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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淘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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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位於遠東25區的邊緣地帶。在這兒谷壁左彎右繞,宏偉雄壯的風格為之一變,形成了一小塊幽隱之境,不再那麼沉悶了。此處滿是芳香、和諧與靜謐的氣息,一切都是那麼閒適,甚至連一線溪流也匯成了一塘靜水,不再喧騰。一隻紅褐的山羊在齊膝深的塘中半睡半醒,低著頭,眼睛半閉。

在遙遠的過去,曾經有一個淘金人。

在河流的一邊,生著嫩綠的春草,清涼柔嫩的綠茵直鋪到巨巖底下。在池塘的另一邊是一個舒緩的土坡,它向上延伸到另一邊的峭壁,其間長滿嫩綠的芳草,四下還點綴著一簇簇赤橙、紫藍與金黃的鮮花。在池塘的下游,峽谷合攏了。在那兒,視線穿不過去了,只有峭壁參差。峽谷的盡頭是一堆橫七豎八的亂石,上面佈滿青苔。在岩石堆上有一個由葡萄藤、爬山虎與粗大的樹枝交織而成的綠屏。在峽谷之上,遠處是連綿的山嶺,還有長滿青松的山峰,它們高大雄偉,迥出塵世。天邊處,雪峰挺拔,如一座座伊斯蘭寺的白尖塔,又如飄在天邊的朵朵白雲,終年的積雪冷然地對映著陽光。

聽不到任何聲息,飄浮的甜香令人懶洋洋的。要是空氣濃重而又溼潤的話,那麼甜香或許會令人發膩。可是空氣既清新又提神,猶如無數星光匯入其中,暖暖的陽光也融入進來,甜甜的芬芳也浸潤其間。

有的時候,一隻蝴蝶在陽光與樹影之間出沒,到處響著野蜂的嗡嗡聲,這些奢華的享樂者在花宴上熙熙攘攘,沒有空閒相互爭鬥。小溪細細地流著,在峽谷裡溜來繞去,沿途只是偶爾發出潺潺聲。這聲音彷彿夢中的囈語,時而因匯成水窪而寂寂無語,時而又因溪道狹擠而醒來嘆息。

陽光與蝴蝶在樹叢中飄來飄去。野蜂的嗡嗡與溪流的低語若隱若現。隱約之音與飄忽之色彷彿織成了一片縹緲的輕紗夢,而輕紗夢就是這裡的地靈。它恬靜卻並非死寂,因而韻味悠長;它安寧而非無語,鮮活又不亂動;它憩息著,充滿生機卻沒有苦難的搏鬥。因此,這裡的地靈是優雅的魂靈,是安適而又富裕的魂靈,是沒有受到人世戰爭騷擾的魂靈。

小溪偶爾低語一聲,它的耳朵會動一動,不過只是懶懶地動一動,以此表明它早就明白小溪會故意逗他。但這一次,公鹿的耳朵猛地直立起來。它們迅急地搜尋著聲音的來源。鹿頭轉向下游的峽谷,顫動著的鼻孔使勁地嗅著空氣。儘管鹿眼無法看透小溪穿過的綠屏,但一個人的細微響動卻被它的耳朵捕捉到了。這人聲平直,沒有韻律。它曾聽過金屬與岩石相撞的銳聲,它明白了,噴著鼻息,縱身一蹦,從池塘落到春草上。雙腳淹沒在天鵝絨般的嫩草叢中,與此同時,它又豎起耳朵,再次嗅著。然後輕輕溜過了這小小的芳草地,停了一下,再次豎耳靜聽,之後,猶如一個精靈,輕巧無聲地消隱在峽谷外。

攀爬上來的噪聲,伴著可怕的歌聲,嚇走了地靈,它隨著那只紅公鹿遠去了。綠屏突然分開,一個人向峽谷裡探望著草地、池塘和草坡。他是那種鎮定練達之人,先掃了掃整個峽谷,然後才細細審視,印證自己的看法。此刻,也只有此刻,他才張開嘴,快樂而嚴肅地讚許道:

