登記。
“能不能不登記?”她有些為難,“我是從這裡畢業的,回母校看看。”
男人上下打量了下他,說:“這可不行,學校是有規定的,要不然我這就是失職。”
男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汪江玥只好寫上自己的名字。
“身份證號碼,還有電話。”男人又吩咐了一聲。
“你們學校可真夠嚴的,一個出入登記冊都設計的這樣複雜?”
“那當然了,我們要為學生負責,為家長負責。”
進門都被盤問了半天,學校的門都不好進。
時值中午,正是吃飯的時間,學生們三三兩兩的端著飯碗邊吃邊聊,一副很放鬆的樣子。
她故意往他們跟前去了去,看到他們碗裡端的是米飯,還有一些肉。不由感嘆不已,人們的生活早好多了,不再吃那種漂著蟲子的飯了。
可惜,日子好過了,二叔和堂哥卻不在人世了。
生活是個萬花筒。
一個老師模樣的人迎面走來,微笑著向她打招呼:“你好,你是汪江玥女士吧?”
“是的,回老家來了,順便到學校看看,變化真大啊。不過,都是好的變化。”
男子立即握住她的手,說:“歡迎,汪主任,你是我們學校裡培養出來的最優秀的學生,請到我辦公室喝杯茶。”
“你是?”
“我是副校長劉全民,有幸在這裡遇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劉全民一臉驚喜。
“喝茶就不必了,劉校長,學校是個好地主方。我特別羨慕你們的工作,當年要是選擇上師範類的學校就好了,羨慕。”
劉全民笑笑,說:“幹啥的不愛啥?我們好多老師卻十分羨慕這些從政的人,呼風喚雨的,整天在領導身邊風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