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節課就講到這裡了，剩下幾分鐘大家看書吧。”
上課的時候雖然楊鑫沒有聽，拿著張宇的題，可是韓老師沉悶的聲音總是能擾亂思路。
“咳咳，剩下幾分鐘大家看書吧。江小姐，你的書呢？”
江月坐在三個人的中間，楊鑫一扭頭就看見自己左邊的兩個人沒正形地坐著。
手機卻端正地放在面前。
“要書幹嘛？一點也不環保！”
叮鈴鈴叮鈴鈴…
“我本來計劃新的學期好好聽課的，還是高估自己了。你們去食堂還是回寢？”
“肚子早就叫了，去食堂吧！”
江月看見餘笙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不耐煩地催著。
“你還坐著幹嘛？都下課了還不走？”
餘笙抬頭看著江月，不滿寫在她的臉上。
這都還好，只是本能的不耐煩，嫌棄還未經過加工。
“我等一會有事，你們先走吧。”
“那行，我們先去吃飯啦！”
楊鑫向來是緩解尷尬氣氛的。
餘笙單手託著腮，看見大家吵吵鬧鬧地離開教室，看見陽光充滿了教室。
明亮到能看見空中的塵埃，帶著中午的燥熱。
就算沒有陽光，塵埃也會在。
靜坐的幾分鐘，餘笙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一種跟大家不一樣的生命形式。
確實不一樣啊，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左手揉搓著紅線穿的玉佛，是奶奶送給餘笙的，一直帶在身上。
緩過神來的時候，教室已經徹底靜下來了。
“餘笙，清醒一點！”
餘笙一下子坐得筆直，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雖然說是自己選擇的結果，可是對於當時的餘笙來說，那些傷害還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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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讓那些人付出代價，提前一步找到原因也算是給自己的安慰了。
腦子裡一下子想到剛才楊鑫跟江月手挽著手出去的。
“所以根本不怪楊鑫那個時候沒有站出來阻止江月。就像是自己，遇見這樣的欺凌說不定也會退縮。”
恍然大悟，害死自己的是懦弱。
如楊鑫沒有站出來的勇氣，自己也沒有反抗的勇氣。
剛要起身走的時候，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對不起，我只是很難過。”
又是陳念發的訊息。
想到陳念知道了自己的名字，還用縮寫找到了自己就覺得可怕。
謹慎一點總沒什麼。
“你怎麼了？”
回完訊息，餘笙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不是說好謹慎嗎？怎麼發了那麼一句！
餘笙坐著等回覆，本來以為會立即收到訊息。
過了兩分鍾，那個奇奇怪怪的人才發消息過來。
“一種說不上來的痛苦，恐懼。我本來以為自己逃離了，可是沒有想到一切又重複了。”
如果不是感同身受，餘笙肯定會覺得這個奇怪的人更加奇怪了。
可是餘笙都明白那些“痛苦”“恐懼”“逃離”“重複”。
那些曾經經歷過的，其實餘笙現在也沒有徹底弄清楚。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雖然我不清楚自己怎麼被你帶到醫院。可我身體沒有一點問題。我也經歷過你說的那些，為什麼要逃離呢？不要轉身，哪怕沒有向前走，僅僅是原地不動地站著試一試呢？面對那些痛苦、恐懼。”
幾行字，用了十分鐘，每一個字刪了又寫。
實在是太心疼了。
“謝謝你！這麼打擾你，只是覺得那些痛苦在看見你的一瞬間就沒有了。你不要誤會呀！是一種靈魂上的親近。真的謝謝你了！”
“噗呲，不用謝啦！”
這樣的話，餘笙之前確實不會對一個陌生的男孩發。
可是現在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麼好看的男孩子，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餘笙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現在的自己一旦想事情的時候就會食指指肚敲著桌子。
既然自己都已經重生了，不好好利用自己已經知道的，都對不起那些人。
打定主意之後，餘笙就朝著第六醫院出發了。
跟江明的第一次見面餘笙還清晰地記得。
咚咚
“有人在嗎？”
明明是虛弱的聲音卻有著神奇的魅力。
可是餘笙連續敲了許多下，還是沒有人應答。
肚子絞痛，都能感覺到身上在冒著冷汗，每一秒都是在強撐著。
眼看倒下去的一瞬間，突然被人扶住。
渾身虛冷，而攙扶著自己的雙手像是在散發著熱量。
“你還好吧？”
餘笙已經徹底被扶住了，甚至可以說是被溫暖地抱住了。
眼神是燥熱的，已經睜不開了，看不見是誰抱住了自己。
“你終於醒了，也不知道你是什麼病，只能等你醒了再說。”
餘笙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眼睛還是那麼燙。
“謝謝你，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肚子疼得厲害。請問你是醫生嗎？”
“算是吧，我先給你開一些藥，你再休息一下。哦對了，你先喝一杯熱水吧。”
軟綿綿的餘笙又被扶著坐了起來，接過熱水，掌心的熱意像是要通到自己的心裡。
“哎呦，同學你可算醒了。你都不知道小江在這裡陪你快一下午了。”
身體本來還難受，聽見一個年紀大的醫生這麼說的一下子又臉紅了。
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冷還是熱。
後來也是迷迷糊糊的手裡拎著藥走出去了。
手機突然響了，是剛才那個人發的訊息。自己是什麼時候加的好友？
迷迷糊糊的開始。
後來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回想，餘笙已經走到了第六醫院了。
看著那些匆匆忙忙掛號取藥的人，自己這樣的出現顯得格格不入。
雖然江月昨天並沒有回答，但是餘笙又不傻，江明江月，可能他們是兄妹關係吧。
等一下，這是在說自己之前傻嗎？
算了，確實也不聰明。
抬頭看見兒科的牌子，就這樣進去是有一些唐突。
再怎麼糊弄自己不像一個孩子，也不像一個已經有孩子的母親啊。
“請問你是預約好了嗎？怎麼不進去啊？”
又是從後面傳來的聲音。
且不計較之前的一切，到底餘笙是真的因為江月痛哭過的。
被驚嚇到了，轉身之後看見的是濃眉大眼。
透著文人的氣息，又有著比自己年齡更穩重的長相。
猛一看還有一點像是語文課本裡面走出來的魯迅。
江明被站在門口的餘笙，竟然盯得臉紅了。
“是有什麼問題嗎？”