這些人的的膚色棕黃,神情豁達豪爽。喜怒哀樂皆形之於臉,內心的變化隨時閃現於臉。思想的過程在他的臉上纖毫畢現。在他的臉上,一個又一個的念頭閃過,就像一陣陣的風吹過湖面那樣毫無遮掩。他發如飛篷,渾身上下色澤黯淡澀滯,但那雙眼睛除外,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豔麗之精華彷彿都被眼睛吸附進去。這雙眼睛是藍色的,瀲灩變幻著海藍、鮮藍、湛藍、湖藍、天藍……而且,這還是一雙充滿笑意與快活的眼睛,盪漾著兒童般的稚氣與好奇;不過在這雙藍眼底下也隱含著鋼鐵般的獨立個性,建立於內心歷練和外部體驗的堅定意志。

一把鎬、一把鏟子和一個淘金盆從拉扯不清的藤葛中飛了出來,接著他本人從裡面鑽出來。他身穿一條曬褪色的工裝褲和一件棉布襯衫,腳上蹬著一雙釘有平頭釘的粗革厚底皮鞋,頭上戴一頂不成樣子的帽子,由於風吹、雨淋、日曬、煙燻、火燎,帽子早已經奄奄一息。他站直起來,瞪眼探求著峽谷,喜悅湧上臉來,他的鼻孔顫動著,拼命嗅著這個峽谷桃花源裡暖暖的芬芳。藍眼笑眯成了兩道藍線,嘴笑成了一彎新月,他高喊道:“跳搖擺舞的蒲公英和快活不過的蜀葵,我的鼻子香噴噴了!別提那幫玫瑰油販子和古龍香水奸商!他們可沒你們棒!”

他喜歡自說自話。變化不定的臉展現他全部的想法和情緒,但舌頭卻趕不上趟,只能像一隻饒舌的八哥,把臉上的東西再嘮叨一遍。

人一下跳進池塘,豪飲著溪

水。“請一口河水,味道好極了,”他喃喃道,抬起頭來。他用手把嘴一抹,盯著池塘那邊的草坡,草坡引起了他的注目。他依舊趴著,細細地審視著這座土丘的輪廓。老到的眼光順著草坡向上爬去直至崩塌的峽壁,而後目光又順草坡滑回池邊。他一下站起來,又開始審視著這個土丘。

他敏捷地跳過水中一塊塊的石頭,越過了池塘下游的小溪。在草坡、溪流相交處,挖出滿滿一鏟的泥土,放進盆裡。他蹲下來,兩手拿著盆子,將它一半浸入水中,隨即,靈活地轉動著盆子,這樣就可以使流水不斷地淘洗盆中的泥沙,大而輕的顆粒被篩洗到表面,他老練地把盆子一歪,使這些顆粒溢位盆邊。為了加快速度,他乾脆把盆子放在地上,用手指鑷出大石子與巖塊。盆裡的泥土很快就變少了,只剩下細土和沙礫時,他開始小心翼翼地淘洗了。這是一種細膩的篩洗,越洗越精細,需要敏銳的觀察與精心的觸控。最後,盆裡除了水之外彷彿空空如也。但是,當這些水隨著一個快速丟擲的半圓形動作飛出淺淺的盆邊沒入溪流之後,盆底裡就出現了一層黑沙。這層黑沙太薄了,薄到看上去就像是一片黑漆。他精細地檢視著,發現一粒極小的金砂。他壓低盆邊,讓細流慢慢流入盆中,然後很快地一抖,讓水衝過盆底,使黑色沙礫滾個不停。這番功夫值得,第二粒微小的金砂閃出來了。

在審視過每一顆沙礫之後,他才允許它滑過盆邊,從眼前消失。他細心地讓黑沙一粒一粒地滑走。即使針尖大小的金砂,只要在盆邊出現,他就會靈巧地用水把它衝回到盆底。一粒又一粒的金砂就這樣被洗了出來。他細心地看顧著它們。他看顧那些顆金砂,就像牧人看顧自己的羊群,一粒也不丟掉。最後盆底潔淨了,只剩下金砂。他數了數,然後,經過了這番艱辛之後,他卻將盆裡的水一轉,金砂就飛出了淘金盆,落入草地。他站起身,藍眼裡燃燒著慾望。

“真是可惡!”他喃喃道,宣佈了自己辛勞而得的金砂數目,卻又馬上白白地把它們扔進草叢。“可惡!”他重複著,彷彿要把它們刻在腦子裡。他筆立在原地,死死地盯著草坡,眼裡噴出熊熊的火焰。他為自己的工作而得意洋洋。慾望在心頭奔突著,像獵犬嗅到了獵物的氣味,恨不得馬上就將其咬到嘴裡。

他沿著小溪向下游走了幾步之後,又鏟了滿滿一盆泥,再次精心淘洗,小心看顧著金砂,計算過數目之後,又順手把它們拋入溪流。

“五粒。”他自語道,然後重複一遍,“五粒。”

他禁不住再次審視這土丘,之後,在更遠的溪邊裝滿了一盆泥土。他盆中的金砂顆粒減少了。“四粒,三粒,兩粒,兩粒,一粒,”在他的記憶之中,這就是他每次向下游移動時淘洗出的金砂數目的順序。當只有一粒金砂作為對他淘洗的酬報時,他才就此罷休。隨後,他用一些小樹枝生起一堆火,把淘金盆插在樹枝當中燒烤,直到它變成黑藍色時,才把它拿出來細細檢視。然後他點了下頭。以這種顏色為背景,哪怕是最最微小的金砂都絕對不可能逃過他的銳眼。

順小溪而下。他再次裝滿了一盆泥土,孤星般的一粒金砂是他的酬勞。第三盆泥土中根本就不含有金砂。但這種情況仍不足以使他信服。他繼續向前移動,每移動一尺就用鏟子裝滿一盆泥土,這樣他又淘洗了三盆。結果證明:每一盆土裡都不含有金砂。面對如此的事實,他好像不感沮喪,反倒興奮了,而且這種興奮感,隨著此後每一次毫無收穫的淘洗,強烈起來。最後他站起身來,大喊道:“要這不是真事,我甘願上帝用青蘋果把我的腦袋砸得大包擠小包!”

他又回到了第一次淘洗的地方。這次他溯小溪而上,開始淘洗。開始的時候,他的金砂數目不斷增加——增加的數量大得驚人。每次所得的金砂數目要是排序的話,該是“十四、十八、二十一、二十六。”當他在池塘的上游敲打著他那最最富有的淘金盆時,金砂顆粒的數目是:三十五粒。溪水帶走這三十五粒金砂時,他有點可惜地說:“這盆金砂值得儲存下來。”

太陽已躥上了天頂。這人仍忙著。他沿小溪而上,一盆又一盆地洗著,金砂的數目在穩步下降。當滿滿一剷土裡只含有一粒金砂時,他興奮地說:“看樣子,不用費勁了。”他又連淘了幾盆,沒發現任何金砂。這時,他直起身子,豪邁地看一眼草坡。

“哈哈哈,我發財了!”他嚷嚷著,就像喊話給一位藏在他的上方、這個草坡下面某個地方的旁聽人,“啊哈!財神爺!我來也,我來也,我肯定會去你那兒的!你聽見我的話了嗎?財神爺?我要頂著顆大包擠小包的花椰菜腦袋,瘋嚎著抓住你!

他轉過身,望了一眼正當頭頂的太陽。順著剷土的路線走回去。越過池塘下游的小溪,消失在綠屏後。但他那快活的油腔滑調仍在峽谷裡亂打轉,致使地靈無法隨著靜謐回到老巢。

沒一會,他又臨近了峽谷,鐵器與岩石發出大得多的碰撞聲,綠屏亂晃著,彷彿在痛苦中掙扎。峽谷中震盪著摩擦聲和金屬撞擊聲。此時,這人大吼大叫,隨著他的呵斥聲,一個宏偉的身軀在綠屏裡亂闖著,枝葉紛飛,藤葛噼裡啪啦地斷裂了,一匹馬衝出了綠屏。它的背上馱著個包裹,身後拖著折斷的葡萄藤與扯斷的爬山虎。這牲口先是吃驚地注視著面前這不期而遇的美景,然後埋頭在草地上,滿意地吃起來。第二匹馬也急匆匆地跑入峽谷。它曾在長滿青苔的岩石上滑了一下,因此當馬蹄沒入嫩草叢中時,它才驚魂甫定。它的背上沒有騎手,不過卻有一個高鞍頭大馬鞍,由於年代久遠,鞍上已是疤痕累累。

這人最後出現,他一邊匆忙地卸著包裹與馬鞍,一邊抬眼觀望,尋找宿營地,兩個畜牲無憂無慮地在草地上吃著草。他從包裹中拿出食物、煎鍋與咖啡壺。隨後收集了一捆乾柴,用幾塊石頭將乾柴圍起權當爐子使用。

“都是我的了,”他說,“不過我現在餓極了!可以吞下鐵屑與蹄釘,太謝謝了,夫人,你又給了我一份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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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邊從工裝褲的口袋裡掏火柴,邊掃視著從池塘到草坡這片區域。他的手指本已抓到了火柴盒,但又鬆開了,一隻空手從口袋裡退了出來。很明顯這人猶豫了,他看看為做飯而準備的物品,又看看那座土丘。

“這個我知道,我要再試一回。”他下了決心,動身過溪。

“是的,這沒意義,”他歉然地自語著,“不過晚吃一個小時,對任何人都無害,我是這麼覺得的。”

從第一次測試金礦的路線前走幾尺,他開闢了第二條線路。太陽已偏西,地上的影子已拉長了,但這個人還在忙著。他又開闢了第三條測試線路。他打算橫向往草坡上推進,因此隨著他不斷升高,草坡上就形成了一行行的橫線。他從每條線路的中間挖出的泥土含金量最高,而線路兩端的泥土經淘洗後在盆子裡則看不到金砂的顆粒。當他爬到山腰的時候,線路明顯地變得更短了。這種線路長度變短的規律可以用來指出在山坡上的某一地方,最後一條線路會非常短,成了一個點。金點——金字塔的頂點,這個圖形正是一個金字塔。正在向金點聚攏的兩條邊就標誌著含金砂泥土的界限。

他不時順著正在聚攏的兩條邊向山上掃視,為的是要預測一下到達金點的距離,而這個金點則是含金砂泥土的極點。財神爺就坐在他的壁龕裡——此人就對著山坡大大咧咧地講起話來。他大喊:“下來吧,財神爺!你肯定神氣活現,為人所愛,下來吧!”

光線十分昏暗,他跌跌絆絆地過了小溪,放了一天的那堆乾柴,終於被點燃了。烙餅、燻豬肉,再加上重新加熱的蠶豆,很快下肚。接著,在火上點燃了一袋煙,他一面抽著,一面靜聽夜空中的天籟之音,一面看著月下那條銀線般的小溪。鋪開被褥,他脫下那雙沉重的皮鞋,把毯子拉到下巴那兒。月光下,他的臉色慘白,如同一具死屍。不過這可是一具知道自己還會還魂的屍體,因為他突然用一隻臂肘支起身子,凝視著對面的山坡。

過了一會兒,他斬釘截鐵地吐出了一個字:“好。”又過了一會兒,他惡狠狠地說道:“好,財神爺。你明白,我肯定會上去的,而且還要揪著你的金腦袋出來。我會這樣幹的!我會的!”

每一盆泥土都需端到山下的水邊淘洗。越往上,盆裡泥土的金砂就越多,他開始把金砂倒進一個烘麵粉的空罐裡。這個空罐是他無意中放在褲子膝部的一個口袋裡帶來的。他全神貫注地工作著,暮色中他的身影越拉越長,他已看不清盆底的金砂顆粒了,他才醒悟已至黃昏,黑夜即將來臨。他陡地站起身,一臉驚奇。他慢慢自語道:“王八蛋,我幾乎忘了午飯這碼事,真該給自己胸前別一排勞動勳章!”

峽谷潔淨無塵,綠葉與鮮花清新怡目,草地則像一塊新織的天鵝絨。池塘邊長著三株白楊,飄下雪絮般的楊花。草坡上,石楠樹噴吐著酒香,瀰漫著春日的慵懶氣息,而石楠的綠葉憑著本能,已將葉面合攏,為的是抵禦即將來臨的驕陽。

山坡的草地上,到處點綴著百合花,它們猶如被各色寶石裝點起來的蝴蝶,林中隨處可見那花花綠綠的樹,冷綠的樹幹正逐漸變得紅彤彤的,它的一簇簇鐘形的花朵,整日吐出綿綿的香氣。這些奶白的鍾形花,猶如幽谷百合,散發著春日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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